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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丽华看着刘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变越冷。
长秋宫中,郭圣通哄睡了次子,正坐在灯下看书等着刘秀回来。刘秀进殿,暖气袭来,让人止了问安,自己直接入内室,看着灯下娇妻越发的娇媚,宫装下的玲珑身段藏也藏不住,才洗浴过的墨发随意披着,还未完全干透,再仔细看那宫装不甚厚实,刘秀皱眉。
“通儿素来怕冷,怎还穿的如此单薄?”
郭圣通笑着想起身,还未完全站起来便被抱进了宽厚的胸膛里。刘秀大手伸进她衣袖里摸摸,小身子都带着凉气,语气便带了责备“怎地就这么不精心?若是再风寒了,看你要怎样”只愈发的搂紧了些。
郭圣通嘟着嘴,媚眼里都透着委屈,半天轻轻的说了声“木头”便扭了脸不去看他。
刘秀听的一愣,再低头看她的打扮,才发现与众不同,宫装是她甚少穿的桃红色,于平日的裙衫也不大相同,上紧下宽,绣着桃花吐蕊,薄薄衣料微微透出胸衣,那胸衣上勾秀着叠层海棠,两片嫩绿的叶子直伸到被紧致的上衣包裹的饱满处,随着娇人呼吸微微起伏着……
刘秀瞬间便明白了,眉眼带笑,凑过去,把娇人的小脸儿扭回来,捧起来,“通儿是为我才这么穿的?”
“才不是……”还想扭脸,偏偏扭不动,便嘴硬地不承认。
刘秀呵呵笑起来,没头没脑的一顿亲,以唇轻点着小巧耳垂,沙哑着声音道“我很喜欢”低头看着面如娇艳玫瑰的倾世容颜,又霸道的吩咐“不过,你只能在我面前这么穿”
“嗯”
一夜缠绵,甚是满意于闺房情趣的刘秀被人请了两次才起身,由人伺候着穿戴好了衣物,轻声走过去,掀开罗帐,低头对着睡得香甜的小妻子一吻,目光柔和的替她掖掖被角,方出内室,准备起身出殿时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便问一旁恭送的姚黄、墨魁等人,“皇后可是之前生过病?”昨晚休息时他也问了妻子,只那丫头被揉搓的迷迷蒙蒙的根本没听清自己问什么,便在他怀里化成水了,刘秀哪里还忍得住,瞬间又是狼化一个翻身继续了,想想昨夜的疯狂,刘秀又觉得热意直奔腹下三寸而去,抬起手尴尬的咳了几声,喘了几口气才忍住。
姚黄、墨魁对望几眼,很是为难,说没有那是欺君,说有,那娘娘又吩咐过不让说的。
刘秀一看更奇怪了,不明所以,但绝由不得人欺瞒,心里更认定这帮人是没好好伺候,冷着声道“说”
姚黄、墨魁再不敢欺瞒,“去岁七月,娘娘中了暑气,冬至后又染了寒气,只……娘娘不让传御医,奴婢等拗不过娘娘”
又是暑气又是寒气的,还不让传御医,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愁人,“这是为何?你们就由着她胡闹?那要你们何用?”
“奴婢该死,陛下息怒,是,是,是娘娘她……不想喝药,说不传御医也能好”
刘秀一愣,哭笑不得,他早知道她不爱吃药,上次病着还得哄着、威胁着才吃,没他在身边,谁还能奈何的了她!想回内室拎她起来教训一顿,但看看时辰,再不走,朝会又要迟了,只能下朝再回来算账。
今日的朝会,文武大臣们明显能感觉到皇上很是高兴,听说阴贵人怀了双胎,也难怪,这位先失了女儿,这会儿也是有福气,而且圣宠不衰,这要是再生了皇子……不过皇后有太子和二皇子在呢,又是那般容貌,啧啧,且看郭家与阴家如何吧。
下了早朝,刘秀直接奔着长秋宫而去,听着万松禀报。
“阴贵人和赵宫人之前多次求见皇后娘娘,娘娘以身子不虞为由俱是未见,其他宫人采女亦是如此,据查是玉堂殿的用度少了一半,阴贵人本是去找娘娘说明的”
“其他人没少?”
“是,后来查明了,是采办的主事做事不利,少了玉堂殿用度,娘娘革了他差事,贬入暴室,又给玉堂殿三倍的用度,都是从长秋宫的份例里匀出来的”
刘秀脚步未停,“可是七月份、十二月份的事?”
