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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明媚清雅的女子就是那天白日与他赌钱,晚上同他畅饮的“白玉”,这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且,老天,她真的不是一般的美!
见赵翊立在原地瞪着圆睁睁的大眼睛看着她,云心梦唇畔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眸中一如既往带着三分狡黠的笑意,“怎么,不认识我了?”
赵翊咋舌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简直就是大变活人啊!我是该叫你白玉好呢,还是叫你云心梦?”
云心梦爽朗一笑:“名字只是一个称谓,没什么打紧,白玉也好,云心梦也好,赵兄只要记得,那日与你开怀畅饮的,不是鬼,而是人。”
赵翊的心结因云心梦的这句话兀地解开了,也轻松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云心梦请他入座,为他斟了一杯酒,正色道:“不过我以女儿之身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赵兄还是称我白玉吧。当日之事,并非白玉存心欺骗,还请赵兄原谅我隐瞒身份之过。”
见她清清脆脆地与自己坦白,赵翊本就喜欢爽朗之人,对云心梦的好感顿生。
赵翊也不再对她设下心房,有心交她这个朋友,端起酒杯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不知为何,面对着赵翊,云心梦总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仿佛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好久,在他面前,她不想要伪装,也不需要伪装,他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信赖之感。
有的人,你遇到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会是自己一辈子的朋友。
——
城门外,一辆青樱朱盖的楠木马车缓缓停住。
驾车的青衫少年放下马鞭,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白的小瓷瓶,在帘外恭敬地用手捧了,低声道:“公子,该吃药了。”
帷帘轻颤,一双玉手挑开帘幕,没有立时理会少年,反而抬眸眺望城墙上端正的两个大字,嘴角轻扬:“盛京,久违了。”
京都内著名的十里御街,是黎国都城铺设的一条主要街道,也是都城最繁华的一带。
众安桥至武林路是御街的尾段,有着都城最大的娱乐中心——北瓦,虽是白天,杂剧、傀儡戏、说书等戏艺依然如火如荼地表演着,数千百姓在这里游乐休闲。
马车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属不易,只得沉着马蹄缓缓移动。
直到鼓楼一段,人群这才稍稍疏散,只是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出来采办购物的百姓也不少,多为妇女、老人和孩子。
车内传来一声细微却不容置疑的叮嘱:“小莫,当心些,切莫惊扰了行人。”
青衫少年恭敬地应声:“是。”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挥鞭的急喝:“让开,让开驾!”
小莫瞧着对面的人在喧闹的街市纵马驰骋,眉毛一蹙,却是赶着马儿往道旁走,怕与之相撞,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吁!”对面的杂色马突然受惊一蹦三尺高,马蹄尚未落稳就四处乱窜,惊得道路两旁摊位上的商贩顾不得货物慌忙逃窜。
一位年迈的老人抱着幼小的孙女跌跌撞撞地往墙边跑去,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马儿狰狞着面容,长嘶一声抬起前蹄,堪堪就要落在老人脑袋上,老人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看已躲闪不及,下意识便把孙女护在身下,众人一片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一白一紫两道身影闪过,再眨眼间,老人和小孩已稳稳地站在路边,众人均松了一口气,继而感叹两名好心人皆身手不凡。
——
“阿公,没事吧?”云心梦关切地问道。
老人家孱弱的身子弯成了虾米状,拉过孙女,感激地鞠躬道:“没事,谢谢姑娘了。丫头,快谢谢这位姐姐的救命之恩,也谢谢这位公子”
“老人家不必多礼。”白衣男子淡淡道。
清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魅惑,却是那么的磁性,惊得云心梦眉睫一颤,倏地抬起头。
此人身着雪白的缎子衣袍,上好丝绸所织,袖间绣有冰蓝色的雅致竹叶花的镶边,腰系玉带,头上束有羊脂玉发簪,翩翩如玉。
他瞳仁灵动,宛如星河一般灿烂,皮肤白洁,仿佛昆仑山上绽放的雪莲花,那眸子里散发的微微温意,让他整个人都透着儒雅淡静的意味。
云心梦的眼睛瞬间变得晶晶亮亮,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我的天,这人,人间精品啊!
或许是云心梦的目光太过灼热,白衣男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就如同在云心梦的心湖砸下一块重重的石头,荡啊荡啊荡
他的眸色似雪,目光中透露着疏离的意味,面上却煞是温柔。
“公子,您没事吧?”小莫安顿好受惊的马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知道办砸了差事,心里立时吓得怦怦直跳。
白衣男子轻轻摇头,淡然道:“没事。”
赵翊也从围观的人群中生生挤了进来,看到场面被控制住,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赵翊打量着站在云心梦旁边的白衣男子,不知怎么心里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只是一瞬即逝,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小玉,你没事吧?”赵翊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不对。
云心梦摇摇头,恢复常态的云心梦此时显出了摄人的威势,她凌厉的目光扫向三丈开外还在顾着安抚马儿的司徒靖,扬声道:“少将军好威风啊,在这街市都敢纵马伤人。”
司徒靖闻言,端详了她半日,琥珀色的瞳仁立时生出杀意:“是你?!”
