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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汝颇有威名,在上京几乎没有不知道德曦郡主名号的人,那大喊大叫的老妇人见沈斯汝面色不善,心中有些害怕,但她透过沈斯汝微微掀开的帘子隐约见着一块紫色的裙角,便大着胆子道:“郡主恕罪,实在是崔家欺人太甚,逼得我们没有活路,这才斗胆来寻个公平。”
“你倒是说说崔家怎么逼迫你了?”崔嘉因也跟着出来,望着眼前落魄的陈老夫人同何菱香似笑非笑道:“陈老夫人,菱香姑娘,好久不见啊。”
说实话,陈老夫人这心里头还是有些发憷,毕竟自古都说民不与官斗,何况她惹上的是那么一大桩官司。但她想起一片乌烟瘴气的陈府,便生出了些许气势。
“众位给我老婆子评评理,崔家的大少爷见我娘家侄女儿长得好,非要强抢了去,好人家的女儿岂能就这样白白糟蹋了?况且我这侄女儿从小就没爹没娘,是我将她当女儿一般养大的,更是见不得她不好。崔家大少爷却不肯,非但占了我娘家侄女儿的清白,还将人撇下不管。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陈家又是什么样的门第?连我侄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都不能替她讨个公道。原想着将此事烂在心里,没想到却被崔小姐知道了这档子事儿,非说是我侄女儿将人勾住了,带着人将我陈家砸了个稀烂!可怜我侄女儿大了肚子,母女二人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崔小姐,我陈家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将我们活活逼死才甘心?”
陈老夫人一边说一边用拐杖杵着地面,另一只手还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而一旁站着的何菱香却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用手帕拭泪,一身白衣娇娇弱弱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而那站在马车边上衣着华贵的沈斯汝和崔嘉因看起来是那么的盛气凌人,两相比较之下,众人心中自然有些偏颇。
“姑娘看着秀秀气气的,行事也这样霸道吗?”百姓里头有人出言讨伐:“既是出身富贵也不该仗势欺人!”
众人纷纷应和,一时间崔嘉因同沈斯汝那是骂声一片。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
崔嘉因想起上回在法华寺时陈老夫人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魏元娘,想要用舆论来逼迫魏元娘妥协。
此番又要故技重施吗?
沈斯汝从小到大受过最大的委屈便是沈泽西命莫言将她扔出院子,哪里遇到过现在的场面?莫说她不是一个受了委屈藏在心里的人,即便是,那也忍不了了!
“哪里来的刁妇胡言乱语!崔家的名声是你毁得的吗?”沈斯汝怒道:“你也不看看你侄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崔公子长得都比她好看,又岂能瞧得上她?”
何菱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想起当日那个朗月清风般的少年,却发现自己着实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但她长得也不差啊!
起码比起眼前这个大呼小叫的郡主来说,她长得还是极美的。(。)
第一百四十章()
崔嘉因见周围的百姓闻言非但没有辨清真相,看向她们的眼神反而更加不善,连忙拉住想要继续说的沈斯汝。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老百姓无权无势,平日里受够了贵族子弟的欺压,如今亲眼见着有人当街欺负妇孺,他们感同身受,自然也义愤填膺。
何菱香压下心头的不痛快,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方道:“郡主即便贵为郡主,也不该随意羞辱于我。难不成我出身卑贱,就活该受人欺负吗?原是崔家的错,如今反倒一意将那些脏的臭的泼到我身上!我虽然没有郡主那样贵重的身份,却也绝不会任人羞辱!”
