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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医呢,没来诊治一番?”
“没有吧,应该是回天乏术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圣女,百年难得一见啊……”
墨锦瑟听到这里,愤怒已经溢满了胸口,她猛地就窜了出来,指着两个人痛骂:“你们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呢?诅咒圣女,你们也不担心被国师大人治罪!以后不许散播这种谣言了,我师父她活的好好的呢!”
两个人一看到是墨锦瑟,急急忙忙跪下来给她告罪。“这些话都是外面的人乱传的,小圣女您可千万不要信!”
“我当然不信了!”锦瑟扬起下巴,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我师父最近因为要专心养病,我才没去探望她,我相信,等她出关,肯定会变得更强大,庇佑我钦天监上下!”
“小圣女说的对!圣女大人不可能出事的!”
墨锦瑟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人,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师父才不会出事呢,她还说要一直教导自己呢。
可是这世间,很多事情,就是不会按照你的想法进行。那两个人刚要走,丧钟就响了起来。
这是专属于钦天监的钟声,和寺庙,或者皇宫中的不同,这几年,钦天监的丧钟,就响起过两次。
一次是慕泽当初查出钦天监的人和东域的人勾结,先皇派人处死他的时候,丧钟敲响,一次就是现在。
墨锦瑟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白了,心也砰砰砰狂跳着。
她一定是幻听了,她颤抖着,抓住她的袖子,扯了扯嘴角:“是快天亮了,所以钟才会被敲响的吧?”
那两个人几乎是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圣女宫殿的方向。
“圣女……她……”
墨锦瑟尖叫地喊着:“你们给我住嘴!我师父什么事都没有!”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天旋地转,眼圈一阵发黑。
深呼吸好几下,才将她激动的情绪平定下来,她拔腿就往墨依依的住处跑。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我师父可是开了天眼的大天师啊,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墨锦瑟跑着跑着,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衣裙都染上了污泥,她却如同丝毫都没察觉,双手撑在地上,有石子扎进了她的手掌中,流出鲜血来,她也没有低头查看哪怕一眼。
提着裙子奔跑着,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条路这样漫长?
总算是冲到了宫殿门口,这次没有人拦着她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去,见跪了一地的人。
墨清寒就站在墨依依寝殿的门口,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头上玉冠,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寒光。
墨锦瑟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咯噔一声,她喉咙发紧,讲不出话来。
“你这一身,是什么意思?”除了墨清寒以外。就只有墨锦瑟没有下跪了。
她看墨清寒不回话,指着他,带着哭腔地喊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清寒淡淡地看着她,薄唇轻启:“圣女,去了。”
墨锦瑟愣住了,轰隆隆,她觉得她的世界在坍塌。
墨清寒又说:“节哀。”
之后,他能听到的,就是墨锦瑟抱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啊!!!!——”
她不相信!墨依依怎么会去了?前几天,她还送了鸡汤给墨依依喝呢!
当时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管她怎么样,都和自己没关系,她不用负责?
那个时候,她是不是就知道,她的生命已经不多了?
墨锦瑟太难过了,悲伤到极致,根本就流不出眼泪。
她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喊到沙哑。
眼睛都是刺痛的,她把手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太崩溃,她讲话都是气音:“为什么……为什么你没保护好她,为什么!你不是国师么!那天不是你带她回钦天监的么!你给她上了药,她还和我说,没伤到筋骨!”
随着墨锦瑟的声音响起,原本压抑着的其他人,也小声啜泣起来。
如今优秀的天师,就这样陨落了,他们怎么可能不难过。
只是在国师面前,谁也不敢宣泄他们的感情。
只有墨清寒一个人明白,墨依依没有死,甚至她还在室内,感受着这一切。
但是在天下人的眼中,墨依依已经死了,成为了过往。
丧钟还在一遍遍地敲响,山下有人家,被吵醒后,支棱着脑袋听了很久,确定了这声音所表明的意思,都低低地哭了起来。
原来传闻不是假的,他们伟大英明的圣女,真的去了。
墨清寒凝望着墨锦瑟,看他如此悲伤,隐约明白,墨依依为何这样舍不得她了。
她炸死,最难过的,就是墨锦瑟了啊。
因为他始终不出声,墨锦瑟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心虚了么?圣女的死,你有脱不开的干系!”
“锦瑟,以后你就是钦天监的圣女了。”墨清寒错开目光,不再和她对视,而是望着远处的星空,月光下,那几颗星,稀稀冷冷,黯淡无光。
第2356章 她也难受()
太难过了,总要找些什么理由来宣泄她的愤怒,墨清寒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靶子。
她不敢想象,墨依依最后一段日子是怎么度过的,墨清寒隔绝了她和外面的往来,是不是本身就有什么阴谋?
亏她竟然还以为,国师大人对圣女很好,他们的感情不一般,看看,现在圣女死了,他脸上都没有多少悲伤!还能淡然地和自己说,自己是下一任的圣女!
那她师父呢?从此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大家哭过就忘了么?她不要这样!
虽然和墨依依接触不多,她看得出来,墨依依因为她大天师的身份而自豪,自己多希望她能名垂千古啊!
“你给我住口!”墨锦瑟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哭泣着指责墨清寒说,“师父尸骨未寒,就已经在找下一任圣女了是吗?在我心中,师父才是当之无愧,值得所有人敬重的圣女,其他人都不配,包括我!”
