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唱歌的应该是一名女子。
他不自觉地笑了,这个声音可是很熟悉啊。即使他有十八年没听过,他也不可能忘记。当年,他可不就是被这个声音的主人打成重伤才被s…mr的人抓住的吗?
因为她,他才眼睁睁地看着文若滢被带走。
她居然可笑地跟他说对不起。
离琛突然把林兮云放下来,“怎么了?”
林兮云感觉气氛不对,紧张地拉着他的衬衫袖子,薄薄的一层衣料拽在手里随时都能轻飘飘地离开。
“没什么,你待在这,我要去前面看看。”
林兮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带我。”
“因为麻烦。”他的话里有些许的冷淡,“你乖乖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林兮云伸手在黑暗里摸索了一会儿,意外地触到了离琛的脸上,他脸上的温度有些凉,她手指一颤忙缩了会来。
好像他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这个歌声吗?
“我怕一个人……”她讷讷道,“我不给你添麻烦,你要去找什么?”
她以为他是有出口的线索了。
“嗯,”他淡淡应道,答非所问,“找到了我就回来接你,你不要乱跑。”
“好,”她也只能听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有相信他,怎么说他也救过她几次了,但是她到底会害怕,“你要多久?”
这次离琛没有很快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不会很久,不会让你一直等的。”
他手腕轻轻一提,就挣开了她。
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已,而这个轮廓很快地空了。
因为他走了。
她突然好想继续跟他拌嘴,至少这样不会害怕。而这样地静,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呼吸,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停滞的呼吸,在昭示她的惊惶与恐惧。
悄无声息地缩成一团,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指甲深深掐进了手掌里。或许是前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罢,她不能去给他添乱,她可不想做恩将仇报的小人。
快点回来、快点回来……
————————————————————————————
石壁上飘移着点点的金色星光,看起来就像是萤火虫的微光,借着这些光可以看清这处跟外面不一样的空间。
就像一个古老的寂静的溶洞,坐在石头上的女孩低头在唱歌。她的手扶在身侧,悠悠地蹬着腿,一点精巧的鞋尖一忽儿就从裙摆下冒出来。
她的面颊有薄纱遮掩,若隐若现的轮廓显露着优美的弧度,一身浅青色衣裙衬托着娇柔的身躯。微光流转之下,瞥见如雪一样的肌肤,莹彻透明。
这真的是只能在梦里看见的女子,无论是从那穿着还是气质观看,都是一个遥远的影像。
只是她的眸子却是晦涩的,那光映在她的眼里,仿佛照进了空洞里一样。
她在轻轻地吟唱,似乎是一种早已失传的语言,她的歌声是清浅的,空灵的,有空旷的风声,有草木的气息,像是一支短曲,又像是一支葬歌。
是她一个人在低唱,又不知为何总能听出两个人的感觉,还是说她这首歌里有两个人。但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像是对另外一个人的纪念。
曾经,却是是两个人。但是天下人只知道一个,而那个也不是她。
那又如何呢?他们知道的都是青鸟,没有青音和青苜的分别。
歌声停了,她慢慢合上了眼睛,仿佛在感受空气中的余音。
那个人喜欢这首歌,她为什么喜欢—她并不知道。
那个人是她的姐姐,但是她不承认—她本就没必要承认,她们是天地双生的一对苍鸾,原来就没有先后之分,倒是有修成人形的先后之分。
那个人先走了,她所享有的一切她都不能奢望。凭什么呢?为什么呢?
她有嫉恨她的理由的,她应该嫉恨她的。
清丽的面容上,隐隐流过几分说不清楚的意味。不过这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从石头上落下来。
几乎是急切地奔跑,竟然从一旁的石壁穿了过去,越过一道道岔口,最后停在了一间封闭的石室。
她急速地呼吸着,又是兴奋又是害怕,仿佛有什么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她把手按在石门上,下一秒,石门打开了。
主人正好不在。
面前,依旧是冰冷的棺材。玉砌的棺身,女孩静静躺在里面,身边铺着永远都不会开败的雪莲,映衬着她
除了一头如瀑的黑发,全身都是雪白的,雪白的肌肤,雪白的裙子。石室内幽幽的烛火打在她脸上仍是毫无半点血色,更显清雅空灵。
即便是同一张脸,在不同人的身上就是不同的表现。她心中复杂地叹息了一声,难怪啊,那样长的时间,五千年都没能让他放下执念。
即便是每天看着我,他都不会有一点点动容。
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她才想到她来这的目的,蓦地睁大了眼睛—面前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她还是一个死人,这还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她呆呆怔了好一会儿,定定地朝一边走去,再次毫无阻拦地穿过了石壁。她杂乱无章地越过一道又一道石壁,单纯地遂着自己内心的感觉。
这种天然的联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亦或是转世轮回而消失—当年,他们不就是靠这种联系找到了她的转世么。
她的眼神涣散开来,眼前一会儿是茫茫的雪峰,一会儿是男子飘逸的白袍……
他微笑着给她们两个喂食,好奇地问道:“你们有名字吗?”
他看不出这两只还是兽身的青鸟有什么区别,有时候,一只在天上飞一只在水里戏耍,有时候,一只觅食一只停在山峰上看,又有的时候,两只一起在玩闹。
他给她们两个取了一对啼笑皆非的名字—大青和二青。
虽然是笑话,可是,你真的知道谁是谁吗?先见到谁谁就是大青,后面那个就是二青。
你不知道吧,或许你知道,但是你没在意过—你这一次叫大青而下一次你叫的说不定就是二青了。她们两个也习惯了,对的,那个时候,是半点区别都没有的。
在一个先修成了人形之前是没有半点区别的。
第三十四章 相遇成殇()
愈行愈深的黑暗,黑暗仿佛粘稠的泥潭,陷进去就出不来了。这一身白袍也埋在了黑暗里。他只是想随便走走,他只是越来越不能面对一个永远不能对他有所表情的人。
人都死了,还指望她会对你笑吗?
