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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们才会让母亲陪着说几句话。
应替郁彰高兴才是。
个多月音讯全无,雅子坐立不安。
告诉我,说你已有感情生活,不方便也没有时间与朋友瞎聊,我会明白,我会代你庆幸。
仍然没有消息。
一个半夜,雅子起床喝水,忽然看到电邮灯亮着,她去检查,发觉是郁姐的短简。
雅子,这一段时间没有与你联络,是因为家里有事,家母在上月初中风,入院救治整月,终於昨日傍晚息劳归土,将於下周举行仪式,郁彰特别伤心。。。。。。
雅子跌坐在椅子上。
啊,老人寿终正寝。
他们又忙又伤,还得同时照顾老父及幼儿,想必整个世界倾侧。
而她还以为郁彰找到女朋友。
雅子想了一想,决定支持郁彰。
天一亮,她对保母说:我们回老家数日,快收拾行李。
雅子忙着订飞机票与旅馆,带着保母与孩子们上路。
临出门,她才通知郁彰。
航程顺利,雅子出奇平静。
她与保母推着幼儿车及行李出关,一眼便看到一脸胡须渣的郁彰。
她箭步上前与他握手。
郁彰看到孩子,蹲下问候:好吗,记得我吗?
他一人抱起一个,接妇孺到停车场,一辆十四座位车在等他们,司机把车驶近。
这时郁彰才说:孩子们这么大了,我竟分不出谁是大明谁是小明。
我们回来送老人最后一程。
我很感激你支持。
雅子答:应该的,她忽然说:司机先生,过了桥,请驶往虹彩酒店。
郁彰说:我已在家准备好房间,这时,大家团结在一起比较好过。
雅子不出声。
这时车上电话响,是郁哥:接到雅子母子没有?
郁彰答:都在车上。
大哥说:雅子,家里有地方住,反正一辆十四座位装不下全家大小,还有,煮了大锅饭婴儿菜一起吃,不要见外,回家来。
郁姐的声音加入:雅子,老爷伤心不能进食,需要你们支持。
一张张温情牌打出,雅子不由自主点点头。
郁彰立即说:我帮你取消旅馆房间。
到了郁家,只见大姐站在门口欢迎。
这还是雅子第一次来郁家,两层楼老房子,外型朴素,里边光洁整齐,间隔实用,家具与装饰实在,雅子觉得舒服自在。
大姐蹲下问孩子,谁是老大谁是老二?一样面孔,分不出大小,说着她流下眼泪,祖父母不知多想念你们,快来见过祖父及堂妹妹。
两个小孩子毫不怕生,由保母带着去见亲人。
郁老先生破涕为笑,与他俩有说有笑。
郁哥郁姐同声说:雅子,多谢你回来。
屋里人口增倍,顿时热闹,雅子进客房梳洗,更衣出来,发觉孩子们也喂过点心水果换上黑色素服,准备午睡。
雅子见过大哥一对女婴,啊,安琪儿一样。
大哥也满面倦容,孩子是我们救赎。
想起亡母,三兄妹再度垂头。
大姐说:雅子,你回房休息吧。
雅子吩咐保母几句,回转房间。
大姐送来黑衣黑裤。
雅子说:“你忙坏了。”
大姐说:“郁彰最伤心,他后悔离家数年不返,他说他没有好好陪伴母亲。”
雅子不出声,郁彰还有后悔余地,他可以抱着兄姐痛哭流涕,可是雅子无论做对做错,都是一个人。
郁姐坐在安乐椅上,“雅子你真倔,一个人死撑一头家,为的是什么?你争气给谁看,许多人像你这样年纪,包括我在内,还在大学做伸手牌,向爸妈要跳舞裙子。”
“你是幸运儿。”
“带着孩子回来吧,我们欢迎你。”
她转头一看,发觉刚乘完长途飞机的雅子已经盹着,她叹口气。
郁姐走出房间,看到郁彰。
“都睡着了,保姆说她们在飞机上没有停过手。”
郁彰低声说:“她注定要苦一辈子。”
郁姐拍拍他肩膀,“别太悲观,在北美,孩子们到了十岁八岁已经相当独立,他们骑脚踏车上学,到了十五岁,多数打工找外快,届时雅子不过三十出头,又可以恢复社交活动。”
轮到郁彰不出声。
郁哥过来说:“明天举行告别仪式,一切就绪。”
“老父情绪如何?”
