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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湛燊这副模样来看,姬叶青不会以为是他家主子败了,相反,他很清楚湛燊的这副模样是拜他家主子所赐,只是他不明白,主子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
“吼——”
湛燊的吼声变了音,本就高壮的块头好似又大了一圈,粗壮的胳膊上脉络清晰可见根根分明,皮肤底下包裹着的一根根粗大的血管暴起,仿佛再一用力就能崩开似的。
他汗如雨下,喘着粗气在原地不停打转,沉重的脚步将大地震得好似要撕裂一般。
“你、可、真卑鄙!”湛燊睁大兽目,双眼赤红,张口似能咬碎铁石。
“砰——砰——砰——”
巨大的心跳声响于耳边,小巧的身子穿梭在血壁上,瞧着那错位的肝脏位置。
狐之亦轻笑,“宫主过奖了,狐本狡,你只说一决高下,却未曾说过以何种方式来衡量,孤不过是想速战速决罢了。”
不过,说起来这湛燊不愧为魔族之王,便是这一身铜皮铁骨也非一般人能伤得了的,体内肝脏更是有黑灵力护体,甚至防上加防移了位。
若非他进他身后恢复灵力,或许还不能破了他这防护,
冷中带笑的声音从胸腔中传开,湛燊只觉错位的心脏处如火在灼烧一般,又疼又烫,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胸口就此撕开。
“啊——”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嚎叫,高大的块头开始现形。
周身漆黑透亮兽体,其状如犬长毛四腿,头上两只强有力的犄角直指天际,巨掌下利爪泛着寒光,一爪下去,地面生生被划开一道巨大的沟壑。
第192章 闯入,她是我妻子()
“大王!”
主子都多少年不曾在外人面前现过形了,玉翟此时慌了,顾不得身上的伤要上前去。
姬叶青一把将人拦住,厉声道:“他这个样子,你想去送死吗?!”
活该!就该你疼!谁叫你把木头伤成那个样子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玉翟看着从来都不曾受过如此挫败的男人,骇然地扭头看向姬叶青,问。
姬叶青心里可得意了,不过也晓得这个时候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摇了摇头,“不知道,王上的本事,没人有幸见过全部,或许,这还并非他最后的招式。”
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清楚原来自家主子还有这么一招,甚至让人不清楚他身在何地就能将堂堂魔族之王折腾成这样。
想来天上天的那群人也没有料到他家主子还能将魔族王折腾成这样,否则他们定然不会贸然做出那样的决策来。
玉翟看着他,头一次没觉着这个人是在说谎,因为他从他脸上也看到了不可思议。
黏稠的血壁上,发出巨大声响的心脏,狐之亦不过伸出了尖锐的爪子在上头轻轻这么划了一下,那上头就开始渗出大量的鲜红色的血液来。
刚流下的血,近乎滚烫的,没有那令人作呕的腥气,热乎得就如同一碗高汤一样,烫着狐之亦的爪子,染红了他好看的眸子。
对,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血,大量的血,滚烫而令人战栗的血,来得更多吧,叫得更惨吧,这样的一颗巨大的心脏,若是一片片撕扯下来,该是多么美好的景象啊。
“你、真、是、好、本、事!”
庞大的怪物身体一阵瑟缩,在毁掉了近乎整片的林子之后,终于缓缓倒地。
如山一样跌落,震得前来观战的魔族人脚都离了地面,而他所倒下的地方,更是出现一个巨大的坑。
湛燊倒下了,湛燊竟然在与人打斗的过程中倒下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不仅魔族人,也包括跟玉翟站在一起的姬叶青。
狐之亦瞧着利爪上的血珠子落下,悠然地坐在湛燊那颗巨大的心脏上,身后毛茸茸的大尾未沾上一滴血色,正悠然地晃着。
“宫主这是认输了?”他又在那跳动的物件上划过,感受到外头的人又抽搐了一下。
湛燊喘着粗气,任由汗水滴到眼睛里,赤红的双目瞪得如同那通红的灯笼,每喘出一口气,林子里的树就倒下一棵。
好一会儿后,在再次感受到令人窒息的疼痛后,他红着双目,恶狠狠道:“老子还不想死得这么憋屈,你给老子出来!”
