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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宠爱和念念不忘,风格确实鲜艳浓烈,气势足以目中无人……便是因为这样,她看出吟儿其实色厉内荏,所以打斗的中途还心中暗笑。
吟儿屏息凝神,专心致志行剑。她原本还怕自己的入局会加速胜负的决出以至于对完颜璟打草惊蛇,不过她好像多虑了,因为这场武斗始终都伴随着拌嘴,一心二用大大削弱了林阡的攻击力度,加上不合作的两路远不如一路,反而使得现在的以二敌十还不如刚才他以一敌十……
但吟儿虽然有些吃力,心里却是轻松的好在完颜璟一直都还没察觉到听弦的逼近,不仅没教大内高手们全力掩护他撤退,而且还因为被拒绝、受情伤的关系,眼泪汪汪地仿佛一颗钉子牢牢被钉在那里,谁来拔它都不动……
“很好,抓人……”鸣镝大作,情报齐聚,吟儿算准了时间一声令下,火速赶来的辜听弦等数百勇士,趁着阡吟拖住所有金军高手视线的同时,当即朝完颜璟所站之处以网罗雀、势在必得……
轰然巨响,火炬通明,谁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周竟先有万千弩石从北而来倾泻而下?顷刻就如一张更大的网将辜听弦等宋军笼盖!
究竟是谁,趁谁不备地对谁张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这分明是某人知己知彼处心积虑的计中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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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月的弩石缝隙,纷纷扬扬的光阴碎片,
你死我活的雷驱电炽,敌我难分的刀光剑影……
刹那,吟儿隐约看见了那个和林阡八分相似的侧颜,在金军的战甲里浮现,越来越鲜明却越来越远。
她怎就这般糊涂、又中了金军的圈套!?金帝会为了柴婧姿心急,可是旁人怎么会忘乎所以?现阶段金军的决策者,曹王同意金帝自由活动就必然会给他周全的保护,曹王是谁?算无遗策!而另一个人之所以同意,更多的是想在不抛弃他的基础上利用他……
换句话说,完颜璟本人再怎么关心则乱,曹王和另一个金军决策者既然同意他来,便一定会给他保障并且不能让他白白冒险、务必实现利益最大化……
直到事情发生了她才反应过来,金帝原来是个诱饵吗!而孤夫人适才引她凤箫吟现身,其实是为了让她在事发的时候无法抽身应急,同时还是为了印证这个人的部署可行性……这个人,不是战狼,却能与之不谋而合,神速布局因势利导。
“凤箫吟急躁而又胆大,一定会为了抓圣上出手;她与林阡貌合神离,两人联手必然不如林阡一人。”这个人太了解她,因为曾经无比狂热地爱过她;这个人太了解林阡,因为他和林阡一母同胞。
“秦川宇,别得意,你不会笑得太久……”吟儿咬紧牙关,认栽下令撤退,由辜听弦先行退守要道、而她和林阡在这里殿后。
粗略回想起来,她好像遇到林陌就输?不,不行,绝不能重蹈上次的覆辙、今夜也被他从“大胜辜军”为始再侵吞盟军多少地盘……
饶是如此,由于思绪慢了林陌太多、战备不足、调遣耗时、士气受害、人数有限……她不得不拉着林阡且战且退,过程中还得控制着林阡别动武太多走火入魔,方便起见,谨慎起见,还是共乘一骑吧……边打边撤,刀剑铿锵而凌乱,忽明忽灭的月光与火光下,她仓促紧张得心脏就快跳出嗓子眼。
“我,我是不是又犯错了……”不知是被战场的冷风一吹,还是被她熟悉的心跳一震,林阡好像有点清醒了,在她身前,转头俯身,忙不迭地问。
她嗅到他口中稍许熟悉的酒气,心念一动,恍然大悟“桃花醉?又是姓柴的给你喝的?!”眼看着林阡本来都快好了又出问题,她原还怕是渊声教坏了他,这下子立刻懂了,他看起来吃错药其实是真的吃错药——难怪柴婧姿要他私奔他就私奔,原来是因为酒里下了微量的和欢散、令他一看到柴婧姿就动情啊。
“原来不是他的错……”腥风血雨里她与他一起殿后杀敌,见缝插针四目相对了寥寥几次,次次都看到他对自己情真意切的样子。她曾在川地见一怪物名曰食铁兽,身黑脸白,圆润可爱,然而一旦黑和白的色彩置换,再看到它就会觉得异常凶残。现在的林阡,大概就是那样、无法自控地混乱失序,可他本性还是那个可爱真挚的胜南啊……“会好的,这一切总会过去的……”气愤和酸楚一扫而光,她那时就在心里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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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金军有备而来、宋军中埋伏吃亏在先,即便有阡吟两个力挽狂澜,都还是止不住的溃不成军,金宋战线瞬间南移数里。
“师娘,再守一炷香?寄啸的增援立刻就来……”漫天箭矢之下,必守要隘之前,辜听弦对吟儿请示时说,宋军可以认输、但只能退到此地、不能再退半步了。
“一炷香!绰绰有余!”吟儿自认为林阡被自己训了一顿之后已经是一辆性能优异的收割人命的坚固战车。
然而,接下来的事告诉她,人世间一切的“我认为”终究都只是我一个人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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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3章 昔年沙场;共谁策马(2)()
“我打左你打右,我六你四……”吟儿正紧张指挥着林阡掠阵,突然察觉出自己的披风异变……意外降临,她又失策了!