“是”
刘秀心底嗤笑,她不愿意吃药,所以未传御医,阴氏怕是以为她装病有意揉搓她呢,真真妇人小性儿!昨儿明着谢皇后照顾有加,实际上是变着法子告状了,哎,曾经那个高傲的甚至不屑于多看他一眼的阴家大小姐到底何处去了?她连他原本还欣赏一分的傲气也没了,女人为了争宠,真的可以变得面目全非啊!
郭圣通感叹,同样的情况,只是人心偏的方向不一样,结果也就不一样了。
“参见陛下”
“皇后呢?”刘秀看殿内没有妻子,便开口询问。
“娘娘带着二皇子去了太子宫”
刘秀嘴角弯起,这肯定是听得了宫婢们汇报,知道自己已经得知了情况,怕“责罚”躲出去了,只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不成?笑着离开,去广德殿处理政事。
白天派人再问,不是去看了两个孕妇,便是接见命妇、话家常,两夫妻玩了一天的捉迷藏,到了傍晚,刘秀想着这回那丫头再能躲到哪去,乐呵呵准备下口谕要去长秋宫用晚膳,便见着万松带着长秋宫的妪妇进来禀报,皇后月事来了无法伴驾侍寝。
刘秀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这点招数,真真还是个小丫头呢,愉悦地下旨“摆驾长秋宫”想象着娇妻见到他去,肯定又是不管心里多“害怕”还会是笑颜相迎的。
果然到了长秋宫,见着郭圣通温柔更甚,只被刘秀盯着看得脸都红了也硬着头皮不闪不躲,刘秀哈哈大乐,“通儿,躲了我一天可安心?我之前可是说过的,你再不好好喝药要怎么罚你?”
“文叔……”郭圣通凑过去拉着刘秀胳膊撒娇,“我以后都乖乖请传御医、吃药,好不好?”
“你肯?”刘秀由着她撒娇,眼里都带着笑意,嘴上可是没答应,“来人,抱二皇子过来”
“文叔,文叔,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让辅儿过来了,文叔”郭圣通急得直黏在刘秀怀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再不敢不吃药了?”
“嗯,嗯”
“再不敢躲我了?”
“嗯嗯嗯”
刘秀看着不秩点头的娇妻,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你身子受过损伤,又最是怕冷怕热的,还不知道自己多珍惜着些,你要我如何放心离开?”
“我错了,文叔,再不会了,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通儿,你要陪我一辈子的“刘秀把下巴枕到妻子肩头,沉声说着。
“我会的,文叔,我会的”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快别哭了,一会儿可别让辅儿笑话你”
“才没哭呢,是迷了眼了”
“那让我给吹吹”
“讨厌,别……我真的不方便呢”
刘秀懊恼的又把下巴枕到妻子肩头,喘了一会儿气,这丫头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偏生对上她那双无辜的大眼,自己还没辙,真真是上辈子欠她的!刘秀无奈的拍拍她翘臀,把人抱下来放好,看着她咬着唇偷着乐,心头火烧火燎的,又想把人抓回来揉揉摸摸也好,却听外面嫩嫩的声音“阿爹,阿娘”
小胖墩已经可以走的稳重了,试图小跑未遂,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上,后面奶娘宫婢们急得要去扶,被郭圣通用手止住,便见小胖墩儿自己起来了,歪歪扭扭的行了礼,就直奔刘秀怀里。
刘秀收起怨念的眼神,抱起儿子,这儿子倒是一点不认生,看着自己的眼神和长子一样,都是透着浓浓的崇拜、简单的赤子之心,刘秀也听得了长子告诉他弟弟,他们的父亲是世间最厉害的大英雄,指挥千军万马扫平天下群雄。血浓于水,儿子的崇拜于别人又是不同,刘秀看着长的肖像于自己的次子,也是高兴,柔声问着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听他嫩嫩的、还不连贯的回答,从母亲说道兄长,从玩具说道哺食,从宫婢说道太监,连长秋宫的猫都没落下,刘秀都微笑地听着,时不时问一句,再看看身边满眼慈爱的妻子,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在慢慢坍塌……
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哈,餐个苹果。
☆、54无珠
建武五年二月;彭宠夫妻被其手下奴仆所杀,首级献于刘秀,一代豪强这般收场着实让人唏嘘,后其部下韩利斩其子彭午投降刘秀大将祭遵;彭宠宗族悉数被灭,渔阳平定。
