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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外头惨淡的月色,脸色苍白如雪。
梦中正是日薄西山的时候,夕阳的余晖如血一般殷红,仿佛昭示着这场宫中权势的更迭。
她心中害怕的不得了,却只能死死的抱着被子即便哆嗦着也不肯发出声音来。
看朱早晨推门想要唤崔嘉因起身的时候,却瞧见崔嘉因躺在床上,眼睛盯着上面的床帐发呆。
看朱连忙走上前去,只一看心便提了起来,方才远远的看还不觉得,近看却发现崔嘉因脸色实在不好。
她生怕惊扰了崔嘉因,柔声问道:“姑娘,今儿个怎么醒的那么早?”
崔嘉因一夜未眠,眼底一片青黑,面色苍白不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瞧起来很是吓人:“只是做了噩梦,并没有什么事儿。”说罢,便将那薄被一掀,挣扎着想要起来:“看朱,你扶我起来梳洗吧。”
看朱不敢大意,连忙搀住了崔嘉因的胳膊,崔嘉因只穿着小衣,夏衣原就很是轻薄,看朱隔着衣裳都感觉到了底下肌肤那灼热的温度。她不由惊呼:“姑娘,您怎么起热了?”
崔嘉因原就晕晕沉沉的,听见看朱的声音突然觉得有些刺耳,脑子里边更如浆糊似的搅和在了一起。
霁青在外头端着水进来,看见看朱手忙脚乱的,心里一揪,放下手中的瓷盆,连忙向床上去。
“快去弄些冷水来,姑娘起热了。”看朱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中惊醒,连忙对霁青说道,自己则抱了被子来用被子一层一层裹着崔嘉因,又唤了婢女来去小厨房煮一碗热热的姜汤来。
崔嘉因被被子压的喘不过气来,抬手松了一松,看朱瞧见连忙挡了一挡:“姑娘,您躺着别动,发发汗就好了。”
崔嘉因无法,只得乖乖躺着,虚着声音对看朱说:“看朱,你先别同母亲说,待会儿遣人过去说一声我昨晚睡晚了,等晚些再给母亲请安。”
卫国公府统共就住了长房一家,卢氏也不是个喜欢排场的,又心疼孩子们,便免了他们的请安。即便如此,崔嘉因每日里也会往卢氏那儿坐坐。
崔嘉因生怕卢氏担心,便让看朱先瞒住卢氏。哪知一向很听崔嘉因的话的看朱这回却不同意了:“姑娘,这怎么行?您病的这么重,哪里能瞒得住呢?”
“若是太太知道了,心里必定更加难过。”霁青也劝道,拿了一条帕子往凉水里揉了揉,捞出来弄干了水便放在了崔嘉因的额头处。
崔嘉因终是拗不过两个丫鬟,只好任由她们给卢氏报信。卢氏听闻,立即放下了手边的事儿赶来清晖园看崔嘉因。
待看见崔嘉因躺在床上一张脸烧得通红的时候,卢氏红了眼睛,狠狠地冲看朱同霁青发了一顿火。
“你们是怎么照看姑娘的?眼皮子底下也能病了?”卢氏问道:“平日里瞧你们做事也还算稳妥,这才把姑娘交给你们照顾,如今烧成这样才来告诉我,是不是觉得主子和善你们就得寸进尺了?”
看朱同霁青羞愧难当,也不敢言语,只垂着头受着卢氏的怒火。
最后还是孙嬷嬷劝住了卢氏:“太太,现在不是训斥下人的时候,姑娘还在里头躺着呢,赶紧叫人来看看才是正经。”
“快递了牌子去请太医,这孩子真是急死我了。”卢氏心焦道。
看朱生怕触了卢氏的霉头,低声道:“太太,奴婢们不敢耽搁,已经着人去请了。”
卢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看朱她们请的是上京百草堂里一个叫贺明山的挺有名气的大夫,大夫听说是卫国公府的女眷,二话不说便带着自己的箱箧跟着下人来到了国公府。
卢氏心忧女儿的病情,也不讲究什么虚礼了,抬手便将贺明山往里头请。
房内早有机灵的奴婢放下了帐幔,贺明山只能投过一层薄薄的绡帐看见一个隐约的人影。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旋即低下头去,从自己的箱箧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搭在崔嘉因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然后便静心的诊脉。
不过一会儿,贺明山心中边有了结果。
贺明山诊脉的时候卢氏生怕打扰了他,便敛声屏气的站在一旁,如今见他已经收回了手,连忙问道:“病的重吗?”
