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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成功逼疯了他……
未来的路,没走过不代表不好走?结果呢,走过了还是不好走!!吟儿终于明白,这段时间他们的努力泡汤了、冒险失败了,
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第一次无用武之地——还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故技重施?那只会对他再次折磨而且九成以上的可能又会无效,盟军用不起,她也舍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她泪眼朦胧地重新抚上他的伤口,道歉,既是为了适才这伤害他的鲁莽举动,又是为了这些天对他的心理折磨,“你只需答应我不要死,我会重新找方法证明你,让你醒!!”柳暗花明,她虽然暂时放弃了对他的感化,却也了解到他的症结是她的“死”、文县四村血案、玉紫烟受害和今次的大散关之战——
她要证明她还活着,应该不算太困难;娘亲的死已有误杀定论,不停地对他灌输就可以;另外两件案子,一件一件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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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相信他没滥杀无辜,这两件案子绝对都不成立,尤其是这场大散关之战——
首先,天亮的时候他已经跑来北面,那么南边死状可怖的官军不是他杀的,这一点很容易就可以说服林阡。
其二,与他产生交集的黄牛铺盟军,出现在她昏迷的那段空白。那些人最早是被他刀风排宕开的、却立即又找回去保卫家国抗击金军,而那时候的林阡可能入魔也可能还没有,所以他们有可能是林阡杀也可能是与金军正面冲突死——林阡口口声声说他毁灭大宋,不代表他们就真是林阡杀的,也可能他现在表达能力有限;而薛焕和她没受伤也并不能说明林阡没杀他们,毕竟他俩的倒下比他们要早。这一点,光是她相信林阡没有用,得找证据,摆给林阡看。
想到这里,吟儿立即就去黄牛铺北寻访活口……
不过可惜,无功而返,为数不多的他们,全都伤势严重、昏迷不醒着。
“若我来推测,你与薛焕昏迷之后,轮到忧吾思与林阡对决,他两人下落不明后,战狼则与杀回的盟军冲突;再然后,就是金军对南部官军的长驱直入、战狼对胜南的栽赃嫁祸、以及后来天哥和独孤的增援到场。”金陵帮她分析着最有可能的可能。
“发生在眼前的都只能靠猜,文县真相,就更难找了……”吟儿难免失落。
“慢慢来。就像我制火毒一样,总觉难,总失败,总怀疑,不过最后,多半还是制得出来的。”金陵梨涡浅笑,大概是濡染了厉风行的乐观久了,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凡事都容易忧心。
吟儿一愣回眸,忽而茅塞顿开:“就像我想压制胜南、内力却远远不及,但最后,一旦找准方法,还是能压住他的吧。”转念,又叹了口气,“就怕我多用了力道,莽撞地不小心杀了他……”
“不,你最要当心自己。千万别被他当成歹人、一个不慎被他杀了,那会教太多人都抱憾终身。”这句话金陵不是作为麾下,而是站在闺中蜜友的角度说,“凤姐姐,无论昨晚他混账打昏你,还是今天你还手打回去,类似的暴戾情景,真不想见你俩之间再有。”
“……会注意,不鲁莽……”吟儿涨红着脸,点头答应,笑,“好在我知道他心里想回来,那就不怕他回不来。”
“嗯。你集中精力查案,其它的事不必担心,控制舆论且交给我。天哥和独孤,既是他的证人,也是他的挡箭牌。”金陵一笑,目光狡黠。
“好你个陵儿……”吟儿忽然明白,这位厉夫人夹带私货,公然要给她家天哥造势。
“应该的。”金陵笑盈盈的,与她推搡打闹了一忽,倒是使她忘却了许多现实中的不快。
诸事完毕,转身赴战——
散关既安,战在陇南,没有多久可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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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全局,此番曹王和林陌的妙计,正面打败了林阡和徐辕;然而战狼的舆论战在渊声的基础上多此一举,陪葬给了林阡无数精锐,害得战狼与独孤清绝交战时,薛焕与林陌的麾下金军大多都已羸弱。
所以,若非战狼搅局,金军很可能真的会趁林阡心乱、东西两路双管齐下;当然了,也许也会被正常的林阡迅速作出调整、两边都鸡飞蛋打。
如今局面,不是金的上策,却更不是宋的。“战狼推动林阡入魔”在这一战虽节外生枝,对未来却可能以战养战甚至一劳永逸。
当前,陇南、蜀口沧海横流,如果盟军不考虑收缩早年就已深入静宁定西的战线,那么,林阡作为西线六大战区难得的自由人,本该是与徐辕、宋恒、风鸣涧合击入侵金军的首选。
可他现在就相当于瞎子,吟儿不得不先给他导盲。于公于私,都必须尽快救他,边战边救,近忧远虑一起解决。
就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她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她还要找惜音剑啊!
