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恭喜付姑娘,能在短短数日之内取得鲛绡,着实令人佩服。”一道清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是熟悉中的陌生。
明月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调整好心态才转过身。
无尽的月夜里,他负手而立,面带微笑,那么亲近的距离,却触不得。
“你跟踪我?”明月正色问道。
李遇嘴角微勾,“付姑娘为何始终不肯信我?李某既然答应护你直到取得鲛绡为止,断然不会坐视不理,让你一人夜里犯险。”
那么,昨夜肯定也是被瞧见了。明月容色未变,但心里却是一柔,见他目光坚定,还是很关心自己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只得官方作答,“李公子如此重情重义,明月谨记在心。”
“想不到付姑娘与鲛人还有交往,却是李某没有料到的。”
你料不到的事情多得去了,明月暗暗嘚瑟,“在李公子眼里,明月就是这般不堪用么?”
“那倒不是…”李遇轻摇折扇,望向大海,似是在自言自语,“明月在遇心中…”
明月那颗心忽地怦怦直跳,望着李遇分明的轮廓,立体的五官,一时间忘了呼吸,见他眸光悠远,怅然若失,只痴痴地接过话,低声问道,“明月在公子心中…”
一阵海风忽地挑起汹涌波涛猛烈地扑打过来,也打散了明月心中颤抖的疑问。
050 武林辛秘之事(一)()
李遇回过头,见她双眸痴呆,心中不禁隐隐生疼,却终是微垂眼眸…
“付姑娘,想必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早些休息罢。”说罢,转身便走。
明月身体微动,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一阵清风扫臂而过,只听见轻盈的脚步声自身后渐行渐远,紧紧握在手心的拳头才缓缓松开,一望无际的月夜在眸中渐变模糊。
她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哪怕更多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知道应当如何努力去获得,但总有那么些时候,她茫然无措。
正如今夜,此时此刻。
明月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鲛绡敲上了千仲隐的房门。
反正睡不着,何必待到明日。
“付小姐深夜造访,有何见教?”话音极其轻蔑慵懒,屋内并未亮灯,门自然也未打开。
明月并不生气,更不与他客套,坦荡道,“明月已取得鲛绡,还请仲隐兄验收。”
屋内沉寂了片刻后才有灯光点亮,千仲隐打开房门,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模样,但衣着绝对整洁得体,丝毫不乱。
“进来罢。”看也未看她一眼,径自走到茶桌前倒了一盏茶,自顾喝完。
明月进屋,见他爱答不理,便双手将鲛绡奉上,道,“还望仲隐兄不要食言才是。”
“哼!”竟然藐视他的为人,千仲隐撇了一眼明月手中的轻薄丝物,接过手中,查看掂量了半响,时不时敛眸看了她几眼,多有不信。
自从来这南海几日,这个女人除了与顾兄亲亲我我的,也没见有什么大动作,何故突然取得鲛绡?
“如假包换。”明月见他迟迟不答,又道。
“你是如何得来的?”千仲隐问道。
明月勾起嘴角,道,“若我没有记错,仲隐兄,当日莫道前辈并未让你一定要问明鲛绡的来历,是也不是?”
“哼!”千仲隐将鲛绡扔到桌上,抱臂在前,冷然道,“至少我记得一点,鲛绡必须是付姑娘靠自己的真本事取得,若不道明来历…”
话到这里,他又忽地怪笑一声,“我怎么知道这鲛绡不是你死缠着顾兄或者…李公子送给你的呢?”
我去!明月扶额,这厮的脑洞又跨入了一个新时代啊。
不过对他这般的风凉话早已见惯不怪,拿起桌上的鲛绡,朝他辑手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仲隐兄瞧不上我付明月,也只好亲自去找莫道前辈兑现承诺了。”
说罢就朝门口走去。
“慢着!”千仲隐立马蹿到她跟前拦了去路。
明月眼前大亮,咧嘴大笑,喜道,“我就知道仲隐兄并非乘人之危之人,讲道义且君子之心。”
仲隐兄只觉此话颇为耳熟,细想才记起离开諔诡冢那日,这个女人担心他故意为难,他不耐烦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如今竟拿来塞自己。
当真气人。
算了,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千仲隐再次接过鲛绡,道,“付姑娘的问题,我师父早已料到,在我口述之前,还需确认一件事情。”
“仲隐兄请讲。”
“江湖险恶,绝非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当真以为破了案就天下太平了么?这纷纷乱世,但凡卷入这场漩涡之中,皆是生死难测,你,不怕么?”
