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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玥撩开帘子,缓步从外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戴珠儿第一眼看见苏佑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待看到苏佑玥走近她的时候,忍不住后退几步靠在了桌子上,那些杯碟茶盏被这一靠搞得东倒西歪,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怎么回来了?”语气带着一些强自压抑的惊惧。
苏佑玥没有停下,继续一步一步地靠近戴珠儿,直到逼到她面前,却仍是笑着不说话,伸手将那些歪倒的杯盏一个个地扶正,尔后才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并不想我回来?是不是希望我死在夏国最好?不好意思,没能如你的愿。”
“怎,怎么可能”戴珠儿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连说话也结巴起来。
“怎么不可能呢?我也就半年时间不在,你看你把我的院子管得井井有条,戴珠儿,是不是我真的在你眼里就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傻子?所以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进去?”苏佑玥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戴珠儿的脸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戴珠儿只这么被苏佑玥看着,忽然就感觉被一种极其危险的凶猛动物盯上了一般。
苏佑玥怎么也是尸山血海里打过滚的人,虽然天性外向开朗,但不代表不会被这样的环境所影响,尤其是生气愤怒的时候,而她现在还没意识到,此时的她,也已经是个可以让常人畏惧的人了。
看戴珠儿不说话,苏佑玥微眯了眯眼睛,移开了目光,才道:“菊惜这一辈子算是被你毁了,你要负责任,所以,我会纳她做妾,我也不跟你多废话,这苏夫人你要是不想当,多的是人想当,别给我背后使绊子,我要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多的是办法让你下半辈子精彩无比,你尽可以试试。”
说完,也不管戴珠儿有没有听进去,径自走了出去。
戴珠儿愣在当场,后面的话全没有听见,只听见了那句,要纳菊惜为妾!
“苏佑玥!!”伴随着戴珠儿怒吼声响起的,还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苏佑玥从戴珠儿的房中出来,就去了菊惜所居的下人房,兰惜和竹惜已经帮菊惜梳洗打扮过了,只是说什么话菊惜都像听不见一样,愣愣地坐在床上发呆。
苏佑玥挥了挥手让两人自去忙,才在菊惜床边坐下,叹了口气,道:“菊惜,是我对不起你。”
呆坐着的菊惜闻言依然没有动,只是那眼睫轻颤了几下,很快泪水就夺眶而出。
苏佑玥默不作声,撩起袖子笨拙又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只是这眼泪却像开了闸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苏佑玥无奈,只好道:“行吧,哭出来也好,只是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菊惜仍然没反应,眼泪却也不停。
苏佑玥无法,只好自顾自开口说道:“我知道清白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菊惜,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样伤心也没有用,无非是让那些伤害你的人看个乐呵而已。”
语毕,菊惜终于有了动静,只是却并不像苏佑玥想的那样醒悟过来,而是抱着自己的双腿哀哭起来,苏佑玥于是明白,菊惜到底是和北云不一样的人,便道:“菊惜,我纳你做妾,你愿意吗?”
其实在苏佑玥心里,其实是想让菊惜和北云一样作为一条退路离开岩阳城的,可是看菊惜这个样子也知道这是行不通的了。且不说这条路有多大的风险,就菊惜这表现也知道她不能胜任,所以,她不得不用了这个和戴珠儿随口说说的威胁来安抚她。
167、家宴()
菊惜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了埋在双臂间的脑袋,一双泪眼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佑玥:“公子?”
