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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福妃-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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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洪涛闻言面色一沉:“你是在质疑本官的论断?”

    金泉村人也面带疑惑地看向戴强胜,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廖小富生前没少祸害村里,死后还害得大家感染瘟疫差点儿全村覆灭,无论他是失足掉进井里淹死,还是被人所杀,都是他活该,从此村里就少了一个祸害,大家也不用再防备他了,戴强胜干嘛阻止县令大人结案?尤其戴强胜和廖小富的关系很不好,如今廖小富死了,他不是应该高兴么?

    戴强胜慌忙跪地,脸上一派正气和真诚:“草民不敢!草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请大人明察!”

    “说来听听。”萧洪涛不怒而威。

    慢慢转动着腕间的碧绿玉镯,杨梦尘面容沉静,深邃清眸不动声色地在廖家婆媳和戴强胜之间流转。

    平时见了村长和里正,戴强胜都很紧张害怕,何况是县令,周围还有一群手执兵刃的衙役,他自然胆颤心惊,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请看!这井口有木架子挡着,而廖小富身长约八尺,即便是喝得烂醉也不可能掉进水井里,最重要的是,廖家在村子东边,水井在西边,从村口回廖家根本不会经过这口水井,很显然廖小富是死后被人扔进水井里的,还请大人明察秋毫,找出凶手,还廖小富一个公道!”

    金泉村人个个睁大眼睛,象看怪物似的看着戴强胜,居然为一个泼皮无赖讨公道,他吃错药呢?

    “你说的有道理。”萧洪涛剑眉微蹙:“不过刚才你们村的人说,跟廖小富之间仅仅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人有杀人动机,而你住在廖小富隔壁,那你可知道廖小富跟什么人有深仇大恨,以致杀了他,还移尸扔到水井里,从而祸害全村人?”

    偷偷侧目看了廖家婆媳一眼,戴强胜眼底闪着得意和阴狠。

    廖家婆婆始终面露悲伤,仿佛没有看到戴强胜的目光,可抓着儿媳妇胳膊的手越来越紧,充分昭显出她的紧张和慌乱心绪。

    而方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然浑身轻颤,若不是紧靠着自家婆婆,只怕已经跌坐在地。

    将三人异样看在眼里,杨梦尘眉头微蹙,眼神深暗,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回大人,据草民所知,廖小富从未与人结下深仇大恨。”戴强胜沉思片刻后回答:“只是……”

    “只是什么?”萧洪涛追问。

    戴强胜故作一脸为难不忍地看了看廖家婆媳,这才缓缓说道:“廖小富被杀的一个月前,那天草民正好在家,听到隔壁又传来打骂声,有心想去劝解,却听见廖小富怒骂廖家娘子不守妇道,背着他跟木松林勾搭成奸,草民……”

    “戴强胜,你再胡说八道,老婆子就撕烂你的嘴!”廖家婆婆厉声打断戴强胜:“村里谁不知道,我儿媳妇温柔贤惠,孝顺懂事,整天忙着操持家务,连跟村里的媳妇姑娘唠家常都没时间,见了男子更是远远避开,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你敢污蔑我儿媳妇,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放过你!”

    “娘,请恕儿媳不孝,不能给你养老送终,来世儿媳还要跟你做婆媳,儿媳一定好好侍奉你!”方琴猛然跪地给自家婆婆磕了三个头,然后决绝撞向水井上的木架子。

    海棠早就得了杨梦尘的命令,一直注视着廖家婆媳,故而及时救下了方琴,惨剧才没发生,将方琴交给廖家婆婆后,又退回到杨梦尘身边。

    紧紧抱着儿媳妇,廖家婆婆老泪纵横:“琴儿,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二蛋也不活了!”

    “娘……”方琴泪如雨下,苍白面容布满绝望和悲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都惊呆了,等回过神来后,一面庆幸廖家娘子还好没事,一面谴责戴强胜。

    尤其金泉村人,廖家娘子的为人他们最清楚,木松林也勤快憨厚又不多话,两个人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现在戴强胜却信口雌黄诋毁两个人的名声,还险些闹出人命,简直太过分了!

    面对众人的谴责,戴强胜慌了:“这是我亲耳听到廖小富说的,我没有胡说!况且廖小富对廖家娘子不好,而木松林住在廖家,我好几次看到两个人同进同出,有说有笑,要说两个人没什么,鬼才相信。”

    “老婆子跟你拼了!”廖家婆婆松开儿媳,满面愤怒地扑向戴强胜,幸好几位老妇人拉住了她,廖家婆婆挣脱不开,只能大声质问戴强胜:“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们?难道非要逼死我们,你才甘心么?”

    方琴晕倒在一个妇人怀里,杨梦尘急忙上前施救,好半天才慢慢苏醒过来,看着杨梦尘,满目空洞和凄楚:“杨九妹,你又何必救我?我名节已毁,倒不如死了干净!”

