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兵,宋军战力仍无法突破——也就是说,林阡的虚高战力,曾为他们遮挡了近半风雨,如今换他们为他杀敌,势必要凭热血冲出困境。
攻上去、翻过这道由金军构筑的坚壁、是目前唯一的生存之道。不是不走回头路,是别指望走回头路了,虽然火势没有一味变大而是趋于稳定了,但乘着风势这场火要烧完宋军是绰绰有余的。
“可惜这里跟岭西的地形不同,否则,倒是可以不怕这火乘风势。”吴越叹了口气,说。
林阡吟儿心念都是一动,林阡知道新屿说的是什么,岭西特殊的大片低凹使得北风之下、火反而能借火药往北去、逆向烧也能成功;然而岭东此地却不是那种地形,无法故技重施、将这南风转成北风,甚而至于相较金军所在的高地,现在处在谷口的宋军才算低凹之地,根本不可能找到更低凹的地方放流淌火河、把火都以流淌的形式引到最低的地方去烧、而无视平地上山谷中的风力。
岭西,冬季,宋方主导;岭东,夏季,金方掌控。真像一场命运的循环。
而吟儿想到的,则是流淌火河,她曾问逐浪怎么使用,她也记得这是向将军发掘的妙用,片刻前陈旭对她提起“劫持”策略来自范遇,她知道参与这一战的人真的不止新人旧人,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人。然而她心知肚明,流淌火河不会有用,因为客观条件不允许……
现在的宋军也别指望能用什么劫持策略了——为防宋军再次拖着他们一起死,金军吃一堑长一智这回全都没冲下来,他们又不傻,只要等着宋方被火烧完即可。红袄寨上去攻坚的虾兵蟹将,他们以逸待劳也好打得很。
“逐浪,身上还有流淌火河吗?” 林阡却这样说。吟儿一怔,回神看他,逐浪也愣了愣,还是把流淌火河取了出来。
“莫让火停。”林阡道,“还有谁身上有火药、火器?”
“怎……怎么了……?”吴越也是愕然,自己兄弟这是疯了吗。“师父,我有!”妙真正巧回来,身上带着不少。
“这是要?”闻因看出端倪,林阡这么做一定有他用意。
“火乘风势,不能变风了,就只能改火了。”林阡说。
吟儿一笑,好吧,谁比林阡更懂玩火呢。
!@#
第1161章 雨飞雾漫一场烟()
第1161章 雨飞雾漫一场烟
“暂且收兵,不必再冲。”如果说平日里主将发出如是号令,将士们即便心不甘情不愿,倒也不至于无法理解,这是主将在权衡了轻重之后、决定要保全实力过后再战,是以再怎么拖拉也一定会听从,哪怕这主将昏庸无能。
但为什么此刻这主将偏偏是他们向来马首是瞻的林阡?而且是在这样一种火烧眉毛、再不冲阵就必死无疑的境地……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保全实力被火烧?
林阡却也没发昏,他冷静理智地说了又一句疯话:“莫让火停。”一如既往令行禁止,继而向杨妙真、海逐*浪等人要了更多的火药,俨然是想加大火势,凤箫吟非但不劝阻,更还帮他去纵火浇油,柳闻因亦然……当然了,她们还是避免了自己被烧伤的,可是,谁懂他把本来已经趋稳的火势人为地变大了是为什么?高风雷皱眉远看,“这厮又在搞什么鬼?”
