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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碗也围了过去。
“好好说个卵,这事儿没法好好说。”水杏翻了个白眼儿帮徐晶晶回答了,“我们刚路过侧门,看见最近追晶晶那个高瑜,跟一男的亲嘴。”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李衿当场就懵逼了。
我吸溜粉条。
“劳资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完了才问高瑜怎么回事儿。晶晶就只在那儿哭,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们没在一起!”水杏凶了徐晶晶一句,等后者惊恐地停下来打了个嗝,才又接着说,“高瑜开始还说大冒险,妈。的当我智障呢?真是大冒险能亲成那样儿?劳资大耳刮子就上去了。”
“然后呢?”李衿追问。
我嚼着牛肚。
“然后那孙子就承认了啊,假装追追晶晶,刺激那男的。你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高瑜在想啥呢?还有他那男朋友,做人这么贱,高瑜不甩他了,他还真巴巴地贴上去了。”水杏说,“没啥,俩神经病。”
“那你哭什么?”李衿问徐晶晶。
我喝光了汤。
“他中午说周六请我看电影,我都答应了……”徐晶晶带着鼻音说。
“啊?”李衿瞪大了眼,“你真喜欢他啊?”
我心说可不是么,高瑜没有前女友,成绩好,情商高,长得不差,徐晶晶可不就有点动心了吗?要说喜欢,倒是谈不上,顶多算是有点意动。
水杏反应最大:“劳资出去抽他!”
“抽什么抽,你今天不是要帮战吗?要出去把外卖盒子扔了。”李衿说,“晶晶今天的单词背没背?”
我作为一贯的吃瓜群众,默默递出手里的外卖盒子。
水杏打开电脑,趁着开机扔垃圾去了,徐晶晶大惊失色,冲到座位上拿出了书。
多么熟悉的日常,我快感动哭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们抛到脑后,大家谁都没再提起。我乐于享受校园生活,听老师讲课,讨论问题,参加活动,偶尔碰到现场版的为了奖学金、为了保研资格的小小的勾心斗角,也觉得那些暗里挤兑、耍弄手段颇为可爱。这么说吧,坐在校园里,看一群年轻人笑闹,对我来说已足够有趣。
我知道过去的痛苦都在,那些经历曾使我鲜血淋漓,但伤口的愈合速度远比我想象得快,如今疤痕亦消尽。我不知道在别人身上会怎么样,可是真的,深仇大恨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到最后,是执念让我死撑着一口气——我什么都做到了,我只想回家。
我曾那样、那样绝望地思念这个世界。
现在我回来了。
然而现在我只想去死。
我越来越提不起精神,虽然表面上,我依然是那副雷打不动稳如泰山的模样;我已经很难去做一件让自己全情投入的事,我习惯于随时随地警惕周围的环境,我网购了数十把易藏的小刀放在角落,我订做了武器随身携带。
所有的改变都很隐蔽,但都那么清晰。
尽管我回到了故乡,本质上,我还是那个修真界的女魔头,那段太长的岁月摧毁了我的某一部分,为我打上不可消除的烙印。我在故乡,就像一条蛇进了鸟窝,随时准备好迎接追杀者。
也随时准备好杀人。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应该早点去死,在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
毕竟在这里,没有人会过来杀我。
