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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郡主坐在凳子上,一张白皙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眸子映着跳动的烛火,竟像是从深山出来的妖魅,吸人魂魄。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办!”
杨嬷嬷大约四十岁上下,绾了个妇人鬓,发间簪了雀衔簪,着深紫色的衣裙。躬身站在安平郡主面前。
她向安平郡主行了个礼,慢慢向后退去,才转身出门。礼仪周到。
碰,门被撞开了。
是杨嬷嬷!
还未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回来了。脚步凌乱,深紫色的衣服被划开了个口子,鲜血浸染了整个肩膀。
这并不是安平郡主想象中的带着青枝一起回来的样子,而是独身一人。
“杨嬷嬷,怎么?青枝逃脱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平郡主竟然有几分解脱之感。
怎么?自己竟然还是希望她逃脱么?
明明就是一个欺骗了自己的叛徒。
深棕色的眼睛像是带着晨间的雾气,波光粼粼。
“郡主,快跑!”
急促的,激烈的呼喊,声音沙哑。
安平郡主一愣,没弄明白杨嬷嬷这是怎么了?难道青枝一个人可以杀了她三十多个护卫么?
然而安平郡主不幸言中。
说完,杨嬷嬷就当着安平郡主的面碎成了一块一块,血肉横飞,溅了安平郡主一身血,有一块肉掉在了安平郡主的脚下。
安平郡主只觉得脸上似乎沾到了什么东西,伸手去摸,圆圆的,还黏黏的粘在手上。
一把抓住,拿下来一看,是杨嬷嬷的眼珠子,黑黑的,四周带着红色的血肉,似乎还和活着的时候一样慈祥的注视着她。
胃里翻江倒海,太恶心了,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安平郡主被吓得忘记了杨嬷嬷死之前说过的话,忘记了怎么去迈开腿,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理智告诉她,要跑!可是身体完全动不了!
“怎么?那个老不死没有告诉你要逃跑么?还傻傻的站在这里来等着我来杀你么?”
门外传来青枝的声音,软糯的声音却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一般。
清秀的脸,眉眼温柔,此时却像是从阴间爬出来的恶鬼。
“怎么?小姐以为我会放过你么?”
倾枝轻笑,真是愚蠢呐。
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剑,一步一步的逼近。
安平郡主崩溃了,面色煞白,拼命的向后退。
??????
身体可以动了!安平郡主向里间跑,里间有一个窗口。
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安平郡主翻身从窗子上跳了出去,可是她的裙角却夹在了窗缝上。
远远的传来青枝的声音。
“小姐,我很快就会抓到你哦!不要着急!”
刺啦刺啦,利剑在地上拖过的声音,越来越近。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夺命的刽子手越来越近了!
安平郡主死命的抠着自己的裙子,终于把夹在门缝的一部分扯断。
如释重负!
原本灯火通明的大殿,今日却奇异熄了灯。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的安平郡主,脸色白得像个失血过多的将死之人。
安平郡主撒起脚丫就跑!
什么皇族仪态,统统一边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响过一声。
害怕和恐惧将她紧紧的包围。
没有一丝亮色的林子,像是潜伏着什么可怕的怪兽,随时就会出来将人吞掉。
鞋子磨破了,她也不敢停下来。
呼呼呼,是她的喘息声。
汗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头发,一滴汗珠从她的额头滴落,滑进她的眼睛里,火辣辣的疼,但她不敢伸手拂去,生怕这一个动作让她跑慢一秒,然后就落入那个可怕的女人手上。
她精疲力竭,已经跑不动了,可是不敢停下来。
回想起杨嬷嬷,她只记得红色的,像开在冥河岸上的彼岸花一样鲜艳夺目的血液,它是温热的,黏糊的带着一丝丝的腥甜。
满目都是红,像是一场噩梦。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只想快点醒过来。
她气喘吁吁的蹲在灌木丛下面,四周都是灌木可以遮住她被发现。在夜晚,很难发现她。
她是真的跑不动了!
她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嘴唇止不住的抖动。
从来没有想过青枝会这么可怕,可以一下杀了二三十个人!
也从没想过,去抓青枝会让她破罐子破摔,直接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踩在枝叶上的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空灵。
若是平时这声音只会让人感受到夜晚的宁静祥和,而此时,这个声音在安平郡主听来,无疑是索命的安魂曲。
越来越近了。
安平郡主紧紧的抱着自己,捂住嘴巴,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恶魔。
“小姐,我找到了你哦!”
愉悦的,满是欢欣的语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历经艰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子。
一点一点的拨开安平郡主身前的灌木。
“!”
第35章()
青枝看着空无一人的灌木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om
真是奇怪?
皱起清秀的眉毛,嘟起嘴巴。
“小姐,别玩了,我们快回家吧!”
咦,这是什么?
青枝蹲下身子,捡起被灌木丛刮下的布条。
天蓝色的布料,柔软顺滑,和安平郡主今日穿的衣服是同一颜色。
困兽之斗罢了,还不是会成为自己的剑下亡魂么?
“小姐,我知道你在哪里哟!”
软糯的声音就像从地狱里传来的索命曲。
居然不在么?不过她也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
安平郡主被人捂住嘴巴,躲在树上。
是一个男人,长得极为俊美。
呼吸的气喷到安平郡主的脖子上,痒痒的。
“不要说话,懂?”
声音低沉,这句话在安平郡主的耳边响起来。
“唔,唔。”安平郡主惊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胡乱的点头。
她鬓发凌乱,头上的发叉摇摇欲坠,像是要掉下去。
男人见安平郡主懂了,就松开了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美玉一般的洁白的双手,修长瘦弱,每一个指节都完美无暇。
发现了安平郡主衣裙碎布的青枝,在原地站了一会。
像是在观察四周,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啧,看来是真的跑了!”