刘秀虽然早认定彭宠已是强弩之末,但也确实没想到这场战役会是以这种方式收场,只能说他用人不计,或者说再绝望之时人也更能透露本色罢了。
出巡魏郡,平定了彭宠再想着阴丽华的双胎也快出生了,刘秀本是很高兴;只是于归途微恙,刘秀仗着壮年;又历来生活规律、身子结实、甚少染病,也就未太在意,回到洛阳又如往常一般,在长秋宫和娇妻腻味了两天,这会是彻底病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饶是帝王也敌不过病魇侵蚀。
刘秀本来还想撑着处理政事,可脑子钝痛,撑了一天,病情加重,烧热不止,娇妻挂着珍珠,软语相求,一想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确实不宜这般得不偿失,这才将政事都交给了尚书台和三公处理,自己在广德殿一心养病,郭圣通作为贤妻自然要在一边服侍。
刘秀是个忙碌惯了的,这突然闲适下来还有几分受不了,只一想去岁冬天无雪,今年到这时又未下雨,已见干旱之兆便是头疼更甚,双眉都快拧到了一起。冰凉的小手轻轻扶上太阳穴,慢慢揉着,刘秀方觉得好一些。
“御医都说了,文叔是来往奔波、过于劳累所致,就是安心休养几天,文叔还是这般放不下,还总说我不爱惜身子,你呀,这会儿又是哪般”
郭圣通软语轻嗔,看他眉头松开,方放下手,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正合适,便舀了起来准备亲自喂他服下。
刘秀自小就难得生病,这会儿病了正“脆弱”呢,有娇妻安抚,乐得撒娇,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不习惯嘛”,便张嘴咽下一口药,哭得想咧嘴,但之前总教导妻子良药苦口,这会儿正式表现的时候,一点苦味还能难倒他不成,便故作轻松的一口口喝下,又饮了盏温水。郭圣通捻起一块小食想喂给他压压苦味,刘秀本想着自己也不是小孩子哪用吃这些,刚要拒绝,可一看娇妻湿漉漉的大眼睛、白玉的手指捻着嫩黄的小巧小食,便不自觉的又张开嘴了,甜而不腻,合着豆沙红枣的味道,又苏苏翠翠的,很是可口,便知道这该又是郭家新治出来的,怕是又是郭炜的注意呢,这郭炜聪慧博记,文武都学的很有一套,又是个活泼的,在那般子眼高于天的宗室子弟也混得如鱼得水、称兄道弟的,却是未有任何过分相交的,偏偏就好个口腹之欲,刘秀想想也是好笑。
“可是仲煜(郭炜的字)送来的?”
“可不是呢,听着你不虞,这不就着人送了几道小食方子过来,我病时都未见他如此呢”郭圣通撇撇嘴说道。
刘秀一乐,果然没白疼他一回,“他倒是有心了,上次你病着他可是也急得病了呢,还说他不惦念你”知道妻子这是怕自己头又疼,尽力说开呢,刘秀让她坐的再近些,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似乎也能精神好些。
郭圣通靠过去,看看他脸色,问他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之类的,刘秀摇摇头,“通儿服侍我换件正式些的常服吧,一会儿要召见两位将军的”,即便是病着,到底还是惦记着政事,郭圣通也无法,只得让人拿了衣衫,亲自服侍着他穿戴,用眼神控诉他还是不好好休息,刘秀微笑着对着那嘟起来的小嘴咬了一口,又是扯动了脑袋,痛的嘶嘶抽气,郭圣通忙给他轻揉着,美人蚀骨,这也只是开始而已。
听着建威大将军耿弇、骑都尉刘歆到,郭圣通微微一愣,迅速恢复,起身退往后室。
耿弇进殿便看到了了一抹檀色的窈窕背影,瞬间又是不见,快的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耿弇却知道自己绝不是眼花,几乎是贪婪的把那丽影刻到脑子里。
“臣刘歆叩见陛下”
“臣耿弇叩见陛下”
“平身”
刘秀虽尽力支撑着,但也看到了耿弇进殿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似是欣喜又似痛苦,这位刚刚和吴汉攻下富平、获索贼军,缴获辎重人马颇丰,又还是新婚燕尔的,这是什么表情?刘秀觉得莫名其妙,只头又有些疼痛,便也未深想。
耿弇的平齐三步走依然完成了两步,刘秀本来不看好他的策略,这回也不得不心中佩服他的才华了,自己这位最年轻得大将军确有大将之才。
“渔阳已平,富平、获索归降,伯昭当日之谋一一应验矣,卿以为此时出兵张步何如?”
“臣以为董宪自顾不暇,富平、获索已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