众人见何菱香虽是女子,却也有不输男子的铮铮傲骨,拍手叫好的同时对她也多了几分赞赏。
“菱香姑娘果然清高非常,”崔嘉因夸赞道,“只是不知道菱香姑娘同陈老夫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恶人呀,自有天收,姑娘你这样敏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何菱香岂会轻易被崔嘉因的话吓到?这诬陷崔大公子的主意原本就是她出的,就是为了让崔家迫于舆论压力让她进门。
正室她是不指望了,妾室倒还可以一搏。
崔家不是高门大户吗?高门大户不是最重名声吗?孩子她都有了,连妾都不让她做,这上京里头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了崔家。
都说骗人的最高境界是将自己也一并骗了,骗得了自己才能骗得过众人,在这一点上,何菱香无疑是合格的。
陈麟不过只是她表哥,崔大公子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难道崔姑娘不承认?当日崔大公子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敢说他始乱终弃这件事儿没有你的手笔?”何菱香气道。
当日法华寺一见,她就再也不能忘怀。何菱香自恃美貌,总觉得崔瑜也如她一样将她珍而重之的放在心间。若真如此,崔瑜就应该早就来陈家找她了,何必等到她出手?
可见一定是有人阻挡了她的大好姻缘,而这个人,除了当日同在法华寺的崔嘉因之外不做他想。
何菱香如此笃定是崔嘉因从中作梗,就像坚信崔瑜钟情于她一样,没有一丝怀疑,亦或是从来不肯怀疑。
“陈老夫人同菱香姑娘是不是没有对好证词?方才听陈老夫人的话里,分明是我哥哥强迫你,听菱香姑娘的话,倒是像姑娘想要攀高枝儿呢?”崔嘉因笑着问道。
众人不由鄙夷,仗势欺人也还能笑得出来,果真是没有羞耻之心的。饶是如此,在听见“攀高枝儿”的时候,他们心里对何菱香的怜悯也稍稍淡去了几分。
“满口胡言!”陈老夫人心中暗恼何菱香不中用,隐隐又后悔答应了她的提议,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然骑虎难下,只能顺着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朗朗乾坤之下,被欺负了的老实人变成了居心不良之人,而欺负人的人,却成了受害者!这还有天理有王法吗!”
“没有天理不讲王法的是你们!”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她大声呵斥道:“你以为你们陈家就是什么好人家不成?”
魏元娘拨开人群走向崔嘉因,对着她同沈斯汝二人行了礼,嘴里说道:“连累两位受惊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自从法华寺一别之后,崔嘉因便再没见过魏元娘了,印象中狼狈不堪的女子如今已经褪去了懦弱,变得自信了起来。
“休书同嫁妆银子可都还给你了?”崔嘉因问道。
魏元娘笑道:“多亏了靖国公世子同姑娘的襄助,如今我同陈家再无瓜葛。”
崔嘉因道:“如此甚好。”
自魏元娘出现之后,陈老夫人的一双眼睛如同淬了毒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都是魏元娘这个贱人,若不是她,陈家何至于此?她的麟儿又何至于此?
这个妖孽祸害!
“你算个什么东西?同崔家狼狈为奸,骗我的钱财,害我儿性命,可恶可恨!”陈老夫人骂道,狠狠地啐了一口。
“众位都是眼明心正的人,我也不想欺瞒大家,我的确是陈家的下堂妇,也的确同崔家有瓜葛。可我们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魏元娘大声道:“陈家用了我的嫁妆,害死了我的爹娘,又将爹娘留给我的东西尽数侵吞,还将我当做丫鬟让我做牛做马!叫苦连天的时候,我那所谓的相公却还同他表妹在房里颠鸾倒凤!”
“法华寺里,人来人往的时候,我那好婆婆还污蔑我同人私通,差点将我打死。是崔小姐将我救了下来!也是崔小姐让我彻底的摆脱了陈家这个毒瘤!”
事情反转的太快,老百姓们还反应不过来,而作为当事人的何菱香在听到“颠鸾倒凤”这四个字的时候却迅速做出了回击:“我与表哥清清白白,岂会做这样没有廉耻的事情?”
魏元娘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什么叫廉耻吗?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我所言句句为真,若有半句假话,便让我落得一个天打雷劈粉身脆骨不得好死的下场!我敢发这样的毒誓,你敢吗?”
魏元娘满脸嘲讽。
百姓笃姓鬼神,听见魏元娘发这样重的毒誓,先是惊了惊,然后便相信了七八分。若不是真的,怎么敢说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话来?
