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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天将亮未亮。
据说破晓前,是黑暗最浓的那一刻。
远处的景物在雾中时隐时现,山坡上人影幢幢。
苏默的瞳孔,几乎缩成了针状。
他看清了每一个人的真面目,果基格隆的姑姑,也就是那位老妪,果然在其中。
黑色头罩下,老妪脸上的每一条皱褶,都透着红光,精神振奋。
除了老妪之外,其他人都面色灰败,目光呆滞,似乎受了一场折磨。
那些人蹑手蹑脚的回了家,以为没人发现,殊不知,苏默已经记下了他们每一个人的住所。
除掉老村长,给老妪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果基格隆清早起床,发现父亲不在,到处找爹。
巴莎苗寨很小,屁大点事,都瞒不过邻里乡亲。
很快,全村子都是村长失踪了,果基格隆组织了一批青壮年,日夜寻找,村里没有就去后山,后山没有就去更深的深山老林。
老妪陷入了被动,这些人都是优秀的猎人,擅长从蛛丝马迹中,判断出猎物的行踪,老村长的尸体就埋在山沟沟里,迟早会被发现。
逼不得已之下,老妪只好再一次召开深夜会议,计划要提前了。
这一天是灾变后第一百一十七日。带着头套的神秘人,汇聚一堂。
此次的地点就在老妪家中,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便不在隐瞒。
反正也没人有胆子告密!
在厢房里,供着一尊佛,对面的蒲团上,老妪结跏跌坐。
一旁等候的神秘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像老妪这样心狠手辣的老太太,竟然是个吃斋念佛的主。
老妪念完了一遍金刚经,神色更加坚毅,她觉得自己心如金刚,可以做一件大事了。
“人来齐了?”老妪问。
“来齐了。”神秘人恭敬的回答,自从那夜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从平等,变成了主从。
神龛旁,摆着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老妪把枪抓起来,因为打坐久了,她起身有些艰难。
一旁的神秘人赶忙来扶,老妪对此很满意,露出一个干瘪的笑容。
“权利就像美酒。”老妪轻声细语的呢喃。
“什么?”
“没什么。”老妪摆了摆手,以命令的口吻道,“走,扶我出去。”
院墙下,放满了蜡烛,形成一个大大的圆。
昏黄的烛光,将众人的的影子拉长,烛光跳动,影子也跟着诡异的颤动,如群魔乱舞。
“同志们!”老妪站在圆圈中央,举起双手,似乎在拥抱黑暗的天空。
“从明天之后,你们就不必再需要沉闷的头罩了。”老妪深深吸了口气,“你们可以像我一样,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将从暗处,转到明处,巴莎苗寨将会迎来全新的局面。我将重启长老会,届时,你们都将在长老会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这一切美好,都建立在除掉苏默的前提上。”老妪招了招手,一头丧尸被抬了上来。
丧尸是活的,被五花大绑,五六个神秘人,把它死死的摁在石磨上。
老妪接过一把斧头,砍一刀,砍两刀,直至将丧尸的头颅完全剁下来。
黑色的尸血,从无头尸首的断颈中喷出,一个人拿过小号的铁桶,接了满满当当的一桶尸血。
“对付邪恶之人,需要邪恶的子弹。”老妪当着众人的面,将左轮枪里的子弹倒出来,然后一股脑的丢进铁桶。
子弹的底火与弹壳之间,点了胶,具有一定的防水能力,弹壳上还刻了不规则的花纹,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饱饮尸血。
“用浸泡的子弹,这,太残忍了。”一个神秘人面露不忍,有头套挡着,他也不怕老妪会看见自己的表情。
众人再一次见识到老妪毒辣的手段,纷纷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有人说道,声音很年轻“手枪子弹打击的是一个点,不如换成散弹枪,打击的是一个面,更难躲避。”
第六十二章 偷天换日()
那人说着,递过来一把截短散弹枪。
老妪迟疑了一下,接过散弹枪,将子弹倒出来,一颗一颗,细细的察看。
众人品出味道了,散弹枪确实比手枪,更适合发射喂毒的脏弹。
试想一下,当几百枚铁砂迎面而来,每粒铁砂都用尸血泡过,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关键的是,这把截短散弹枪,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反而有些突兀。
这也是老妪为什么仔细检查的原因。
子弹上没有作过手脚的痕迹,枪也没看出问题,老妪满意的笑了“年轻人,不错不错,你是哪家的?”
