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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风烟路-第1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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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狮的wèizhì问题,听弦左刀刀面,正巧聚满了光,直接害他睁不开眼;而听弦,则由于刀人合一,未能及时调整,故而也受其害。霎时二人都如眼盲,听弦还外带残了一手,但彼时雕龙画戟的威力却并无减弱秦狮他,还在杀听弦!

    听弦不知秦狮也看不见了,只以为天要灭了zìjǐ,绝境里还雪上加霜,冷哼一声,才不跟对手示弱半句,而是铁定了要接这一招的决心!

    你天越要灭我,我越要灭了你这天意!

    “师父,助我背水一战……”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跳都变慢、血流都变冷了,唯有不认输的意志,在他血液中滋长,心跳时膨胀,身体虚弱之余,这些热切的感情,毫无保留瞬间全都传递到了刀上……

    秦狮kěnéng没想到,失败是一面镜子,把短板照得清qīngchǔ楚。秦狮只知辜听弦对林阡形似神不似却不知不似的原因,辜听弦却因这场失败而第一次这么全面地了解了zìjǐ,在qīngchǔ原来是这原因之后,辜听弦要达到最佳状态,就róngyì得多。

    故此,此刻辜听弦不是束手受死,而是状态最佳!

    右刀的发挥,原来nàme要紧。

    第一次nàme精准地感应到,判断对,或者说参悟出,雕龙画戟的存在和力道将动的趋势、方向。

    而他,因为读透了对手怎么攻,所以也想好了怎么扛,双眼睁不开倒没guānxì,右手很难动却是tèbié吃力……可他事先就想过了,孙寄啸那小子,不也手不能动吗,却还能用臂膀!

    “……就是这样的一刀,这样的刀法,我的身体,不知yǐ精打出过多少次……只要,改nàmeyīdiǎn点就好了……”狂啸一声,连人带刀冲上秦狮和雕龙画戟,这次攻守兼备,绝对不是送死!

    秦狮,我用不着思虑怎么对付你,因为,招式不是思虑出来,是临阵打出来的!

    兵戈相擦,血肉相撞,雕龙画戟破云刺天,连环双刀震天动地,不知有几人还在旁观,旁观的恐怕都被这惨景吓懵,秦狮还道是奠定胜局的一招,辜听弦却是拼了!拼到这残局此刻,两人各自都只剩一口气一滴血。

    换以往辜听弦会是不要命地拼了,今次右手虽残废却是没忘防御,所以,在制衡秦狮的同时他辜听弦还能活着,活着“看”到了左刀的进攻极致,活着体验到了魂在刀中感应的精准程度!

    “好险啊……”摔开几丈,听弦重重坠地,吐出一大口血,还来不及去找秦狮何在,便晕厥了过去。

    浑浑噩噩,似是被谁提了起来,暗叫不好,只怕被俘,随后又随战马颠簸,历尽坎坷。战斗声始终不绝于耳。

    征人总是这般。无论在宿命的迷宫里怎样绕,都逃不开战伐的。

    被几滴水浇在脸上,真是凉快,可算解了额头的滚烫。辜听弦视线略微恢复,发现这水不是被人用帕子挤在脸上的,而是被人用剑掀了几滴洒脸上……如此随意。

    “……孙寄啸!”他依稀判断出那是孙寄啸,既哭笑不得。又恨其战场上不争。

    “我现在才有点佩服你,难怪林阡都要依仗你。”孙寄啸说。

    “……”他忽而怔住。

    “怎么?”

    “其实,我哪里离得了他啊……”听弦想起师父,忽然有些想做一个懂事的孩子,只是想到这时还和晚辈在一起,顿时收起怅惘。露出严厉:“孙寄啸,我想听你解释,你到底在搞shíme名堂?!”

    “……对不起。”孙寄啸转过头去,méiyǒu辩驳。

    “如今仗还在打,若然输了,就完了!”辜听弦听不远处战鼓不歇,气得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这一战对师父的意义不言而喻。

    “不会输的。你和秦狮两败俱伤。你méiyǒu败,我军士气又回来了。”孙寄啸如实述说。“……也,也谢你的救命之恩,和救局之恩。”

    其实辜听弦大致能想到,孙寄啸是把他从两败俱伤的残局里抢出来的,随后冲出兵阵,只为极快地把他送给军医,然而终于出阵,却是迷失方向,陷入了这片山林,然后就再也没出去,一直打转。听弦身上的伤口,旁人包扎倒是简单,他一个残疾,虽说策马提剑这些练过,裹伤止血平日却一定是宇文白代劳,而现在听弦完好无缺,他必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听弦是遇强则强,所以看他这般示弱,反而不忍苛责,加上命也算他救的,于是柔声问:“你……你今天,是怎么啦?”