“四个孙儿救了他,大明不明真可爱,丝毫不见外,陪他有说有笑。”
“哪个是大哪个是小?我注意到他们兄弟之间没有称呼。”
郁彰露出一丝微笑,“我也混淆。”
“只有雅子才分得出吧。”
“她是母亲,当然心中有数。”
“我们无分彼此也就是了。”
“高见,是这是最好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起来了,聚集在饭厅吃早餐揉着双眼,他与郁彰已换上黑西装,没多久,大姐与大嫂也出现,同款黑色外套裙子。
大家都没说话,郁姐喝完咖啡帮着照顾大明小明兄弟,她把巧克力酱抹在烤面包上讨他们欢喜。
保姆们来替他们穿上黑色小大衣。
大哥与郁彰去搀扶老父。
三个男人走前面,三个女人随后,孩子们在最后,刚好坐满一整辆十四座位。
郁姐眼尖,立刻对郁彰说:“陶家诗。”
郁彰沉住气,“以不变应万变。”
雅子不出声,轻轻坐好。
陶家诗来干什么?天气寒冷,又下微雨,才早上九点钟,她应当送一只花圈便算数。
可是,陶家诗此刻或许也许在想?刘雅子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郁家的兄嫂姐弟自动坐在雅子前后左右保护她。
陶家诗缓缓走近,向各人慰问。
她戴着小小网纱头饰,看上去端庄得体。
终于,她的目光落到雅子身上,她牵牵嘴角,“你好,许久不见,你是刘美子吧。”
没有人去更正她,没有人在乎。
陶家诗又看到了那两个小男孩。
大明翻开诗歌本子,小明好奇探头去看。
“说什么?”
大明突然唱:“耶稣爱我万不错,因有圣经告诉我,主耶稣爱我,主耶稣爱我——”
保姆轻轻说:“嘘。”
陶家诗凝视这一对圆面孔的孪生子,差一点点,他们就是她的孩子。
但是不,不,不,他们永远不会是她的孩子,她与他们一丝血缘也无。
而刘雅子,这个资质愚鲁相貌平凡出身贫苦的年轻女子,却公然坐在她的位置上。
她想嘲弄她几句,但毕竟受过教育自觉不能失态,只得静静坐在一角。
前来悼念的亲友纷纷来到,鲜花的芬芳充塞了整个礼堂。
大明要上洗手间,雅子叮嘱保姆看牢小明,她陪大明去方便,回程经过花园,看到陶家诗走出礼堂往停车场。
雅子低头疾走。
陶家诗忽然发话:“不向我道谢?”
雅子叹口气,放缓脚步。
陶家诗挡住她去路:“你已进郁家门?”
大明挣脱母亲的手,走到前边去看花。
“郁彰娶了你?”
雅子叫:“大明,我们要回去了。”
陶家诗提高声音,恼怒地说:“你敢不回答我?”
这时,那小小几岁的郁大明忽然咚咚咚走近,伸出小脚,大力向陶家诗足踝踢去。
陶家诗没料到幼儿会有此劲道,足踝吃痛,穿着细跟鞋的她身子一侧,差点摔倒,踉跄退后。
雅子连忙抱起大明,奔入礼堂。
仪式刚开始。
雅子把大明紧抱怀中,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啊,养兵千日,用在一朝。
大明爱妈妈,大明保护妈妈。
雅子转过头去,没看到陶家诗,她已经被击退,她没有再回来。
郁姐低声问郁兄:“走了?”