唉,要不然哪天专门往阴沟小巷转悠?或者想个办法留学?听说美帝的犯罪率很高,没事儿我就去贫民窟,实在不行就往墨西哥之类的地方跑跑……就是不知道签证好不好办下来。
直到回来后我第一次陪着徐晶晶走出教学楼,我们说笑着走出学校,穿过小树林,我忽然格外愉快。
“刚刚你看那个男的的时候脸色很不对劲,怎么啦?”我问她。
“嗯,嗯……他啊,我……不知道他是谁……嗯,”徐晶晶支支吾吾,在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就是高瑜亲的那个男的。”
“哦!就是他啊!”我很感兴趣,“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认识,那天之前我们都没见过面,之后也没有,这是第二次,他都没正眼看我。”徐晶晶急忙解释。
“得了,我就问问,看你急的。”我笑着,略过这个话题。
——真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我格外关注徐晶晶的行程。她的作息非常规律,早起晚归,每节课必到,主持文学社社团活动,其余基本没事就泡在图书馆。这些都是人流量很大的场所,我便改而关心她周末怎么过。
徐晶晶是本地人,周末都会回家。
“啊?周末?一般就是休息啊,看电影,或者去清吧坐坐。有什么好惊讶的?清吧啦,很安静那种,距离我家也很近。而且我爸妈很忙的,一般家里就我一个人。”
哦呀,独居。
“这周末带我回家怎么样?”我说,“不带水水。”
李衿的家坐高铁只要半个多小时,所以周末她一般也会回去,常驻寝室的是我和水杏。
“好啊,你怎么跟水水说?这么不讲义气留她一个人。”
“就说出去玩赶不上车,就地住一夜咯。”我说。
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3章()
徐晶晶住在市中心,中途要转一班地铁才到。
周五下午我们都没课,徐晶晶打电话过来,约我吃完午饭就走,“这样可以到得早一点,按照平常我到家的时间,天都黑了。”她解释,“虽然是市中心,但是公寓年代久远,路窄灯暗的,和白天看起来是两个效果。”
我乐了,“什么效果?富贵乡和破落户?”
她认真地说:“不是,是家里长短和恐怖片。”
家里长短和恐怖片……姑娘你摊上我这么个室友真是祖上积德。
“那不要紧,我不还住一晚上吗?你就按你平常的来办,不用为我打乱学习计划。”我说,“吃了晚饭再走?”
徐晶晶的声音立刻欢快起来,“别,别吃!到时候买个小面包对付对付,把肚子留着,我带你去一家老饭馆儿吃面。我每周五回家都会去吃宵夜,那面条都是手工擀面,汤是牛骨汤,味道可棒了!好吃的都在深巷里,一般人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一叠声应了,“回见。”
我挂了电话,在水杏盛情邀请下加入她的游戏队伍打副本。用的是她的小号,说是小号,也差不多满级了,前两天我半夜闲着没事问她要的,水杏还担心我不会,围观我仇杀后惊为天人,死活拉着我下本。
渣游戏到下午六点多,我出门和徐晶晶在学校东大门碰面。一见我,徐晶晶就惊呆了。
“英英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这么招人啊。”
“哪里招人了,衬衣牛仔裤运动鞋,我是不是还要带个口罩围巾啊?”我说。
呵呵呵,特么哪家炉鼎不招人?哪怕是冷若冰霜的性子,功法一练,也能给你养得谁见了都想撕开衣服,何况我不是冷艳那一款。
我还不至于心情变糟,可情绪也好不了,憋闷得说不出话来。过了那么久了,要说耿耿于怀,确实是没有,成了炉鼎不算是我遇见的最坏的事,哪怕在修真界也是如此,最坏的是被杀了炼魂。而就我的心理而言,好歹是被陌生人坑对吧?