苏佑玥笑了笑,又默了一会儿,才道:“菊惜,你现在变成这样,我有责任,所以纳你做妾并不是我好色,也并不是为了惩罚珠儿。om不过,我只能保证,在我还在岩阳城的时候,能保你衣食无忧,仅此而已。”
菊惜显然不明白苏佑玥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这么和你说吧,就算纳你做妾,我不会碰你,也就是说,你这个妾的身份名存实亡。当然了,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再做丫环做的事情,你就安下心当个主子就行。”苏佑玥斟酌了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把话先说明白。
菊惜却因此而变了脸,原先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她心里是明白的,公子这么做,是为了成全她。
她失了清白,不论以后能不能把自己赎出去,这夫家却是不好找了,就算是今后回家,家中父母兄弟也不会给她正经安排,最好最好的,也就是寻个鳏夫给人家做续弦。
公子这是在为她着想,她明白,可是公子却说不会碰她,说妾的身份名存实亡,这却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菊惜咬着嘴唇看着苏佑玥,看着她清秀又英气十足的脸庞,心里冒出一些酸涩来。
相处得越久越觉得公子实在是个难得的良人,对朋友好,对下人好,对夫人也好,更何况这样小小的年纪已然是屡立战功的官家了,这样的人儿,谁又会不喜欢呢?
她是该高兴的吧?心里默默憧憬着的人要纳自己做妾呢,可是这不甘心是怎么回事?
苏佑玥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愿意,忙道:“当然啦,这也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或者你家里人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om对了,之前一直没问过你们,家里还有人吗?”
苏佑玥用的是“你们”,说明这并不是单单问她的,菊惜心里清楚,压下心底的涩然,点了点头:“有,家中父母俱在,上有兄长下有幼弟,卖身进无字园就是为了给兄长筹措成亲的银子。”
“”苏佑玥张了张嘴,终是没有把已经到了喉口的那句话说出来,卖女儿给儿子成亲?那等她弟弟成亲的时候该卖谁?
“那,你愿意吗?还是你要回去问过父母?”苏佑玥挠了挠头,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古代纳妾需要做点什么,回头得问问李付知。
菊惜看着苏佑玥,好半晌才说道:“公子可否容奴婢想想?”
“行。”苏佑玥也是干脆,点下头就出了下人房。
出门看了看天色,已经快黑了,便叫了王厚喜让准备晚饭,结果晚饭还没做好,吃客却一个个陆续上门了。
先是袁锦程拎着两条用草绳穿着嘴的大鲫鱼来了,没隔多久李付知拎着一坛酒也来了,又隔一会儿尘砚也循着饭菜香味来了,也没空着手,左右手各拿着一只还没开封的叫花鸡。
苏佑玥嫌弃地看着尘砚,道:“不是早上才分开,怎么晚上又来蹭饭?我不管啊,你们两,以后来我这里吃饭都得交饭钱。”
这你们两,自然指的是尘砚和李付知。
李付知有些冤枉地看着苏佑玥,指着桌上那已开封的酒坛子,道:“讲良心话啊,我这酒可比你这桌子菜值钱多了,你还问我要饭钱?我还没问你要酒钱呢!”
“呸!这酒是你自己喝得多还是我喝得多?是我陪你喝还是你陪我喝?你说说啊,我这陪你喝酒还得搭上自己的饭菜,再退一步不说饭菜,喝酒总伤身吧?我这旧伤新伤一大堆的还陪你喝,是不是兄弟义气?”苏佑玥不屑地说道。
“你”李付知一抬手,指着她想说什么,你了半天却还是作罢,却是心知她此去夏国途中的凶险,差点就要天人永隔,便作罢不再与她斗嘴了。
尘砚在一边乖乖地没有说话,却是已经自发自动地坐到了席面前,一副“我是师叔的好师侄”的模样。
相处了那么久,他已然摸清了苏佑玥的脾性,她说你的时候千万不能和她顶嘴,不然她又一百种方法让你把顶的嘴再咽回肚子里,他可不想半夜消化不良。
四月已是暮春初夏,三张桌子被放在了院子里,一张八仙桌,两张圆桌,八仙桌四个位置正好苏佑玥、李付知、袁锦程和尘砚一人一张,两张圆桌下人们挤挤也是正好。
戴珠儿赌气不出来吃,苏佑玥也不管,随她去,菊惜也不方便,苏佑玥却是让厨娘拣了些菜装小盘给送进了房里。
开饭前,苏佑玥端着酒杯站起来,对院中众人说道:“谢谢你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维持着这个家,能在我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口热饭热菜,我敬你们。”
这话是对下人们说的,语毕一口饮尽了杯中琼浆。
王厚喜见状忙领着众人站了起来,口中连道:“公子万不可这般说,此乃小人本分。”说完也同众人一起干了。
苏佑玥小小,轻压手掌示意他们坐下,又倒了一杯,先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尘砚说道:“尘砚,此行你救我数次,我这做师叔的都没给你见面礼,先敬你一杯,多谢。”说完又是一口干。
