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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得差不多了,门口冲进一个人。
“哎?夏文你来了?”初心扭身招呼他。
方夏文警惕地看看陈、艾两人,不禁有些恼,口气就不怎么好了:“初心,这两个就是你未来的室友啊?都不知根知底的,你怎么胆子那么大?现在社会新闻多了……
初心有些惊诧,忙打断他:“夏文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无知少女,我自己有判断力。你不用操什么心了。”
艾弘时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笑眯眯地问:“小男朋友?”
初心忙否认。
方夏文还不依不饶:“我还是不放心。”其实他是有些不甘心,当初他提议她和他合租,还被拒绝了,怎么这么快就和素未谋面的这俩社会人士搅在一起了。
初心觉得他作为朋友是干涉得有点过了,但也只能好言解释。
王薇薇的男友过来接了她,艾弘时也去开车了,留下陈天佑和严初心两人。
陈天佑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这个小男朋友还是不要继续发展了。”
严初心想反驳,又有些担心:“怎么了?你在他身上看到不好的事了?”
他若有所思:“他的气场是不太理想,恐怕命途多舛。不过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为人太优柔寡断,不是好的发展对象。”
严初心笑笑说:“你想多了。他不是我的发展对象。你什么时候都学会看相了?那你帮我也看看?”
陈天佑严肃地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很奇怪,你的,我,一点也看不到。”
平遥古城()
艾弘时还算绅士,把独立的房间让给了她,自己去睡沙发。
严初心进门的时候,有些吃惊,艾弘时的全部家当不过是几身衣服。
“东西那么少?你这过的是人的生活么?”
艾弘时耸耸肩:“你们不是有句话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你们?”严初心觉得这个说法挺怪。
陈天佑忙在旁解释:“弘时是混血,他是美国国籍的,他对中国人有偏见。”
艾在旁反抗无效,只得说:“反正我人生最大的乐趣不过是玩玩玩,其他东西都是无意义的。”
“他家里有钱得很,古董卖点就几世无忧了。”陈天佑听上去酸溜溜的。
初心明白了,他是二世祖啊,怪不得每天什么都不干,日子还逍遥自在。自己就没这种命,只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了,二位,我要奋斗了。”初心把两人赶出了房间,摊开《中国文学批评史新编》开始啃,一直到凌晨2点才上床睡的觉。
第二天早上,初心还在梦里和周公讨论道家思想呢,就被急促的敲门声震醒了。
她迷迷糊糊去开门,陈天佑站在门口,见她穿戴还算整齐,就走了进来。
“你洗漱下,整理好行李,半个小时楼下见,我们又要出差了。”
初心很错愕,这赚钱的节奏也够快呀。
“去哪呀?”
“平遥。”
“啥?山西?”这从南到北的跨度也够大。
“是。抓紧时间收拾吧。”
初心展现出她的收纳超能力,把所有东西都压缩在背包里,朋友们一直觉得很神奇,粗线条的她整理东西确实有一手。
当身穿T恤短裤夹脚拖的初心出现在门口,艾弘时深深叹了口气。
初心望向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不是去古城么?又不是T台秀。艾弘时穿着水灰色紧身低领T恤,深蓝印花短裤,好身材尽显无疑,发型极为拉风,墨镜拎包手表搭配齐全。真是不公平,同样类型的衣服,这不同的人穿,怎么他就这么时尚,自己就这么邋遢随意呢。
再看陈天佑,还是穿得很老成,不过看习惯了也不觉得多讨厌。
“走吧。”艾弘时拉开车门,先坐了进去。
三个人结伴果然比两个人要好,艾弘时要比陈天佑健谈很多,尽管没几句正经,但说说笑笑毕竟愉快。更何况,艾是带资进组,不图报酬,还包揽了去太原的飞机票,总算不用挤火车了。
初心就不明白了,他既然不图钱,干嘛这么鞍前马后地伺候着陈天佑。莫非,他们关系匪浅?
