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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如果他在我面前,我真是想骂醒他。”自己天生不是当皇上的料子,却总想着和九哥争天争地,他这种人,早晚要把自己整个给搭进去的。
璃潇其实对慕泽还是很有信心的,便宽慰元锦玉:“娘娘,皇上那边,您去说?”
元锦玉点点头,有点儿无奈地看向璃潇:“不过就算是说了,估计九哥也不会在意的。他树敌太多,多东域一个也不多。”
璃潇抿唇笑了,心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元锦玉现在比较惆怅的,是慕连逸那个孩子。
小小年纪,就被他的不靠谱父皇带去了东域,偏偏元绣玉和丁燕都在慕翎身边,指不定怎么对待慕连逸呢。
可惜这里距离东域太远了,她就算是想帮帮慕连逸,都没办法。
元锦玉是真的疼爱慕连逸,璃潇就说了林林的安排:“属下在东域也安插了一些眼线,慕翎身边也有咱们的人,会多照看慕连逸的。”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元锦玉在心中祈祷着,这孩子聪慧得很,可千万不要被元绣玉给害了。
……
慕连逸自从跟着慕翎离开京城,一路上,都是闷闷不乐的。
他不喜欢元绣玉,现在也不喜欢丁燕了,父王很忙,没空教导他。
前段时间,父王去了一趟五台山,回来后,脸阴沉着很多天。
慕连逸就见他整日都很忙碌,几天都和自己说不上一句话,他们的营地中,还总是有东域人进出。
慕连逸生在皇家,本来就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又经历了这样一系列的事情,他多少明白,父皇是在和人争皇位了。
不过对于政治,慕连逸的见解还是太浅了,他不知道和东域的人合作,会给父皇带来多少好处,只是隐隐有些讨厌东域人。
如今慕翎对东域的人有好处,宇文一族当然给足了慕翎尊重,就连商谈联手的事情,都是皇子来谈的。
具体的商谈过程,慕连逸是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又很多天没见到父皇了。
这次晚膳后,有人忽然就对慕连逸说,慕翎登基为帝,慕连逸则是太子殿下了。
慕连逸有点接受不了这件事,懵懵地问:“我只是世子啊……”
传话的人点头哈腰的,如今他们都算是开国之奴,当然要讨好这些大人物:“以前是世子,现在是太子殿下。”
“那父王呢?”
“也不能叫父王了,而是父皇。”
慕连逸着急得很:“他到底在哪里?”
这奴才也不敢耽搁,同慕连逸说:“皇上去点兵了,再有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慕连逸煎熬得等了两个时辰,听说慕翎回来了,急忙到书房中求见。
慕翎如今事务很多,毕竟太皇太后逃走了,没给他留下诏书,他为了顺利登基,许给了东域很多的好处,东域才答应帮他,让天下百姓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怀疑。
本想派人把慕连逸送回去的,他一个小孩子,到自己身边添什么乱。
后来是相爷劝了慕翎:“太子殿下可能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身份的转变,若不然,皇上还是见见他吧。”
慕翎觉得相爷说的话也有道理,就让人把慕连逸带了过来。
父子两个相对,慕翎感觉这孩子比离开京城的时候,长高了一点儿,眼眸就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他还是对慕连逸的关心太少了,不过他并不后悔。
因为登上帝位,他能带给慕连逸的,是更尊贵的身份,四海臣服的生活。
慕连逸规规矩矩地给慕翎行礼,按照那些奴才们说的,叫慕翎为父皇。
这一声父皇叫的慕翎是心花怒放,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对慕连逸招手:“连逸,到父皇在这里来。”
慕连逸快步走了过来,慕翎让他站在自己的身边。
他满意地审视了慕连逸一番,这孩子自小就很聪明,现在开始培养,日后就能接自己的皇位了。
慕连逸抬头望着父皇,明明还是他最熟悉的那一张脸,可气质上,却有了很大的变化,让慕连逸有点陌生。
作为帝王,慕翎的规矩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和慕连逸太亲近了。
他现在就需要让慕连逸时刻警惕起来,同时还得忠心耿耿。
不然等他长大了,也萌生出什么夺嫡的心思,暗害了自己怎么办?
