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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亦方行至内殿,便瞧见床上鼓鼓囊囊地团着一小团,摆了摆手示意身后跟着的人退下,悄无声息地上前,朝那一小团戳了戳。
祝繁在屋里闷了一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整日,而她自己还不自知,只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梦里她家三叔当着她的面抱着其他女人,怀里还有一只小狐狸。
她被气得不行,跟他们大吵了一架,最后还动起了手,然后她又被关进牢房里了,说她以下犯上蓄意伤人,还说要把她施以千刀万剐之刑。
狐之亦戳被子的时候刚好她正在梦里被人给绑起来,刀子戳到她的皮肤上,瞬间就是一个激灵,猛地掀开被子警惕地瞪着来人,大喊道:“滚!不准碰我!”
狐之亦:“……”
转身,真的走了。
祝繁:“……!”
使劲儿摇了摇头,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原来都是做梦,眼瞧着那人越走越远,祝繁连滚带爬地下来。
跑到男人身后伸手去拉他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慌乱之下抓住他的衣裳,只听“嘶啦”一声,一截红缎丧命于手。
狐之亦顿住步子,垂眸瞧了瞧被撕开一大截的外衫,索性便将外衫脱了,递到她面前。
祝繁通红了整张脸,苦兮兮地爬起来,“三叔……”
狐之亦眉头都吧带皱一下的,将那外衫往她肩头一放,转身就走人。
“三叔!”祝繁跑过去拦在他面前,眨巴了好几下眼,“我刚做梦来着,有人要把我凌迟处死……”
狐之亦:“……”
“真的,不骗你!”
祝繁生怕他觉得自己是在胡说,赶紧着把自个儿的梦给说了一遍,唾沫子横飞的。
狐之亦抬起手指在唇角擦了擦,下一刻竟是当着祝繁的面将那指头上的丁点儿唾沫给舔进了嘴里。
“轰隆”一声,祝繁脑子里的一道雷炸开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就那样儿,所以……所以我……我……”
上天,他不是在生她的气么?不是不想搭理她么?那刚才那个动作算什么?算什么?!
“说完了?”狐之亦垂眸看她,问。
祝繁愣了愣,遂红着脸点头:“嗯……完了。”
她也快完了……
狐之亦的视线从揉着他外衫的那双葱白小手快速掠过,而后就在祝繁以为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径直经过她,继续往外走。
“???”祝繁有那么片刻的时间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再次拽住了他,“你去哪?”
来都来了,还做了刚才那样的动作,难道不是打算跟她和好么?
狐之亦扒开她的手,语气淡淡的:“找人,生崽子。”
“!”
祝繁这回真是目瞪口呆,下一刻便拽着人一把将他甩到屋里,气得胸前上下起伏着。
“你说什么?你要找别人给你生?你想找谁?那我呢?你不是说了我……我……”
狐之亦眼瞧着那双眼儿红了,好看的眸子里深沉的光一闪而过,问:“被人挑衅,为何不来问我?”
祝繁一愣,反应过来后才知他是晓得了白天的事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说道:“既然你如此不信任于我,不若我便将你所想坐实了。”
祝繁僵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会从他那听到这样的话。
坐实……他想坐实什么?坐实她的那个梦,还是坐实红霞说的那些话?
