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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颜驭朗-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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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答复,会做给你看,用时间流逝的痕迹,一点一滴的留在你的心里。”他思量了许久,静静的许下诺言。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血……咳咳咳……”又是一阵血涌,牧曦眼前一黑,昏昏倒下。

第三十二章 又度蛊毒() 
牧曦昏昏沉沉的身体,像是被浸满水的棉花包裹着,压抑闷热,一股清新的泉水,正缓缓的注入体内,身体像是被溶化了的冰雪,开始漫延开来,渐渐复苏。

    她听见耳边有人在交谈,想睁眼去看,却怎样挣扎都睁开不双眼,只听得:

    “公主,她还没醒……”

    “我才不信!”

    “啪”

    牧曦身上传来一道隐隐的痛,让她不自主的一抖,再次挣扎,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不知用了多久,耳边渐渐安静下来,牧曦终于挣脱了梦魇。

    居然已经近午时了,她睡了这么久,羽朗是不是已经出征了。

    “啊!!……”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嚎叫。

    牧曦正准备去查看缘由,只听得有人来到门前依稀的对话。

    “只要她给她开完了药方子,立即把人给我送回去!我的南雪也开始昏迷不醒了呢,真是见了鬼了,哼,真倒霉,都这么该死!!……”

    “是是……公主放心……恭送公主……”一个女子的声音,“来人啊,去把巫医的伤口处置一下,别死在这里。”

    牧曦听着侍卫应声离开,随后陌夏推门而入,“姑娘醒了,是刚刚被公主的鞭子打醒的吧,快回去躺下,好在有被子替你缓解了不少,否则,这一鞭子下去,又要皮开肉绽了。“

    陌夏说话间,搀扶起牧曦回到床边坐好,有条不紊的斟水递到她的面前,话语平缓,手脚麻利,身态平稳,举止宁静。

    牧曦无声的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心中暗想,“自己要是能有这样一个老练周到细致又沉稳的助手,该多好。”

    陌夏看着牧曦握着水碗,只是静静的坐着,轻轻一笑,温婉的接过牧曦手中的碗,一饮而进,又斟了半碗,再次递到牧曦面前。

    牧曦并不是怀疑有毒,只是没有心情,她的心里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下子,没了恨,没了爱,什么都没有了。

    “咳咳……”

    “哎哟,快别着凉了,这毒太凶猛了,要不是昨夜少爷临行之前又给姑娘喝了些……”

    陌夏突然无声,手中提了件披风搭在牧曦的身上。

    “他出征了?”牧曦回想着梦中那股清泉,在眼前变成了羽朗的热血。

    “是,一夜未睡,太阳刚露头就出发了,甚是匆忙。”陌夏打开桌上的食盒,取出饭菜。

    “巫医又怎么了?”想起刚刚的惨叫声,牧曦靠在床边,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淡淡的问。

    “太平公主刚刚本打算带姑娘回奴隶营,却发现姑娘还未醒,夫人也没有医治,很是恼怒,又听说昨夜巫医伤害了少爷,于是把那点火气,全部发泄到了巫医身上,本来说是要断了双手的,后来又说还有用,于是,刚刚断了那巫医的双脚。”

    牧曦看着桌上散着热气的粥,和清淡的两样小菜,与陌夏缓缓的述说着残暴血腥的一切,看上去似乎宁静,实际自己正处在这个凶狠残暴的世界之中,不知道哪天一招不慎,自己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姑娘先吃点东西吧,这次真把姑娘伤到了,看这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骨瘦得像纸一样薄弱,本也是享福的主子,平白无故的受了这许多的折磨,也是受苦了。”陌夏摆放好饭菜,搀起牧曦的手臂劝慰着。

    牧曦没有胃口,头也轻飘飘的,身体像是灌了铅,感觉好累好累,不想说话,更不想动,突然感觉一丝凉风,下意识的收紧了披风。

    藏蓝色的金丝绒,边襟下露出白狐狸的毛边,这白毛里略带着一丝丝银色的毫光,两条狐狸毛的带子垂在衣领的两侧,微风即能看到毛绒的摇曳,衣角分别坠着两只碧玉的如意,小巧精致的流苏自然流畅。

    她见过许多奢侈高贵的皮草,不是极端的臃肿,就是无尽的张扬,再看身上这件蓝绒披风,仅就这配边的狐狸毛,就相当难得,而这颜色搭配与饰物的点缀,更是相得益彰,高贵不失典雅,奢华不显张扬。

