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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后来,他们有了三个孩子。旖欢喜欢小孩,她说她要生一打的小孩给他;她说她什么都不会,至少她可以为他生孩子……
旖欢……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波按着一波,像接力赛跑一样,不断地涌着,像过去的记忆、也像过去的声音这一生忘得了旖欢吗?或者可以找到和旖欢一模一样的女人?
旖欢也是双胞胎,她还有个妹妹张旖倌。她们就像绝大部分的双胞胎一样,脸蛋、体型很像,但个性却截然不同;旖欢温柔贤淑,旖倌却暴烈如火;旖欢喜欢安静的生活,旖倌没听到人声和车声就几乎活不下去。
完全相同的面孔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旖欢死的那一夜,旖倌突然冲到他们家,时间只比他晚了几分钟。而旖倌那尖锐的惨叫声在他的耳畔呼号了整整一年。
一年了,旖倌不曾在他家出现过,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他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曾通知过她,当时旖倌哭着对他说,一年来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半,看到镜子都会忍不住痛哭……
令人讶异的是,当他转到这番话,他的心里却是高兴的!旖欢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还有另一半是活着的?旖欢是不是藉由旖倌的伤心而活在他们的生活之中?
很荒谬、很自私,却无法不这么想……
事实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原谅他的幻想吧!
崇焕然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出来已经很久了,孩子们也都该睡了吧!他想起下午崇宝说要学潜水的事,不禁又蹙起了双眉;他该如何让他的孩子们明了,他们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他无法忍受他们再接近水再接近造成他们的母亲死亡的地方!
他站起身子,想要大海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远处,在月亮的下方有个人他一怔!在月亮下方的海里居然有个人正缓缓朝海里走去!
“喂!”崇焕然猛地朝那个方向冲过去,海风却将他的声音吹散;那个人还是执意往海里走,而且已经越走越远了……
“喂,站住!”他大吼着,并追了上去,但却眼看着那个人已经没入了水里“喂,你站住!”
等他冲到海岸时,已经不见人影了……
“天啊!”崇焕然拼命地往海里冲,海浪将他的衣服全都打湿了;海流的力量相当强劲,他踩在脚底下的沙地越陷越深,他几乎无法站着呼吸。那个人恐怕已经漂流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他气愤地将双手朝海水一拍。
“该死!”当年他救不了旖欢,现在有人在他的面前自杀,他同样救不了他。
他仰天狂吼:“你真该死,为什么这样对我!”
海天寂寂,居然连浪潮都像在讥笑他的无能似的,变得安静起来!
崇焕然努力在原地保持着找寻的姿态。如果那家伙命不该绝就会漂回他的身边;可是海流的方向却令人灰心,现在是退潮的时候,海流只会将一切不该留下的全部带走,什么也不留……
他黯然地垂下头……
“喂!”海中央突然冒出一个人,而且没好气地朝崇焕然大吼∶“你鬼吼、鬼叫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自海中冒出来的人,一时愣得说不出话来。“你……”
“我什么?”凯罗没好气地将潜水镜和呼吸管拨掉,瞪着他。“我本来已经快潜下去了,又听到你鬼叫鬼叫的,只好爬上来,你叫什么?以为我自杀啊?莫名其妙!”
崇焕然藉着月光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是女人,湿淋淋地自海中冒出来的样子真吓了他一大跳,而且她还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凯罗扫兴地往岸上游,口中不断嘀咕∶“真要命,现在游回去,不累死才怪!”
“喂!奶讲不讲理?我以为奶想自杀,好心好意跑来救奶,居然还得接受这种待遇?”崇焕然终于回过神来。“这太不公平了吧?”
“要公平就去找上帝淹死我。”凯罗气呼呼地停了下来,瞪着他。“谢谢你,大近视先生!难道你看不见我这一身的潜水装吗?我看起来像是要去寻死的吗?很遗憾,没满足你伟大的情操,要不要我现在跳下去喊救命?”
