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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苏客随主便,也知赵九娘缠小脚,实在走不了远路,不过化在嘴里的糯甜莲子糕令她心满意足,眼睛也不闲着,兴致盎然地看外头的好景。
“等我家老爷得了空,咱们包条船到湖上逛去,今日只先为你们接风。水路虽近便,对不习惯坐船的人仍是累事,更何况还走水遇险。”杨夫人笑道。
这个“你们”,包括夏苏,还有赵十一娘和岑雪敏。十一娘的精神稍蔫儿,而岑雪敏正喝茶,翡翠浅月色的宽袖褪至手肘,露出小臂密密实实的裹伤纱布,有些触目惊心,但本人笑容柔柔,不甚在意的模样。
夏苏可以摸着良心说,对岑雪敏,她真没有一点点偏见或不喜,只是挺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能同这位富家大小姐做朋友,保持些距离,才是明智之举。
“昨日听说之后,我都替你们慌,好在平安到了,岑姑娘的伤也不会留疤。”赵九娘并没有像一般新媳妇那样在杨夫人面前立规矩,而与夏苏邻座。
她原本端秀的容颜,如今好似春风化了雨,水灵灵得明润,神情再无当姑娘时的过份拘谨,多了几分自信,一看就知嫁进了好人家。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偏生我们这些在江南住惯了的人,不出门也烦,尤其大好的春光不去踏青游绿,岂非浪费老天爷赐予的好山好水?”
比起赵大太太的贤良宽厚,杨夫人更活跃随性些,且没有半点商家妇的精利,说话大方容度,十分讨小辈的喜爱。
她这么一说,她的一双女儿杨雨芙杨雪蓉连连点头,九娘附和是,连十一娘都有了点精神,让这欢乐自在的气氛感染开怀。
杨夫人对夏苏的印象极深,不自觉就找她说话,“上回寒山寺一行,夏姑娘救了九娘,那会儿我谢不得,今日补谢,记得等会儿让伙计来点菜,爱吃什么点什么。”
杨雨芙娇道,“娘好小气,夏姐姐救了大嫂,一顿饭就算谢过了?”
杨夫人还受不得女儿一激,“馆子旁边就有一家很大的珠宝铺,让夏姑娘随便挑,算不算得谢了呢?”
杨雨芙这才满意的模样,对夏苏眨眼,“夏姐姐等会儿可别客气,我娘说话向来算数,你一定要拣最贵的。要不要我帮你看?”
夏苏忙道,“杨夫人不必客气,说来惭愧,我当时也是怕得脚软,若不是官差及时赶到,我和九娘都难保性命。”
“但你本来可以丢下我的。”赵九娘道。
“”是她弄晕了赵九娘,尽管赵九娘不晕也于事无补。夏苏暗想,真要论救赵九娘的人,严格来说,是赵青河。
“我那日正好病着,没能一道去,后来听说了,就觉可怕。”岑雪敏轻拍心口,“比起寒山寺苏娘和九娘的遭遇,我这点擦伤真是算不得什么。十一妹妹,你别再长吁短叹,老说大恩无以为报这样的话了,夏姐姐对你姐姐的恩,才是无价呢。”
赵十一嘟嘟嘴,“一桩归一桩,如果没有岑姐姐,我指不定就死在火里了。”
杨夫人不愧是见惯场面的,处事八面玲珑,当下就道,“夏姑娘要谢,岑姑娘也要谢,十一娘是九娘的亲妹子,那就得宠,三人都有礼可收,尽管挑贵的。”
杨雪蓉才张口。
杨夫人伸出食指堵女儿的嘴,“行啦,行啦,今日注定我要花钱买清静,你们六个,一人一件,这下,可以让我吃完点心了么?”