贺明山实诚道:“如今正是夏日转秋的时候,天气莫测,一时染了风寒引发体热也是有的。”
卢氏闻言松了一口气,还没真正缓下来,又听得贺明山道:“只是这姑娘生来体虚,原本身子就不是很好,忧思过重实在不利于保养身体。”
卢氏略有些吃惊,印象中的女儿从来都是天真烂漫的,时不时也爱同她们撒个娇哄哄她们,正是她这样花儿一般的年纪的小姑娘喜欢做的,哪里有什么值得忧心的事儿?
即便心里疑惑,卢氏却依然将大夫的话记在了心里,给了不菲的诊金之后又让人跟着去抓药,亲自盯着人煎好了药喂给崔嘉因之后,这才有闲功夫琢磨贺明山的话。
她找来了看朱同霁青,一脸的严肃的坐在上面,看这架势,霁青和看朱还以为卢氏是秋后算账。
“你们都是阿珩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往日我看在阿珩的面子上,对你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只陪着阿珩就好了。与其说是丫鬟,倒不如说是玩伴。”卢氏缓缓道。
看朱同霁青诚惶诚恐道:“太太姑娘抬爱。”
“既如此,那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们也应该都知道了。”卢氏想起那“忧心过重”的四个字,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你们便同我说说,姑娘平日都做些什么,想些什么,怎么会忧思过重的?”
看朱同霁青很是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等孙嬷嬷见卢氏面上已有不悦之色又问了一遍时,两人才战战兢兢的回了卢氏。(。)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看朱同霁青很是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等孙嬷嬷见卢氏面上已有不悦之色又问了一遍时,两人才战战兢兢的回了卢氏。
“姑娘平日里也没做什么,只是晚间的时候时常做噩梦。”看朱不比霁青,毕竟是从小服侍在崔嘉因身边的,卢氏对她也更加信任。
“做噩梦?”卢氏问:“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事情?”
“当日在清河,姑娘落水醒来的时候,是”看朱咬了咬牙,终于将这个名字说了出来:“是成碧伴在身边的,奴婢曾听她说,姑娘问起是什么年份,又说对不起她”
看朱见卢氏面沉如水,到底不敢再说。卢氏见她没了音儿,便抬手让她继续。
看朱于是又将那几日的事情说给卢氏听:“原以为中间隔了许久未曾做噩梦,该是好了,便不曾告诉太太,没想到今儿个奴婢推门进来的时候姑娘睁着眼睛一宿没睡似的,还告诉奴婢她做了噩梦。”
卢氏没说话,屋子里一片寂静,霁青和看朱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孙嬷嬷生怕卢氏气坏了身子,连忙劝解:“太太别急,若是太太也急病了,姑娘怎么办?就算是为了姑娘,太太您也得保重身体才是啊!”
卢氏知道孙嬷嬷是为了自己好,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看朱同霁青说:“你们二人伺候主子不利,和该受罚。”
看朱同霁青连忙表示:“奴婢该罚,不敢有怨。”
卢氏淡淡的说了一句:“罚三月月例,以儆效尤。日后姑娘有个头疼脑热的,无论大小,都报到我那儿去,再不许隐瞒!”说罢转身掀了帘子便进了内室。
卢氏不放心崔嘉因,照顾她的时候事事都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连看朱同霁青想要帮忙都不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风寒来势汹汹,崔嘉因连着烧了三日才慢慢降下温来,着实让卢氏捏了好一把汗。崔皇后听说崔嘉因病了,更是让太医每日都去卫国公府一趟,然后再去昭阳殿回话。
旁人有没有从这儿琢磨出什么味道来,崔嘉因就不知道了。她觉得自己的嗓子被火烧了似的,又痒又疼,便迷迷糊糊的要找水喝。
看朱恍惚听见崔嘉因细弱的声音,连忙凑到崔嘉因面前。听见她说要喝水,连忙端来了一杯茶,扶着崔嘉因的头小心翼翼的喂水。
喝过水后,崔嘉因觉得舒服了不少,只是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便问看朱:“我这是怎么了?”
看朱生怕崔嘉因又觉得不舒服,连忙扶她躺下,又贴心的给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您病了许久了,都快吓死奴婢了。”
“我病了?”