林阡他,被自己训斥一顿之后,居然莫名其妙突然就不会打架了!而且还令人难以置信地缩进了她的披风里,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临阵脱逃还拖后腿?
“出来啊!这么多人我怎么打……”她急切策马左冲右突,将一把剑挥成无数把,招招式式都锐不可当,可惜锐气和耐力却不可兼得。
“这里,这里,这里好可怕……”他颤抖着完全不敢提刀甚至拒绝从披风下钻出来看这武斗,她披风没他需要得那么长,再被他卷都快被他撕坏了,邻近的敌人看到这般情景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林阡搞什么鬼。
“怕什么!?”她大怒,原还哭笑不得,忽然想起什么……吃力环顾四周,环境熟悉之至:原来这里是会宁和静宁的旧时交界,先前他误杀娘亲、走火入魔“暴死”失踪的地方?这场噩梦开始的原点、他的潜意识里当然排斥!
心中一恸,险些失神,冷不防面前一戟杀来,她赶紧带林阡一起避让,擦身而过后立马向来人回刺一剑,化险为夷之际,笑而不吝称赞:“凌大人这身手,哪儿像受了伤的人。”
那长钺戟和接踵而至的一根流矢左右夹攻,消耗了吟儿不少气力使她不敢怠慢,不用转身就猜出来者何人、面对面时进一步确证,戟主正是对她怒其不争的凌大杰:“到底是为什么,他都这样了还要跟着他?!只要你愿意认祖归宗,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他哪样了!”她嘴硬的同时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战后闲暇的时候,学瀚抒那般的创伤性疗法,带林阡到这里多走走恢复记忆?
“他已不是当初的林阡,他身上不再有你决心代他坚持的东西。”凌大杰话锋与戟锋并进,欲来戳她的内心。
“就快找回来了!不能放弃希望……”她依然倔强,剑对戟不甘示弱,她知道,盟军全体都是她找回他的支撑。
“算了好吗,没希望了,他如今心中最重的是柴妃而不是你。”便那时孤夫人一剑从斜路补到,这一句虽轻,真是最毒妇人心。
“少废话!”她拼力招架住他二人,那时筋疲力尽,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回答“我心中最重是他就行”,孤夫人和凌大杰脸色齐齐变化,和战狼一样对她连半点希冀都没有了。
林阡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真情,在她身前躲藏时关切地问:“他们是谁?好像是要你去他们那里……”
“别理他们,你跟我走,坐稳了——”她微笑说,索性就把懵懂的他罩在披风下,柔声回答后深呼吸了一口,突然间眼神一厉战意井喷,催马疾行加快杀敌并且来而复返了数次,一把剑握在手心拖曳血光左右前后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缭乱。
一炷香,只能硬扛,提着这最后的一口气超常发挥……吟儿打定主意,虽胜算仅五成,却一身是胆而不怯。
在她护着他骑马挥剑过关斩将的整个过程里,他有数次都出于担心而壮胆探头出来看,可是当他看到这熟悉得令他一触目就感觉被按在地上死命摩擦的风景和环境他就大呼小叫着又缩回去,反反复复,七上八下,直到他紧贴着她身体的时候,明显感应到她这口气越来越短……
“要紧吗,要帮忙吗?”他第一次问。
“不要紧。”她一开始还中气十足。
“要紧吗,要帮忙吗?”他第五次问。
“你看着办……”她渐渐不济,突然奢望他现在就恢复记忆。
“要紧吗,要帮忙吗?”他第十八次问,仍然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那你倒是帮啊!”她差点被另一根流矢打在肩上,好不容易将它打开,头顶又是一箭扎来……似是林陌所射,泰山压顶之重,“啊——”无法躲闪,她几乎只能等死,于是乎惨呼声贯穿了一个电光火——
一刹不到的功夫,突然就感觉到身前披风鼓出个大号风球,膨胀旋转沸腾着猛地朝着头顶的泰山弹射了出去轰砸了回头……不知道的从远处看起来,还以为她披风下飞窜开一团黑色烟雾化作妖物……
绝处逢生,就这么快!