这话说得,大家都乐了。
吃罢饭,杨夫人还真不打诳语,带这群小辈们去那家珠宝铺挑首饰。
岑雪敏显然又讨了杨家姐妹的喜欢,加上十一娘,她一边簇着杨夫人,一边让伙计拿这拿那,颇有大家风范。
夏苏是情愿落在后头,赵九娘是趁机落在后头,两人各选一支素雅的珠花,就坐在门边的客座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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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片 翩翩其晗(月票260加更)()
“杨夫人待你好么?”虽然一顿饭吃下来,只见杨夫人的和颜悦色,但夏苏仍是问了一声。
不****生活在一起,不能了解真正的品性。
“好。”赵九娘笑了笑,突然脸红,“你说得一点不错,杨家适合我。”
夏苏眼里尽是促狭,“杨家适不适合你,我不知道,我知道杨琮煜肯定很不错,不然嫁过来才几日,滋养得你珠圆玉润。”
来杭州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再见到赵九娘了,两人的友情开始得虽迟,莫逆这种关系倒不是靠时日长短来定义的。
赵九娘作势掐过去,脸更是熟透苹果般得红,“去你的,竟说我胖了。”
她亦不是不会开玩笑的闷性子,而是没遇到能开玩笑的人罢。
赵九娘打心底感激夏苏,不但因夏苏救她于危难,而且在好些人明里暗里讥讽这桩婚事时,夏苏对杨家中肯的评价,令她坚持了下来,所以母亲向她确认两回,她都是点头。
当然,她很清楚,新婚的甜蜜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但这个良好的开端,让她有信心过好接下来的日子。
“你夫君昨日一看到我,就给我看脸色呢。”夏苏还会告状。
赵九娘已知前因,“还不是因为他有眼不识你的本事,大伯父觉得他毛躁,让他在织绸作坊里从底做起。”
夏苏赞个好字,缓然说道,“杨琮煜人品是不错,富家公子的习气却也不少,杨老爷练他,对你有好处,会成为更有担当的丈夫。”
到底是新嫁娘,赵九娘的脸持续一层薄红,美得耀眼,“说话老气横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嫁得早,说不定已是孩儿他娘了。”
夏苏笑不出来,总不能说自己是逃婚出户,原本婚期要比九娘早三年。
只不过,孩儿他娘?
跟太监能生得出孩子么?
娘死后,夏苏渐渐了解自己的处境和家里那摊乌七八糟的事。她装聋作哑,忍气吞声,用自己的能力换取每一线生机。这种生机,不是指食物,不是身体好坏,是一定会逃出那个家的希望。
她不愿像姐姐妹妹们,只图眼前安逸富贵,活如傀儡玩物,而她曾毫无计划地逃过一回,让刘彻言从此警惕,不但对她严密监视,还****逼她喝酒,令她染上酒瘾。
讽刺的是,她那利欲熏心的爹居然成了唯一的平安符,不管是昏聩极致之下的最后一丝清明,还是称霸称王的本能,这个爹不像爹,丈夫不像丈夫的男人,与他的义子突然方方面面较劲,不甘愿将他一生积蓄的财富双手奉上。
虽然刘彻言优势明显,无论才智体力,还有后台,但刘玮几十年的经营,一旦惹麻烦,绝不那么容易解决。
把夏苏嫁给刘公公,就是刘彻言巩固后台的策略之一,定下婚期的时候,他因矿山闹事而离开京师,她则决定放手一搏。
那回,她成功了。
刘彻言以为她只会拿画笔,迫使她与其他姐妹们一起学习如何勾人,如何献媚,从波斯舞姬的娘亲那儿继承了出色舞技,却不知她咬牙苦练十年,已身轻如燕,只为一朝,飞出樊笼。
“苏娘?”赵九娘见夏苏神色黯然,担心自己说笑过了头。
夏苏立刻回神,微绽笑颜,“说不定你已是孩儿他娘了呢。”
赵九娘的脸白不了了,来撕夏苏的嘴,“还说!还说!”
夏苏立起来躲,往后跳着,难得活泼欢脱,“呀,杨少奶奶,别惊着肚里小娃娃睡觉——”
啊,脚下踩到了什么,背部撞到了什么。
有男子声音微沉,似心情不佳,“请小心走路。”
夏苏回头一瞧,脱口而出,“吴二爷。”
翩翩公子,俊面若玉,一袭芙蓉白的水墨春湖衫,黑发束唐髻,以一支竹色铜簪穿了,铜簪头上盘青鸟,双翅预振,而腰带上挂一只无绣无纹的荷袋,荷袋虽素,挂线却由五彩宝珠串起,摇曳生辉。
吴其晗,走出江南,就是人杰地灵最好的明证。
“怎会是你?”再出声,他音色轻扬,双目顿然清亮。
夏苏悠然退身施礼,“我与义兄昨日到的杭州,今日同杨夫人和杨少奶奶出来赏玩,打算过几日就给二爷递名帖拜访。方才一时笑闹,撞了二爷,二爷见谅。”
吴其晗还了礼。眼里的女子越发明美,即便适才的莽撞也转化成一种活泼可爱,哪能不见谅。
他笑意深深,“原以为夏姑娘清明之后才到,我还让人清理别馆,准备邀你们来住。如今却在何处下榻?”