看朱隐隐有哭腔道:“姑娘你日后得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莫要想太多了,这一病连太太都吓坏了,一连几日都守在您身边,刚才才回去换衣裳。”
崔嘉因勉强睁眼看见了看朱担忧的眼神,心中有些愧疚:“是我不好,下回不会了。”
看朱瞪眼:“还有下回?”
崔嘉因被她一逗,想笑却咳嗽了起来,唬得看朱连忙抚着崔嘉因的背,着急道:“姑娘您还是好好躺着吧,才刚还说保重身子,立马又不作数了。”
崔嘉因的脸咳得通红,却又没法反驳。
“您好好歇着,奴婢得先去太太那儿报个信儿,要不奴婢唤霁青过来吧?”看朱说道。
崔嘉因虚弱的说:“不必,我在睡会儿。”
看朱犹不放心的在边上陪了一会儿,又伸手探了探崔嘉因额头的温度,这才起身去回卢氏的话。
看朱进去的时候卢氏正好在用膳,还听见孙嬷嬷劝慰卢氏:“太太多少吃一点儿吧,姑娘醒了见着太太清减许多,心里头可不难受?”
卢氏张嘴想要说什么,扶柳便引着看朱进里头去了。
看朱先行了一个礼,卢氏见着看朱以为是崔嘉因不好了,连忙起身问:“姑娘怎么样了?”
看朱抬头笑道:“姑娘已经醒了。”
卢氏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心里的大石落下便软在了椅子上。她喃喃的说了一句:“佛祖庇佑。”
孙嬷嬷也在边上笑:“瞧瞧,奴婢说的什么?姑娘是福泽深厚之人,必定会逢凶化吉,太太现在多少儿也能吃点儿了吧?”眼见着卢氏这些天因为崔嘉因食不下咽的,孙嬷嬷心里就不好受,生怕一个好了另一个却病倒了,这会儿听见崔嘉因醒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卢氏闻言便动了筷子,胡乱吃了几口,便要去清晖园瞧崔嘉因。
等卢氏到了清晖园的时候,崔嘉因又睡下了,卢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她唤醒。这些天都没吃什么,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好。
崔嘉因困极,将睡不睡之时听见耳边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只好强睁开眼,见到是卢氏来看她,唇边缓缓的攒出一个笑,声音嘶哑的唤了一声“母亲”。
卢氏连忙点头,眼里泪光闪烁,一迭声道:“好好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亲自将崔嘉因扶起来,给她后腰垫了一个枕头,温声道:“许多天没吃东西了,如今醒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才好。”
她不说还好,一说崔嘉因便真的觉得饿了,便顺从的点了一个头。卢氏见她一如既往的乖巧,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接过孙嬷嬷手上端着的粥便要喂崔嘉因。
崔嘉因许久没有让人喂过东西,还有些不习惯,想要端过来自己喝。
卢氏却不让:“你才醒来,身子虚乏的很,哪儿有力气端着个碗?让母亲来可不好?”
崔嘉因便只能作罢。
喝过粥之后,霁青便熬好了药,崔嘉因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端起来就往嘴里灌,那苦涩的药味一直留在嘴里,差点让她将方才喝的那点粥给吐了。看朱连忙拿了一个蜜饯塞到崔嘉因嘴里,这才消停了许多。
卢氏见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还怕这点苦,娇气不娇气?”(。)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姑娘,太太身边的扶柳姐姐来了。”看朱提醒道。
崔嘉因放下手中正在抄的经书,便往外走,一把扶起正欲行礼的扶柳。
“姑娘今日可好些了?”扶柳问道。
崔嘉因笑着说:“早就没事儿了,偏母亲不放心,拘着我呆在清晖园里头。”
扶柳仔细打量了一下崔嘉因,发现后者气色的确不错,便也放下心来同崔嘉因说笑:“太太都是为了姑娘好,姑娘可不能埋怨。”
崔嘉因便说:“扶柳姐姐说的是,再没有比母亲更关心我的了。不知扶柳姐姐此行所为何事?是母亲寻我吗?”
“诶哟,险些忘了。”扶柳懊恼,一面又催促起了看朱同霁青:“你们给姑娘好好梳洗一番,将前几日刚做的那件湖绿色绣白荷的云锦袄裙找出来给姑娘换上。”
扶柳只顾着吩咐,并未曾说卢氏要做什么,崔嘉因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