面罩后,传来年轻人略带自豪的声音“我是苏家的。”
“恩,不错不错。”老妪夸奖道。巴莎苗寨也有苏家,是以前的熟苗改姓的。
但她还是起了疑心,苏默一向胆大包天,行事无忌,这种事,那家伙绝对做得出来。
直到发现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个头还是声音,都和苏默相去甚远,老妪才打消疑虑,露出和善的笑容。
两千米外的小山头上,苏默看到这,将手中的狙击枪,拆成一截一截的零件,收进箱中,抹平一切痕迹,转身离去,谁也不知道他有来过。
深夜会议开完后,老妪假惺惺的祝福其他人做个好梦,准备迎接美好的明天。
可她自己却无法入睡,辗转反侧。
老妪从床上爬了起来,披着睡衣,点上蜡烛,取出那把散弹枪看了又看。
还是没看出是什么问题,但她总觉得有些心慌。
我应该让那个年轻人把头罩摘下来,看看他的脸。老妪想到,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村子里有好几户苏家,一一拜访,可以解开老妪的疑惑,可是这个时候上门拜访,实在太过突兀。
她苦恼的思索了半天,目光又转回到枪上。
“到底有没有问题,试一下就知道了。”老妪端起截短散弹枪,吃力的扣动扳机。
强劲的后坐力,震的她肩膀一抖,铁砂出膛,一颗颗的嵌入地面。
平整的水磨石地,被打成了坑坑洼洼的麻子脸。
看到地上的弹坑,老妪兴奋的两眼发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枪身“好,真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默就踏碎了清晨的薄雾。
他在领跑,身后跟了一帮效仿的青壮年。
众人已经跑了很有一会儿,头上冒着蒸腾的热气,远远看去,就像一列蒸汽机车,在这个寒冷的早晨,格外显眼。
前面的薄雾中,出现一个朦胧的影子,但拥有透视能力的苏默,已经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不是老妪,是一个年轻小伙,手里端着一把散弹枪。
这小伙与老妪非亲非故,即使事后被抓到了,只要他不主动开口,就不会有人将他和老妪联系在一起。
苏默视线一转,他透过屋子,看到老妪就躲在暗处观望。
“倒是不蠢。”苏默的嘴角翘了翘。
就在这时,枪响了,不是底火剧烈爆炸的嘭声,而是一种很古怪的脆响。
小伙呆呆的看手中的散弹枪,不知所措。
若他此时拆开散弹枪,仔细检查一下内部结构,就会发现,撞针断成了两截。
可惜他注定想不明白,晨跑的青壮年已经发现了他,不用苏默吩咐,青壮年便一左一右的扑出来,劈手夺过散弹枪,将小伙按倒在地。
他的眼前出现一双军靴,向上望去,原来苏默已经走到了近前。
“谁指使你的,说?”
“没有人!”小伙嘴硬道,“我就是看你不爽,想给你一个教训!”
这个时候,其余的青壮年翻出了散弹枪里的子弹,好奇的翻来覆去“这子弹怎么黑黑的,还带着一股铁腥味?明明是铜壳的子弹”
苏默道“不要乱碰,那腥味不是铁腥,是血腥,丧尸的血。”
这么歹毒?那人吓了一跳,如避蛇蝎把子弹丢了出去。
小伙也被吓住了,问苏默“你怎么知道尸血的事?”
苏默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他现在虽然面孔朝着小伙,墨镜下的眼珠,却转向老妪所在的方向。
老妪的神色很慌张,但离绝望,还差的很远。
苏默收回目光,看向小伙“你还有同伙吗?”