不,她只是这么一想,心里就跟被万箭穿心似的,疼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敢!”她跟一只斗气的公鸡似的,梗着脖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若敢,我便……我便……”
她能如何?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这里除了他,她便什么能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突如其来的不安和迷茫让她慌了神,颤抖着唇气焰便消了好些,“我……我没有不信任你,只是从来就有些不信任我自己,你……你那么好,喜欢你的人一抓一大把,我……”
在村里的时候她从来没觉着自己配不上他,那个时候哪有这么多莺莺燕燕,两人又何时这般的置过气,分明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想见不敢见。
她想了整日,依旧想不出所以然来,她能杀得了一个红霞,却不能杜绝其他的莺莺燕燕,也不能阻止别人不喜欢他,她也怕自己有一天会不再得他心……
“三叔,”祝繁松开他,抬头看着他,鼻头酸涩,“你为什么要这么好?我真的不是自卑的人,可站在你面前,看着那一个个漂亮的姑娘,我不知道自己有哪一点值得你看上,三叔,你感觉到了么,我很不安。”
边说着,她边拿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没有哭,但眼里的倔强却让狐之亦心里一疼,仿佛那含在眼里的泪已经重重砸在了他心上。
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了,祝繁也不觉得将他的手放在身上有何不妥的,且她现在也没那心思。
葱白的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狐之亦锁住那双泛红的眼,不发一语。
祝繁走近了些,垂了垂眼帘,说:“我不怕你笑话,我就是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以前我总说曹春花她们不知羞耻,其实真正不知羞耻的是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整日都在一起,想要你抱我,亲我,想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我一个人的,想一辈子你都只疼我一个人。”
她很贪心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即便晓得他不是那种纨绔风流子弟,也会想着有一天他会不会多看了谁一眼。
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祝繁问:“我很坏对不对?”
狐之亦闻言垂眸,一双不动含情的桃花眼暗潮汹涌,却是只这么看着,淡色的唇在烛光的映照下泛起淡淡的水泽,颇有引人遐想的味道。
片刻后,他问:“你将我吞入腹中可好?”
祝繁一骇,抓着他的衣襟微微颤抖。
“不想么?”狐之亦垂首看她,忽然间勾起了唇,眸中波光微转,“那我将你吞入可好?”
他的眼神过于认真,看不出平日里的丝毫玩笑,可祝繁偏生不抖了。
狐之亦拿起那只揪着他衣裳的手,一根一根去亲她,一双眼却锁着她一动不动,说:“繁儿,你说你我该如何是好,你想将三叔独占,三叔也想将你独占,在看到萧九时三叔便在想,索性将你吞入腹中,让你永远成为我一个人的,不被人看见,不被人知晓,就三叔一人晓得。”
屋内暖气十足,他边说着,一只手边伸到了祝繁的衣服上,不大会儿的功夫眼前就一片通透。
祝繁捏紧了另外一只手,屏着呼吸想从那双眼里看出些东西来。
可惜,她什么也没看到。
男人的视线如猛兽般掠夺眼前人身上的每一寸领土,那眼神,像极了饥渴之人看到了摆在眼前的美味,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了。
可是莫名的,祝繁却一点害怕都没有,甚至还在想如果他要吃了她,究竟会是整个人吞下,还是从哪儿开始?
狐之亦很是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食物,抬手摸上她的小脸儿,笑说:“繁儿,你我当真是病得不轻,我哪里舍得吃你,要不,三叔将心剜给你?”
祝繁身子猛地一颤,抬手一把捏住他的手,连连摇头,“不,你吃了我吧,我宁愿你吃了我,我不要你的心,你别……”
“听话,让三叔好生看看你。”狐之亦打断她的话,让她松开了手,视线毫不避讳地从上至下看着她,不放过每一寸角落。
祝繁受不了他这样,因为他一这样,便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年他曾吃过的苦。
“三叔,”她不着寸缕,捧着他的脸与他亲近,“抱抱我,好不好……”
男人的呼吸明显顿了顿,但下一刻,反客为主,长臂横过那纤细的腰,霸道而滚烫的吻瞬间铺天盖地地落下。
亲近间,狐之亦狠狠咬破了祝繁的唇,在那处伤口加了力道,也不管她是不是疼,在她唇间呢喃:“真想,吞了你……”
那一刻,祝繁豁然开朗。
第320章 母后,得来的便宜儿子()
一夜承欢,狐王大人冷落新宠的流言不攻自破,当然,狐王大人本想将小丫头晾上几天的计划也只得中途作罢。
祝繁从昨日早上纠结到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到边上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就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白瞎想那么多。
狐之亦睁眼斜眸看她,问:“看什么?”
