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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上次,楚玉蕤对宫中熟悉了许多,也少了很多麻烦。
此次宴会,倒不是按照身份好低来坐,而是将男女分开,华襄帝的心思,楚玉蕤一瞧便知。
前头坐着两个生面孔,两个女子都正值桃李年华,一个着赤色圆领长袍,衣袖以红绳系着,三千青丝不似华襄女子或绾或簪,而是用金冠束发。
远远的瞧去,到像位俏公子。身旁的女子同她差不多打扮,只是衣裳为紫色,头上带的冠也是玉制的。
楚玉蕤想来,这两位想必就是唐虞国的太女许修篱和宣王许修媛了吧。
宴席还未开始,楚玉蕤朝对面望了望,却赫然瞧见了现在平王身旁丫鬟打扮的楚玉贞。
入宫只能带一个丫鬟,便是位高权重的平王也不例外。楚玉蕤心中冷笑一声,这个平王对楚玉贞可当真是十分重视,入宫也要带着她。
只可惜,楚玉贞并非平王正妃,除了扮做丫鬟,她恐怕是没有其他办法在众人面前正式出场了吧?
歪了歪身子,瞧见了平王后头正在咬耳朵的白其殊和苏淮二人,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白其殊忽地抬头,两人相视一笑。
这个笑容还未来得及收好,楚玉蕤的视线便被一个粉色的身影挡住了。
楚玉蕤抬头,想要看清楚来人,却看见了居高临下的祁之盈,祁之盈瞪了她一眼,而后坐在了时素娴身旁。
白其殊瞧着祁之盈的表情,心里替楚玉蕤担心。
又看着这男女分开坐,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哪里是什么洗尘宴,分明就是大型相亲会啊!还是内定的!
自己现在是男子的身份,就算被订了婚约也没什么,可君素就不一样了,想到此处,白其殊坐立不安,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一旁的苏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白弟身子不舒服么?”
“啊?”白其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动作多么不雅,忙坐正了身子,“不……不是,我身子好的紧呢。”
他替白其殊到了杯茶,方才明明看见她心不在焉的,却说没事,苏淮显然不信。
苏淮拿了个茶杯在手中把玩,故作不经意地说道:“白弟的两位妹妹前几日到了白府,我看是白弟的好事将近,故而才无心坐在此处吧?”
白其殊一脸茫然地看着苏淮,这和李桢和王槐有什么关系?她明明是在替君素担心,怎么苏淮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好容易把那两个姑奶奶送走,他今儿倒又提起来了。
白其殊饮了口茶,摆摆手道:“苏兄这是在笑话我。白某年纪尚小,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再者,我也不喜欢这一类的。”
苏淮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那你喜欢哪一类的?”
莫不是楚玉蕤那样的?
门外明黄色的身影渐近,白其殊打了个哈哈,低声一本正经道:“长得丑好养活的。”
“噗——”苏淮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前头的云璟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苏淮忙道了歉。
他是真没见过哪个人找媳妇儿是要长得丑的。
等等,长得丑,那自己这么帅岂不是没机会了?
第七十八章◎风波乍起()
太监的一声“陛下驾到——”让方才还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华襄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走来,身旁跟着的是华襄后,身后是一身蟒袍的仲蕖王。
大殿上的人忙起身至殿中央行礼,楚玉蕤起身时裙带挂在了桌上,好在栖花细心帮她整理好,不过行礼时刚巧站在了楚玉贞身旁。
众人正欲俯身行礼,楚玉蕤却瞧见了她身前伸出的一只脚,楚玉蕤装作没看见一般,狠狠地踩了下去,顺便碾了一脚。
“啊——”大殿内响起楚玉贞的尖叫声,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望向这里,包括楚玉蕤,也无辜地看着楚玉贞。
“你!”敢踩我后头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楚玉贞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她现在穿的可是丫鬟穿的衣裳。
“二姐,原来你也在这宫宴上,怎的一副丫鬟装扮?”楚玉蕤越问,楚玉贞越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嫡庶之分?