在带他去徽县仙人关的行军路上,忙得团团转的吟儿忽然灵光一现:文县血案那几晚,闻因不是就在胜南身边吗?胜南对文县毫无记忆,可能是怕她无条件包庇才不信她,但总归还是会为她这个目击者留一丝余地、给他自己留一线希望的。
把闻因调来徽县,让闻因继续查证和近身开导林阡,既能有闲暇,又站得住脚。
吟儿打定主意,说做就做:闻因这姑娘懂事,总比渊声那糟老头子可靠得多。
第1567章 太柔则靡;太刚则折(2)()
几十年前,便有人这般指出南宋西线的重要性:“天下者,常山蛇势也,秦、蜀为首,东南为尾,中原为脊。今以东南为首,安能起天下之脊哉!将图恢复,必在川、陕。”也曾涌现出以吴玠吴璘兄弟为首的出色官军,在大散关、徽县等地大胜敌寇,成功牵制了金军对中游荆襄和下游两淮的进攻。
谁料,如今的官军,怎就变得这般乌烟瘴气?不是公然割地称王降金,就是拖起了同盟义军的后腿!身在后方的安丙,万料不到自己层层选拔、派上前线的骁将孙忠锐也会是这等货色,不堪一击、全军覆没、丢尽了官军的脸。
原以为孙忠锐只是好大喜功、目无尊长,孰能无过?所以安丙虽然私下早就对他不满,却想着用人之际,给自己树一个任人唯能的形象……怎料,孙忠锐还犯下大肆敛财、擅离职守的大罪,害自己落一个用人不当的过错!安丙对孙忠锐的厌恶之意可以说直达顶峰,从得知败报的第一刻起就想要将他废除!
只不过,安丙才刚接手川蜀不久,虽有个诛杀吴曦的美名,却多半是靠金军贴悬赏令哄抬起来,对于知情人而言,敌不过李好义和杨巨源的实。所以安丙虽然身处高位,也必须对他俩言听计从,并且短期内绝对不能想杀谁就杀谁,给李、杨等人一种我安丙只手遮天的错觉。
不能随意杀人,还有第二个原因是“维稳”,尤其对吴曦的旧部要安抚,免得他们滋事再乱、影响前线对金作战。孙忠锐虽不能吴曦集团的核心层,可谁知道他下面是怎样盘根错节?不能乱动,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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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吴曦旧部,就不得不提那个被吴曦一手提拔起来的王喜。安丙不仅要将他留任,还需为他向朝廷报功请赏,毕竟他在吴曦被杀那天被安丙说服弃暗投明,否则诛吴大计恐怕施展得没那么顺利。当然了,事后安丙才知道,王喜不是被大义感化才放弃了对吴曦的增援,而是看上了吴曦的某位姬妾想要据为己有……
这样一个凶狠残暴、为了一己之私随时背主妄为的恶人,安丙当然想过要将他直接拿办,可安丙毕竟是个老成持重的文人,担心自己实力不够被他反杀,最终还是决定采用怀柔手段,先稳住、再分化、稳扎稳打一定更好……
安丙表面唯唯诺诺,内心却是步步为营,一度打过这样的算盘:不妨借刀杀人,用与王喜有矛盾的仇敌去制伏他?这么巧,川军有个王喜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名叫李好义。没错,就是那个一身正气的、素来与抗金联盟交好、为了公理而聚义诛吴的李好义。
李好义和王喜可以说是黑白之间的彻底对立,他俩是公然的相互仇视、势不两立。曾经就在安丙的面前,王喜一看到李好义就怒目而视、拔刀行凶,叱责:李好义诛杀上级,大逆不道!
嫉恶如仇的李好义,听了差点没笑出声:为了个姬妾就背弃旧主,到底是谁丧尽天良!