小伙道“只有我一人。”
说是这样说,但小伙稚嫩的脸上,满是慌张,几乎藏不了任何秘密。
苏默开始环顾四周,他的视线覆盖范围极广,可视范围远达三千米,极限目力可达五千米。
任何人想暗杀他,至少得藏在三千米之外。
而人类战争史上,超过两千米的狙杀都是个案,再远就得上大炮和导弹了。
然而,搜索需要时间,如果对方先下手的话苏默只能祈祷好运。
老妪看到苏默跟小伙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苏默便开始东张西望,她不由得慌张起来。
那小子,该不会把我孙子出卖了吧?
老妪这下真急了,不能再等了,迟则生变。
她抖抖索索的掏出一根瓷笛,鼓起没有多少肉的腮帮子,用力的吹了起来。
伏在枝叶间的果基涡阳,也就是老妪的亲孙子,听到尖锐的笛声,神经绷紧了。
他的食指搭在了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扣下。
果基涡阳跟村子里的其他人不同,他比较独立,不喜欢跟风。
比如最近刮起的一股效仿苏默的风潮,在果基涡阳看来,简直蠢毙了,比当年流行的杀马特风还蠢。
果基涡阳不崇拜苏默,甚至有一点点讨厌,觉得苏默很碍眼,但是犯不着杀人吧?
令果基涡阳迟疑的另一个原因,是老村长的失踪。
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流言说,老村长的失踪,和他的奶奶脱不了干系。
沉思间,又一阵急促的哨声传来,催促果基涡阳快点动手。
两声哨声,先后响起,苏默心头大震。
是暗号!他们要动手了!可是苏默还没找出埋伏者,三千米内,可以藏身都是地方太多。
或许,用不着找的这么辛苦。苏默忽然回头,望向老妪家的房屋。
老妪正盯着西北方向,急的咬牙切齿,都快把嘴里的哨子咬碎了。
第六十三章 毒枪毒钉毒妇()
是在西北方吗?
苏默望去,目光锁定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幸运的是,这颗大树不是很远,虽然超出了手枪的射程,不过只超出了一点点,勉强可以接受。
他迅速拔枪,同时侧身,减少被狙击的面积。
躲在树上的果基涡阳,心中升起一片恶寒。
“他发现我了!”
如同被一头野兽盯上,果基涡阳下意识的作出自卫,狠狠的扣下扳机。
两声枪鸣,几乎不跟先后的响起。
硬是要比较的话,还是苏默的枪快上一线。
果基涡阳从树上栽了下来,苏默的袖子只是破了一个口,露出微微擦伤的皮肤。
大树上,果基涡阳摔的七晕八素,他手背上有一个弹孔,正往外喷着血。
这不是苏默手下留情,而是超出射程所带来的影响,隔着太远,弹道轨迹,难免会出现偏差。
苏默已经来到了树下,将果基涡阳的武器踢开,其他人则在大树附近围了一个警戒圈,生怕苏默再遇袭击。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村里的人都被惊动了,逐渐在大树下聚拢。
其中一人认出了果基涡阳,大吃一惊“涡阳,怎么是你?”
他本以为刺杀苏默的,是外界的入侵者。
另一人道“我听说还抓了一个刺客,也是我们村的,居然对救命恩人下手,这是什么世道啊?”
果基涡阳垂下了头,倔强不语。
“凶手在哪?决不轻饶!”
令人意外的是,这句话是从老妪口中说出来的,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
老妪看见了孙子,捶胸顿足,悲愤道“涡阳,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畜生!”
说着,她举起了拐杖,摆出了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要用拐杖抽打果基涡阳。
奶奶打孙子,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众人也不好阻拦,只好任由拐杖落在果基涡阳的身上。
果基涡阳一声不吭,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这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奶奶会帮我脱罪的。他决定配合老妪,演好这出苦肉计。
只不过,这拐杖打的真疼啊,第一拐打下来的时候,好像被马蜂叮了一口似的。
苏默忽然瞳孔一缩,抓住了老妪的手臂。
“你放开,今天我要打死这个畜生,谁也别拦我!”老妪恶狠狠的道,众人又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