    “……”孙寄啸欲言又止,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表情,听弦猜到一二:“关于洪瀚抒么。”

    孙寄啸鼻子一酸:“勿要提他了。”

    “怎么?”听弦面色一凝。

    “他,他又杀了人,杀了两个还不够,这次又杀了两个!”孙寄啸攥紧了拳,满脸怒容,目中赤红。

    “……消息可有,确切?”听弦一惊,不敢多问,又杀的两个,必定又属祁连九客。

    “我不zhīdào!然而,无空穴,不来风……所以我,心乱如麻!”孙寄啸茫然无措。

    听弦懂了,孙寄啸先前是因为洪瀚抒才坚定,这次是因为洪瀚抒而失常,太róngyì理解。

    “是谁告诉你的?也许,是金人的阴谋也不一定?他们因你的入局而挫,所以看准了你的入局原因,要把你移除出去?”听弦猜。听弦猜的,大半也就是真相,这真是轩辕九烨的攻心之计,他没算准孙寄啸等人入局,现在自要反用洪瀚抒的重要性,林阡出他意料得到盟友,那他就必须出林阡意料地搬出去。

    是以这场决战,金人用计削弱了孙寄啸,却未料到辜听弦刚好受到良心的刺激,这一次,真是用命在守城,以魂在比拼,凭热血证明,不是证明师父我很强,是证明师父你没看错人!是告诉师父我辜听弦值得托付;是开始填补对师父的歉意和忏悔……

    听弦的崛起,恰好抵消了寄啸的失常,世事一贯难料。

    而听弦说罢这个猜测,孙寄啸却并未完全释怀:“有目击者的,虽然那人,确实不是我十足相信的人……但他描述的情景,太完整,不像是金人可以编造……”

    “那不就结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回去,出了这林子再说。”辜听弦想起了shíme,想问他,他们描述的情景里,可提到了师娘?但忍了忍,没问,怕勾起他愁绪,还是得做好这个姐夫先。

    归途中,孙寄啸的心情果然平复了许多:“仔细想想,那人说话未必可信的,因那人是大哥的仇敌。诶,我怎么这么糊涂!”

    “那人是?”

    “大哥杀二姐三姐当天,那人的弟兄也在当场,全被大哥屠戮。都是旧日夏官营红柳等地的越派人马,为报当年大哥镇压残暴之仇。后来也有陆续追到西夏的,追见了大哥和盟主。这次,据说只有这一个活口。留活口的原因,是大哥杀人杀到一半的shíhòu醒了。

    “这些夏官营红柳当地人马,大多都是旧日青城剑派,程绍邮的旧部。唉,大哥有罪于青城派,青城派有罪于我,我们和青城派之间,真的是打成了死结了。”孙寄啸叹。

    辜听弦听得心惊胆战,既不想信,也想确定师娘还活着,更加担心,洪瀚抒的杀戮又会伤她的元气。听了许久,还是暂且将这言论定为“谣言”。。请到。

第1235章 少年心事当拿云(3)() 
迷境,千回百转无出路,唯能下马休憩,于暗夜生出篝火。

    这一日,孙寄啸做了好几个时辰辜听弦的眼,辜听弦也发现,残疾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

    他的视线到现在才有点清晰,沿途一直是半个瞎子,火是孙寄啸生的,路也是人家选的,他辜听弦反倒成了百无一用,全受秦狮的雕龙画戟所害……

    在互相救了一命之后,辜孙两人相轻的感觉自是少了很多,再经一天的时间相处,彼此间了解也增进不少。

    辜听弦发现孙寄啸能主动承认错误,所以很是欣赏简单得很,这点他自己不具备。同是心高气傲,他比孙寄啸要难低头;

