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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繁闻言收了视线看她一眼,略微感叹地叹了声气,说:“不然你以为呢?不断关系难道还等着他以后也来骗我么?”
只能说他祝韶风活该,这村里看不惯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的人还大有人在,不然昨夜里也不可能误打误撞就让她给撞上了。
她本还打算改明儿个去镇上一趟,也买点东西回来过过那下药的瘾,只可惜她这头还没行动呢,就已经有着对祝韶风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那同道中人到底是谁,若有机会认识,一定要跟他拜个把子!
祝芙一向不是很懂这个妹妹的心思,沉默了片刻后问:“繁繁,你到底喜欢他吗?”
有时候看着是喜欢在意的,但有时候她这个妹子表现出来的却又那么的无所谓。
除了家里的荷香跟外祖母还有她那个好姐妹儿,连她这个当姐姐的都不甚在意的她,究竟还在意谁呢?
“呵……”祝繁笑了笑,扭头看祝芙,“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你难道不该庆幸我早早地看清他这个人的真面目么?还是说你对他也有那个意思?”
不然前世的时候最后嫁给祝韶风的怎么是她姐祝芙呢?
“你瞎说什么?”
祝芙红了脸,没好气地蹙眉瞪了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前头却传来一阵骚动。
“不……不……不好了!不……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十七岁的二柱子平时最爱看热闹了,今天早早地就跟虎子一起往村里去了,但这会儿却面色惨白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来,中途甚是脚下一歪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什么?!死人了?!”朝那边去的人都被二柱子的话给震惊得停了下来。
小虎子大哭着跑过来,往这会儿才往村口去的虎子娘跟前怕跑,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娘……娘!死人!死……死人!娘——”
小虎子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就差没把声音给哭哑了。
虎子娘脸色也白了,赶紧跑去把儿子接到怀里,颤抖着摸着他的头,说:“乖不哭,告诉娘,哪儿死人了?死谁了?!”
小虎子吓得只能哭了,哪里还说得清事情,平时闹腾的二柱子这个时候也抖成了筛子,摔倒后就起不来了。
村里人的脸色一清水的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刚想说大伙儿一起去看看,然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已经朝虎子他们回来的方向跑去了。
“繁繁!”
“二姑娘!”
被惊到的祝芙和荷香在看到身边人跑出去的影子时顿时惊声喊道。
她们俩的声音彻底将众人的魂给拉了回来,一时间纷纷都朝村口的方向跑去。
浓浓的血腥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越发令人作呕,很快到了村口,祝繁突然放缓步子一步步朝那不远处的满地的红色走去。
地面上的血一直蔓延有三丈之远,如此巨大的血量别说祝繁没见过了,就是放眼整个村子,也不曾出现过这等惊人的事。
祝繁眯着眸子,踩着脚下已经干涸的血一步一步朝那村口牌坊的正下去走去。
那里,躺着整整五具尸体。
是他们?!
停至五具尸体前,祝繁从那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看清了死去的男人们的脸,不就是昨晚欲对她行龌龊之事的人吗!
压住心头的震撼,祝繁发现这五具尸体虽然已经面目狰狞五官变形,身上的衣裳也尽成了血衣,但五个人却都躺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是从身高的高矮来依次排着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五人的左胸前都敞开了一个个巨大的血窟窿。
那大量的血,好似便是从这个窟窿里涌出来的,而现在他们身上的血彻底干涸了。
祝繁的心顿时就凉了,后背一股寒意让她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吞了吞口水,祝繁在五具尸体边蹲下,伸手去查看那巨大的窟窿,用手一按,手下这个人身上已经没有血可出来了。
心脏……没了。
祝繁头皮发麻,看着那个窟窿有种堕入冰窖的错觉。
周老太太跟着众人一起来到这满地血迹的地方,刚到就看到自家那宝贝外孙女蹲在那五具尸体面前,老太太险些就吓得晕厥过去了,赶紧喊道:“繁儿,你在做什么?!还不过来?!”