    “这是夫人最喜欢的披风,前些年,少爷出征时带回来孝敬夫人的,一直舍不得用,昨日夫人说姑娘身子还弱,让我给姑娘带来。”

    “她怎么样了?”牧曦望着这披风出神,淡淡的问。

    陌夏见牧曦身子沉重,不肯起来,也不再勉强,依旧缓声回答,“夫人或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昨夜睡下,刚刚我过来时,还未醒来。”

    “去看看她。”牧曦说话间,陌夏适时的上来搀扶着,一起来到李婉的毡房。

    李婉依旧睡着,轻探脉息,上次开的方子,已经不能适应她身体渐渐激活的毒素,冬天快到了,牧曦的计划正在悄然的拉开序幕。

    写下药方,随着几支金针依次从穴位中提出。

    李婉渐渐苏醒。

    牧曦疲惫不已,不想多说,转身欲走。

    “姑娘留步。”李婉正被陌夏搀扶着坐起来,轻声呼唤着。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只想问姑娘,下一步,有何打算?”

    牧曦听着李婉从身后传来的询问,望着窗外,几名辽国的侍卫执守在院中。

    “回奴隶营。”

    牧曦不假思索的甩下一句,便独自来到院中,不远处的马桩旁边,巫医血肉模糊的躺在一块木板上,不知死活。

    也是可怜人,她的心中徒增了些许的怜悯。

    牧曦翻看着巫医伤口,双脚从踝骨处被齐刷刷的斩断,侍卫们粗粗的包裹之下并没有有效的止住流血。

    一番处置过后,巫医终于缓缓醒来,见到牧曦正在为他救治,竟然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呜……呜……”

    “能哭,说明头还在,该笑才对,不是吗。”牧曦从怀中取出药丸,塞到他满是血渍的嘴里,温和的劝慰,像是邻家的姐姐一般亲切。“放心,你的事,我什么也没说。”

    “呜……呜……”巫医凭着入口药物的味道,明白这是止血救命的良药,更加心生感激,努力点着应和,面部哭笑纠结,本就花哨的脸,更增加了几份苦楚。

    “他是淑哥的前任驸马……”陌夏不知何时,已站在牧曦的身边,轻声说道。

第三十三章 试探牧曦() 
“他当年也曾潇洒倜傥,一手好医术,深受可汗重用,被无数的女子追捧,后来,被淑哥公主招为驸马,只因被人嘲笑他的口吃,便被解了婚约,当年若不是他师父突然死了,此时可能连白骨都剩不下。”陌夏娓娓道来,轻轻的递上手中的布条。

    这陌夏真是细致周到,牧曦正愁伤口太大,包扎的布条不够,陌夏便如同及时雨。

    “跟我回奴隶营吧。”牧曦已是满手鲜血,静静的说。

    “唔……不……不……”牧曦见巫医死命的摇着头,突然看了看陌夏,又立即死命的点头。

    “敢问姑娘,今天夫人的这个方子,又能坚持多久?”陌夏见牧曦处置完毕,俯身搀扶着牧曦起身,淡淡的询问。

    “最少三日,不超过七日。”

    “请恕陌夏无礼,敢问姑娘是在为夫人解毒,还是下毒。”

    陌夏的声音虽然柔弱平缓,但语意却是一针见血,单刀直入。

    牧曦蹲久了的双膝酥麻不已,在陌夏的搀扶下站稳,转过头,四目相对,两张淡定如水的面容之下,两颗敏捷聪慧的心正在波澜四起。

    “半笑散,本就是天下最凶狠的毒,有此毒在身,还用得着下毒吗?”牧曦嘴角微微一翘,等待着双膝慢慢的恢复知觉。

    陌夏也不回避牧曦的目光,依旧直视面对,“请恕陌夏不懂药理,只是看夫人最近的症状,似与初服毒时的很是相似,故有此问。”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再活二十四年,岂不是好事?”牧曦盯着陌夏深不见底的双眸,淡淡的说。

    “姑娘的蛊毒,除了喝少爷的血,还有别的法子解救吗?难道上次发病喝了一次,这次便喝了两次,如此下去,这哪里是下在姑娘身上的蛊毒,分明了害了我家少爷的性命。”

    牧曦看着话语如箭的陌夏,句句直逼,满是杀气,但表情上却依旧谦卑有礼,不紧不慢。

    “那你杀了我吧。”牧曦也淡定如水的回复。

    “如果夫人允许,陌夏绝不推辞。”

    “做不到的事情,多说无益。”牧曦的双腿终于没了有刺痛和麻木感,她将手从陌夏的手臂上抽回,紧了紧披风。

    “那陌夏能做什么?”