想他堂堂魔族之主,何时这般的狼狈过,这要是要天上的那群人晓得了,势必得笑掉大牙!
狐之亦没有动,戳着他心脏就跟戳着玩儿似的,“宫主还没回答孤,认输否?”
湛燊疼得汗水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巨大的爪子抠抓在地面上硬是将身下的土地生生给抠得裂开了,坚硬的牙齿狠狠咬着,下颚绷得死紧。
然就在他未开口的这会儿,那人又动手了,湛燊一阵痉挛,嘶吼一声后带着狠狠的隐忍开口:“老子认输,你给老子出来!”
此话一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一干人等彻底僵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壮如山的野兽,完全不相信他们那个战无不胜的魔族之王会如此大声地承认自己输了!
狐之亦并未马上点头出来,而是在里面问道:“此话当真?”
湛燊又痛又气,咆哮道:“老子堂堂魔族之王,何时说话不作数了?!来人!”
这一声,气拔山河的,玉翟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赶紧朝他飞去,“大王。”
湛燊命脉被抓,无法变幻身形,小山一样的身子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那,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戾气和危险气息。
“把老子的魔印拿来!”他朝玉翟吼。
玉翟一听,抿了抿唇,神情凝重地转身眨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狐之亦于湛燊体内端坐着,优雅地眯了眯眸,“魔印?”
湛燊喘着气哼哼,动了动痛得麻痹的身子,粗声粗气地说:“定契!省得你说老子说话不作数!跟个女人似的……啊——”
魔族之王没那么多规矩,气起来什么粗话都来了,只是他才刚把后面的那句话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嘶吼,周遭风沙漫天,整个林子又开始摇晃。
狐之亦冷冷的声音从他胸膛中传出来,“方才你说什么来着,孤没听清。”
湛燊痛得汗如雨下,他趴的地方地上全被汗水给浸湿了,身下被大掌抠出来的深槽又深陷了好几分,甚至有坍塌的趋势。
“你他娘的!”
“嗯?”狐之亦抬了抬眼皮,尖锐的爪子在心尖尖上戳,尾音上挑,优雅华贵又邪肆。
‘“你……”湛燊不甘心,忍得满头青筋暴起,龇牙咧嘴,白森森的獠牙愣是将自己嘴边的一块肉给咬掉了。
“我劝你还是别开口了,”姬叶青“好心”地提醒。
“滚!”湛燊火气正没地儿发呢,姬叶青一开口,理所应当地成了可怜羊羔。
他这一声吼,含着十足的火气与灵力,直把说话的姬叶青给震到数丈之外。
姬叶青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一口甜腥之气霎时间涌上喉头,“你!”
刚要发起进攻,恰逢玉翟去而复返,“大王,魔印。”
姬叶青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眼瞧着玉翟将那块石磨一样大的印章呈到那座野兽面前,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的天!印章什么的,难道不该是只有拳头大小的么?怎么到了这头四不像这儿跟个石磨一样,那文书得是用多大的纸张写的啊!
正是惊讶,山一样的野兽猛地抬起厚实宽大的爪子接过玉翟手里的印章,姬叶青这才发现,哦,的确是只有拳头大小,只是这个拳头不能用他们的拳头来衡量。
湛燊将魔印狠狠朝空中一抛,从那张血盆大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来,在其面前瞬间形成一方巨大的方形黑雾。
紧接着,湛燊便断裂开掌心中央位置,大股黑色鲜红血液喷涌而出洒在那方黑雾之上,那黑雾立马发出一道金色的光,上头呈现出一个个莫名其妙的符号来。
湛燊双眼赤红,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上头的符号,狠狠道:“老子湛燊今日一战败给狐族之王,甘愿认输,愿赌服输,你给老子做个见证!”
不似文人墨客的那一套文绉绉的做派,湛燊说得粗俗,一口一个老子的,姬叶青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凡灵族所持印章,无关正邪,皆为灵,乃活物。
湛燊的话方才说完,那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就有了变化,金光流转,如溪流隐隐,最后结成一个金鼎猛地朝湛燊面门印去,最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收起魔印,湛燊狠道:“还不出来?!”
