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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10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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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浪、邪后和袁若,则与阡吟一同去往陕西,隔日便要动身。“胜南,陇陕是不是不好打?要不,石硅和郝定,都跟着去帮忙吧。”杨鞍刘二祖都这么提议。

    “我也要去!”妙真毛遂自荐。这下王琳、裴渊也都跃跃欲试。

    “不行,山东不得缺少战将,义斌已去了河北,无论如何,吟儿说的‘十三翼’都不能全往陇陕走。万一完颜永琏杀个回马枪,或有其余意外变故,山东将前功尽弃。”林阡摇头否决。

    红袄寨兄弟们都重义气,如郝定所言,他们的命是盟军救的,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帮上忙了;但林阡说得自然不错,虽然将来有可能在陇陕战场遇到豫王府高手堂而陇陕兵将未必能敌,但山东此地的十三翼岂能全都随行?

    “胜南说的是。但定西的郭将军虽已性命无碍,当今陇陕却确实是用人之际,于金方而言,恐怕是要在不久之后将山东战场的阵容加到陇陕去,如此你怎能不多带些兵将?”吴越劝说。

    “真要借兵,石硅和郝定便够了,不需要更多人,妙真、王琳和裴渊都且留下。”林阡点头。

    吟儿看着人群中的石硅和郝定英气逼人,忽然有些感伤,当年随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向清风、杨致礼、范遇、钱爽,如今……如今他们已经与这齐鲁青山融为一体。想到迷宫之战仍然有他们冥冥之中的协助,吟儿心头忽然又一暖,人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阴阳相隔原来也可以那么近。

    所以,虽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下次见面时会觉得,其实一直没有分开过。

    “别垂头丧气,在哪儿打仗不是打!”那时国安用笑对裴渊和王琳说。

    杨鞍回头看了看妙真,她显然没像裴渊王琳那样被说服,觉得在哪儿都一样都能挥洒热血建功立业。妹妹的心思他在很久以前就猜到、不久之前听她真的开口承认,然而……唉,也罢,终有一日,妙真会明白吧……杨鞍摇头苦笑,叹了口气。

    开禧元年五月,林阡把一个众多角色的红袄寨交到了杨鞍刘二祖等人的手上。

    关于寨主之位的后顾之忧,由于腊月已有前车之鉴,故反而在战斗的过程中就悄然解决……

    林阡说,先不必设寨主一职,不如空悬,等鞍哥上次的事情消除了影响再说。杨鞍经那件事早已悔悟,说只要红袄寨能一直这么好下去,鞍哥愿做一辈子的二当家,只愿做二当家。刘二祖也道,不错,反正也是虚名,谁爱当谁当好了,没人当的话,就几个当家轮着,这样也好维持。

    “寨主之类都是其次。几位哥哥当务之急,倒是要先拜几个军师,提拔几个骁将。”林阡说,像石硅义斌郝定王琳这一类的骁将都需提拔,先前他们都只是些副堂主、小当家,而展徽、刘全、裴渊,都够得上智囊团,尤其展徽这等谋才是红袄寨中的陈旭。莫忘了还有王敏,他先前一直与袁若守冯张庄,军事才能也是出类拔萃。

    类似于纪景不设江西八怪的掌门,林阡也废除了红袄寨的寨主之名,众兄弟全部还是当家,一如既往团结;

    案上架子上马背上酒都还温热着,拜把子的拜天地的以及战斗时的应有尽有,众兄弟感情日笃,难以再分派系;

    盟军过去从旁协助,而今早为一体,林阡无论何处,战力已然飙升。

    红袄寨教所有人都看见了战友情兄弟义维系坚稳关系的神话,这样的结局令金军目瞪口呆也心有不甘。

    “可惜他们是越野第二而不自知,明明曾都有野心最后却败给个人崇拜!”黄掴是金方最早接触红袄寨的人,清楚他们所有人的劣根性,实在想不到山东义军会有今时今日。也罢,如他这样的人,又怎会体会真情,只能恨其不争。

    “阿鲁答,你即使懂得这些,也该看清了形势再出手,莫要现在就又沉不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说实话,自从今年以来,你的很多处事风格都不像你,大失水准。”岳离教训说。