老太太的声音成功将祝繁的思绪拉回来,她起身垂眸再次往这五个人的尸体上看了一眼,老太太在那边催得紧,她一阵小跑着过去。
“祖母,死的是愣青他们,”她过去扶着老太太,把自己看到的说给她听,同时也是说给其他人的,“还有两个不认识,已经死透了。”
最后说完,祝繁特意扭头往祝谏身边的某人看了过去,而曹春花在听了祝繁的第一句话时就吓得面色惨白僵硬着身子不敢动了,没注意到祝繁别有深意的一眼。
小虎子还在虎子娘面前哭,二柱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赶来的人在听完祝繁的话后纷纷瞠目结舌,惊恐万状,谁都不敢上前去看,有的胆小的妇道人家已经被吓晕了。
“发生什么事了?”村长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这才把人们的魂儿给拉了回来。
“村长!”人们这会儿哪里还记得起原本来这里做什么的,一看到村长就跟见到救星一样,纷纷跑过去。
人们把路给让开来,也让村长老头看到了面前那足足有三丈之远的血迹,以及不远处躺着的那些人。
老头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立马就有人把刚才祝繁说过的话转述给村长老头,老头听了险些站不稳,好在边上一起来的祝韶风把人扶住了。
但老头到底是一村之上,就算遇上这种事也没有因此而慌了神。
短暂的震惊后老头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朝那五具尸体走去,其他人见村长往那走,他们也跟着去。
“祖母,别去了。”老太太想跟着去,祝繁把人给拽住,“不好看得很,晦气。”
不是她说,就那五人现在的样,没几个人能受得住,这会儿没晕的估计一会儿看了也会倒下不少,她才不能让老太太过去遭罪。
“那你刚才还去?”老太太没有再往前,看了前面走得慢的人群扭头就问祝繁。
祝繁被她这句话说得哽气儿,挠了挠后脑勺说:“那我不是不怕么,你见过我何时怕过什么了?再说,我身上阳气重压得住。”
他们这儿,信鬼神之说,生辰八字属阴之人人最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身,导致体弱多病,而她的生辰八字属阳,所以从小就很少生病。
“那也不能,”老太太不赞同地捏紧她的手,脸上恢复了点儿血色,“你答应过我的,不准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忘了?”
那边已经炸开了锅,晕得晕叫得叫,祖孙俩却在这说体己话。
祝繁笑着拍了拍老太太的背,说:“没忘,你老人家说的话怎么敢忘,这儿不适合你待,我让荷香姐送你回去。”
说完,抬头就要喊被吓得面色惨白的荷香,想这样把荷香也支走。
发生这样的大事,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他们又都是不能吓的人,祝繁不想给他们留下阴影。
只是她才刚抬眸便听得身后传来响动,下意识扭头看去,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祝繁的心猛地一跳。
男人着一身月白长衫,长身玉立姿容胜雪,阳光下风采高雅,便只在那安静地站着,也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的风景。
“三叔?”祝繁有片刻的失神,但在男人走近之时回过神来,皱眉,“你怎的来了?”
出来散步闻讯而来?但这里不该是他来的地方。
“繁繁,你……”男人方才走过来,老太太听了祝繁的称呼后疑惑地看向男人。
祝繁这才想起,在这之前这人还未从那宅子里出来过,自然也就没人见过他。
不太自然地抓了抓头发,祝繁跟老太太介绍道:“祖母,这便是祝家三少爷,三叔,这是我娘的娘。”
她跟老太太亲,所以不太喜欢加上“外”这个字,因为都说外孙是草,孙子才是宝。
去他们的,她才不要当草,她就是老太太的宝!