真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功夫,居然钻进他体内,真不要脸!
狐之亦看到了外头的情况,晓得他这是说真的了,心头一笑,就着那跳动的心脏站起来,果然就听到了湛燊在外头鬼喊鬼叫的声音。
这还不够,临出去前,狐之亦眯眸朝那心脏上挥出一记白光,白光消失后上头赫然出现一枚黑色桃花。
以防万一。
冷笑一声,在湛燊痛苦惨叫时,快速从其体内出去,几乎无人捕捉到他的身形,那一身血衣的男人便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一出来,湛燊就恢复了人形,全身上下的肌肉没一块是好的,血水夹杂着汗水从他粗狂的脸上滑过,再流进一道道伤口上,使得他的神经全然紧绷。
玉翟在看到红衣男人时依旧忍不住骇然,随即恢复自如前去自家主子跟前安安静静地站着。
湛燊绷紧身子起来,饶是如此重的伤势,他却是连晃都不晃一下,瞪着通红的眼盯着狐之亦,“说吧,你想让老子做什么?”
堂堂魔族之王说话算话,说了谁输了就依谁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狐之亦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吹开散在额前的那缕长发,他红唇一勾,“痛快,既然如此,孤便……”
“三……叔……”
不带任何语调的声音,由远及近,不过眨眼的功夫,一身黑裙的小姑娘就以瞬移的速度出现在了他面前,睁着空洞的眸子抬头看他。
“来者何人?!”玉翟大惊,魔族众人纷纷如临大敌护在受伤的湛燊跟前。
不怪他们如此骇然,实在是此人的到来太过悄然,甚至连黑森林自己都未曾感知到。
狐之亦的眸子在那一瞬间瞪大,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挥起衣袖将那些对小姑娘存着敌意的魔族人掀至数丈之远。
湛燊双臂一挥,震开他这带着强烈杀意的一挥,正好将玉翟护在自己身后,而后瞪着一双兽目,厉声道:“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自然是对出手的狐之亦说的。
狐之亦晓得他这是误会了,掀开眼皮道:“她是我妻子。”
第193章 再入,要谈事情了?()
静,出奇的静,林子里方才被湛燊震裂的大树枝丫断裂,发出“吱呀”声,犹如给在场众人当头一喝,震得大伙儿外焦里嫩的。
湛燊是因为凭他野兽的直觉觉得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妻子这样的东西,其他人则是被狐之亦说起这小姑娘时面上的柔软神情给吓到了。
而姬叶青,是真的愣住了。
“妻子??”他冲到狐之亦身旁,瞪着他面前那个刚及他胸口位置的小姑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湛燊跟玉翟对视一眼,跟瞧好戏一样地瞧着。
狐之亦不自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压下心底的震惊凉凉地瞥了一眼姬叶青就把视线转到了面前的小姑娘身上,抬手摸上她的头。
“繁儿怎的来了?”
听听,这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了好吗?
狐王大人,你真的是刚才那个跟大魔王一决胜负的那位么?
不止姬叶青,连湛燊在听了他这样对人说话后都皱起了粗黑的眉毛,一脸吃了苍蝇的神情。
也不怪人这样儿,实在是狐王大人的脸变得太快,跟方才完全判若两人。
“三……叔,”小姑娘站在他跟前,从袖子里伸出那双莹白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前襟。
狐之亦的心都快化了,内心的震撼压根忍不住,也不顾外人在场便将手滑到了她的脸上,入手一片冰凉。
他一惊,蹙眉,“怎的哭了?”
这样的她,也会哭吗?
而她,又是如何得知他在此处,如何在他跟湛燊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来到此地的呢?
相较于众人的惊诧与警惕,小姑娘晓得单纯直白多了,她仰着头看着面前人,把手伸到狐之亦脸上,无声地流泪。
“弧儿死了,”她说,声音听不出波动,但眼泪却在从眼眶里往外溢,“三叔,死了。”
这是她以这副姿态在狐之亦面前说得最多的一次话,每一个字都狠狠敲打在狐之亦的心上。
出来得匆忙,哪还会考虑放在她身边的那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