    岳离说,其实形势走到这一步,也算黄掴帮忙撮合的,黄掴发难前,林阡只是客,如今已是主。兴许该这么说,于越野,于杨鞍,林阡从来不是主,而永远是主后面的人。

    “实则我也完全不明白,何以林阡会用所谓的情谊来维系稳衡?这种稳衡固然是一个很美好的理想,可是很可能一点就破。他居然有胆魄这样做。”当此时仆散揆和完颜永琏正在山头对弈,观局的完颜君剑开口说。这个问题,悬于他心中极久了。

    仆散揆没正面回答,冥想着如何下棋之际,眺望不远红袄寨的旗帜迎风飘荡,他依稀记得,国安用的帅旗上亲自所写,虎贲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大宋之天。回味这些日子的战斗,红袄寨从上到下皆是能人,完全是一支成熟的军队,“是啊,稳衡……这支牢不可破的红袄义军,比几十年前的耿京义军还强啊。”

    “几十年前,父亲从山东去川蜀,儿子从川蜀回山东。”完颜永琏举棋、落子,承接着仆散揆口中的对比。红袄寨曾经在抗金联盟里属于最边缘。若非林阡,都不一定聚合。这倒是胡水灵为林楚江给短刀谷做的一件好事。历史轮回,惊人相似,但那时,完颜永琏对林楚江是小辈,而现今,“长江后浪推前浪。”

    完颜君剑被他俩冷在一旁,原就心惊胆战,这时听得父亲说起这句父亲儿子,以为父亲在说自己不如林阡那样能青出于蓝,心中更加受伤,脸色有些苍白,终于一声不吭。

    “黄掴,安贞,桓端,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以后定然还有机会,如今切忌轻举妄动。”仆散揆每落一子都要想很久时间,完颜永琏于是就有了很多说话的机会、交代黄掴、仆散安贞、纥石烈桓端道。翌日他就将离开这里,他知道林阡也会在不久后离开。毕竟他不能把林阡剿灭就算是输,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把林阡送回去。

    “君剑,适才你说得对,那是一个危险的平衡,美好时固然美好,稍有不慎便会全盘崩溃。”这时完颜永琏转头看完颜君剑,向来都被冷落的君剑难免受宠若惊。

    “父亲……”

    “世上没有永恒的信任。”

    “父亲觉得,他们的漏洞在何处?”他斗胆问。

    “在信仰。”完颜永琏说。

    完颜君剑一愣,微觉精湛,细细体会,沉默时只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也许是因父亲终于承认他了,又也许是因父亲终于和颜悦色对自己传教。

    “黄掴,适才你有个说法也是正确的,红袄寨实际并不止维系于兄弟情义,更维系于他林阡这个人。但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他年,未必信仰还维系于林阡。你要记得天尊所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下次出手,厚积薄发。”

    “是。”黄掴顿时找回了些许自信和动力。

    “可尝试先与此人接触。”完颜永琏对黄掴说时,手在李全的姓名上停留。

    箭杆峪之战他就曾与凌大杰讲,这一战里蕴含着林阡的不稳定因素。

    不过无论如何,山东义军都步入了第二次稳衡期。要瓦解可能还需十年、二十年、更久。他们的生命力,是林阡赋予的。他年,这些生命若脱离林阡,则将轮回这腊月到三月的所有苦战,不得解脱。完颜永琏也许看不到那一天,但黄掴仆散安贞都能拭目以待。

第1172章 夏蒙宋金谁太平() 
第1172章 夏蒙宋金谁太平

    “王爷,我倒是也有一个疑问。”仆散揆许久才落了一子,这时候终于有机会说话。

    “说。”王爷即刻下棋,快得不可思议,早将他路数看穿。

    “等等,我……我下完再说。”仆散揆冷汗直冒。

    “说吧。”王爷看他已经没法下了,笑着示意再来一局。仆散揆长叹一声:“又输了!”

    “我是想问,你这些天,一直留在泰安做什么?河东早已传来密报,说镐王余孽有异动,你这些天却只把大杰派了回去,自己留在这儿看似要和林匪有大动作。可是真要到大动作了却不打还要走,这究竟是为何?戏耍他吗?”