青枝无所谓的把手中的布条扔了。拖着长剑,正要离开。
刺啦刺啦,利剑划在地面上的声音。
正在这个时候,安平郡主头上的发簪掉落了,她想伸手去捞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就要被发现了么?
安平郡主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闷闷的响声,发簪掉落在灌木丛中,然后滚落在地面上。om恰好是安平郡主方才呆过的灌木丛。
似乎若有所觉,青枝回头。
被黑色笼罩的山头,只能模糊的看见隐隐绰绰的树影,和一大片的灌木丛。
“小姐,你在害怕么?不要怕,来我这里,这样你就永远也不必害怕了!”
下地狱的话,就不用再害怕死亡了!
青枝唇角弯弯,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小姐,你猜猜你弟弟的尸体在哪里呢?”
“他刚刚还问我姐姐在哪里,我就告诉她,你一会就去见她呢。你可爱的弟弟还笑了呢。你说你怎么能失约,是不是?”
未干涸的血顺着刀面滑下。
青枝站在原地,风从发间吹过,吹起了她头发。
静,如一汪死水一般的安静,清风吹不起半丝涟漪。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树影,顺着风,舒展着腰肢。
一股寒气从安平郡主的脚底升起,透心凉。
这个畜生,弟弟还那么小,她怎么敢?!!我要杀了她!
她想冲上去杀了这个畜生,可是手脚被身后的男人制住。
她挣扎。你放开我!
嘴巴被手捂住了,她说不出半句的话。
脸上湿湿的,是天在下雨么?
她呆呆的想着,目光呆滞,放弃了挣扎。
沙沙沙沙,枝叶在风中摇摆。
青枝若有所思的抬头,目光扫过安平郡主所在的树上。
目光仿佛要穿透密密麻麻的枝叶,看到他们。
树枝在风中摇曳,沙沙,沙沙
男人似乎发现胸口湿了,低头看安平郡主。只看见乌黑如墨的头发,整个人都埋在他的胸前。
一定很伤心吧!
他安慰她,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出声,怕被树下的那个狠辣女人发现。
“小姐,你真的不想知道么?他死的时候说他会等你呢。”
青枝眼中含笑,口里却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见没有反应,拖着剑准备离开。
男人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皱着的眉头,这个女人狡猾的很。怕这个女人突然杀个回马枪,他在树上一动不敢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一会,青枝又回来了一趟。
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一捆火把。
白皙的脸,映着红光,给她的脸添上了几分妩媚。
“真的不在?!哼,有趣!”
就在她的脚下,是安平郡主刚刚掉下来的发簪,一支鎏金的发簪,上面是一朵白玉雕刻睡莲,远远看上去像是漂浮在水面一样。
安平郡主十分喜欢这一支发簪,时常戴在头上。
青枝没有向前走了,而是顿住,观察四周。
差一步,就差一步,青枝就要踩中安平郡主掉落在地上的发簪。
而她停下来了。
抬头望着漫天的星光。
“真是个好天气!”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
青枝叹了口气。
如果安平郡主没那么早发现她的背叛,至少现在她可以躺在屋檐上数星星。
真是讨厌的女人,平时明明句蠢的可以,怎么就突然反应过来了呢?
拖着剑离开了。
刺啦刺啦,声音渐行渐远。
那个可怕的女人还在树下寻找自己的踪迹,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弟弟生死不明。
房内,点着奇南熏香,烟气萦绕,一圈一圈的向上散去。
青枝跪在屏风外,低垂着头,不敢有半分懈怠。
屏风的边框是由小叶紫檀木做成,上框雕刻着云海,采用的是浮雕的手法,一只凤凰叼衔着一条珠链,前端结成一个球状,再往下是一朵由血玉雕刻成的红莲花,下面是金色的流苏。两侧则显得十分简洁。
屏面是一幅花鸟图,采用的是工笔画法,每一片羽毛都细致的描绘出来,每一朵花都可以看清它的纹路。
一个影子映在屏风上。
是一个女子,她姿态优雅的坐在榻上,手里举着杯子。
“这么说,你还是暴露了,最后反击的时候还没有把安平郡主杀死?”
声音清甜,不同与安平郡主的甜腻,就像是清晨里的一滴露珠,清新甘甜。
青枝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她是真的怕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的一切都在她的手上。武功再高又如何,自己的命脉握在对方的手里。
“回主子,属下确实暴露了!”
“难道你不懂规矩么?”
女子轻叹,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
“求主子,放属下一条生路,给属下指一条明路吧!”
青枝碰碰的磕头。
头都磕破了,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你其实不想杀了安平郡主吧?但是又碍于有把柄在我手上,才动的手吧!青枝,你真是好样的!”
青枝磕头的动作一僵,只是一瞬,又继续磕着。
“行了,你别磕了,去领罚吧!”
女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以后就留在执法堂,不用再去做和安平郡主有关的任何事!如果被我发现了,就等着收到可爱的礼物吧。”
青枝走在门口的脚步停下来了。
她知道所谓的可爱的礼物是什么意思。身体一阵阵恶寒。
第36章()
青枝不禁想起上一次得罪了主子的人,是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名字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是个长相清俊的,家里有个卧病在床的母亲,还有个六岁的女儿,长得玉雪可爱。om
当时任务失败了,主子虽然没有苛责他,但是也没给好脸色。回到房间里就收到一个礼盒,是个木头做的匣子,四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打开一看,是一只手,幼小细嫩,吓得他就把匣子给扔了。
他惶然,害怕,又痛恨自己,为什么给这样一个组织工作,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