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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肉派吗?”
“对对,没错,这就是王宫下人熟知的那个肉派。来,请用吧。”
贝多单手拿起咖啡杯,笑着请晴儿享用。他的笑容有别于身为情报员的二王子宁雷安,在他笑咪咪的催促下,晴儿拿起肉派吃了一口。略甜的碎肉味随着即使冷了仍旧酥脆的口感,在口中蔓延。她嚼了两三口,一种怀念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的确是出自于王宫厨房的肉派。
这种特制肉派体积虽小,吃起来份量却是十足,这是因为王宫下人休息的时间不多之故。晴儿还在王宫时,总是理所当然地享用这种肉派,但距离上次不知已经过了多久。
一想到这里,泪水便涌出了眼眶。
“有好吃到需要哭出来吗?”
“很好吃。”
贝多马上递上手帕,晴儿接过手帕,边擦拭脸颊边点了点头。
特制肉派比她记忆中还要美味、怀念,也因此更令她感到难过。她甚至很羡慕和主人一起待在王宫的贝多,羡慕到有些嫉妒。
这时,贝多感慨地说道:“晴儿小姐还是一样热情呢。”
“还是老样子是吗?”
“是啊,还是老样子,简直跟以前一模一样不,应该比以前更热情了吧。”
贝多拿起晴儿膝上另一块肉派,露出难得的认真模样。
“你昨天一看见那份会员名册,马上就脸色惨白、沉默不语。可是今天你又雄辩滔滔,甚至踢翻了椅子不是吗?这还真教我吓了一跳。啊,我说吓了一跳不是在批评你,而是在称赞你喔?我吓了一跳,而且觉得很感动。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像你一样对王室如此忠心了。”
“这是因为。”
晴儿双手拿着吃了一半的肉派,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不过,这时候不说话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d国王宫是甜月公主——是我那深爱的公主日后会回去的‘家’不是吗?”
晴儿笔直抬起头,坦率地说出自己毫无虚假、毫不夸张的真实心情。
“既然知道了春天之国的真相,我当然会想洗刷家父的污名。我身为在d国出生长大的人民,自然对王室抱持着敬意。可是,我也同样地不,应该说我更想为公主尽一己之力。”
眼下,宁甜月与她可谓遥遥分隔两地。
尽管如此,晴儿的心境依旧是“公主身旁的侍女”,而且她深信宁甜月总有一天会回到d国。因此,即便自己无法在公主身边侍奉,晴儿仍旧希望能克尽己职。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遗憾的是,我的忠心并不属于王室,而是属于我的公主呃,贝多先生?”
晴儿恳切地述说着自己的信念,这时她忽然抬起头,这才发觉身旁空无一人。不知何时,红发高大的贝多已经到了窗边。
贝多背对晴儿站着,晴儿半带气愤地望了过去,这时他翩然转身,手上拿着手帕和花朵。
贝多的手居然如此之巧,拿落在桌上的蔷薇花和花瓶里白、黄的小苍兰编成小小的花冠。
“晴儿小姐,你的忠心可比珍珠玉石。”
“贝多先生。”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甜月公主,而且还是位勇敢的女性呢。为了纪念这份感动,请收下我这个礼物。”
贝多话声方歇,便将花冠戴在坐着的晴儿头上。
花朵芬芳温和的香气飘落,接着贝多拉起晴儿的右手,给了她手背一个仅有声音的吻。
晴儿愣在原地,若是工作上也就算了,不过以女性立场和异性接触这回事,她可是很不擅长的,但她这时连这事也给忘了,就只是茫然怔在原地。
“那、那、那个呃。”
“晴儿小姐真是个热情、勇敢,而且敢说出自己意见的杰出女性。不过,其实你大可不必把自己绷这么紧的。”
“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晴儿圆睁双眼。
于是贝多笑了,那并非平时予人轻浮之感的笑容,而是有如今日射进这大厅窗边的阳光似的温和笑容。
“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并非孤单一个人。尽管彼此间的主张与意见有些不同,但在这座宅邸里,有一群为了同一个目的而齐聚一堂、向前迈进的人;而这群人应该也愿意成为你的伙伴吧。举例来说,特别像我就是啊?”