“怎的回事?”上首的华襄帝发话,其他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在向皇帝行礼时,有人大叫,那可是对华襄帝的大不敬。
楚玉蕤忙福了福身:“都怪玉蕤……”
“不!”楚玉贞还未等楚玉蕤把话说完,一下子便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小心绊了三娘子,奴婢是自讨苦吃。”
她绝对不能让楚玉蕤说出她是楚玉贞,若真是这样,她不仅颜面尽失,还会被扣上陷害妹妹的罪名。如今,她也只能把牙齿打碎了往肚里咽。
上首的华襄帝拧眉,看楚玉贞身旁是平王,道:“熙平,这次你身旁的丫鬟可真不懂事。大殿之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平王闻言忙低了头道:“陛下息怒,臣见她办事细心才带在身旁的,烦请陛下饶她一次吧。”
说罢,又转头对楚玉蕤道:“三娘子当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吧。”
小事?若楚玉蕤刚才走得急,现在大殿内出洋相的就是她了吧?也不知道楚玉贞是不是和平王呆的久了,这脑子也变笨了。从前还足够谨慎,如今倒把害人的事摆在明面上让人看了。
平王说了那样的话,楚玉蕤再抓着不放岂不是显得太过小心眼了。楚玉蕤正预备给他个台阶下,此时一向不言语的十皇叔却开了口。
“即是熙平你的丫鬟,行礼时怎能与你并肩?”华和肃声音沉静,语气如定好的条例一般不容置疑,“如若轻饶了她,岂不是在对四国之人说,我华襄,礼崩乐坏了?”
“皇叔……这……”平王没想到华和肃会开口说话,这也是其他人所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除最重要的宫宴外,十皇叔一律不会出现,即便是出现,也只是像尊大佛一般那样安静地坐着,不会轻易说什么,可今儿却替楚氏嫡女说话了……
华襄帝不想在这点小事上浪费时间,直接挥了挥手说:“拉下去打十板子。”便没了下文,眼神看向华和肃,他却像真的只是顾忌到国家礼仪一般才要惩罚楚玉贞的。
其实华和肃早便认出楚玉贞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他的楚楚,不会害人,这已足够。
因为信任,他始终会现在她这边。
一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到宴会的进行,众人行礼后落座,钟鼓声响起,舞女衣袖飘动,一场华丽的歌舞过后,没有人记得方才被拉出去打板子的丫鬟。
天色渐晚,宫人们点了灯,华襄帝正在兴头上,像个老小孩一般听着故事,望着殿内他的臣子们。
如梦如幻,也许只有在这时,他才能忘掉皇权争斗的烦恼,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些被他赐死的弟兄魂魄才不会入梦。
平王说的滔滔不绝:“听闻前朝宫中有一宫女,于红叶之上题诗,那红叶顺着溪流飘至宫外,被一位官员捡着了。几年以后,放宫女出宫嫁人,陛下您说巧不巧,那宫女嫁的,恰巧是那捡着红叶的官员。”
华襄帝抚掌大笑:“妙,当真是天赐良缘。”
身旁的太监总管提醒道:“陛下,时辰到了。”
华襄帝这才反应过来,“你不说朕倒快忘了。”理了理衣袍,对大殿内的众人道:“今儿你们可有眼福了,江畔上的烟花盛宴,你们随朕一块儿去看吧。”
“多谢陛下。”
楚玉蕤走时眼神掠过扶着华襄帝笑眯眯的平王,不禁替楚玉贞感到可悲,她被打了板子,平王却无动于衷,也不知楚玉贞为何要在平王身旁谋事。
转念一想,楚玉贞和自己可是敌人,管那么多作甚。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回廊,正值夏日,夜晚的知了叫声为宫中凭添几分静谧,宫人们在前头提着灯,众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权当是饭后消食。
回廊尽头,楼梯有些陡,太监总管多叫了几个宫人上前提灯,并提醒后头的人小心着些。
丫鬟们照样不能跟在主子身旁,栖花心里正担心方才那样的事再次发生时,楚玉蕤便感到被人推了一把,力道不轻,分明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楚玉蕤想要利用银线自救,奈何身旁的人太多,很容易被人发现,身子正往下倒,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
惊心动魄,快要摔倒时却忽然被人紧紧拉住手腕,“君素,小心些。”
“嗯。”楚玉蕤一回头,便看见祁之盈躲闪的眼神,很好,现在有这么多人巴不得自己死了。
好在楚玉蕤并未叫出声,走在前头的华襄帝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人只以为楚玉蕤没站稳,苏淮给她递了盏灯笼。
楚玉蕤道了谢,放慢脚步,故意走在祁之盈身旁,祁之盈唯恐她发现自己推她,一路上不言一语。
“白弟,方才你叫她什么?”白其殊拉了楚玉蕤后忙跟上队伍,却被苏淮拉住,问道。
白其殊一惊,打着哈哈道:“我叫她……三娘子啊!”