百姓们心思纯朴,方才怜悯陈老夫人同何菱香一个老一个弱,不忍她们受欺负,才出言相帮。
谁知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他们眼中的老弱竟然是居心叵测的蛇蝎!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岂可尽信?”何菱香急急道。
魏元娘冷笑,反问道:“那方才给崔家泼的脏水,不也是一面之辞吗?”
“众人听我一言,清河崔家家风清正,我们崔家人行的端站的直,不怕污蔑。只是,不怕污蔑不等于我们必须忍受这无凭无据的污蔑,但凡有抹黑崔家行径的人,我崔家也绝不姑息。”(。)
第一百四十一章()
青团话里有话,崔嘉因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
她揶揄的看着沈斯汝,笑道:“那你还真是悠闲自在,难不成沈夫人也由着你胡闹吗?”
礼记里头曾提起女子必备的四种德行便是德言容功,女红对女子的重要性可见一斑。虽说闺秀们并不用亲自动手做衣裳鞋袜,但家里还是会请人教习,况且门第显赫的人家对姑娘的教养更加严格。然而听清团的意思,沈斯汝竟是对此一点都不通的,这就很让人吃惊了。
沈斯汝想起每每靖国公夫人看她的绣品时那种恨不得自戳双目的表情,觉得崔嘉因也许说错了——大伯母不是由她胡来,说是眼不见为净更恰当些。
然而她还是很认真的应了一声“嗯”。
她才不要被崔嘉因笑话死呢!
青团很不厚道的笑了,半点面子都没给沈斯汝留。
“沈夫人有什么喜好吗?”崔嘉因又问,指着沈斯汝的荷包是不可能了,还是切实一些投其所好算了。
“嗯?”沈斯汝想了一想,皱着眉头道:“大伯母平日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儿,若非说出一件儿来,便是教训我了要不等她生辰那日我去给她教训一顿好了。”
崔嘉因见沈斯汝从苦大仇深变成豁然开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试探的问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沈斯汝反问:“有什么不妥,我都乖乖送上门去挨骂了,这还不成啊?”
崔嘉因觉得自己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谁送礼会送的那么清新脱俗啊?送礼不就图个高兴吗?还巴巴的上去找骂,她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教训你是为了你好,又不是喜欢教训你。这个行不通的,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崔嘉因默默地同情起了靖国公夫人,也不知道她同总是脱线的沈斯汝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最后还是青团看不过眼,稍稍提醒了一下沈斯汝:“郡主,您忘了吗?夫人院子里最多花儿了。”
“花儿多怎么了?我院子里花儿也挺多的。”青团的话都说的极其明白了,偏偏沈斯汝这个木头不解其意。
青团默默地别过脸去,不想再看沈斯汝。
郡主诶,您别在旁人面前犯蠢了成吗?
崔嘉因受不了了,当机立断下了决定,拉着沈斯汝就往马车哪儿走。
“诶诶诶,阿珩,咱们去哪儿呀?你还没告诉我呢!”沈斯汝不解道。
“去看花儿。”崔嘉因言简意赅。
沈斯汝还想说什么,却被崔嘉因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噤了声,只乖乖的坐好,不敢言语。
貌似她不小心又惹人生气了啊
“阿珩”沈斯汝小声的唤道。
崔嘉因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沈斯汝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沈斯汝又唤了一遍崔嘉因的名字,崔嘉因看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叹了一阵气,道:“阿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何须这般客气?”
“阿珩,为什么要送花儿啊?”沈斯汝问道。
“”崔嘉因看她这死脑筋一直转不过弯来,更加忧伤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沉得下性子?沈夫人若不是喜欢花儿又怎么会摆出来?你就没发现她总是莳花弄草?”
沈斯汝照着崔嘉因的话细细想来,发现确实如此,她去伯母的院子的次数不多,可几乎每回都看见伯母拿着小剪子在剪枝。她一直以为大伯母是因为讨厌那些花儿才剪的,没想到原来是喜欢啊!
沈斯汝恍然大悟。
崔嘉因无言以对。
这上京几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