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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只说了一句,若是陈老夫人能将崔家亦或是崔嘉因的名声毁了,便让人治好陈麟,赏他一个五品的官身。
饶是姑娘许下的承诺对陈老夫人的诱惑力十足,她还是存着一份警惕之心。
那姑娘亮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字,还有些许图案在边上。
陈老夫人大字不识几个,哪里认得出来那个是什么字?字她不认识,倒是认出了玉牌边上刻着的图案。
那上头刻的可是凤凰!
凤凰可是贵人才能用的图案!
“陈府如今落得这副模样,你就不想报仇吗?这事儿若是办成了,林家绝不会亏待你。同样,也不会亏待你儿子。”那姑娘声音轻轻冷冷,说出的话却这样蛊惑人心。
陈老夫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生怕那姑娘反悔了似的。
可如今
陈老夫人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答应过这件事!
她冲着崔嘉因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原本就上了年纪的她虽然注重保养,身形却还是显得佝偻起来。
她哑着声音对崔嘉因说:“从前都是老妇人的错,不知礼数冲撞了贵人,又听信谗言错待了元娘如今只希望姑娘看在我陈家败落,儿子病倒的份上,不要计较。”
何菱香显然没有料到陈老夫人会如此行事,一时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
周围的人显然不吃陈老夫人这一套。虐待了媳妇冤枉了旁人,岂是一句不轻不重的道歉便能了事的?若真是如此,还要这王法何用?这老妇人也实在是太天真了。
何菱香急切的不得了,她的富贵荣华眼见着就要到手了,哪里容得了陈老夫人破坏?
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将陈老夫人一把扶起来质问道:“姨娘,你何必这样怕她?难道认得出身就能决定一切了?我生来穷苦,就一定得对她卑躬屈膝,连个公道都不能为自己讨了?!”
陈老夫人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儿,未等她说完便狠狠地推开了她,一面呵斥道:“你这丧门星,离我远点儿!”
陈老夫人瞥见何菱香不敢置信的眼神儿,狠狠地皱了皱眉,一脸嫌恶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当日你不愿嫁给乡下的庄稼汉,连夜逃婚投奔到陈府,是我看在亲戚一场的情面上收留你!”
“平日里好吃好穿的供着,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可是你呢?!”陈老夫人颤抖的指着何菱香,激动道:“你这不要脸的小骚蹄子,还敢勾引我儿子!爬了我儿子的床,挑唆我儿子儿媳不和,如今还想揣着我儿子的种去祸害别人!”
“何菱香啊何菱香,你摸摸自个儿的良心问问,做这些你不亏心吗?”
何菱香被陈老夫人的话震得往后退了两三步,不巧正踩着了地上的菜叶子,一下子就滑倒在地。她捂着肚子,冷汗涔涔,疼的说不出话来。
她感觉血漫过了衣裳,哆哆嗦嗦的伸手摸了摸,抬手一看,果真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她吓得哭了起来。
陈老夫人不忍的别过头去,她才骂了何菱香,此刻是断不会伸手帮上一帮的。她方才那般作态,本就是为了求得崔嘉因的原谅,若能让她消了气,不牵连陈家,便是让何菱香立刻去死,她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自己儿子的种,眼睁睁的看着它没了,陈老夫人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崔嘉因不想因为这事儿将好不容易扭转的局势又变回从前那样,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之过罪不及幼儿,便仁慈的放了陈老夫人同何菱香一马。
她居高临下的望着脸色煞白的何菱香,冷声道:“你同崔家没有干系,同我哥哥更是没有半点牵扯,若是日后你敢再不知廉耻的巴巴的贴上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陈老夫人,”崔嘉因有似笑非笑的瞧着陈老夫人,道:“元娘如今可不是陈家人了,你可千万别再去找人家的晦气了呀!”