她疑心生暗魅,看着他俩亲亲热热的说话,更觉得自己猜得不错,觉得和他们合租就更安全了。
他们在武宿机场下来,又坐上去平遥的火车,辗转了一阵才到达古镇。
初心自小生长在典型的水乡,对游客趋之若鹜的古镇没有多好的感觉。看到第一眼的古城,就打心底的喜欢,这和南方开发成一个模式的古镇不一样,尽管西周风貌已难寻,明清建筑风格却保存完好,非常大气。
一墙内外,时光就此隔断。
天有些暗了,他们登上平遥的古城墙,这比想象中要宽大,行至墙边,俯视古城内的风景。荧红的光裹着城内灰灰土土的建筑,那种粗矿的美感变得朦胧了。
陈天佑望向严初心,夕阳温柔的光映照着她的脸颊,她歪着头眯着眼,傻乎乎的笑着。他忽的有些恍惚,这便是岁月静好吧,这一刹那的幸福给了他慰藉。像弘时这样就挺好,抛开前尘往事游戏人间,但自己恐怕不行,他从来就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想着想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初心听到了,诧异地转过头,垫起脚拍拍他的肩:“叹什么气,现在还没开始工作,你就当是出来旅游的。”自从怀疑他是同志后,初心对他们的态度就更自在随意了。
三人下了城楼,去寻觅当地小吃。
平遥牛肉确实美味,肉质鲜嫩、肥而不腻,外观也非常诱人。莜面栲栳栳外观神奇,形状似斗,在蒸笼内并排放置又像蜂窝,制作工艺很独特。点的碗托面质劲道滑爽,是古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明星小吃,他们还买了水煎包、拨烂子、长山药等食物。总体说来,除了牛肉,初心不是很喜欢山西食物,可能是从小不热爱面食的缘故。
天完全暗了,街上的游客络绎不绝,店家们脸上都浮起疲倦但欣喜的表情。
陈天佑接了个电话,把最后一口饼吃完,示意他们要开工了。
“出事了?死了人?”初心问道。
“暂时还没有,但已经有些负面影响了,对方希望我们尽快开始。”
艾弘时拍拍手掌:“我最喜欢刺激的事了,咱们走。”
他们来到和对方约定的地点,日升昌票号前,事主已经到了。
一个精瘦头发微秃的中年男子正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他们冲他走去,便露出试探的表情。
陈天佑看了看他,问:“雷先生?”
“是是是。”他的声音和他精明的长相不大搭调,很随和的样子。
他一边领着他们一边说事由:“事情是这样的。我叫雷宗祥,主要靠开客栈为生。房子是祖传的,外壳大修过,但里面一些家具保存完好。这十年里,来旅游的人都喜欢复古风,我就在原来的房间里配了现代化设施,果然很多人来住宿。”
“这不是很好么?”艾弘时忍不住问道。
“我还没说完呢。”他叹了口气,“你们也懂的,这种老宅子经历过多少事情呀,多少都有些古怪。我们本来也不是很在意,定期会在楼里烧东西拜拜,祈求一年安稳。但这半年来,不知为什么,楼里的那个主似乎不安生,隔一段时间就搞出点动静,有人大约是碰见了,吓得连夜退宿。这本来也正常,但现在他们会在网上传照片写字,影响就扩大了。尽管有人知道这事儿了特意来找刺激,但现在店里生意比以往是清多了。”
讲话间,到了雷宗祥的客栈,门口牌匾上写着“嘉祥楼”三个字。
严初心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怪异,这房子的周围似乎糊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
男士禁入()
整个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两个房间隔着窗户纸透出些光,整幢楼的最顶端装着一个射灯,但映射出的灯光竟是幽绿色的,看着就让人慎得慌。
三人随雷宗祥迈入大门,手电筒的光闪过后院某个角落,似乎堆着些纸制品,还没细看,便进了里门。
雷的老婆坐在前台,年纪比他轻些,长得也比较端正,见他们来了,忙起身去泡茶。
待她回来,雷问道:“刚才有人来住店么?”
