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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兄弟为人虽然卑下,但兄弟之间的感情确实不错,背信弃义的时候两个人行动一致,逃跑的时候也不忘并肩而行。若是他们两人分头逃窜,以他们两人的轻功,起码能在纵横手底下逃脱一人。可他们两人偏偏要挤在一起,这就给了纵横一击双杀的机会。
纵横这一击,看似鲁莽,却是算准了秦家兄弟二人在空中的飞行轨迹。他们轻功虽好,却不是飞鸟,更不是神仙,高来高去不在话下,可在空中自由转向却是休想。当陌刀打着旋儿飞到他们近前时,他们两人还未落地,根本无处借力。
眼见两人都要被这道刀光拦腰扫中,做哥哥的秦炎忽然伸手拽住弟弟秦焱的胳膊,猛地往上一甩。在这生死关头,他的脑筋格外清醒,知道自己兄弟俩不可能挡住这凶猛的一击。而这把陌刀长得出奇,刀光覆盖的范围极大,仓促之际他们也不可能横着躲闪过去。与其兄弟俩都死,不如搏一把,用他这条命换弟弟秦焱的生存。
不过,秦炎的主意打得虽好,却终究晚了半步。当他刚把秦焱甩起来的时候,纵横的陌刀就已经到了。
由于秦炎舍己救弟的举动,秦家兄弟的位置由并肩变成了一上一下的交错。陌刀击中他们的时候,刀柄打在了秦炎的脖子上,而刀刃削在了秦焱的腿上。
纵横这含恨一击几乎蕴含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威力非同小可。打中秦炎的虽然只是刀柄,但其中的巨大的力道却一下子就把秦炎的脖子连皮带骨打得粉碎。秦炎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落得个身首分离的下场。一腔子热血从脖子里喷出一人高,化成一团血雨连同他的尸首一起落在地上,将方圆数丈之地染得一片腥红。
秦炎倒是当即便死,做弟弟的秦焱却多吃了不少苦头。秦炎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大吃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哥哥的脖子被整个打断。不等哀痛涌上心头,他便感到身子一歪,整个人失去平衡直往地面下坠。秦焱本能地甩动两腿想要将身体调整回更安全的落地姿势,可他随即便发现有两条熟悉而陌生的东西从他的腿上飞离而去。
那是他的两条小~腿!
秦焱在看到它们的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它们的归属,可他不敢确信。他迅速往自己腿上瞥了一眼。这一瞥,他的目光再也挪不开了。
那果然是他的腿!他的腿自膝盖以下齐齐被砍断了!两个碗口大的伤口正在往外喷涌着鲜血!
直到这个时候,秦焱方才感到伤口处传来的剧痛。
?“啊——啊……啊……”他发出一长串惨叫,随即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边翻滚着一边大声地哀嚎。
在秦焱的哀嚎声中,纵横追到了他的身边。
先前秦炎救弟的举动被纵横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动于秦炎的用心。此时秦炎已死,秦焱又身受重伤成了一个残废,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在纵横的心中,王家兄弟的仇已经算是报了大半了。看在秦家兄弟悌友之情的份上,纵横本打算就这样算了。可正当他从地上捡起陌刀,经过秦焱的身边,打算绕过他返回黑虎寨的时候,从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娇喝:“纵寨主!刀下留人!”
这声音纵横实在是太熟悉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心里记挂着这声音的主人。听到这声娇喝,他浑身顿时一颤,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他的心底最深处迅速泛滥全身、直透体表,让他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瞬间收缩起来,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
刚刚才稍稍平复的怒气在转瞬间重新充溢于纵横的胸膛,他猛地转身,一双虎目死死地瞪着娇喝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长相俊美、体态风流的年轻人掠着树梢、草尖向他这边奔过来。那潇洒宛转的身子,就如传说中的仙人一般,让人不由地心生仰慕。
但纵横却用看到仇雠的目光在瞪着这两个人,心头的怒火烧得他几欲发狂。
楚冰凡!徐子昂!