“奶……”
“算了!”凯罗泄气地挥挥手,很干脆地说∶“是我不对,是我太没礼貌了,我道歉,对不起!”
崇焕然又愣了一下。“什么?”
“什么“什么”?”凯罗无奈地看着他。“好像我一天到晚在跟人道歉似的,我说“对不起”!还要再听一遍吗?”
“那倒不用。”他慢慢地走回岸边。凯罗比他先到,她将氧气筒往地上一扔,便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咕哝着∶“要命!”
他有点愧疚,也开口道了歉。“抱歉,我没看清楚,害奶潜不成水。”
“无所谓啦!反正我天天潜,少潜一天也不会死。”
崇焕然忽然又想起崇宝说的话,他讶异地看着她。“奶住在海滩的另一头吗?”
“是啊!”
“奶是魏小姐?”
这次,凯罗和他一样讶异。“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崇焕然苦笑着,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久仰大名。”
“什么意思?”
“我是崇宝的父亲。”
凯罗的眼珠子突然放大了几十倍。“这么巧?崇宝是你儿子!”
“嗯!他已经跟我提过奶答应要教他游泳的事了。”
从他的脸上,凯罗看不出有什么感激之意,使她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怎么?你不想让他学吗?”
崇焕然盯着大海,涩涩地说∶“海洋夺走许多的生命。”
为了这句话,凯罗狂笑了二分钟之久。“马路上天天死人,你要不要教令公子飞行术?”
“我知道因噎废食是很可笑的。”他艰涩地回答∶“并不是我不想让他学,我只是觉得……”
“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凯罗挥挥手说∶“如果你想让他学,就让他来找我;如果不想,也就算了。解释什么呢?我并不是非教不可的。”
“奶很简单。”
“讲话讲清楚一点。”凯罗笑着站了起来。“是我做事的方法很简单,不是我很简单,这是完全不同的。”她说,一面将器材提起来。“就这样啦
我还会在这儿待一段时间,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就让崇宝里找我吧
再见。”
“我送奶……”
凯罗笑了笑。“不必了,我认识路。”
崇焕然看着她的背影。“魏凯罗……”他竟淡淡地笑了起来,这样的女子真的很少见……
“不要那么多废话了,照我所说的去做!”老东方不耐烦地说着∶“趁梦远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赶紧办好它,要是等她回来了,她一定会跟我唱反调的。”
“可是少主……”
“我就是不要她知道!”
各堂的堂主为难地面面相觑。老东方这一、两年虽然不管事,但是威信还在;东方会原本就是他一手创立的,现在他说要解散,他们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小东方若在,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如果他们现在听了老东方的话,等小东方回来,一定会责怪他们不尽责的!可是不听的话,老东方发起脾气来,可是和小东方一样的可怕。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东方生气地拍了一下轮椅。“我才不管事两年,你们就不听我的话了?难道我说的话不比那丫头中用吗?”
“不是的。”青龙堂的堂主低声下气地回答∶“我们只是怕少主人回来会怪我们的,东方会几十年的基业得来不易,说解散就解散实在很可惜,少主也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知道那丫头不会同意!”老东方咕哝地说着∶“就是因为她不会同意,所以我要趁她不在香港的时候解散东方会;如果她会同意,我还用等到现在吗?”
“为什么要解散?”各堂主不约而同一起问∶“龙头,当年大伙儿拼死拼活一起打天下,那份艰苦,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大片的基业,我们为什么要解散?”