    孙寄啸呢,则因辜听弦帮自己救局却不多加责怪而对他印象大改,竟也开口,对他讲了真心话,说出不少有关洪瀚抒的心事。

    原本嘛,他二人就该是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那么亲近。

    “说真的,你绝对是盟军的中流砥柱了。”回忆辜听弦力挽狂澜打平秦狮,孙寄啸发自真心地赞不绝口。

    “不,中流砥柱,永远都是我师父……”听弦没有自谦,在这个微寒的夜晚想起师父,他忽然觉得心中很暖。

    “嗯,你的双刀,深得林阡真传,一旦他不在场,就都得靠你了。”孙寄啸郑重地说。

    “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残废了还这么能打。”辜听弦也脱口而出一句真诚的笑赞,却听得孙寄啸脸色一花,辜听弦霎时有点窘。

    孙寄啸这样的人,生活中外冷内热,有时候随便扔句话,骨子里却其实特别关心你;比如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辜听弦包扎,却在其将醒未醒之时甩几滴在人脸上装得漫不经心,做出一副我并不紧张你也没怎么帮过你的架势;不管优点缺点,不愿被人拆穿,完全表露真心的机会很少。有也可能只在武功用兵这些方面。这样的人。常常也判断不出别人到底怎么想,于是对别人笑谈的话容易较真。

    也是这样的人,偏偏口舌特别好这位孙寄啸,可以和凤箫吟斗嘴不相上下。

    辜听弦好歹跟着林阡久了知道察言观色,小辈面前岂能太放肆,赶紧收回冷幽默,规矩了点。认真解释:“我是说,其实我真挺佩服你的你能把很多不可能的变成可能。”

    辜听弦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只是不懂如何表述而已。他觉得如果换成自己,不会在手脚筋挑断的情况下还能去练什么青城剑法更还练得这么出神入化,和正常人一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说句实话,如果当年真如思雨说的“再也不能走路”。那辜听弦一定会一蹶不振郁郁而终。

    “能把不可能的变成可能……”孙寄啸闻言忽而眼眶一湿,“其实那个人,是大哥。如果不是他,我断然不可能重新站起来,也不会有面对生活的勇气。”

    “你们祁连山人,真是把洪瀚抒看得比什么都重。”辜听弦看见孙寄啸这副神态,想到他对洪瀚抒的关心则乱,再联系祁连山人近期的各种作为。如是说。

    “祁连山人有两个根深蒂固的原则。一个是兄弟情义,一个是抗金到底。大哥则是这两个原则的交汇,是难得的核心和凝聚对我们而言,他是大哥,也是主公。”孙寄啸道,“尽管我在祁连山呆的时间很短,但也耳濡目染得足够,想必一生一世都不会忘却了。”

    “我想你在川东会义无反顾加进黑(道)会,也是因为它和祁连山很像吧。”辜听弦这么猜测着,孙寄啸忽然愣神,一直定定看着他。

    “怎么?”他生怕自己又说错了哪。

    “我到没注意过,还真是很像。”孙寄啸点头,追忆郭昶,“兄弟情义,抗金到底……二当家和大哥,也是一般模样。”

    “寄啸的父母,据说是安插在金国控弦庄的细作,却被金人在肃清时杀害……是因为这个原因,坚定了抗金么。”辜听弦问。

    “我想,应该不仅是为了杀父之仇……抗金于我而言,就好似是生来就有的、本能,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深刻……不知你听得听得懂。”孙寄啸说,“天生使命感,然后自幼四处漂泊,见了太多人的不公和屈辱,耳濡目染的又全是抗金之念和江湖大义,渐渐地,抗金仿佛就变成了一种融进血液里的东西。”

    “原来和我一样,从不懂事的时候起,就莫名有股要抗金的冲动吗……”辜听弦暗暗共鸣,竟听懂了。

    “后来听多了父亲的事迹,就更加决心要继承父志了。才明白,抗金原是个世代相传的信仰,难怪我生来就一腔热情想要为之而奋斗。”孙寄啸越说就越是真心话,辜听弦听的时候不自禁跟他靠得近了些。

    因为是同道中人的关系吧,连孙寄啸都说一腔热情了,辜听弦更加被燃起胸中的战火:“说的对啊,不仅是父仇,更加是父志,是世代相传的信仰。那些父兄未尽的事业,那些匹夫有责的理想,北定中原,攘除外贼,救黎民于水火!”

    “嗯!”孙寄啸素来的死表情罕见的激动,听到辜听弦的回应他也眼前一亮。少年壮志,他俩的理想是如此一致。

    一阵秋风掠过山林,篝火里发出荜拨声响,孙寄啸似是因这清醒了些,激动减弱,长叹一声:“可是,当引路的那个人走错了路,是不是该纠正他,不要盲目跟着他呢。”

    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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