“有些急事要办,就提早了行程。”想到身后赵九娘,夏苏又道,“这位是赵家九姑娘,新嫁杨府公子,因我们与九娘的妹妹一道来的,都住在杨府里。”
赵九娘也与吴其晗见了礼。
“杭州说大不大,赵杨结亲也算一件盛事,何况我还喝到杨大公子亲手斟得一杯喜酒。”赵氏名门的姑娘总不可能嫁给无名杨氏,而杭州谁不知道丝绸业的大儒商杨汝可呢?
要说赵家难得做一件像南人的事,杨家大地主的底子,却代代无官,如今又以经商闻名,实在说不上门当户对,然而江南风气不似北方拘束,名门巨贾攀亲蔚然成风,赵府老太爷迂腐,不喜欢子孙经营铺子买卖这些事,这回赵家与杨家结了亲家,暗示着赵府的某种变化。
吴其晗作为一名商人,嗅到了赚钱的机会,但他这时想着不贪赵府名门这块牌子,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同赵家人合作了。赵青河是赵峰之子,此事尚未传出赵府,他纵然熟悉苏杭两地,也听不到一星半点。
三人在门口说话,引起那头杨夫人的注目。
她同丈夫一样,喜交朋友,而女儿们也十四五了,该给她们慢慢看起丈夫的人选,像吴其晗这般玉中贵品的年轻人,立时就有好感。正想着,见门外又进来几人,这回居然是相识的,倒也不用再凑什么时机,直接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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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片 祖孙暗战()
“吴老夫人,吴大太太,真巧。”杨夫人笑道。
吴老夫人银发一盘,保养得宜,脸上不见老,目光湛湛,与福敦敦的赵府老太太相比,更有一种说一不二的盛气威仪。
夏苏后来才知吴老太爷过世早,吴府就靠老夫人当家,书香门第名望不落,同时还富甲一方,成为江南实至名归的一大望族。
吴老太太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做官,女儿做官太太,三个儿媳轮流来江南陪她,女儿们也极孝,但老太太并不偏心当官的子孙,反倒因吴其晗自幼在她身边长大,得她亲自教养,最重视他。
在吴老夫人的强大气质下,吴大太太显得黯淡些,儿媳的身份,竟比赵九娘这个新媳妇还要清晰,跟在老夫人身后,小心伺候之感。
“秀芝啊。”看似威严的老夫人一开口,全无盛气凌人,声音爽朗明快,“你这是当了婆婆心里得意,一定要显摆显摆,所以出来掏银子买小辈一声好?”
杨夫人笑得云髻摇,礼数却做足,鞠弯了腰,才回道,“老夫人火眼睛睛,我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您,就怕银子砸下去不见水花,如今的孩子刁着哪。”转头冲自家姑娘们招手,“且别挑了,快来给吴老夫人见礼。”
岑雪敏早跟着杨夫人过来了,最先作福礼,甜柔柔喊人。
吴老夫人淡然点头,吴大太太却瞧着岑雪敏很是喜欢,问杨夫人这是她大女儿否。原来吴大太太京里杭州两头跑,平时又多与官太太打交道,不熟杨家,也不识杨夫人。
夏苏分明见吴老夫人眉头轻蹙而过,显然对大儿媳这么问法觉得不满。
杨夫人涵养却极好,简单又不失亲切,为吴老夫人和吴大太太一一介绍过去,最后说到夏苏,“夏姑娘同她义兄也居赵府之内,她又与九娘十分知心,这回同来探望九娘。”
夏苏顿然发现自己被盯,吴大太太的眼神几乎生吞活剥了她,而吴老夫人的目光说不上严苛,也相当缜密,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令她心里不由起毛。
两人神情变化得厉害,引起杨夫人侧目,即便最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出气氛僵滞,刹那冷场的莫名所以。惟有“罪魁祸首”吴其晗,含笑不语,立在夏苏身旁,半寸不移。
“夏姑娘哪里人——”吴大太太尖锐的音调虽打破了沉寂,却只让所有或好奇或疑窦的矛头都明明白白指向夏苏而已。
吴老夫人打断儿媳的尖锐,将目光从夏苏身上调开,与吴其晗的视线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