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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云心梦缴械投降,在大师兄面前,她总是有浑身解数也使不出来分毫,只能任由他摆布。
傅昱阳道:“师父吩咐,让我在今年开始收徒,首徒的位子,我相中了祈佑。”
“啊?”云心梦惊讶地开了口,“师兄想让佑儿拜入您的门下?为什么?”
傅昱阳的脸色清淡如霜,“问那么多干什么,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云心梦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可以啊。我和烈哥哥正愁找一个厉害点的师父教他呢,不过,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那小子可不好管,首徒的位子举足轻重,别让他毁了您一世英名。先说好,一旦送出,概不退货的啊。”
傅昱阳瞪了云心梦一眼,一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鄙视表情,不屑道:“再厉害不过是个小屁孩,还能翻天?你我都能管了,还怕管不住他,笑话。”
云心梦撇撇嘴,耸耸肩,心道:“反正我提醒你了,能不能管得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事我答应了,现在,您总可以说了吧。”云心梦念念不忘,想要知道事情真相。
傅昱阳自有自己的一派气度,沉着语气将事情慢慢道来,云心梦细细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布满惊讶。
她一直觉得傅大哥的身上仿佛有着一层又一层的面纱,仿佛永远揭不完一样,因为你揭开了一个,紧接着又来一个再次打乱你的思绪。从最初的灵霄阁阁主,名满天下的冰兰公子,再到天下第一庄庄主,从傅家子弟的身份再到黎国旭王杜云轩,她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又以燕国九皇子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云心梦彻底凌乱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他到底是谁!
然而傅昱阳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这些都是他的身份,他离奇的身世注定了他要经历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他多重的身份,更是诉说了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的点点滴滴,每一步路,都透着异常的艰辛和凄苦。
——
暖阁中,杜云烈和傅麒麟的对话也在进行着。
“傅家一脉源起于泉城,后来为了躲避战乱搬迁到了金陵,对吗?可是据我调查所知,那个时候北方并没有战乱,反而是身处南方的燕国国内因为皇子夺嫡而发生了动乱,傅家搬到金陵并不是躲避战祸,而是为了方便参与战事,若是调查无误,燕国太宗皇帝,也就是燕皇之父,正是傅家养子,因宫廷之争流落民间,被傅老先生所收养,排行第二,也就是傅大哥您的二叔。后来太宗皇帝正是在傅家的保驾护航之下登基为帝,为了感念傅家的养育之恩,他不仅赐给傅家至高无上的尊荣,还娶了您的亲姑姑为妻,封之为后。”
往事被杜云烈一点一点地剖析出来,傅麒麟却像听故事一样一直默默听着,也不给回应,杜云烈也不在乎他的态度,自顾缓缓讲着。
“现在的燕皇正是您的堂兄,亦或是亲表哥,所以傅家准确意义上来讲,还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杜云烈道:“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
傅麒麟微微一笑,“难得,还有你不明白的地方?有些事情我也没有经历过,刚刚听你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讲真,我也像听故事一样,其实我知道的,或许还不如你查到的多。”
杜云烈微垂下眼睑,“傅大哥莫要打趣我,我跟您说真的呢。我疑惑的是,既然傅家和燕国皇室渊源如此之深,为何后来又主动甘愿做黎国子民,还受到了太宗热情的欢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傅麒麟笑道:“这不奇怪,因为傅家自始至终都是黎国子民,从来都没有什么,燕国宗室、皇亲国戚一说。”
“可是燕国太宗登基,傅家立下了汗马功劳”杜云烈依然不解。
傅麒麟云淡风轻的一笑,“那又如何,立了功就一定要赏赐吗?其实傅家祖训明文规定,不许傅家子弟牵涉进朝堂之中,可是祖父心疼二叔受人屈辱,这才不惜悖逆祖训参与了燕国宫廷之争,二叔登基后,傅家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再加上,祖父本就和太宗皇帝是旧友,在金陵安居,确认黎国百姓身份,正是为了让太宗皇帝安心,太宗皇帝巴不得少一个劲敌,多一个朋友,如何会拒绝?”