慕翎丝毫都没意识到,他刚登上皇位,就开始猜忌这么小的孩子了,连逸还是他亲生的。
慕连逸听到慕翎教导他:“你从今日开始,就是太子了,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堕了皇家的颜面。”
本以为慕连逸会满口应下来,谁知道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您以后,真的是皇上了么?”
本来他和父皇的关系就很生疏了,现在那种分别的直觉,更加强烈。
慕翎今日黄袍加身,听到士兵们高呼万岁的时候,心情是无比激动的。
虽然天下只是三分,但是有东域的帮助,还有什么是攻克不下来的?
于是他壮志凌云地回答着慕连逸的话:“没错,父皇最终会统一江山,连逸,你期待么?”
慕连逸呆呆地望着他,半天才说:“连逸……也是期待的。”
第1941章 醉酒之态()
不是的,我一点都不期待。
“父皇定能一统江山,成为一代明君。”
我其实更希望,父皇能多有时间陪陪自己,皇位什么的,对于自己来说,太虚无缥缈了。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而今,父皇也离他远去了。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对慕翎说。因为慕翎需要的,是个按照他想法行事,半点不能忤逆他的孩子。
慕连逸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察言观色,若是元锦玉在这里,定然更心疼了。
慕翎却觉得很欣慰,赞许地看着慕翎,心想,他的孩子,总算是不负他所望。
“今后相爷便是你的太傅,你跟着他学习知识,也不能掉以轻心。”
慕翎眼中那殷切厚望,就像是一道枷锁,重重地加诸在了慕连逸的肩头。
他不想和慕翎示弱,只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明白了。”
慕翎又问了问,见慕连逸回答没什么要禀告的事情,便让他退下了。
慕连逸因为开始猛长个子,加上从京城到东域一路的旅途颠簸,此刻从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他以前胖乎乎的模样。
慕翎已经和朝臣开始商议事务了,没注意到,他瘦小的背影,是有多么萧索。
这天开始,慕连逸跟着相爷学习东西,不得不承认,相爷是个学富五车的男人,讲出的道理,也很深刻。
只是相爷总是强调,慕连逸要对慕翎忠心。
他年纪虽然小,不代表什么都不懂,相爷说什么,他利落地应下,可是心中却有点难受。
父皇才刚登基,就已经不相信自己了么?
这一日,完美地完成了相爷留下的功课,慕连逸往自己的房间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问他的伴读:“父皇登基的事情,已经昭告天下了吧。”
伴读比他的年纪大了一点儿,但慕连逸自小聪慧,他身边的仆从都没有敢对他不敬的。于是伴读恭敬地回答:“回太子殿下,天下人都知道了。”
他还不忘恭维两句:“皇上肯定能很快收复其他地方,到时候,太子殿下就能回京了。”
慕连逸笑了笑,精致的小脸儿上,是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愁。
不过转瞬,他就把情绪隐藏起来了,似乎很期待地说:“是啊,还是京城的气候好一点。”
这东域入冬后,虽然不像是京城那么冷,但总是湿乎乎的,似乎要阴寒到了骨子中。
要进门的时候,慕连有还碰到了带着慕连城散步的元绣玉。
这一路发生了很多他也不太了解的事情,安顿下来后,和元绣玉见面的次数也不多。
父皇是先登基的,还没有举行封后大典,慕连逸也没过问过,只是规矩地给元绣玉行礼:“见过母妃。”
元绣玉身边的慕连城被她教导得很好,最起码面对慕连逸的时候,不满是敌意了,他也撑着孱弱的小身子,给慕连逸行礼:“见过皇兄。”
元绣玉柔柔地看了她的孩子一眼,再面对慕连逸的时候,眼神便生疏了不少。
“太子殿下不用多礼,和太傅学过功课了?”