再摸着心口说句不要脸的,修真界还真没有长相猥琐的啤酒肚中年大叔,坏人甚至极其美貌,极具魅力。那些龌蹉货色,一般没几下就被名门正道灭了。
实事求是地说,我曾经的主人还算是我的师父。
他教会我察言观色、巧言令色、善用美。色,向我展示那个世界最黑暗、最腐烂、最残酷的部分,他教导我修行——虽然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他是我任何方面上的启蒙者,尤其是性,如果不是之后我会很虚弱,每一次都称得上极乐。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爱他,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罢,吊桥效应也罢……我觉得主要是看脸。
最坏的坏事,是友人的背叛,是师门的追杀,是挚友的死去。
只是成为炉鼎确实不算好事情,我那时又小又天真;而且具有糟糕的特殊意义——作为我悲剧的开端。
我和徐晶晶步行去地铁站,途中买了点零食,上车之后一边聊天一边吃,共用耳机看搞笑视频,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倒也不枯燥。
出了站,果如她所说,天都黑了。
先头一段路车水马龙,走着走着,路越来越小,灯越来越暗,像一豆烛光,小而静止地照亮周围一小块。人声也渐渐轻微,最安静时,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
“不要怕,就这一点路不太好,再走五分钟就到面馆了,到时候就亮堂了,人也多。”徐晶晶可能是担心我害怕,率先开口安慰道,“待会儿你到了面馆,就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了。”
晶晶啊,我不怕。我主要是担心你。
我停在路中,“你先去吧,晶晶,直走是吧?我等会儿跟上。”
“啊?”她说,“你……你憋不住啦?这里也太……那什么,再往前走走?但是店里也没有厕所……”
我无语,但没反驳,只催她:“快走,我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这是真·实话。可惜晶晶她不懂。
我回到了此世,现代是末法时代,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法。而无论怎么说,我的确渡了最为严苛的九重天劫,八十一道天雷和心魔劫——朋友们,那可是实打实过的!我特么因为功法连个能用的灵器都没有!辅助的丹药也没有!
我特么是真仙啊!不是我一回来我就不牛了好么!只是我结印自封好么!要不然我担心什么!
朋友们,你们可能比较相信科技,但我们心平气和地计算一下,八十一道天雷(杀孽深重的加强版,立方倍上涨强度,和地球上的雷不是一个品种)持续一个月都能扛过去还不重伤,哪怕是地球上的所有核弹一块儿上,也弄不死我,而我呢,弄不死我,我就能弄死所有人。
我的等级是真仙级别,但是攻击力和抗打击力基本和大罗金仙持平,真发起狠来除了圣人我都敢揍。
——末法时代,圣人在哪儿恐怕只有圣人和天道知道,剩下的也被削弱了。
其实我还是比较奇怪我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按道理我睁眼那一刻天道就得想法子折腾我了,但它压根儿没管我……但它又有事没事盯着我……动作还呢么明显,我法力封到筑基了都能感觉到。
弄死我还好呢。
起码天道出手,肯定滴水不漏。
晶晶走远了,我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从后边揪出一个人来。
被我拎出来的人反而吓了一大跳,“你……你干嘛?”
“反正不是你。”我懒洋洋地答了,用食指抵住他猛地刺来的刀尖,轻轻推了回去。
刀尖的位置还挺准,正对心脏。这一刀砍实了,十个人得有十个活不了。
他大惊失色:“你是什么人?!”
“朋友,何必想不开呢?你说你是不是倒霉,我看着都不忍心。”我不理他,自顾自叹了口气,“全世界有那么多人,你想杀谁不好,盯上我室友。我跟你讲,你哪怕是刺杀美帝总统,都没有想杀她来得困难。”
他用关爱傻狍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你不信,还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你要真信了那才有鬼,不是精神问题就是智商问题。
我也懒得解释,我只是想说说话。
这是我的习惯,嗯,是个恶习。但没办法,只有在杀人之前,才是我最放松的片刻,我的敌人们——和我作对了几百年或者只是听说我——奄奄一息,神志清醒地和我说话。
我会说很多东西,说说最近做了什么,漫无目的地吐吐槽什么的,还常常会泄露相当重要的消息。我前面就讲过了,我是个修士,但我却没有修士的心,我做不到高来高去,做不到清苦寂寞,我闭不了关,我需要热热闹闹的人群和聊天打屁。
我当然也有朋友,可他们也要修炼,闭关无岁月,入定几百年的不在少数,我不能经常和他们联系。
漫长的时光里,只有追杀者和我说话。
所以你能想象得出,我对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杀他们,一则功法所致,二则不放虎归山,三则习以为常。
这简直成为一种条件反射,杀人的念头在我心中代表愉悦。
我想了想,首先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徐晶晶?”
他警惕地与我对峙,我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良久,他才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杀她?”
“我知道一个人忍耐不住想要杀人的时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