“谁敢打我盟主夫人!!”他怒气冲冲手持双刀伫立马上,兵来王挡,水来火烧,一派你强由你强、我比你还强的架势。吟儿怕他站不稳摔了,赶紧把马放慢,渐渐趋于停顿。下一刻,金军的千军万马、枪林箭雨向他两个岿然不动的人席卷而来……
胜负或许悬于这一回合,她和林陌的又一次对决,几乎是押上在场金宋两军的豪赌:吟儿只要高估林阡,则盟军连日来的势如破竹将被逆转、所攻夺的会宁周边城寨随后会悉数由金军收回,加快顺遂了林陌的心愿;林陌只要低估林阡,则金军今夜所做一切都徒劳,最佳结果也只是地盘未变而死伤千人。
虽然冒着林阡可能又掉链子的风险,但吟儿还是毫不犹豫给了他全心的信任,在给他坚守座下战马这个阵地之前,她忽然先爬到他背上从后亲了他脸颊一口,黑暗中他略微转头,看到她双眸灿若星辰,登时一呆,听她俯在他耳边微笑说:“林胜南,本盟主承诺你,等天下太平了,带你去黔灵峰喝酒!”
“好!一言为定啊!”他一听就兴奋,虽然在这个地方挥刀乱舞时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魂悸魄动,但他还是忍着头部的痛楚为了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决定了大杀四方——林胜南,这是我盟主夫人给我起的名字;黔灵峰,那应该是天下间最大的酒庄吧!
不容多想,黑压压的人群冲着他俩不怕死地涌上,仇欲熏心,争先恐后,
画面不可逆地定格在万箭千刀一拥而上的那一刹……
碎片,断片,黑暗,空白?谁都不知中途发生过什么,
再拼凑起来时,则已经是反常规的结局——
不知道是不是震动过大造成每个人短暂失聪所以才觉得是静音,所幸眼球虽然刺痛却还是真实地记录下了眼前的惊悚一幕,浩荡的气流消失之后,核心的凤箫吟毫发无损,利刃的残屑反向发散开去,而金军围攻的数百兵将宛然和没存在过一样!
对于常人来说那其实只是个瞬间,但如果渊声在场,就可以看到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
整个时空里不过只有一个人在孤独而嚣张地左抢右掠,杀气煞气同凌霄汉……
“一炷香,到了……”与此同时辜听弦终于等来了孙寄啸给这处要隘派来的增兵。
危机却没有完全过去,金军敢死队仍不依不饶:尽管林阡强招自损昏厥在地的同时、作为双胞胎弟弟的林陌也难免有所损伤,但他却仍然忍痛在阵前指挥着赤盏合喜等部将攻杀,更教他推进到了平坦一些的地形发挥女真骑兵的优势:“赤盏大人,此战若胜,你是头功。”说来也奇,刚愎自负的赤盏合喜只对他一人言听计从,也是在跟从他之后晋升极快堪称平步青云。
因此,金军曾在损兵折将后有过片刻的挣扎,甚至一度给人以势不可挡的印象;不过,辜听弦哪是被吓大的,“大家稳着,他们苟延残喘罢了,打不进咱们的金铁防线!”辜听弦从容不迫地下令宋军凭险刺马,使敌人不敢任意驰骋。
“大师兄……”辜听弦渐渐占据优势的时候才来得及回神,忽然发现除了孙寄啸调遣的先锋外,还有两个小少年自发地来自后军,竟是王坚和余玠。
“好大胆子啊。”辜听弦见怪不怪,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