墨清寒晦涩地看着墨锦瑟,今日特殊,这丫头发火他也守着了。他又侧头往后面看了看,暗沉沉的宫殿门紧闭着,墨依依不知道从什么位置,在看着这里。
墨锦瑟嘲讽地看着墨清寒:“怎么,你是被我说中了么,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敢对天发誓,圣女的死,不是你一手操控的么。”
墨清寒无奈地看向墨锦瑟:“我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放屁!”墨锦瑟多年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的那种无赖劲儿又上来了,她对墨清寒半点都不敬重,“风神医还在宫中呢,以你的身份,可能求不来他为师父诊治么?你都没离开过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师父死去了!你这是谋杀大天师!师父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墨清寒确实没请过风叶白来,可是他并不怕被墨锦瑟指出来。
他只是冷冷地说:“圣女去世,我并不欠谁一个解释,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了,你想让你师父死也不安生么?”
墨锦瑟本来还想骂,墨清寒的话,顺利地让她住口了。但是她不甘心啊,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调查出师父的死因,让所有害了她的人,付出代价!
墨清寒要转身,去大殿内看看墨依依,墨锦瑟还是全身发抖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其他的人依旧跪在原地,连头都不敢抬。
钦天监上下,能和国师大人斗法的,也就只有墨锦瑟一个人了。
她死死地咬着压根,感觉口腔中满是血腥味,虽然不好受,却能让她清醒。
她满是失望地对墨清寒说:“我以为你能保护好我师父,明明她受伤的时候,你比谁都要紧张。现在,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就是害死我师父的凶手。”
墨清寒的脚步没有停顿,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如果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虽然没有直接害了圣女,但你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没有保护好她,等圣女下葬后,我会将国师之位让出来,离开京城。”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他们不断地给墨清寒磕头,想要他收回想法:“国师大人,这万万不可啊!钦天监已经失去了一位圣女,若是连您也不在了,谁来给这钦天监做主?”
“还请国师大人三思啊!”
不管他们怎么苦苦央求,墨清寒就是一步步地走进了大殿中,背影坚决。
大殿门关上后,众人全部看向了墨锦瑟。对于这位圣女,他们的内心是很复杂的。
她的能力不如墨依依,在钦天监中,也不如墨清寒服众。但她是前圣女选出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对前圣女忠心耿耿。
当一个人的本事,撑不起她的野心时,众人自然不会很尊重她。
现在她还口口声声说国师和前圣女的死有关系,众人更是把怒火对准了她。
“圣女,你师父她尸骨未寒,你就在她的寝殿外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还不快点和国师大人道歉!挽留国师大人留下!”
“如果国师大人离开了,这钦天监真的要没落了!”
“你一个如今还没入行的人,要多少年才能开天眼,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先圣女大人一半的本事!”
“对啊,你需要国师的庇佑!先圣女也是乞儿出身,是国师大人的扶持,才让她一步步走到现在,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国师大人有多重要?”
墨锦瑟漠然地听着这一切,墨清寒有多重要,她不感兴趣,她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墨依依可能不会死。
当乞儿又怎么了,她或许已经适应了那一片土壤,给她强行移植到钦天监,才是真的害了她。
她悔恨,最近怎么就听从了墨清寒的调遣,如果她能来多看看师父,哪怕一面也好啊。
众人指责她许久,最终她回神,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国师之位他不想要,那就不要了,我会替我师父,撑起这个钦天监。”
在五行八卦上的造诣超越墨依依,她是从来都没想过的,至于开天眼,她知道他不是这种料。
世间那么多人,开了天眼是极其稀少的,一百万种,也未必能找出一个来。
她自诩不是什么天才,肯努力,也是因为墨依依的期待。
虽然她离开了自己,但墨锦瑟不想让她泉下对自己失望。
她转身离开,天空骤然下了一场雨。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来的这样凄凉悲伤,以至于让她从此都不喜欢春天这个季节。
她在心中默念,师父,你放心,徒儿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做不到墨依依那样豁达,待人接物,有她温和的想法。此刻墨锦瑟的心中,被恨意给填满了。
她恨这钦天监的人没有将墨依依治好,恨墨清寒见到墨依依的死,也无动于衷,恨那些动用歪门邪术的坏人,恨那个伤了墨依依的男人。
恨她才刚有一个家,却支离破碎,恨这天道,让她内心再也不能充满爱。
但是靠恨活着也挺好的,最起码,她不会变成行尸走肉。
等她有足够强悍的能力,她一定要让她所恨的人,血债血偿。
春风也萧索,墨锦瑟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墨依依的视线中。
厚重的大殿门被打开,墨清寒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墨依依这样孤零零地站着,他的内心疼痛起来。
“很难受吧?”墨清寒问过后,自己苦笑了一声。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墨依依的脸上,并没有浮现什么痛苦的神色。
甚至她不是站在原地,等墨清寒过去,她慢慢走了过来。
“看锦瑟那样指责你的时候,心中堵得慌,”她走到墨清寒的身边,然后将手搭在了他的心口上,“如果我和你说,我看她那样骂你,却还是更怜惜她,你会不会生气?”
墨清寒捏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你这样和我坦诚,真的不怕我吃醋?”
墨依依抿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还是有点害怕的。”
伸手把墨依依抱在怀里,他的大掌放在她的后脑上,轻轻地揉着:“傻姑娘,骗你的,我没有吃醋。”
他想他应该知足了,因为墨依依还活着的时候,只有他才知道。
就像是墨依依说的那样,以后,锦瑟就是她生命中的过客了。
“你也别怪她,如果我最亲近的人去世了,我也会崩溃的。”
墨依依经历过家破人亡,所以很理解墨锦瑟如今的感情。比起怜惜墨锦瑟,她其实更怪罪自己。
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一切苦楚都往肚子里面咽。只希望,时间能磨平她心中的哀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