“怕…”明月想也未想,坦然道。
“……”千仲隐没想到这女人怕得如此理直气壮,愣了愣神后,越发瞧她不起,这还没开始呢,张口就怕,哼,没出息。
“又有何用?”明月眸光清明,怅然中又多了一份坚定,偏头朝千仲隐狡黠一笑,“仲隐兄何尝不是?怕与塔娜相伴,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不等千仲隐发作,明月又回头望向门外,轻声道,“一人一江湖,你以为等待自己的是江湖中的惊涛骇浪,并为之日夜惶恐,又岂能料到,真正摧毁你的也许只是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才会令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什么江湖险恶,什么武林乱世,都变得不足道也。”
一提到塔娜,千仲隐是什么心思都没了,只觉这个女人在嘲笑自己,便愤愤道,“本少侠问你怕是不怕,怕就是怕,不怕便是不怕!说这么些作甚!”
“哈哈哈…”见千仲隐出囧,明月大笑,心中斗然畅怀,“仲隐兄,明月怕,但是,怕并无用处,只能不怕。”
千仲隐再次愣住,见她嘴角含笑,眼波清亮,甚是洒脱,刮目相看之际不禁有些心疼。
且不说先前是如何瞧她不起看她不快,在过去一个多月的相处间,也并未对她有所改观,然而,仅仅是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那人会对她如此念念不相忘。
再往前走下去明明就是死路一条,却明其艰而不怨,知其难而不退。
“既如此,废话少说。”千仲隐道,果然开门见山,“不管在什么时候,正邪不两立,这是千古不变的硬理,二十年前,魔教势力遍布中原,威胁着各大名门正派…”
当年的魔教教主慕容成败,青年有为,武功盖世,可呼风唤雨,亦会斗转星移,好结交江湖侠者,其胸襟更是令各路豪杰钦佩,许多隐士出山,奔赴效力。
魔教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而正派则是人才凋零,当时的武林盟主陆放已近耄耋,潜心修道,不问纷争,与慕容成败又有忘年之交情,退隐前便与他达成共识——正邪共存,互不来犯。
陆盟主退隐后,武林正派一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魔教却已深入人心,男女老少皆在传颂魔教教主神威,甚至传言将要一统武林。
对于这些谣言,慕容成败并未放在心上,他答应过陆老兄的事绝不食言,却不知舆论的力量如何强大。
五大门派虽然颜面上与魔教相处融洽,称兄道弟,好一派和谐,实则却是人心惶惶,满腔悲愤与恨意,原本属于自己的中原武林之地,又岂会甘愿让魔教夺了去?
那日,魔教教主为刚满月的孩儿大摆筵席,宴请江湖各派前来喝满月酒,一共两百零八桌,却不知竟招来杀身之祸。
五大门派也纷纷送来贺礼,慕容成败因喜得一子本就开心,而今又与正派友好往来,不负陆老兄之意,豪言,“今日不醉不归!”
便命人将封存了百年的好酒全部拿出来,要与大家痛饮三个日夜,方肯罢休。
席间,热热闹闹不止,慕容成败的夫人柳疏桐抱着孩儿坐于高座之上,两旁婢女侍奉,她身着大红绸袍,肌肤胜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尽显慈悲柔情,淡若秋菊却难掩倾国倾城之貌,时不时逗弄着怀中婴儿。
席下早已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早就听闻魔教教主夫人貌倾天下,今日有幸得见,此生无憾矣。
而她似乎与眼前的一切都毫无关系。
在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孩子。
那婴儿虽才一个月,圆脸大眼,肉嘟嘟的肌肤白白嫩嫩,吹弹可破,似是已懂得人间情怀一般,在母亲的逗弄下咧嘴笑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着干干净净的好奇之光。
慕容成败手提一壶酒,歪来倒去地走到柳疏桐身旁跌坐下来,一手不羁地揽过她的肩头,一手提壶先大喝了一口,笑哈哈地痴痴唤道,“桐桐…桐桐…今日是我最开心痛快的一天!哈哈…哈哈哈…”
婴儿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父亲,柳疏桐笑道,“瞧你这个做父亲的,替澹儿做的好榜样,也馋酒了。”
“哈哈…哈哈哈…”慕容成败心中痛快,俯身朝慕容澹脸上亲了一口,酒味儿浓浓,“这才像我慕容成败的儿子!”