“没啊,今天不就两间房有人,一间是小情侣,还有两个男大学生结伴来的。”
“那上头没人咯?”雷边说边指,表情有点怪异。
“没有。有也没用,一开始都说住三天几天的,睡一个晚上后就都退房了。”她向陈等人抱怨着。
雷宗祥扭过头,目光一直在严初心身上徘徊,终于鼓足勇气道:“不知道严小姐愿不愿意去会会楼上那东西?”
初心有些不明白,干嘛第一个想到她,明明陈天佑才是老板。
雷看见她的表情,知道不乐意,急忙解释道:“主要这最上面据说以前只让小姐住,男人进去恐怕小姐不太高兴。”
陈天佑不同意:“你上面到底有没有东西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有多少杀伤力更不好讲。我这小徒弟是初出茅庐,恐怕镇不住啊。”艾弘时也在边上拼命点头。
老板好像比较忌惮那个不明物体,还是在要求。
“好吧,那我一个人上去好了。我平时也天天见鬼,不在乎多一次,就是没怎么和他们谈过心呐,无法开导它们呀。这样好了,我进去了要是没动静,你们上来看看我。”这个法子比较周全,雷宗祥也赞同。
初心独自一人沿着木头楼梯往上走,因为年代久远,每走一步就叽呀一声,叫得她胆颤心惊的。这楼上只有一间房,走廊只有一点昏暗的灯光。初心站在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里走。
她大喊一声“打扰了”,手摸到门边的开关。
灯光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竟是暗红色的,目前她感觉不到除她以外的任何东西。心情稍微平复点,她打量房间内的设施:炕上面是一张古董雕花大床,雪白的单子绣花的被子,床头墙上挂着一副玻璃镜框的画,上面画着一个古装扮相的女子,长得比较秀丽。但细看,那姑娘似乎透着镜片在打量初心,不知是不是反光的缘故,女子的眼珠异常黑亮。
初心赶紧移开视线,屋内另外有一个大的红木柜子和梳妆台,初心都不敢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生怕看见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时,初心的耳边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刺得耳朵有些疼,她环顾四周,找不到声音源头。再仔细辨认,似乎是铜钱碰撞的声音,非常诡异。
声音消失了,等了一阵,初心紧崩的神经正待放松,又有滴滴答答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初心循着声音,慢慢往那里走去。她猛地推开门,竟什么也没有,水龙头没有漏水,淋浴间的地也是全干的。那么,水滴声又是哪里来的呢?
看不出个所以然,初心只得返回房间,但感觉头特别沉,眼睛面前模糊异常。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
“初心,初心……迷糊中听到有人喊她,而且一直有人在摇她的手臂,但她觉得太累了,起不来,又昏睡过去。
梦里是大片大片的白色,谈不上特别难受,但似乎也觉得非常疲劳。
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能动弹了,睁开眼,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陈天佑、艾弘时、雷老板夫妇。
“我在哪儿啊?怎么睡着了?”
陈天佑解释道:“当时你上楼一个多小时了,我们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怕你出事了,我们就都上来了。进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雾蒙蒙的,连玻璃窗上都挂着水珠,但奇怪的是卫生间反而非常干。弘时进来的时候说屋子里应该是有东西的,但顾着看你的情况所以让它走了。你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嘴里念念有词,浑身发烫,我们只能把你抬下楼了,这会儿才好。”
“现在几点了?”初心开口,发现声音有些沙哑。
“1点多了。”
“我睡了5个多小时了?!”
“嗯,而且一直在发烧。这个东西看样子不好相处啊。”陈天佑有些忧虑。
“那就更要赶紧了。”雷宗祥趁机说道。
“她这个情况,你再让她上楼,你不会疯了吧?”艾弘时有些不满。
“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我们男的一上去,它就走了呀。”雷老板不依不饶。
“那,要不让你老婆陪上去?”艾弘时在讽刺他。
雷宗祥不响了,样子有些懊恼。
“既然你也觉得这事儿有些风险,我们也不能做没把握的事。等她好些了,我们再开工,现在请给我们收拾间屋子住下。
陈天佑两人扶着初心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