尘砚忙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却有些扭捏起来,实在是习惯了小师叔对他吆五喝六的样子,如今这么客气反而不习惯了,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将杯中美酒喝了个精光。
苏佑玥只是笑笑,自将酒杯斟满,对着右手边的袁锦程说道:“阿程,老大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往后若愿意,这里永远有你的房间,如果不愿意,我”
苏佑玥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袁锦程“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粗着嗓子说道:“老大,咱们是兄弟,我不计较这些,老大你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说完不给苏佑玥反应的时间,一口气干了,又道:“老大你伤还没好全,这酒就别喝了。”
苏佑玥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李付知身上。
刚要开口,李付知便抬手让她不要说话,慢吞吞地道:“我真是看不下去了,你这种喝法,我这么珍贵的酒真是白瞎了,坐下,慢慢喝,这酒需要细品,知道不?”
苏佑玥闻言歪了歪嘴,正要说什么,李付知又道:“别废话啊,今儿这么高兴,整这么煽情干什么?坐下,吃饭,喝酒,开心!”
苏佑玥一怔,继而笑了,坐了下来:“对,吃饭,喝酒,开心!”
众人哄堂大笑。
168、切磋()
夜深,欢乐落幕。
苏宅的大门被推开,四人裹挟着酒气陆续而出,且说且行,走出梧桐巷,袁锦程挥了挥手,往军营而去,于是四人同行变成三人并肩。
又行一段,到了李府门口,早有小厮候在门口,见三人过来,忙迎上前,虚扶着李付知进了家门。
苏佑玥笑着目送李付知,直至那小门闭紧再也看不见,才对尘砚说道:“走吧,今日我可得去那如雷贯耳的月华帮一游了。”
尘砚不语,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心里在想着什么,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苏佑玥只作没见,也不再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须臾,快到月华酒楼那条路上的时候,尘砚轻咳了一声,终于开了口,却并不是说刚才在嘴边打转的话:“走这边。”
苏佑玥点了点头,跟着尘砚换了道。
路不难记,苏佑玥好歹在这京城也住了不少时日,只是这个角落却是她不曾涉足的地方,一路上好奇地张望着,满大街地找期望中宏伟的建筑,可是一直到尘砚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子前停下来时依然没有找到符合她想象的地方,尘砚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见她到了门口还在张望,才问:“你在找什么?”
“不是要去?”苏佑玥一怔,忽然开了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门,忍不住问道:“这就到了?”
尘砚终于明白她在找什么了,不觉轻笑:“对啊,这就到了,进去吧,师叔祖在等你。”说着伸手揽过她的腰,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间已经进了院子,平稳落地。
苏佑玥也算是处变不惊,对于尘砚这样突然高来高去的行为已经完全适应了,也只是白了尘砚一眼,然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这院子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关,殷如恨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大堂里,就着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灯看着手中的书卷,苏佑玥进去之后,撩起长袍一摆,端端正正地跪下,一声不吭先是磕了三个响头,而后也并没有起身,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殷如恨放下手中的书卷看向苏佑玥,微微点了点头:“嗯,到为师这里来。”
苏佑玥起身,缓步走向了殷如恨,还没走近,先红了眼眶,不知为何,在殷如恨面前,她总会变得像小女孩那样。
殷如恨没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苏佑玥的额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尘砚回来便将那一路的凶险悉数说给他听了,他一边心惊,一边忍不住为自己的徒儿骄傲,他的徒弟,这样的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