慕容澹闻得酒味儿并不抗拒,又笑了起来,柳疏桐无奈笑道,“看来又是一个酒鬼。”
一家三口拥在一起,其乐融融。
慕容成败陪了妻儿一会儿就又下到席间,与众位英雄豪饮起来。
不多时,一婢女走到柳疏桐身旁,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几声。柳疏桐闻言,原本欢喜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雾霭。
她抱着慕容澹起身从侧门离开,到了婢女所说的小屋后,沉了半响才推开了房门。
屋内那男子闻声,忙转身大步走到柳疏桐跟前要去握住她的双肩,却被她避开了。
“付师哥…”柳疏桐冷淡地道了声,“不知找我何事?”
年轻的付青柏面露痛苦之色,垂头,背过身去,艰难地问道,“你还在恨我么?”
“不恨。”柳疏桐道,“付师哥,你我二人终是无缘,而他…他…对我很好。”
“你爱上他了?”付青柏忽地转身,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难以置信。
柳疏桐却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淡然一笑道,“爱如何,不爱又如何,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盼着澹儿长大,别无他念。”
付青柏这才将目光移到了慕容澹的脸上,“长得真像你。”
“是么?”柳疏桐笑道,“可成败总说像他。”
付青柏并未答话,又沉默了半响,才道,“桐桐,跟我一起走罢,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将澹儿养大,我一定会视他如己出。”
“付师哥,现在这里很好…”
“不好!”付青柏突然激动,声音却是压抑着的,“你知不知道,他们今日来祝贺就是要剿灭魔教的!”
“什么!”柳疏桐大惊失色,不由得后退两步,忙转身就要出去,“我得马上告诉成败去!”
“桐桐。”付青柏拦住了她,“来不及了!趁此机会,我们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九曲也参与其中了么?”柳疏桐眸中含泪,看着付青柏。
付青柏默然无言。
“付师哥,多谢你的提醒,可在这个时候,我不能抛下澹儿的父亲。”柳疏桐说完眸光突然变得狠戾,“想剿灭魔教,也没那么容易!”
051 武林辛秘之事(二)()
月落大海,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隐约可见涛涛海浪滚滚而来。
而屋内寂静无声,明月静静地听着,良久才怔怔道,“想不到魔教教主夫人竟是我九曲之人。”
更想不到,爹爹与她还有一段情缘,却不知缘何最终未能走到一起。再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也不知她现在何处?不禁忧心忡忡。
这其中到底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千仲隐嘲讽道,“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也就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干得出来。”
“难道魔教真的一点防备也没有?”明月才不肯相信慕容成败既能成为一教之主,怎么可能如此单纯地信任而看不穿。
“魔教的设防并不是针对前来祝贺的人。”千仲隐道。
此番魔教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些布防,以防外敌入侵,教中成员虽把手各要塞,但教主恩赐,都配有一小壶美酒,不至于喝醉却也能与众人同乐。而教中的大人物,在席间陪同八方宾客,皆已醉得不像话。
五大门派却是早有精心策划,运筹帷幄之中,只待时机成熟,便拔剑相向。
众人喝得正起劲,忽闻酒杯落地,白光一闪,“嚓”地一声响,一剂热血喷出,落在旁人脸上,众人惊疑不过数秒,只听得一声声的惨叫如鬼哭狼嚎,碗盘酒壶皆碎了一地,桌子椅子断成木渣,血渍满飞。
大厅打打杀杀,乱作一团。
柳疏桐跑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