贝多一边征求同意,一边笑得更灿烂了,他笑得既直爽又开朗。
请不要说这种好听话来捉弄我。
晴儿原本想如此回答,但在发出声音之前,泪水已经先潸然落下。如雨滴般滑落的眼泪是她心安的证明。
从昨天开始便紧绷不已的情绪终于松缓,化作暖暖的水滴排出体外,这种感觉十分舒畅。察觉这一点时,泪水又越发满溢而出。
“哇,真是大洪水呢。那就请你尽管哭吧,反正比起刚泡好的滚烫茶,还是放凉一点比较好喝。”
所以,请你尽管哭吧。
贝多说完宛如暗号的这句话,便将晴儿的头与肩膀紧紧搂进自己怀里。
晴儿吓了一跳,身子瞬间僵硬不已,不过贝多那宽厚的胸膛、长长的手臂与大大的手心,使得晴儿内心化作一个小女孩。
这种感觉就像是让父亲抱在怀里、安心哭泣的小孩似的,于是晴儿坦然接受了贝多的好意。
接着她嚎啕大哭,等到心情稍微平复后,便涌现一股怎么也无法发泄出来的感觉。
原因就出在战宸轩。
能在这宅邸遇见早已发出死亡新闻的他,真的让晴儿十分开心。若非宁雷安在场,她一定会流着泪为战宸轩的平安无事而高兴。
不过与战宸轩重逢后,晴儿一直有种怎么想都不对劲的感觉。
刚开始,她原本以为战宸轩之所以怪怪的,是因为他表面上已经不在人世,再加上担心公爵家的未来之故,但战宸轩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并非仅是如此而已。
晴儿所熟知的甜月公主未婚夫的战宸轩,和现在的战宸轩有很大的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晴儿目前还无法具体表达出来。
“请问,贝多先生。”
晴儿缓缓离开红发的他那宽阔的胸膛,拿手帕擦了擦脸,直接了当地问道:“你不觉得战宸轩少爷现在哪里怪怪的吗?”
“嗯,他看起来很明显不太对劲。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默默离开房间吧。”
“就是说啊”
晴儿抿起唇瓣,心想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这时,贝多漫无目的地望着其他方向,一面自言自语似地低声道:“嗯,其实他这样怪怪的,应该是从上次那疑似私奔的骚动开始的吧。”
或许真是这样没错。晴儿沉默不语,就这么紧握双手。不知什么东西在她视线一角闪了一闪,原来是花被抽走后空荡荡的蓝色玻璃花瓶。
不晓得刚才是因为云朵移动,还是有鸟影划过天际,窗边的花瓶又跟之前一样沐浴着阳光,在奶油色的墙上映出蓝色的透明影子。
晴儿茫然望着这景象,看着看着忽然心想。
现在的战宸轩就像冬天的太阳一样。
射向窗边的阳光宛如贝多的手臂般温暖,在鼓励、支持着自己。
可是,被遮掩在阴云另一头的太阳却模模糊糊的,连形状也看不清楚,无论怎么伸长手也构不着,声音也无法传达。
去年初秋发生私奔骚动时,宁甜月和战宸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是什么改变了战宸轩?
无从得知详情的晴儿觉得好着急,而且有点害怕。她紧闭双眼,试着将抹除不尽的不安藏于内心深处花冠的花香悄悄笼罩着眼皮下的幽暗。
大海另一头的那个国家,是否也绽放着宣告春天来临的花儿呢?甜月公主身旁是否开着那些花呢?甜月公主现在在做什么呢?
晴儿强忍着那几乎随思念之情一同满溢的泪水。
还没等人应门,门便被推了开来。
房里仅有暖炉与灯照明,进房的则是这宅邸的主人宁雷安。
“看来你的心情还是不太好呢,战宸轩爵士。如果老是眉头深锁,到时候可是会像那位别扭的王太子宁云风一样,皱眉皱成了习惯喔?”