杜云烈听得明白,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那傅残阳,又是怎么回事?”
“残阳的名字,是我给他取的。人如其名,也或许正是为这个名字所累,他的人生才过得如此坎坷辛酸。没错,他的确是燕皇和言妃所生,而高宗皇帝,不过是喜当爹了一回。”傅麒麟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
言妃跟着言太师来到黎国的时候,已经怀上了身孕,怀的是燕皇的种,却又嫁给了黎皇。
这是何等荒谬的一件事情!
一个女人,同时跟两个男人发生情感纠葛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个男人是帝王!如此一来,事情就复杂了。
要知道,皇室血脉最忌讳不纯粹,龙种一事岂能草率,一个不小心,黎国的皇室血统就有可能混入燕国的血脉,幸好黎皇提早发现杜云轩并非他亲生,否则,若是真的一不小心让杜云轩继任大统,现在黎国应该不复存在了吧,顺理成章就成为燕国的囊中之物了。
杜云烈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燕皇这步棋走的,可谓是放长线钓大鱼,何其阴险狡诈。
傅家既是燕皇登基的功臣,便不可能不认识言太师,也因着这层关系,傅麒麟才想要将杜云轩收入门下,给他取名为傅残阳,成为傅家子弟,言太师作为杜云轩的外公,自然乐见其成。
黎皇是知道傅家和燕国皇室的关系的,傅麒麟收杜云轩为徒也许只是出于旧友之义,可是落在黎皇眼中,却是别有深意了。再加上杜云轩出生时引起的谣言,不禁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才起了调查的心思。
这一调查不打紧,果真发现了当年言妃和燕皇有过一段感情,可想而知,杜云轩究竟会是谁的孩子。
杜云烈心里有些冷,嘴角亦挑起一抹清冷的笑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不对?所以说,傅残阳是燕皇安插在父皇身边的一颗暗棋,他是燕国的奸细。”
“如果真的是那样,事情倒是简单多了。”傅麒麟嘴角扬起讥讽的笑意,“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高宗早就知道残阳是燕皇之子,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身边,不怕养虎为患吗?”
杜云烈抬头看着傅麒麟,目光有些迷惑,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他虽然从小跟着师父在渤海长大,和杜云轩打的交道不多,可是他也知道,父皇对四哥虽然不及小时候那般疼爱,可是对他也是极好的,四哥从小文韬武略在兄弟几个当中也是佼佼者,该他的赏赐一分不少。
第480章 491鞭赏()
父皇也是人,自己的爱妃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宠信的臣子是燕国派来的奸细,双重设计与打击,饶是常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可是父皇偏偏忍下了,一忍就是数十年。
这究竟是为什么?父皇为何要委曲求全呢?
“我确实不知道。同样是男人,如果换做是我,绝对做不到在被自己的女人耍弄之后还帮她养大别人的儿子,这对男人来说,太屈辱了。”杜云烈苦涩地摇摇头,即便是他爱心梦至深,若是心梦也做了这样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发狂的举动,但他知道一点,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傅麒麟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身为皇帝,不就是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吗?”
很显然,杜云烈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傅大哥,您就别卖关子了,肯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傅麒麟冷冷一笑,“若我告诉你,残阳不仅是燕皇安插在你父皇身边的暗棋,也是黎皇安插在燕皇身边的呢?”
杜云烈闻言,整个身子为之一震,傅残阳,竟然是双面奸细!