宋军原本还在奋力攻坚的那些兵马,这当儿果然也言听计从、全都不再抗争,而是聚拢到林阡身侧一块核心,勉强维持住了一小块立足之地,暂时无碍……然而,大火如果原本还有一盏茶才会烧死他们,现在被林阡直接缩减为一炷香了……
东方雨、薛焕亦无法理解宋军突然间把疯狂逃难变成寂静候死是为何,只有凌大杰,发现这情况属实的时候脸色惨白:“不好,林匪他,看穿了。”
“什么……?”三人全是一愣,凌大杰扼腕忧虑,默看着遍山大火和徘徊了极久的山风,仿佛能看到地表向上蒸腾的热流、能感到气压往下直降的绷紧……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给他们听,摩天岭东他和王爷都来过、都清楚此间地形有一玄机:若于山林燃火自然可以灭敌,但若火势一大,则过犹不及,反而会下起山雨——
凌大杰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特殊地形的山谷,火势一大,近地空气受热蒸腾,上升到半空中冷却,便能形成气旋之雨。当年高手堂在此地对付过渊声时,也曾采取极为猛烈的火攻,然而过程中却天降大雨……旁人只说渊声命不该绝又逃脱了,而凌大杰和王爷都叹惋,世间万物如此奇妙,火大了反而会带来降水。
说是教训,也是战斗经验——王爷说,这是事先怎么也不可能算到的天时。
更加是巧合——王爷还说,剿渊声时忽降山雨,应该是拜这摩天岭东的地形和放火的强度所赐。
摩天岭东,因为王爷提到过,这么多年凌大杰还牢记于心。
今次,凌大杰之所以用这山谷困住林阡是因这是现如今整个摩天岭的最绝境、除了迷宫之外唯一一处还能对林匪形成杀伤——虽然看似不完美,实际却绰绰有余——因为林匪他们再熟读兵书也只会看出地形透出的表面现象,没参与过火烧渊声他们绝对不会清楚更深一层的玄机。凌大杰也吸取了司马隆的教训问过宋方归降的叛徒,内战时期他们也从未遇到过在摩天岭东下气旋雨的经历,说明宋方纵使发生过类似事件都并不知情——
故此,这山谷能用,于金军胜仗无风险,只要凌大杰掌握了分寸,一般性的火攻足以不引起过快降雨,真要下雨的话,凭凌大杰经验起码到两个时辰之后。
因林匪不懂,故此山谷无一害,而百利,则可从“地形透出的表面现象”入手——由于林匪他们熟读兵书,自然会懂此地前后不通、易遭围堵,一旦封死、火是绝杀,从而无力回天、必死无疑,凌大杰当然也会让他们觉得他们无法生还。当迫在眉睫,命若悬丝,林匪显然会受迫崩溃,林阡不管冷不冷静都只能选择“冲出去”,于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攻坚,冲上一个死伤一个,久而久之,兵力必然折耗殆尽。纵然几个时辰后下起山雨,宋军已经没力气走了。
事实上谷口处易燃物很少,火势已经趋于平稳,若林匪有命冲到谷口来,凌大杰等在这里正是旨在逼他们为了逃离火场一个个地撞向他的天罗地网——所以,宋军如果中计败亡,不是完全被烧死,而更多是折腾死的!这两种死法只有合用珠联璧合,才能达到对宋军的最快、最保险也是最完整的消灭。只有,才能;一旦,必能!
故此,金军居高临下守住坚固、没人冲下去打宋军,一是杜绝宋匪再次劫持他们,二,最关键的一点正是,要激起宋匪更高的求生欲和斗志,让水深火热中的他们争先恐后地往上冲,往枪剑上撞,战力一点一点地耗完!
绝好的计策,凌大杰唯一一点要注意的是,林匪会不会消极不战、等死?那样一来也有可能歪打正着保全住战力……但如果林匪消极,搞不好直接就自刎了,谁愿意在浓烟里呛着等火烧完?或者凌大杰只需要投些箭石进去,本已消极失智的他们很快就自相践踏而死,根本见不到几个时辰之后的雨……
何况,林匪那些人,怎么可能消极,凌大杰是最了解他们的,他们一不可能自刎,二不可能等死,只有可能奋勇无畏、宁可死了也要冲闯。
无论哪样,凌大杰都赢定了。
但现在,林阡自己加大火势,铤而走险,明显不是自尽、而是有预谋地、加快这场雨的形成……林阡他,就像也参与了那场剿灭渊声之战似的,知道摩天岭东有这等玄机……?!
虽然林阡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这种知识也明显超越了凌大杰和完颜永琏的认知范畴……但林阡有绝技,打小就爱玩火。
也许该感谢新屿对他说的,“可惜这里不是岭西,不能改变这火乘风势”,因为不具岭西独特的低凹地形,岭东确实不能改火乘风势——不,不对,只是不能改风,或许可以改火。
新屿说岭西有独特地形,其实,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地形吧。
适才林阡看着“最不声不响的祸害悄然升天、一缕缕烟火随着蒸气干涸不见”那幕场景,就想到了曾经在日常生活里见过的“第一天燃放大火,第二天天降大雨”,玩火多年他一直觉得,火与水的转变是可以达到的。
再联系眼前火势平稳而凌大杰设置阻障以守为主,林阡蓦地就明白了凌大杰的意图,火不仅仅是赖之以杀他林阡的手段,而更是吓唬他逼迫他引他恐慌,最终,火烧他一半,他自灭一半。
否则,为什么不直接加大火势把他烧死?!没错谷口没易燃物所以火势平稳了,但金军不会帮忙火上浇油吗?为什么匆匆赶到之后就一直只堵着宋军不攻下来添火?也许可以解释成他们怕被宋军劫持,但林阡不相信他们的胆子会这么小,再者送些火箭过来也不是难事。箭矢到这里虽是强弩之末了,好歹能带些火来,值得金军尝试。
林阡心底雪亮,因为凌大杰不敢放更大的火!