祝繁起来趴在他身上,在他性感的喉间上戳了戳,笑道:“看我三叔长得好看。”
狐之亦轻笑,闷闷的声音震动了喉结,伸手揽了身上的人,道:“往后不可再多想,明白?”
想起昨天的事来,祝繁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红,无声地点头,便觉他的手到了某处,“疼?”
男人早起的嗓音微沉,带着一丝食髓知味的沙哑,听得祝繁心里一阵激荡,赶紧从他身上下来,红着脸“嗯”了一声。
原本方回来那日做得就有些过了,身子还没好利索,结果昨夜又胡闹了整宿,便是再好的灵体也经不得这么折腾。
狐之亦笑了笑,在其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摩挲着她光洁的肩头,“今日不能乱跑了,好生休息。”
“嗯,”祝繁绞着他的发,问:“你不休息么?”
回来这几日,白天基本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子。
“得去天上天一趟,”狐之亦拢了拢她耳边的发说。
祝繁蹙眉,“不会是又有什么麻烦事儿了吧?”
狐之亦敛了敛笑,倒是头一回没在提到天上天时摆脸色,“珞黛负伤,六王不全,神宫结界不得设,需得我上去一趟。”
此次事件,双方都有损失,虽他已经跟宸青说了承诺作废,但好歹繁儿的灵体乃珞黛所造,往后兴许也还有能用上她的地方,稳着人,总归是好的。
祝繁撇了撇嘴,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那你可得当心着点儿,我等你回来吃晚饭。”
“别动了,”狐之亦没答话,只用手按住了她。
祝繁反应过来,红着脸抬头嘿嘿笑,然后又拿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神亮晶晶的,“这儿不久之后就会有小狐狸了对不?”
狐之亦险些一个没忍住又把人给压下了,他有些无奈,侧了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抚着她软乎乎的肚皮,挑眉问:“就这么想生小崽子?”
祝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却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说:“当然了啊,三叔的小狐狸,嘿嘿,我才晓得原来小娃娃是这么塞进肚子里的,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做以后就能把小崽崽塞进肚子里啊三叔?”
她对这个人类的结合子嗣的繁衍实在不怎么明白,能问的人自然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狐之亦被她这天真的话说得浑身兽血沸腾,为防止她继续招惹他,想了想,他便凑到小丫头耳边低语了几句。
祝繁的脸顿时爆红,抬手就一把将人给猛地推开了,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啊,才……才不呢!哎呀!我……我不跟你说了!”
说罢,抓起被子就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狐之亦心情大好,长臂在被窝里伸了伸,极为轻浮地在她身上捏了一把,然后在其发作之前掀开被子起身,唤来人更衣,从始至终没给小丫头说话的机会。
等到人确定已经走了,祝繁才从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来,脸上红扑扑地瞪着那人走的方向小声道:“老流氓!”
这一声恰好被边上的碧落听在耳里,祝繁一抬眼就瞅见了碧落憋笑的样子,不由得脸上又是一阵臊得慌。
碧落到底是比她年长,见时辰已快到午时了,便上前问道:“王后可是要起身用膳?”
祝繁闻言刚想点头,心说她就是被饿醒的,但耳朵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碧落对她的称呼,“腾”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倒是把碧落给吓了一跳。
“碧落姐姐,你……你方才叫我什么?王后?”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
碧落忙道:“王后,您快别折煞奴婢了,这要让王上知晓了,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切记往后万不能再称呼奴婢为姐姐了。”
昨日便是不知身份的胡喊,现下已经晓得这小姑娘在王上心中的位置,她哪里还敢受得起这一声姐姐啊。
祝繁看着碧落,眼角抽了抽,觉着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王后……王后……她怎么觉着别扭呢……
“是三叔让你这么称呼的?”不管是私下还是当着别人的面,她都不习惯称他王上,还是三叔亲近些。
碧落自然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