“我不在乎。”
窗帘敞开的窗边放着一张椅子,战宸轩茫然坐在那上头,放下托着腮帮子的手一边回答。
这段期间,宁雷安已经俐落地坐在暖炉旁的长椅上。靠垫发出噗嘶一声,被他身穿大礼服的背部压扁,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有什么事吗?”
“我可是这房子的主人,换句话说就是这里的国王,为什么非得有事才能出现?”
宁雷安翘着二郎腿,泰然自若地如此回答。
战宸轩终于忍不住直接蹙起眉头,尽管他有心情开口了,却没力气和个性有如任性猫咪的宁雷安继续说下去。
就连“现在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这句话也哽在喉头。
也不晓得宁雷安晓不晓得这份心声,他一边将手伸向桌上一直没人动过葡萄酒,一边自顾自说了起来。
“喂,你觉得现任国王陛下的弟弟,也就是我叔父宁天公爵曾经被乘称作情报局的乌鸦一员吗?”
“啊?”
听见这出乎意料的问题,战宸轩蹙起眉头,不过他与生俱来的认真个性又起了作用。于是他乖乖地搜寻自己的记忆,回想当今王室的近年历史,然后提出了疑问。
“您祖父肯一世国王即位时,您叔父应该已经跟宁天公爵家的独生女订婚了。已经订婚的人还能成为情报局的乌鸦组织一员吗?”
“不,这绝对不行。”
宁雷安若无其事地回答,然后喝了口倒进玻璃杯的葡萄酒,继续道:
“我叔父与公爵家千金订婚的时候,上上一任国王膝下只有一位王子。这样一来,当时的王子自然是王太子,也就是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而我祖父一世是第二顺位,他儿子,也就是我父亲则是第三顺位,叔父则是第四顺位在我出生之前,算是d国王室与情报局乌鸦组织有很长一段时间并不存在。”
“这样啊。”
那么,这件事现在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尽管不置可否地随声应和,战宸轩却如此心想。于是宁雷安彷佛看透他似的,扬起嘴角满足地笑了笑。
“也就是说,我现在想表达的是—人生很容易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而且原因往往只是天上之神的一念之差而已。”
“您是指命运的安排吗?”
“嗯,就是这么回事那么,战宸轩,你应该还无法接受这出乎意料的现状吧?而且还想拒绝接受更多的意外。”
“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当然是因为早上那段对话。”
说完,宁雷安便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葡萄酒。
“晴儿小姐激动地说一定要保护王室的时候,你反而沉默不语,后来却又罗罗嗦嗦地说了些麻烦的事情。战宸轩,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应该说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这个嘛”
对战宸轩而言重要的事情。
自然非宁甜月莫属了。
如果宁云风成了与春天之国勾结之人操控下的傀儡国王,宁甜月就很难再回d国王宫,而他也将永远是背负了绑架公主这个不白之冤的已死之人,公爵家也将失去所有的称号、土地与财产吧。那时一想到这里,战宸轩眼前便一阵天昏地暗,于是沉默不语。
晴儿与宁雷安高谈王室大事的声音感觉好远好远。
但在那之中,却唯有一句话听起来十分清晰。
那就是宁雷安那句“让他们见识一下厉害。”
“我”
战宸轩在冲动之下开了口,惊觉自己的行动后又顿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回答宁雷安的问题。
“我想亲手保护公主。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深深爱慕着她。”
“哦,不过你这说法不太正确,你并没有对自己的心意诚实。”
“咦?”
“正确来说,你最常放在心上的应该是‘想要得到公主’吧?”
宁雷安看也不看窗边一眼,说完便开始啜饮第二杯葡萄酒。
战宸轩只是不发一语,身体颤抖了起来。
这并非因为身子发冷,而是有如被强烈热风吹拂的感觉。
这时,宛如要浇熄这热度的声音窜入耳际。
“战宸轩,你最近有没有这种念头?”
“哪种念头?”
“春天之国和罗贝的企图,每一件都是麻烦透顶,何不干脆直接渡海前往c国,在宁甜月面前杀了寇中,然后再拿手枪什么的自杀?当然了,这也得在宁甜月面前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危险的事?”
第879章()
晴儿将双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将脸埋在手上。
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