——
已是黄昏日暮时分,绕过灰蒙蒙的影壁和黑洞洞的高墙,傅残阳只身一人往后院走去。
余辉散尽,夕阳的剪影投在树枝上,勾起一道道斑驳陆离的景象,寂寥的如同人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梦到来的缘故,孤单了许久的心居然也有些悸动了,傅残阳的薄唇抿成一道弧线。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爬行动物,从来都不曾挺直脊背堂堂正正地直立行走过,就像一次又一次,他在父皇的鞭下蜷着身子匍匐爬行,没有人格,没有尊严。
从小到大,他就是一个棋子,命运都掌握在别人手里,无论是进还是退,都不能由自己做决定。
他拼命地想走出那个牢笼,却没想到刚刚逃离,又掉入了另一个陷阱之中。
到底还是不够坚强,亦没有后路可以退,所以他只能被命运的齿轮推搡着,踽踽独行,永远无法逃脱。
人人都想要利用他,两边的大手在来回撕扯着他,他们都想要操控他,让他任由他们摆布,他们以为,棋子是没有喜怒哀乐的,过去,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老天爷偏偏看不惯他的惺惺作态,硬是从天上给他砸下一个礼物,这个礼物,就叫做云心梦。
她的出现,给他乏味孤单的人生增添了一抹亮色,让他终于知道和明白,一个人,也可以活得有滋有味。
“随心所欲而行吧,那才是自然。”她曾这样告诉过他,目光是那样的澄澈,像是能够在她的眼里看到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单纯。
她是任性的,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后果和得失,仅凭自己的内心。
她不知道,他有多羡慕她的任性。因为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如此放纵和洒脱的,尤其是,在你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有太多沉重的担子压在你的肩头,让你去挑去担,他们不会问你愿不愿意,他们更加不会管你高不高兴,他们只知道,他们需要你去那样做。
“傅大哥,你的心思太重了,这样容易早衰哦。人活一辈子,只求无愧于心。有时候要多听听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要随着心走,这条路就算是错的,只要你快乐,也会是对的。”
是云心梦让他懂得了快乐的定义,懂得了人活着,并不只是痛苦,折磨,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开始他的快乐一生,和心梦,一起。
榆树下站着一抹艳丽的身影,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紫裳徐徐回眸,对着他盈盈一笑。
傅残阳的笑意,瞬间收敛了起来。
紫裳穿着一袭广袖长裙,鬓边别着一只白玉步摇,娇娇红颜,娉婷绝丽,回眸一笑百媚生。
“公子,你来了。”紫裳面上清韵似雪,唇边浅笑如醉,如同少女一般染上红晕,朝傅残阳扑了过去。
傅残阳如玉一般的容颜始终冷冷的,既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回应她,淡漠地问道:“来找我做什么?”
紫裳从他的胸前抬起头来,微微仰着脸看着他,娇嗔地抱怨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见你吗?”
傅残阳低头看着她的脸,心里硬的像是一块石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冷冷地推开她,眼眸转瞬间锋利如刀,“我跟你说过的,没事不要来找我,就算是有事,让底下人送信给我就可以了。”
紫裳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怯意,软语道:“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公子,我想你。”
“够了!”傅残阳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苍白的肤色在日暮下显得如白雪一般,眉宇间闪过一抹煞气,“娘娘,请你自重。你现在是我父皇的妃嫔,是他亲封的梨落夫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要有个数。”
紫裳的神色闪过受伤之意,“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知道的,我从不稀罕做什么夫人,我进宫都是为了你啊,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牺牲自己的大好时光,去取悦一个足以当我爹的老男人!”
傅残阳依旧不为所动,唇边更是浮起清冷的笑容,“你口中的老男人,是燕国的皇帝。”
“皇帝?”紫裳冷冷一笑,“皇帝又如何?高贵的身份也掩盖不了他卑劣的品行。人人都道我是燕皇最宠爱的梨落夫人,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我承受的是怎样的痛苦!玄武他,根本就是个禽兽,这一副皮肉,早就已经不成人样了。”
紫裳缩进傅残阳的怀里,泪盈于睫,“公子,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进宫六年,在他身边的每一刻,每一次靠近他,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再被他鞭打,受尽凌辱,公子,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