陈老夫人哪敢说不,心里暗恨魏元娘不声不响的靠上了这棵大树,面上却仍是端着一副堪称慈祥笑容来,忙不迭的点头,说:“老妇人知晓了。”随后又同魏元娘赔罪:“元娘,从前都是我糊涂看在婆媳一场的情面上,求你饶了我吧。”
沈斯汝冷哼一声,她一出声,便吓得陈老夫人抖了三抖。
“你这样儿的人,瞧着都讨厌,平白的没了好兴致。”沈斯汝不悦道:“那女人怀的既是你儿子的孩子,如今你也该找个大夫同她好好瞧瞧!”
末了又不屑的瞥了一眼陈老夫人,嘲讽道:“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当人母亲做人祖母的人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真是”崔嘉因好笑的揉了揉沈斯汝的头,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总是要将我同沈世子扯在一处?”
沈斯汝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还不是为了家里那个榆木脑袋!若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不出手,哪里需要她这样劳心劳力?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当着崔嘉因的面说的。
她故作哀怨的叹了又叹,道:“你知道的,嫂子同小姑子一贯合不来,万一沈泽西娶了一个厉害的,那我不是要被折腾死”
“在我面前,你就莫要与我做戏了。”崔嘉因笑道:“这满京城的闺秀,论性子厉害,谁又及得上你?”
“你也给我留几分颜面嘛!”沈斯汝不满道:“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让阿珩你当我嫂子的呀!你生的好,又有才气,性子也是极体贴的,只有你嫌弃沈泽西的份,沈泽西绝计不敢瞧不上你!”
沈斯汝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着。
崔嘉因按了按太阳穴,对沈斯汝道:“你可别再说这样的话儿了。我同你说吧,爹娘早已同我定下了一门亲,只待两家商量好了,便可遣人下聘了。”
沈斯汝错愕的看着崔嘉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可真是将她惊得不轻。
“是谁?”沈斯汝问道。
都说卫国公爱女如命,选的人一定不会差,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竟如此好的福气,能娶了崔嘉因去。
“长林侯府的小侯爷,楚煜。”崔嘉因平静道。
“原来是他!”沈斯汝叹了一口气,不由又替崔嘉因感到惋惜。
长林侯府一堆破事儿谁不知晓啊?楚煜好是好,可也挡不住家里有个总是犯浑的爹和一个爱折腾的后娘啊!真是谁家份女儿嫁过去都得倒霉,也不知道卫国公千挑万选的,怎么给自己女儿挑了那么一桩亲。
“楚煜挺好的,呵呵”沈斯汝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想来这个时候说他的不好应该也是极不合适的,便只干干的笑。
“好了,莫说这些了。”崔嘉因提到这个人,倒是平静得很:“这靖国公府也到了,你也快回去吧,莫要让沈夫人担心了,顺便也同我向夫人问个好。”
沈斯汝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下马车,一会儿便跑进了府中,瞧得崔嘉因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沈斯汝一回府,便直奔沈泽西的住处,到了他的院子,连连灌了五杯水才止住了渴。
沈泽西瞧她这模样眉毛都没动一下,只问道:“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来我这儿避难?”
沈斯汝愣了一愣,随即怒道:“你才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亏得我一心想着你,真是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说着她便要往外头走。
沈泽西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只袖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定定的瞧着沈斯汝迈着步子往外挪。
“你若要走,便走快些,这样磨磨蹭蹭的,看的我难受的紧。”沈泽西不怕死的说。
沈斯汝恼怒的回头瞪他,脑海中闪过崔嘉因的脸,生生的将怒气咽了下去,换了一副笑模样:
“堂哥”
沈泽西暗道不好,每回沈斯汝这样唤他,肯定没有好事儿!
果然
“我听说你喜欢阿珩?”沈斯汝坏笑道:“我有一桩极其极其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呀?”
沈泽西故意装出不在乎的模样,一脸嫌弃地望着沈斯汝:“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我喜欢崔姑娘的?你一个大家闺秀,怎的时时刻刻都将喜欢挂在嘴边?羞不羞呀?”
沈斯汝哼了两声,满不在乎的道:“你们一个两个都问我羞不羞,也不嫌烦!”