先前在山顶眺望时,纵横没有发现这两个人,还以为他们一击得手早已遁去,本以为最近不太可能见面。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却再次出现了。
楚冰凡刚才喊什么?刀下留人?纵横看了一眼脚边已然痛得快昏过去的秦焱,顿时又想起了寨子里死难的兄弟。想来这几天,他们兄弟两人除了杀害了王铁匠的两个儿子之外,也没少射杀其他试图烧桥的黑虎寨弟兄吧?
想到这里,纵横对秦焱的怜悯之心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即将奔到他近前的楚冰凡的脸上,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
?“不要!”楚冰凡远远地瞧见纵横的神色,顿时心知不妙,连忙出声制止。
但纵横哪里会听她的?让楚冰凡难受,对纵横来说才是最让他心头畅快的事情。他抬起一只脚,猛地跺在秦焱的脑袋上。
只见秦焱的脑袋就和一只被踩烂的西瓜一样,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粉色的脑浆子顺着崩裂的破口一下子冲出了好远,就和一块被不小心泼在地上的碎豆腐似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看到楚冰凡脸上露出难看的神色,纵横笑得很欢。
第一章 怒海()
连续呛了两口水后,纵横终于认识到自己处境危急。
如墨的天空之中,白色的闪电不时横亘而过,借着这时有时无的光亮,纵横才得以发现自己正身处狂涛巨浪之中。
湍急汹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吞没时生。他感觉水底有一股力量一直把他往下拖,翻转扭滚他的身体,转了好几圈,然后又把他推出海绵——却仅让他吸得一口气——就一口气,随即又吞没了他。
环绕在四面八方的一片冰冷刺骨中,在不可能有火的水域里,纵横却感觉到一股烈焰般的灼热向他席卷而来。他看得到自己的身体在水中扭动翻滚,看得到自己的手脚奋力挣扎,拼命挣脱旋涡的巨大压力。他感觉得到这一切,看得到这一切,他还能够思考,他体察到一种务必的恐慌,于是拼命挣扎——然而,很奇怪,他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详宁静,一种旁观者的冷静,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从险恶的处境中跳脱出来。他看得见眼前的情状,却没有置身其中的感觉。
接着,另一股恐慌又汹涌而来,从四周一片火热与冰冷中涌现出来,淹没了那置身事外的超脱感,席卷了他。不行!他不能沉溺在那种安宁中!
他使尽全力提水,双手猛划,仿佛想挖穿头顶上那堵巨大沉重的水墙。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要炸开了。后来,他终于冒出了水面,奋力挣扎,在翻涌的黑色浪涛上载沉载浮。他拼命挣扎着让自己浮sh面,不断挣扎!网上浮!
一堵庞然巨浪滚滚而来,他乘势浮上浪尖,整个人被一团团的白沫围绕着,四周一片漆黑。那一刹那,什么都看不见!他奋力挣扎着转身!转身!
突然,一道巨大的枝状闪电划破整个天际,他看到了。
暗沉沉的海上,怒涛汹涌,一艘纵横从未见过的大船迎面穿过一波波狂暴而猛烈的巨浪,仿佛一头行动笨拙的野兽,奋力挣扎,企图冲出那一大片不可能穿越的沼泽。滔天的巨浪从海面上高高耸起,仿佛传说中的巨人,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船声,激起漫天的白色浪花,冲向黝黑的夜空,然后挟着夜晚狂风的劲道,像瀑布般轰然冲击着夹板。
纵横离船足有十数丈之远,但他依旧能够听到紧绷的木头互相挤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绳索扭绞拉扯,眼看就要绷断了。整艘船仿佛奄奄一息的野兽,发出虚弱无力的呜咽和痛苦的呻~吟。
“喂!救命!救命!”纵横拼命挥动着手,大声疾呼。努力想让船上的人发现他的存在。
但他的呼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艘船在风暴中蹒跚挣扎着越离越远。
纵横再次开始划水,用脚蹬踢,试图追上那艘船。然而,他的努力是如此的徒劳,任凭他如何使劲,船的轮廓都在不停地缩小,直至没入黑暗,再也寻不到。
纵横精疲力竭,但他依旧不想放弃。划水!划水……突然,他触到了什么东西。一块厚厚的、油腻腻的东西,静静地随着波浪起伏。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他可以保住它。
抱紧它!它会把你带到一个安详宁静的地方,把你带到那万籁俱寂的无边黑暗……那永恒的安息。
天刚破晓,旭日的光芒穿透东方天际的袅袅薄雾,映照着大西洋。平静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小渔船船长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手上满是拉扯绳索灼伤的焦痕。他坐在船尾的舷缘,静静地抽着烟,心满意足地眺望着平静的海面。
他朝露天驾驶区那边瞄了一眼,他弟弟正把油门杆往前推进,加速赶路,而另一名船员在一两米外的地方检查着渔网。他们好像讲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两人窃笑不已。这样很好。昨天晚上大家可是连笑都笑不出来。那场暴风雨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气象预报根本没提到会有暴风雨。要是早点听到消息,他就可以预先把船停在岸边避风了。捕鱼区在罗德岛以南80英里的海域。他连夜赶路,想在天亮前赶到那里。可是,他并没有想到这趟路会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得花一大笔修船钱。不过这年头,有哪次修船是不花钱的?