司徒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那晚自己被打晕后,第二天醒来竟然一丝不挂地被吊在自家门口供路人“瞻仰”,一世英明毁于一旦,更可恶的是,一向爱好名声、以清廉自持的将军父亲,清晨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的身边睡了一个女人,而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儿子的红粉知己——千妃阁的紫烟姑娘。
奇耻大辱,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司徒将军不敢过于声张,打算偷偷派手下人把紫烟做了,毁尸灭迹,岂料那紫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侥幸逃脱后竟然说他强行霸占,欺辱于她,闹得全军无人不知他司徒青云睡了自己儿子的女人。
司徒青云带着一身的怒气回家,刚到府门,便看见自己的儿子丢人现眼地被挂在门口,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喝来小厮把司徒靖放下来,拽到祠堂便是一顿狠辣的家法,打得司徒靖半月才能下地。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司徒靖在数个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日子里,想到云心梦那张脸就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自己一定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以消他的心头之恨!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刚刚养好了身子想要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竟与云心梦狭路相逢。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云心梦以女装示人,甚是清新脱俗,让见惯了美人的他也眼前一亮,早知道自己要娶的是这么一个绝色美女,管她什么庶女不庶女,他也就认了,何苦闹得这么一出,搅得家门不幸,满城风雨的。
“怎么,云小姐有意见?”司徒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云心梦比他更冷,“不敢。只是少将军似乎忘记了,这是在天子脚下,你这样在街上肆意纵马,可是触犯国法的。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靖刚要说什么,目光却是落在云心梦旁边的赵翊身上,疯道:“呦,这不是宁国公府的五少爷吗?你什么时候也跟云心梦混在一起了?”
赵翊跨前两步,轻轻笑道:“我跟云小姐在一起没什么奇怪的,倒是少将军,身上的伤养好了吗,就出来招摇过市?”
云心梦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赵翊完全说出了她的心声啊!
司徒靖怒气横生,“你说什么!”
云心梦轻轻拉了拉正欲上前的赵翊,走到司徒靖身前,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听说平南将军府想要再与我相府结亲?司徒靖,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下一次挂在将军府门口的,便只能是你的尸体了。”
司徒靖的心里陡然一惊,看着她飘然离去的背影,也生出几分恼恨,自己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怎么在这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面前,总是会输掉三分气势呢?
云心梦回过神来再探时,环顾四周,那白衣男子已经离开了,云心梦心里有些失落,还没来得及问他姓甚名谁呢,这么一个人间尤物,就这么错过实在是可惜啊。
——
再次回到醉生阁,赵翊端着酒杯来到窗前,问已经在这儿站了半天的云心梦,不解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云心梦接过他手中的酒,嘴角轻扬,指着不远处躲在木头柱子后面的一个小乞丐说:“这个小孩,有点意思。”
赵翊蹲坐在地上,双手托着腮看着眼前这个傲娇的小女孩,露出亲切友好的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啊?家里还有谁啊?”
云心梦一脸无语,摇头苦笑道:“阿翊,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无论赵翊怎么问,女孩都是一脸的漠然,不发一句。
赵翊束手无策,看了云心梦一眼,便自顾喝闷酒了。
云心梦扭头看着这个明明衣衫褴褛,却把头昂地高高的女孩,心里颇有了几分兴致,连寒暄都不用,直奔主题:“我知道刚才少将军的马之所以受惊,是被你用弹弓射出的石子所伤。”
那女孩的眼神中突然有了几分慌乱,却梗着脖子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有证据吗?”
云心梦不以为忤,语气波澜不惊:“你用不着否认,我并不是在质问你,相反,我非常赞赏你打击少将军的行为,只是,方法使用的不恰当。你知不知道,刚才就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差点酿成大祸,马若是刚刚没有被控制住,现在就会有两个人因你而死。”
赵翊只闷头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心里腹诽道:怎么感觉有点吓唬小孩的意思呢
那孩子听后脸色大变,她本意只是想报复一下司徒靖,并没有想过伤害别人,刚才差点伤及到无辜,她就开始后悔,所以出事后迟迟不肯离去,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可是,她等了这么多天才等到少将军出府,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才会一时糊涂。
云心梦窥探到她内心的想法,也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才愿意跟她多说几句。
“你跟少将军有什么怨什么仇,能告诉我吗?”云心梦问女孩。
女孩抬起像小黑狗一样黑亮的大眼睛,“我为何要告诉你,万一你们是一伙的”
云心梦打断她的话,语气生冷透着几分决绝:“你告诉我,没准,我可以帮你报仇。”
女孩凝望着云心梦的眼睛,见她不像是在说谎,心里暗暗揣摩起来。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单薄,想要找少将军报仇,简直就是以卵击石,她确实需要帮手,无论如何,权且试一下吧。
女孩娓娓道来,声音有些哀婉和愤懑:“我哥哥之前在少将军手下做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可就因为犯了一个小错便被少将军打了个半死,还被赶了出来,现在他浑身是伤躺在草床上,我没钱给他治病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反正他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但在临死之前,我一定要拉着司徒靖陪葬!”
第290章 298王爷有难()
原来如此。云心梦听完淡淡地点点头,起身对赵翊说:“走吧五爷,先救人再说。”
女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云心梦他们,“你们真愿意救我哥哥?”
云心梦点点她的鼻尖,笑道:“不是白救的,不久的将来,姐姐或许还有求于你呢。”
丞相府外。一辆马车停伫。
傅残阳的手心里捧着一块月牙状的玉佩,他轻轻放在指间捻着,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骨节分明的手挑起一边的窗帘,傅残阳冷眼打量着“丞相府”那漆金的三个字,心脏深处仿佛被一条毒蛇伸出舌头狠狠地卷了一下,无底的恨意将他全身包围住,堵得他喘不过气,喉咙处一痒,他猛地咳嗽起来,嘴里渗出丝丝鲜血。
小莫听见动静,急忙从怀里又掏出药来,一边往手心里倒一边轻声埋怨:“公子,大老爷嘱咐过您切莫动怒的,您怎么不听话呢?”
傅残阳盯着小莫手心那颗黑亮的小药丸,没有接反而自嘲地一笑:“再是灵丹妙药也只能医身不能医心,吃了也是浪费,收起来吧。”
小莫无奈,只得把药又倒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放回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