沈泽西心中一动,他知道沈斯汝方才同崔嘉因出去了,这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崔嘉因了,这样想着,沈泽西的耳朵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色。
好在他隐在暗处,沈斯汝没有瞧清楚,不然又是一顿取笑。
“瞧你这模样,大概也是不想知道的。”沈斯汝一副很遗憾的模样,说:“真是可惜了。”
“你想说便说,又是从哪儿学来这套骗人的把戏?”沈泽西问道。
他才不会承认真的想听呢!
沈斯汝得意的笑了笑,道:“好了,我告诉你吧!”
“阿珩已经定亲了。”
沈斯汝望着沈泽西,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别样的表情来,奈何他隐在暗处,什么也看不清。
“是长林侯府的楚煜。”沈斯汝又喋喋不休道:“喜欢人家姑娘又不告诉旁人,如今倒好,白白让旁人占了便宜”
沈斯汝后来说了什么话,沈泽西统统都没听进心里去。这样的时候,他竟然想起了第一回见到崔嘉因的时候,捡到的那枚玉佩来。
当日他还奇怪,玉佩上头怎么会刻着一个“煜”,原来竟是这样
“沈泽西!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沈斯汝这一嗓子总算将沈泽西喊回神来了:“你要是喜欢便去抢呀!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个男人!”
沈斯汝抱怨道:“我瞧着阿珩也未必有多喜欢那楚煜,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家究竟是个什么境况,阿珩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嫁过去能落着什么好?”
“你不会是害怕吧?”沈斯汝狐疑地望着沈泽西。
沈泽西向来就是个霸道的性子,喜欢的东西千方百计都要抢到手,她还从未见过沈泽西有过这样踌躇的时刻呢。
“害怕什么?”沈泽西沉浸在对那块玉佩的回想中,没有仔细听沈斯汝的话。
“哎呀!”神色如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一溜烟儿跑到沈泽西面前,对他说:“你究竟喜不喜欢阿珩的?若是喜欢,直接抢过来就是了!怎的一点儿将门儿女的气魄都没有?”
“什么是将门儿女的气魄?”沈泽西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大有沈斯汝再这般没大没小就揍她的意思。
可惜沈斯汝这厮原就是个混不吝的,如今一门心思全放在对沈泽西的谴责上,那有空分神关注沈泽西是不是话里有话了。
于是沈郡主很是大言不惭道:“我们将门儿女,最讲究的便是血性二字。”她嫌弃地瞧了瞧沈泽西,道:“你便罢了,连自个儿喜欢的女孩儿都不敢抢的,便不要提血性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真是”崔嘉因好笑的揉了揉沈斯汝的头,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总是要将我同沈世子扯在一处?”
沈斯汝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还不是为了家里那个榆木脑袋!若不是他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不出手,哪里需要她这样劳心劳力?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当着崔嘉因的面说的。
她故作哀怨的叹了又叹,道:“你知道的,嫂子同小姑子一贯合不来,万一沈泽西娶了一个厉害的,那我不是要被折腾死”
“在我面前,你就莫要与我做戏了。”崔嘉因笑道:“这满京城的闺秀,论性子厉害,谁又及得上你?”
“你也给我留几分颜面嘛!”沈斯汝不满道:“我可是真心实意想让阿珩你当我嫂子的呀!你生的好,又有才气,性子也是极体贴的,只有你嫌弃沈泽西的份,沈泽西绝计不敢瞧不上你!”
沈斯汝还在不遗余力的劝说着。
崔嘉因按了按太阳穴,对沈斯汝道:“你可别再说这样的话儿了。我同你说吧,爹娘早已同我定下了一门亲,只待两家商量好了,便可遣人下聘了。”
沈斯汝错愕的看着崔嘉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可真是将她惊得不轻。
“是谁?”沈斯汝问道。
都说卫国公爱女如命,选的人一定不会差,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竟如此好的福气,能娶了崔嘉因去。
“长林侯府的小侯爷,楚煜。”崔嘉因平静道。
“原来是他!”沈斯汝叹了一口气,不由又替崔嘉因感到惋惜。
长林侯府一堆破事儿谁不知晓啊?楚煜好是好,可也挡不住家里有个总是犯浑的爹和一个爱折腾的后娘啊!真是谁家份女儿嫁过去都得倒霉,也不知道卫国公千挑万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