王喜比不上李好义战功卓绝,便想着从官职上将其碾压,所以趁李好义还在前线抗金,在后方近乎威逼着安丙、给自己在对朝廷的请功书信上写“谋戮逆曦,备罄忠劳”,不久前,安丙为王喜谋求的是一个节度使的官职,并且被迫将李好义的名字写在了他的后面……
谁料,今日那王喜得寸进尺,竟对安丙直接要求:吴曦已死,沔州都统制(沔州即兴州)的位置空着,我王喜的资历想来也已足够,还希望安大人看得起我。
言下之意,不给我你就是看不起我,等死吧……
安丙战战兢兢不得不照做,又给王喜请了个这样一个类似于首功的赏。
王喜走后,安丙一摸脖后,真是冷汗淋漓。若是真给了什么事都没做的王喜这么大的官,或许李好义本人淡泊虚名还不介意,但他集团里的那些人岂不是要闹翻了天?赏罚不公,不是和孙忠锐一样吗!
原还焦头烂额,担心安抚了这边就得罪那边,从屋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焦虑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忽然之间,安丙灵光一现,结合到先前那个借刀杀人的想法——
我何不“二虎竞食、猎人得利”?!
安丙心中顿生妙计,欲在不久以后对朝廷上书,沔州“都统司”统领十路军队,权力太重,因而从吴王到吴挺、吴曦都有尾大不掉之忧,请求分设“副都统制”,使他们各不相属,前右中左后五军隶属都统司,踏白、摧锋、选锋、策锋、游奕五军隶属副都统司。关于这副都统制一职,下官推荐由李好义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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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嚣张而满足地离开安丙府邸还没几步,想不到安丙立即就给他的要求设了个埋伏。
更想不到,回到自己宅中后,正搂着吴曦的姬妾在自己怀里袒着衣服嚼着食物欣赏美人歌舞,陡然灯烛全灭,听得那姬妾一声娇喝吐血而亡,同时感觉到一把尖刀对准了自己的后背……
“何人?饶命!”王喜向来色厉内荏,只敢吓吓那些文人;何况这尖刀已经抵在自己后背了,怎能不教他原形毕露!
森冷而强烈的杀意下,王喜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去考虑,自己府上明明守卫森严,什么飞檐走壁的高手能混进来?如果真的当世绝顶,为什么来对付自己区区一个小人物,而且还先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姬妾呢……
夏风吹得诡异,灯火忽明忽灭,就在那时他发现有人降临他面前,透过稀薄的空气可以分辨,那人的脸颊上有一道他至死不忘的伤疤——可那个人,不是已经被李好义、杨巨源给诛杀了吗!“鬼啊!都统大人,千万别对王喜索命,王喜只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啊啊……”
王喜吓得腿脚打颤,尿都在裤里止不住地流,拼命撒谎想保住小命,不经意间转头瞥见气绝多时的姬妾,顿然明白怪不得她第一个死,所以吴曦什么都清楚、根本不可能信他的诡辩……一时心中大震,喊了声“别杀我”就直接晕厥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王喜被水泼醒,发现自己已不在家,而是被秘密带出、关在了一个荒村破庙。
不管怎样,还活着,还活着就谢天谢地!
王喜忙不迭地想脱开捆缚站起,尚未重拾晕厥前的所有记忆碎片,冷不防的一个声音响起在他背后,真像一箭穿了他一个透心凉:“王都统?给你也体会体会,这种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滋味。”
王喜倒吸一口凉气,胆战心惊转过身来,借着亮起来的天色清晰地看见,那个脸有伤疤的男人投射在地上的淡淡影子……
“都统,您……您……”这个人的重现人世,令王喜蓦地恍然大悟,为什么最近金军混入兴州后以川军旗号欺骗民众屡试不爽,为什么徽县内应和完颜永琏之间能够有沟通渠道,可是为什么啊,二月底那天李贵不是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颅?头颅都已经送去宋廷,下场都已经写进史书了吧!
“哼。我怎么还活着?是吗?不活着,怎么看我的好手下夺我位置、养我妻妾?”吴曦冷笑一声,不必正面回答,他身后的金军高手便已经给出了答案,诛吴那日,定是他们钻空救出了吴曦。不过王喜没有那样的好眼力看出,这些人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