“胡说,你明明叫的是君素。”苏淮记得清清楚楚,白其殊醉酒的时候喊的便一直是“君素”。难道,她喜欢楚玉蕤?
“女子及笄取字,供朋友间称呼,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白其殊睨了他一眼,匆匆向前走去,生怕他再问些什么。
第七十九章◎江畔烟火()
江畔灯火阑珊,湖面上画舫停滞,一朵朵莲花灯漂浮在水面,星星点点,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江畔,一轮残月挂在天空,星子闪如眸。
众人依次落座,簇拥于华襄帝身旁,看上去像是平常人家儿孙满堂的老人。
天空中一朵朵烟火绽放,五颜六色,最美的一刻定格于人们心中,每一次的绽放都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只可惜,苑兴未来瞧瞧这烟火,早知便应多留他们一段时间。”华襄帝看着烟火,不禁想起了那位远在定州的小世子。
平王站在华襄帝身旁,俯身道:“皇兄在定州许是有事要办,故而才回去得那般匆忙吧。陛下若是思念小世子,何不让皇嫂和小世子一同来安平住下,这里环境倒也美些。”
华襄帝笑了笑,看着天空中的烟火,叹了口气道:“哎呀,当初朕便想留他们在安平,没曾想王妃误了朕的意思,还划了自己的脸明志,执意要走。朕若再强留,岂不是让他们妻离子散?”
楚玉蕤不知道从前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听不懂平王与华襄帝之间的对话。只不过,她看得出来,华襄帝不愿提起从前的事情。
平王还想说什么,江畔远处却传来低低的琵琶声,不急不缓,似颗颗珍珠落入玉盘之中。
华襄后朝平王使了个眼色,教他莫要再说,免得惹得华襄帝不高兴。
平王消停了下来,众人静静地听那缥缈的琵琶声,一艘画舫缓缓行至江畔,上头用来装扮的穗子随着画舫左右摇晃,离得近了还能听见咿咿呀呀的哼唱声。
一个女子,堕马髻,梨花白的衣裳,袖口的莲出淤泥而不染,如天上的仙人,在画舫上独舞。
琵琶声高昂的那一刻,水袖甩出,画舫之上独舞的女子似一朵绽放的莲花。
“铮——”曲终收拨当心画,琵琶声停歇,舞动的水袖也正巧在那一刻飘飘然落地,女子身后又一次的烟花绽放,此时此刻,江面上的莲花灯都成了她一个人的背影。
“好!”这一出水袖舞轻灵美妙,引得众人不断拍手叫好。
画舫正巧靠近江畔,上头的女子施施然行了一礼,摘下面纱,一汪清泉似的眸子望着华襄帝。
楚玉蕤忽然觉得背后一股凉意,侧着脑袋瞧了瞧,果真便瞧见了华和肃黑的似碳一般的脸色。华和肃双眼似利剑一般直戳莲妃的心口,她虽有些瑟缩,却仍旧鼓足勇气与华和肃对视一眼。
“莲妃这一舞,当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啊!”华襄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出此话,明面上夸赞莲妃舞姿优美,实则在心里头已记恨上了她。
华襄帝自然听得出此话的弦外之音,却像未听见一般,握着莲妃的手道:“莲妃有心了。”
有心,是哪个意思?是有心准备舞蹈,还是有心选择在这个时候献舞?华襄帝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让莲妃心神不宁。
她忽而想起了华和肃对她说过的那句话——“若干年前,他是如何害死她的,若干年后,你的结局也会如何。”
莲妃不知那个横在华襄帝和华和肃之间的女子是谁,但她知道,这绝对是一个不可踩的禁区。
柳叶眉,朱砂痣,点绛唇,眼波如水,身影似柳。这张脸,和当年的她多么相像,可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她也不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