    牧曦思量许久,“制作一套蟒针,再寻一味药,每三日向我传报一次她的情况。”

    在陌夏的搀扶下,牧曦回到房中,写下蟒针的尺寸及药剂的名称,陌夏小心的叠好收入怀中,再次抬眼望来时,目光中的杀气已经变得缓和温顺了许多。

    “陌夏虽为下人,但还是想冒昧的问姑娘一句。”

    牧曦取过水碗,陌夏立即提壶斟上。

    “什么事,问吧,免得待我回了奴隶营,你想问也不方便了。”牧曦腹内空空,此时觉得又累又困,却只想喝水,看着桌上的饭菜依旧没有胃口。

    “姑娘,可看出我家羽朗少爷对你的那份情意?”

    “还有别的问题吗?”牧曦刚刚喝了一口水,便起身准备离开。

    陌夏执着的站到牧曦的面前,低声倾诉,“姑娘,陌夏说这些话怕是超越了下人的本份,但是,羽朗就像陌夏的孩子一样,他的心情,陌夏看得出来,羽朗对姑娘的情意陌夏更是看得明白,只是,这机缘巧合,让我们相识的方式略有偏差,如今隔膜重重,各自心机深重,颜姑娘,羽朗是动了真情,期望你理解他的苦楚压抑,不要错过了良缘,免得将来后悔啊。”

    “第一,你是超越了你下人的本份,既然知错,不次不要再犯;第二,你家羽朗的心思你明白就好,不必告诉我也知晓,他是否真情,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第三,与你们的偏差就是你死我活之间,你觉得这点偏差有多大?他的苦楚为什么要我理解,你们将我绑来,可曾理解带给我的苦楚?第四,如果是良缘,我自然不会错过,但绝不是以奴隶的身份!最后,你给我记下,我颜牧曦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牧曦甩开陌夏的手臂,径直奔到门外,“侍卫!带上巫医,回奴隶营。”

    ※※※※

    破旧的毡房里,李婉看着侍卫抬着巫医,押着牧曦渐行渐远,片刻,陌夏推门进来,手中搭着那件蓝绒披风。

    “谈崩了?”李婉轻轻一叹,问道。

    “是,夫人,陌夏办事不利,让您失望了。”陌夏抱着披风站在床边,歉意回应着。

    “也正常,看来,连你都降不住这丫头,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李婉又对着药方看了又看。

    “夫人,这个姑娘,怕是咱家少爷降不住她,如果真的拉到身边,少爷怕是会吃亏。”

    “女人的心哪,就像是让你杀害格格协查,你能做得到吗?”李婉抬头望着陌夏,问道。

    只见她面色羞愧,低头片刻,才又担心的说,“可是,如此沉重的隔膜,那姑娘当真能不计前嫌,真心爱护少爷吗?”

    李婉看着依稀只能见到点点晃动的人影,语重心长的喃喃,“错的不是朗儿。”

    “青远何时离开的?”李婉倚靠在床边,问到。

    “今日辰时”

    “何事如此匆忙,都未留下书信吗?”李婉疑惑的看着陌夏。

    “宋朝最近对辽盐的打击越来越厉害,我们在河间的总管前几日被暗杀了,整个宋朝的盐市现在群龙无首,青远师父一得到消息就立即出发了,当时,夫人还昏迷着。”

    李婉紧张得坐起来,追问,“如何得到的消息,可有书信留下?”

    “没有,是倪飞亲自来报的信,青远师父就跟着去了。”

    “倪飞来了,总管死了,倪飞为何不在原地挽救场面,还亲自跑来报信?”李婉顿生疑惑,“可有说此次死伤了多少人?”

    “没有,只有大总管一人被暗杀,听青远师父临行前留下的嘱托来看,似乎并没有损伤到我们的渠道,只是请青远师父过去主持大局。”

    李婉一声长叹,无助的靠在床边,“有诈,这其中必然有诈,青远怕是很难回来了。”

    陌夏恍然大悟,“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少爷出征,没有青远师父对渠道的管理和沟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青远师父有险,我们岂不是失去了整个辽国的市场和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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