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这趟路差点儿害得他把命都送掉。昨天晚上,他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好几次,以为自己铁定没命了。
“你也累了,老哥!”他弟弟喊了他一声,朝他笑了一下,“去睡一下吧!”
“是呀,你说得没错。”他一边回答,一边把烟头往船外一丢,从舷缘溜下来,跳到甲板上,踩在渔网上,“是该睡一下了。”
有个弟弟可以帮你掌舵,感觉还真不错。就算这个弟弟受过高等教育,讲话文绉绉的,跟他这个满嘴脏话的大老粗很不搭调也无妨。自家的船应该由自家人来掌舵,因为自家人才会随时把眼睛放亮。不过,这个老弟也未免太疯狂了!大学才念了一年,就想开创自己的事业;所谓的事业也就只有那么一艘船,而且还是艘老船,一艘只在当年曾经风光过的老船。实在太疯狂了!念那些书有个屁用,昨天晚上派得上用场吗?昨天晚上,这个“事业”差一点就翻船倒闭了。
船身随着波浪缓缓起伏,甲板上的海水四处流窜。船长闭上眼睛,把手浸泡在流动的水里。海里的盐分对拉扯绳索时手掌的灼伤是有帮助的。昨晚的暴风雨把船上用来固定的索具吹得七零八落,为了扯住那些绳索,手都灼焦了。
“你看!你看那边!”他弟弟突然叫起来。老弟的眼睛果然很亮,这下显然他也甭睡了。
“什么东西?”他大声吆喝着问。
“左艏方向!有个人在水里!他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船身的破片、木板什么的。”
船长接手抓住舵轮,将船身缓缓靠向海上漂流物的右侧,然后将引擎熄火,以免船尾的波浪太大。那人的双手一片惨白,像爪子一样紧紧掐住破木板的边缘,仿佛任何轻微的动作都会把他推落那片木板。然而,除了他的手,他全身松软,了无生机——看起来就像一具溺毙的尸体,已经没有气息了。
“是个孩子!”他弟弟大叫。
“用绳子套住他!”船长对着他弟弟和那个船员大声吆喝,“绳子从水面下绕过去,绑住他的腿。动作轻一点!把绳子慢慢绕到他的腰。轻轻拉。”
“他把木板抓得好紧,不肯放开。”
“你把手伸到木板下面去!把他的手指头扳开!他大概死了,手硬掉了。”
“不对。他还活着……不过,我看他快没气了。他的嘴唇好像在动,可是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也在动,但我觉得他好像也看不见我们。”
“咦,他的手放开了!”
“把他抬上来。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翻过来。动作轻一点。一、二、三,翻!”
“老天!真的是个孩子!是个亚裔男孩!”那个船员惊叫一声,“他还有呼吸!”
“快把他抬进舱里去!拿毯子裹上!”船长指挥着弟弟和船员,“我去呼叫海岸警备队!让他们派直升机和医生来!”
莉迪亚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哈顿迎面向他走了过来。他说道:“走吧!去头儿办公室。有活儿了。”
莉迪亚和哈顿都是隶属于fbi纽约分部的探员。哈顿口中头儿,便是fbi纽约办公室的主管沃尔特·斯金纳。这是一个头发半秃、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