“走了。”大家都很高兴。
众人起立唱奇异救恩,雅子轻轻落泪。
稍后他们一家站在门口送走亲友。
回到家中,精疲力尽。
男人可以摊开四肢休息,女人还得服侍幼儿。
大嫂对雅子说:“有说懦弱的人不可做母亲。”
雅子微微笑。
“又累又肮脏,时刻与排泄物打交道,不说也罢。”
雅子笑出声来。
“煤矿工人也没那么惨。”
雅子忽然说:“可是,他们会叫妈妈,并且,用小手抚平我们心灵创伤。”
大嫂看着雅子,“你的是儿子,当心,儿子是你的儿子直至娶妻,女儿则终身是你的女儿。”
雅子微笑。
“你还在想什么,赶紧与郁彰补行婚礼吧。”
雅子说:“大嫂真是热心人。”
“我累极了,孩子出生之后我仿佛没有睡过,双脚永远如踏云雾里,执笔忘字,又记不起人名:‘那个……这个……,语无伦次。’”
雅子是过来人,当然知道苦处,忍不住笑。
“又突然自觉劳苦功高,粗声大气起来,十分粗鲁……唉,从此变为庸妇。”
雅子拍拍大嫂背脊。
大嫂抬头,“咦,郁彰来了。”她轻轻避开。
郁彰坐在雅子对面,“见到你真好。”
“彼此彼此。”
郁彰看牢她:“你气色很好。”
雅子失笑,“一点气质也没有了,陪孩子户外活动,晒得紫姜皮色,一手抱一个,练成力大如牛。”
“哪里哪里,你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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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找振名。”
“他想必没有空。”
“我本想约他吃饭,他却在每天出发往马汀尼度假。”
雅子想一想,“年轻的时候,我最希望去的地方,使巴西的利奥热内卢,同学们则盼望去巴黎,你呢。”
郁彰据实答:“学校图书馆。”
雅子笑笑拍拍他手背。
这个人是怎样认识陶家诗,后来又如何与性格极端相反的她成为夫妇,真是不可思议。
这时大姐叫各人吃饭,孩子们一排坐开,吃得津津有味。
大嫂闲闲说:“我去替孩子报名,同校方说,有两名插班生,聪明伶俐,不知收不收。”
雅子连忙欠一欠身子,“大嫂,我们过几日就要回去,我有工作在等。”
大嫂皱起眉头不高兴。
大哥轻问:“你与郁彰,一点感情也没有?”
“不是的,郁彰是我好友。”
“一定要走?”
雅子陪笑:“可否让我们时时回来探亲?”
大哥回答:“雅子,这根本是你的家。”
雅子说:“我就知道你们对我好。”
那天晚上,她辗转反侧,竟然想,结一次婚也好,有个交待,郁彰是一个那么可敬的人,她渐渐入梦,发觉置身在一个婚礼上。
她以为穿着黑色西装的是郁彰,她叫他,他转过身来,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
雅子冲口而出:“振名”,可是,他也不是振名,他是一个笑容可亲的陌生男子。
雅子惊吓,自床上跃起,浑身是汗,喘气不已。
她到邻房去探望孩子,他们正睡得香甜,忽然身后有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原来是郁彰。
“雅子,振名来了,在楼下等你。”
雅子惊喜交集。
她披上外套,奔下去与振名见面。
这时天刚亮,雅子与他紧紧拥抱,“你不是去度假?”
“我延迟一班飞机,无论如何要来问候一声,听说孩子们也来了,让我见一面。”
雅子笑:“我去抱他们下来。”
雅子一走开,郁彰讶异,“她与你如此亲厚。”
振名答:“我们像姐弟一般,我是舅舅。”
“可是她仍然不愿打扰你。”
振名无奈,“她就是这样。”
这时雅子抱着惺忪的幼儿下来,他们还记得振名,伸出手臂,振名哈哈大笑。
他说:“我带来礼物给孩子们,这时朱子公司最新创作电子游戏,刘雅子罗振名联合设计的益智项目。”
雅子欢呼:“终于面世了。”
这时门外有汽车喇叭响。
雅子问:“你的朋友?”
振名看看手表,“时间到了,雅子,有空我会来看你们,毋忘我。”
他取过背囊,大声说再见。
门外有一辆吉普车在等他,司机有一头齐肩金发,在晨曦下闪闪生光,十分好看。
罗振名跳上车,与司机轻吻一下,两人绝尘而去。
郁彰轻轻说:“好像不是上次那个。”
雅子笑:“不知道换了几回了。”
“像他那样也痛快,趁未成家之前玩个够。”
雅子不出声,静静回到屋内。
那天她收拾行李确定飞机票,忙得不亦乐乎,两个孩子像树袋熊般挂在她身上,众人看着骇笑,因为雅子的工作能力进度似乎不受影响,她已练成神功。
大嫂不甘心:“两个好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他们母子连保姆四人,还是回北美去了。
两件行李来,四件行李走,众人送上许多礼物。
保姆照顾不暇,笑说:“多一只手就好了。”
大家都不出声。
送走他们,大姐抱怨:“郁彰你就不会跟着去。”
大哥劝:“雅子不会高兴。”
“雅子又不是移民局。”
郁彰沉默。
“跟上去,租间房子在她旁边,天天死跟。”
“他已经做过。”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她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这些评语,都在郁彰脑海淡出。
他把雅子母子照片放在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