也许凌大杰这次之所以没骗过林阡都只能怪他自己,没和黄掴学到一套善于掩饰……
有时候看似到了绝境一筹莫展眼睁睁被其所害,也许敌人用这绝境的时候还胆战心惊怕出岔子、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绝境,却有可能从心理上打败我们。敌人的薄弱,只有敌人自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流露。除非换位思考,如果我们是凌大杰,该怎么打这一仗,立即就能明白凌大杰在伪装。
那就用我们的尖锐,去碰触敌人的薄弱,去撕毁敌人的伪装——
凌大杰想不温不火地打持久战,那林阡就火上浇油地速战速决!
“众将士忍耐片刻!等雨一下,即刻迎战!”林阡笑而看向凌大杰。
经验也罢,机缘也罢,凌大杰清楚,世间没几个会有林阡这意志,这信念,想好了走一条路就能这么果断、这么坚决!
“阻止他!”凌大杰深知已被林阡看穿,接近零的破绽,都能被他看穿!现在林匪不可能自己来攻坚自耗,而明明是想等雨灭火的同时养精蓄锐……凌大杰此时还要置林匪于死地,却哪还能进去帮灭火或下去打?只剩一个方法,就是抛石射箭,然而宋匪分工有序,大半兵将不冲锋,总有小部分高手能挡石箭,角度不对,强弩之末,抵挡极易。
随着火势被揠苗助长,气压骤降越来越低,林阡为他的盟军选择了“长痛不如短痛”,这短痛的末尾,却不是死,而是生,林阡不是赌,是自信一定可以——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便就在这烈火丛中众人都难堪承受之际,忽然脸上滴上了一丝凉,这诱生出的山雨,在火的召唤下如期而至……
“太好了。”众人笑逐颜开,喜不自禁的声音环绕在侧……经这场火,吟儿第一次觉得雨是这样的舒适,忽想起先前自己忌雨,还笑过说林阡是火命自己则忌水,然而渐渐被锻炼到不用那么怕雨、甚至这一刻这么大的雨也不需撑伞……
忽然有些感慨,这顽疾,本身承载着母亲为了父亲的运筹,而治愈的过程,则寄托着自己为了林阡改变的决心。以前怕,跟随林阡的决心那么深是否只因为没和父亲见面,今次见了,才发现,我,凤箫吟,早已不是完颜暮烟了。
不容喘息,一瞬惊回火中,才知凶险未消,“雨太小了……”“不管用啊!”盟军诸将纷纷道。
不是雨水不足,而是火势太大——林阡收集的火药还是用力过猛了些,火烧得太大了,眼看这场山雨如期而至却不能把火浇灭,可见摩天岭东仍是不负绝境之名,运气差个毫厘仍要败给凌大杰。林阡自己、也败在了这“过犹不及”!
“如何是好……”“倒是快下啊!”众人焦头烂额,难免都有些急了。这是最后的机会,竟也功亏一篑吗!
恰此时,暂抱着小牛犊的海逐*浪,忽而大叫一声,手上衣上全都湿了,跟才被淋几滴雨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这水量可真不小,刚好浇熄了脚下的一团火,吟儿循声去看小牛犊,适才感伤一扫而空,看着这幕情景极是喜感,林阡也来看宝贝儿子,它此刻清醒着,黑着脸一副怒容,很有种恶人倒打一耙的感觉,不仅不觉得自己尿了海逐*浪一手很过分,反而好像说,憋了一个早上了,我容易吗。
这预兆来得刚刚好,便那时雨势开始增长,竟像是受了小牛犊的召唤似的,越下越大,来势汹汹。
幸而大火先烧、到此时渐有颓势,而大雨后至、此值蓄积已久的劲头十足,也许这就是完颜永琏的剑局里说明的,要懂得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