“是的。”
“那回去好好休息。”
“儿臣明白。”
对话很简短,慕连逸关门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慕连城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他都能察觉到的嫉妒。
元绣玉现在看着慕连逸,心里也有点不爽。
要是她刚嫁给慕翎那会儿,一定会很支持他的决定。但自从崔氏死了,她的心中,就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
现在的慕翎和相爷,都那样风光,谁还能记住她死去的母亲?
紧紧地抓住了慕连城的手,元绣玉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慕连逸从太子之位上赶下来。
慕连城因为身体不好,脾气很阴桀,之前他只害怕元绣玉一个人,处处被她冷落,就更害怕她会抛弃自己。
所以他对待其他人再苛责,面对元绣玉,都是小心翼翼的。
察觉到元绣玉的心情不好,慕连城小心地问:“母妃,您是生气了么?”
元绣玉回过神来,下意识对慕连城一笑:“没有。”
还是她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对她最关心,那慕连逸,从来都没和她亲近过。
“外面有点冷,连城,咱们回去吧。”元绣玉和他柔声商量着。
慕连城却不愿意离开,他身体不好,母妃总不让他出门,今日总算是松口了,他还希望在外面待一会儿。
元绣玉比之前的性子要暴躁了不少,看到慕连城犹豫,就冷着脸:“连城,不要让母妃失望。”
慕连城闻言,马上表示:“母妃,儿臣不想散步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元绣玉转冷为笑,捏着慕连城的手,她本来就比他很多,慕连城为了让她牵着,手得举的高高的,他听元绣玉说:“连城真乖。”
带他回去后,元绣玉让慕连城自己去练字。他年纪这么小,握笔都费力,更何况身体不好,做什么都是负累,可元绣玉却不想让他“懈怠”。
本来他就处处不如慕连逸了,不努力怎么行。
晚上的时候,慕翎到了元绣玉这里。自从安顿到东域后,他又收了几房姬妾,虽然还没有册封她们位份,但只要她们能讨得了慕翎的欢心,升位份是早晚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这些姬妾,都是东域的皇族送来的,慕翎如今代表大周,和东域合作,为了体现对东域的重视,这几个姬妾,他也都温柔相待。
元绣玉如今算是明白了,像是慕翎这样的男人,心中只有江山,没有美人,他永远不会为别人而停留。
如果不是看在相爷的面子上,慕翎对她的敬重,也不会有这么多。
现在他登基,身边的女人中,身份最高的是自己,于情于理,他也应该来看看。
以前她会觉得这是慕翎的温柔,现在只认为,那是施舍。
不过慕翎能来,元绣玉还是很高兴的,并非是想念,只是有了接近他的机会。
她的连城还没有长大,她的羽翼也没有丰满,必须依靠慕翎存活。
所以哪怕她心中是厌恶的,也必须要让这个男人对她多一些怜惜才行。
在后宫中,皇上不疼的女人,是活不下去的。
于是元绣玉细细梳妆后,让人准备了很好的酒菜,还让下人把连城接到了其他的房间中,把相处的空间,留给她和慕翎。
慕翎晚膳的时候,直接过来了,元绣玉温柔地行礼,问着:“皇上,要现在就用膳么?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最近尝了不少女人,可是等看到元绣玉那张和元锦玉相像的脸,心中还是一阵悸动,身体竟然也有了反应。
他仔细想了想,能让自己食髓知味的,可能也只有元绣玉的身子了。
看她的衣衫,还是上次自己命人给她置办的,如今还如此鲜亮,显然是她很珍惜。
加上她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温柔笑意,似乎全世界在她的眼中都失去了光彩,独留自己一个人。
于是慕翎一改初衷,决定今晚在她这里留宿。
当然,这些他没和元绣玉说,算是给她一个惊喜。
于是慕翎大步上前,牵住了元绣玉的手:“现在用膳就行,你就不用亲自去通传了,有这么多下人在呢。”
元绣玉感动地望着慕翎,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等慕翎净手后,看到传上来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对元绣玉又刮目相看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