    “我便知道瞒不过你。”王爷一笑,屏退左右,“我是把林阡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山东,才好让他的陇陕有机会起火。”

    “嗯,可如今他起火了,你大可不必走,给林匪一个捉襟见肘、焦头烂额。”仆散揆说,“镐王那些余孽,真有那么难铲除、需要你亲自去收拾?或是朝中有谁背后弄鬼?我为你去应付便是。”

    “我实忧永功他另有居心,为郑王和镐王的余孽所动,表面是尽力镇压最终不敌,实际则长期交涉暗中收拢。”完颜永琏道出顾虑。

    “他莫不是想暗助这些乱党安顿在吕梁等地扎根、悄然壮大,养兵千日后有朝一日能图谋不轨?”仆散揆面色一变。

    “正是,否则,怎会有人看见,永功暗中放走了贼首,贻害了数百口无辜民众。”完颜永琏说,黑虎军有不少忠义之士,他们的良心便是完颜永琏的眼线。

    “好一个完颜永功,郑王和镐王的事竟没吓怕了他。”仆散揆面露愠色。

    “所以不得不说林匪选在山西放我的火,可能也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的毒辣。”完颜永琏道,“仆散,我要帮皇上防的,岂止是郑王镐王这些余党。若永功也真的有了谋逆之心,则必须尽快压制。因河东于西京和中都都尤为重要,加之北疆近期可能会有兵燹,这多事之秋,万不可再掀内乱。”

    “听王爷的意思,王爷也是特地选在陇陕放了林阡的火。”仆散揆略带洞察,多年战友,他很了解完颜永琏,“而且王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和那第三个人有关。”

    “不错,仆散。眼下的大局面只有两种可能:或是林阡因西夏洪瀚抒的关系、于陇陕以北与铁木真遇而对我方极为有利,或是我们于北疆与铁木真遇而林阡从山东进,则我国将遭首尾夹攻,前途未卜。”完颜永琏如是说,“他二人的战力都属于摧毁性,大金虽强,也只能一心对一个。”

    “明白,郑王镐王之事事小,在河东、西京、中都都作战备事大。王爷实也是未雨绸缪,以防那首尾夹攻的万一。”仆散揆理解他一心为公,什么朝中政敌都微不足道。

    “如何能不作战备。”完颜永琏叹,“这几个月,铁木真已经开始征掠。”

    仆散揆一愣:“怎么说?”

    铁木真,这个南宋举国至今可能还不清楚的姓名,却早在多年以前就已与南宋群雄一起、于完颜永琏处产生交集——

    林阡得到的情报里,恐怕没有为什么洪瀚抒在这几个月的陇陕都和郭子建等人相安无事、而刚好在苏慕梓叛变的这一刻重返战场吧……

    并不是预料到林阡要回西线的原因,也不是洪瀚抒趁人之危要搅乱郭子建不在的定西,而是凑巧,洪瀚抒这几个月一直就不在陇陕,只将孙寄啸、宇文白留下,他本人则和祁连九客都回了西夏。回西夏,可能一开始只是为了回祁连山打点、或闭关练武,具体原因无法探知,但最终滞留的原因,却一定是“赴国难”。于洪瀚抒而言这同样属于后方生事。

    铁木真征掠的,正是西夏。

    今年是南宋的开禧元年,年号决定战伐;今年也恰好是铁木真统一蒙古草原之后、对外发动战争抢掠的第一年,他瞄准的第一个目标正是西夏。三月,完颜永琏在与林阡决战山东之同时,收到驻守北疆密切关注着蒙古的封寒来报:铁木真入侵西夏、纵兵抢掠瓜州、沙州等地。

    瓜州、沙州、肃州、落思城……那一条战线上的西夏王朝,牲畜尽遭掳掠,民众尽被蹂*躏,祁连山离他们比西夏首都离他们还近,义愤填膺的祁连山群雄自是最早出兵,最先帮当地残兵败将去抗衡蒙古铁骑,详细胜负不得而知,但最终结果是一败涂地——那西夏的君主李纯祐竟然还不如这个洪瀚抒决策果决,面对着强大攻击竟然选择听之任之、毫无作为!

    君主荒唐的束手无策葬送了西夏最佳的抗敌时机,不战而败最是耻辱;官方军队的不敢抵御,更使祁连山义军更加伤亡惨重。

    西夏败得这么快、这么惨重,铁木真的蒙古军从容掳掠、扬长而去。西夏元气大伤,那无能帝王李纯祐竟还认为蒙古军撤了就安全了,因此喘了口气、大赦天下、继续他的无为而治。洪瀚抒的心情如何,完颜永琏都可以体会得到。是一种,想发怒、想暴跳如雷、可是却心如死灰、哭笑不得的感觉。洪瀚抒恼得摊子也不收拾直接回陇陕可想而知。

    那种感觉之所以有,是因为西夏败这么轻易使得金国首当其冲,很可能金国会成为意气风发的铁木真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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