不知走到了哪里,只是感觉到了有人的呼吸。神类的感知能力自然远过凡人,人在黑暗里看不清,但是他们即使不开神力模模糊糊也是能看见一点的。
这应该是属于人类的呼吸,他倒是觉得奇怪,怎么这里会有人类。
转过一面石壁,他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那影子正好抬起来头,他些微地看见了一张女孩子的侧脸。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连法术都忘记用了。
“青音……?”仿佛再大点声音面前的女孩就会悄然融化一点。
第一个瞬间他就被惊喜吞没了,那种不经意间落寞的神态,是青音没错。她没死吗,她活过来了吗?
林兮云听到了声音,侧过头来,但是她还没有完全看到,就感觉眼前一晃,等到看清的时候面前意外地出现了光亮。
“你是谁?”
又是这样,上一秒明明好好地,下一秒就被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像被人把玩在手心里,这种在现实世界里不应该存在的力量,让作为普通人的她在不安之余觉得好挫败。
这一次挟持她的是个女人。虽然有点不应景,她还是想笑,这是怎么了,怎么她就碰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和人呢?
离琛那家伙走了,他叫她待在原地等他,万一他现在回来了,看她不见了还会不会找她?
也许少了个累赘他离开这个鬼地方更方便吧。
那个女人人无声地看着她。她站在光的暗处,所以林兮云看不清她是什么样子,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为何会有这么长久的静默。
她讨厌这种感觉,就像猫抓老鼠一样,跟戏弄和恐吓一样。她也不怕了,干脆站起来。
林兮云走过去,只是她走一步,那人退一步,一直退到了石壁前她才停住。
她突然开口:“这地方不该是你来的,你怎么在这?”
她的声音有一点喑哑,像是刻意憋成这样的。
“那你们都是什么人,在玩大变活人吗?”
女人笑了,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笑了。林兮云怀疑她是不是在嘲笑她无知。
“谁要来你们这种不科学的怪物的地盘?”她破罐子破摔,想着激怒她了也无所谓,因为讨好她也不一定有用。就跟电视里放的,那些被妖怪抓到洞穴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哭着求饶,最后还是被妖怪吃了。
哼,就算要吃她,也不能被吃得这么顺口。
“你们把我抓到这儿还问我,贼喊捉贼呢。”
“那我送你离开这儿。”女人的声音随后响起。
有这么好的事情?她愣了一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我还有个朋友。”
——————————————————————————————
白泽伸手按着额头上,暗自笑了。
果然是幻觉呢,她的尸体还好好躺在那儿,怎么会活过来。
原来他还是想她的,连在幻觉里那副神态都分毫不差。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怎么可能忘记了,这世间的爱恨,皆来自第一次的相遇。
每一个细节,都在记忆里熠熠发光。当他还在昆仑山修炼的时候,最大的乐趣就是去逗弄那两只修为略差一点还没炼成人形的青鸟。
青鸟是尊贵的祥瑞之兽,不是什么小妖小兽。它们绝对是衬得起他的。
那一日,山上下着小雪,细细密密地,如筛盐,如柳絮,落在终年洁白的山石上。
灰蒙蒙的天空中,有熟悉的青影掠过,他知道是青鸟,但是又与以往不同。半空之上坠落的雪花出现了些许的停滞,形成了一团清清的旋涡,对着四周悄悄扩散而出,不惊不扰。
这天地间,真正的青鸟出世了。先出现的这一位便可以跟他一样上西王母殿。
她出现得这样安静低调,偏偏他还是看见了。
扭曲的空间渐渐回复,一道纤细的青色倩影翩然落下,无声地落在了雪上,有种不可亵渎的空灵。
她转身,看见一直站在身后的白泽,微微诧异,旋即微笑道:“谢谢你的照顾哦,我叫青音,不是大青二青。”
她穿着的青色衣衫,很是朴素,甚至没有一点花饰。如瀑的青丝柔顺地垂下,轻风拂来,青丝微扬,黑色一时迷乱了他的视线。
她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轻柔笑容,疏离的,礼貌的。当他回忆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恨她这种笑,他为什么就得接受这种距离。
四海八荒,她绝对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但只这一面,就再难挪开他的视线。她美,而纯,在他心里就是冰山雪莲一般的素雅高洁。
爱也分很多种,痴迷的执念无疑是最癫狂的一种。她是他的神女,他敬她的冰清玉洁,他怜她的玉洁冰清。他以为她就是那样的出尘不染,所以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亲近又疏离,所以她是可望而不可即。
结果呢?哈,原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了。是她自甘堕落,跟妖类搅和在一起,所以她该死,他做的都没错。
是九天玄女包庇她的徒弟,所以西王母才应了她那个荒唐的请求,让她去守神邸。他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不会叫她如意的,她以为所有的神都走了,她一个留下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没这个可能!
当日山海大陆被长封,大禹顺利即位。神族迁徙,远远地离开了人类世界。他想尽了所有办法才强行打通了两个世界的大门,至于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他已经懒得理会了。总之,他不会叫那个脏了身份的女人如意。想再跟那个妖兽苟合,门都没有。她不要她神使的脸他还要。
出了什么事,就由她担着,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不管是什么样她都得担着。
他不会错的,他生来就代表正义,作恶多端的妖兽本来就该死,至于她就是神界的耻辱。他自己都感到受了羞辱,这就是他曾经奉为天女的人吗?
多好啊,她彻底死了,作为一个曾经的神,如今彻底地死去了,魂灵散尽,不得转生。除了那只妖兽下落不明是他心中的一个结……他该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