狐之亦本就是算好时间往这边来的,就是担心会把他的小东西给吓着,为此还带了芳儿跟旺生一起出来,也好在发生情况时将人带回去。
可现在看,小姑娘双眼亮晶晶的,除了有点微肿外丝毫看不出她有被吓到的迹象。
心底失笑,面对小姑娘的介绍狐之亦勾唇一笑,朝老太太拱手作揖:“晚辈祝弧,见过老夫人。”
第40章 独处,改变的三叔()
周家走的老太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周老太太打小在这里长大,除了镇上就再没去过别的地方,除了祝谏外,何时见过这般有礼又长得跟白玉似的小辈。
一时间,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赶紧上前虚扶了一把,“三少爷使不得,什么老夫人不老夫人的,我啊,就一乡下老太太,你可别折煞我了。”
祝繁见老太太这就喜欢上她三叔了,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却不想真给表现了出来。
狐之亦抬眼就看到小姑娘嘴角偷偷露出的弧度,眉头几不可见一挑。
这丫头,真不知她是胆儿大得天不怕地不怕还是真没心没肺,怎的丝毫不见畏惧之色,先前倒是知晓她胆儿肥,却不知她连这等阵势都不怕。
祝繁抬头对上那双隐隐带笑的眸子,心上没来由地一跳。
侧头看了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方,扭头对男人说:“三叔,这里血气太重,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靠近得好。”
狐之亦原本也就没打算去看那些死尸,他向来对死于他手上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他来主要来看小丫头一眼,可现在小丫头的关心让狐之亦先前因她为祝韶风哭而嫉妒暴戾的心瞬间松开了。
方想说话,就听村长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来几个胆大的把人暂时搬到乡所里去,其他人小孩妇女老人都回自己的家,别来凑热闹!”
这边站着的祝繁几人听到声音后看了过去,就见刚才还闹腾厉害的人们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是一听说要去人搬尸体就没人动了。
祝繁见状冷笑,这些人,真不知道一个个心里怎么想的。
当年活埋她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只是让他们搬几个死人就怂成这样,简直可笑。
想了想,祝繁喊了一声荷香,不管大伙儿脸上什么表情把荷香叫了过来。
“二姑娘,”荷香刚才吐了,这会儿双腿都还在抖。
祝繁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无奈地说:“你跑得倒是快,我都没来得及拉你就不见影了,好看不?难受不?”
荷香苦不堪言,被祝繁拍了一掌后好似舒坦了许多,她苦着一张脸说:“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都快站不住了,咱还是回去吧,太可怕了,一下子就死了五个人……”
才一说,脑子里就再次浮现出她方才看到的情形,胃里顿时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祝繁又拍了她一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说道:“还得麻烦你送祖母回去,家里暂时不好待你就在祖母那待着吧,我爹他肯定要去乡所的。”
祝谏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在村长老头面前也说得上话,这种情况肯定是逃不了的。
“你不回去?”荷香没来得及问,老太太倒是先开口了。
担心祝繁又会跟刚才那样乱来,她拉住孙女的袖子说:“管你压不压得住,我可不允许你乱来,跟我一块回去。”
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的,这丫头胆儿已经大到连个正常的反应都没有的地步了,这要是被牵扯进来,那可是不得了的。
祝繁大致猜到了老太太的心思,心里暖暖的,拍了拍那有些粗糙的手说:“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我跟三叔一块儿。”
话才说完,她看了一眼微惊的男人,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妥,又忙改口道:“三叔那儿有好书,我去借来瞧瞧,一会儿就去你那。”
说完,祝繁便抬头正大光明地看着那芝兰玉树的男子,丝毫没有说谎的自觉。
狐之亦想她想得紧,早就想找个机会跟她见面了,这才在“病情”好转后央了母亲出来散散心,准备在这等情况下“偶遇”,只是他没想到小丫头会当着他的面拿他当借口。
呵……
男人勾唇一笑,苍白的脸上多了那如沐春风的笑,“也是,上回你便瞧上了那《山海列》,正想寻个哪天让人给你送过来的。”
他配合了小丫头的谎言,嘴角的弧度扬起了就敛不起来了。
两人言辞间的熟稔让老太太在心底纳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