老东方看着这群几十年来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们是有权力知道的东方会虽然是他一手创立的,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曾立下汗马功劳,即使他交了棒子让女儿主持大局,他们也没说过任何反对的话,而且对女儿的忠心和过去对他的是一模一样。
他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这对你们很不公平,你们为了东方会都卖了很多年的命了;我也知道我很自私,如果今天梦远是个男孩子,我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
“但是少主比大男人还有能力啊!这几年来,她强势的作为,没有辱没了东方会的威名,她领导我们做得很好!”他们一致回答∶“现在我们和警方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东方会已经是香港的第一把交椅,我们不觉得少主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我知道她做得很好,甚至比我这把老骨头都还要好;就是因为她做得好,所以我才要解散。”老东方苦笑起来,继续说∶“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家,成天和黑社会的人混在一起,会有什么前途?她的脾气你们也知道,她是不会服输的。而现在的环境不比以前……”他轻轻地叹息。“以前我们拿着西瓜刀砍人,现在人家是拿着AK…47对着我们,时代已经不同了……”
老东方说的话是实情;黑社会的确变了,以前大家讲究的是“义气”,现在讲究的却是“财气”。东方会里的人虽然都遵守着几十年所留下来的传统在做事,可是外面的世界却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老了!”老东方微微一笑,拍拍自己的腿,说∶“也早已经不中用了!以前梦远出什么事,我都还保得住她,现在我都得靠她来保住我这条老命了。香港越来越复杂,有太多人在门口等着吃掉东方会,我已经保不住任何人了,梦远是我唯一的女儿,再怎么说,我都得为她着想。”
他们都静静地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能说;因为他们也老了,如果东方会没了东方梦远,那么他们又能做什么?
“如果崇焕然和葛无忧他们都在,那龙头就不必担心了……”白虎堂的堂主摇摇头叹息,说∶“以前有他们三个年轻人在的时候,东方会的气势是不一样的。”
他们都同意这样的说法。当年崇焕然、葛无忧和东方梦远的确是东方会的金三角;崇焕然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只要他出面,每个人都得卖他三分面子;葛无忧擅于使计,他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而东方梦远则是交际一流,她上九流、下九流全都有办法打通关节。他们三个合作,简直无坚不摧!
“当初我打的也是这种如意算盘。”老东方苦笑,无奈地说∶“崇焕然、葛无忧再加上梦远身边的斐珞,有他们三个人在,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如果崇焕然或葛无忧任何一个人娶了梦远那更好,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说不定这次少主可以把他们都带回来啊!”突然有人又再度燃起了希望。“以少主的能力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崇焕然的老婆不是死了吗?当年我看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现在少主去了台湾,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把崇焕然娶回来?”老东方翻翻白眼,说∶“你们这群老顽固!解甲归田,回家含饴弄孙不是很好吗?我说一句,你们就做一句,哪来这么多的“说不定”?”
“龙头,我们……”
“别说了!”老东方扳起脸孔,不悦地说∶“要是你们还真心当我是你们的龙头,那就照我所说的去做!”他锐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用着严肃的口吻说∶“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办这件事;还有,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多嘴多舌的将这件事传到台湾去,我绝不会顾念咱们几十年的交情!知道吗?”
他们无奈地面面相觑,这件事似乎已经势在必行了……
“葛无忧!”斐珞的这一声,不见热络,也不见亲切,当然也没有敌意。
葛无忧闻声,连身子都不转,依然潇洒地倚在吧台上,从容地说∶“少主呢?怎么会派你来见我?我还以为她很急着把东西弄回香港去呢!”
斐珞在他身边的高脚椅上坐下来。“她要我带你去见她。”
“还是这么高姿态!”葛无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带含糊地说∶“我为什么要去见她?我是东方会的叛徒耶!去见她不是自找死路吗?当然应该是她来见我才对。”
“她要我带你去见她。”
葛无忧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和斐珞认识已经十年了,他们是一起出来打天下的,到了后来,斐珞奉命保护东方梦远的安全之后,他们便很少见面;就算是见面,他也只是像个“忠仆”一样的守在东方梦速的身边。
斐珞的“奴性”真的很重,葛无忧简直不敢相信现代还会有他这种人存在!斐珞完完全全忠于东方梦远,对她的话,真是奉若圣旨。
“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脑袋里除了她说的话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其它的东西?”葛无忧笑着qi書網…奇书打量他的脑子,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