    “死很容易,但你想过你婆婆和儿子么?他们已经没有了儿子和父亲,你忍心他们以后无依无靠么?”杨梦尘淡淡地问,声音几近冷漠。

    方琴一怔,继而和自家婆婆抱在一起无声痛哭。

    众人见状无不心生同情,甚至有感性的妇人掏出帕子抹眼泪。

    而戴强胜一脸委屈,眼底却划过一丝得意和狠毒,蓦然看到杨梦尘扫来的深邃目光,不禁心头一凛,慌忙低下头。

    杨梦尘看着戴强胜清泠道:“说吧,你特意说出这件事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猜测,那天廖小富很有可能撞见了廖家娘子和木松林的丑事,所以才会那样毒打廖家娘子,而廖家娘子和木松林怕奸情败露,又想长久地在一起,干脆合谋杀了廖小富,然后抛尸到这水井里。”

    “你可曾亲眼看到他们杀了人?”

    “没有。”戴强胜摇头:“不过当天半夜,我起来上茅房时,无意中看到廖家娘子和木松林鬼鬼祟祟地从廖家出来,还抬着一个很沉的大麻袋,想来大麻袋里应该是装着死了的廖小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廖小富,有人问起来,廖家人说是去镇上赌博一直没回来,我虽然有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才瞒着没说出这件事,没想到他们果真杀了廖小富,还将尸体扔到了水井里。”

    杨梦尘挑了挑眉:“这么说,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啰?”

    感觉到一股凌冽而冰寒气势迎面袭来,戴强胜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我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说你霉气罩顶?”杨梦尘似笑非笑:“不仅听到廖小富怒骂廖家娘子的话,还看到廖家娘子和木松林偷运尸体,换了其他人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你说是么?”

    “这只是巧合而已!”戴强胜抬头,一脸委屈和羞辱,然瞪着杨梦尘眼睛里充满狠戾。

111争抢罪责() 
听见廖家婆婆说她杀了自己的儿子,众人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

    廖家婆婆丈夫走得早,只有廖小富一个儿子,从小如珠似宝的疼爱着,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舍不得儿子吃半点儿苦和累,即使儿子后来变得游手好闲,整天酗酒赌博,廖家婆婆都只是苦口婆心劝诫,怎么可能突然狠心杀了儿子?

    戴强胜眼底满含气恼和不甘心,转瞬似又想到什么,一双狭长细眼滴溜溜地转,显然在算计什么。

    而杨梦尘面容沉静,眼神却深邃如海,看着廖家婆婆暗暗叹口气。

    “大人。”廖家婆婆跪地,苍老容颜满是自责和愧疚:“民妇教子无方,导致不孝子祸害村里,还三天两头虐待打骂儿媳和孙子,民妇自知没脸见村里人,也对不起儿媳和孙子,死后更无颜去见廖家的列祖列宗,一个月前,不孝子再次打骂儿媳时,民妇恼怒之下使劲推了不孝子一下,不孝子站立不稳,头撞向了桌角,当场就死了,民妇杀了人,愿意一命抵一命!”

    “不……”

    方琴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在看到自家婆婆扫来的深沉目光后,紧咬着苍白双唇不再言语,泪水无声的汹涌而落。

    萧洪涛一脸不忍,但还是吩咐衙役将廖家婆婆押回县衙,稍后再定罪论处。

    “禀大人,廖大娘说谎!”眼见萧洪涛要就此结案,戴强胜自然慌了:“大人,虎毒尚且不食子,廖大娘从小很疼爱廖小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怎么可能会杀了廖小富?何况廖大娘力气弱,只是推了廖小富一下,怎么可能人就死呢?还有,单凭廖大娘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尸体弄到这里来?廖大娘分明是包庇真正的凶手,替人顶罪,请大人明察!”

    杨梦尘微微挑了挑眉,这戴强胜不仅有小聪明,还口才了得,倒是很适合做讼师或者推官嘛。

    众人觉得戴强胜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没有人说话,毕竟县令大人自有论断。

    “大人,当时不孝子正因为把儿媳打得晕死过去而高兴,并没有防备民妇,加上民妇使出了全部力气,才会推倒不孝子,不孝子又不小心撞到桌角以致死亡,民妇很害怕,为了不连累儿媳,偷偷将不孝子的尸体拖到屋后掩埋,民妇不知道不孝子的尸体怎么会在水井里,民妇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廖家婆婆说道。

    “你们各说各有理由,本官一时无法分辨谁是谁非。”萧洪涛剑眉紧蹙,转眼看向杨梦尘:“尘儿怎么看?”

    杨梦尘摇头:“我也分辨不出,关键是廖家婆婆说将尸体埋在了屋后,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水井里?”

    “大人,奴婢仔细检查过,死者后脑勺确实有一处凹陷,此乃唯一致命伤。”海棠忽然开口道。

    “这足以证明廖小富根本不是廖大娘杀的,否则廖大娘不会不知道尸体扔在哪里。”戴强胜大声叫嚷着,语气中明显饱含一丝兴奋:“大人,草民以为应该严加审问廖大娘,如果廖大娘不肯招认出真凶就用刑,不信廖大娘不说。”

    话音落下,众人无不脸色发白,就连萧洪涛和周县丞以及一干衙役都变了脸色。

    廖家婆婆跟戴强胜同村又年老体弱,戴强胜居然说要对廖家婆婆用刑,心也太狠了吧。

    而金泉村人个个愤怒瞪着戴强胜,平时看着挺憨厚老实,没想到却心狠手辣,果真人不可貌相。

    “放肆!”萧洪涛面容冷肃,沉声怒斥:“本官一向公正严明且依法办事,衙差们也从不会滥用私刑,你这分明是恶意中伤毁谤本官和县衙声誉,来人,将他抓起来,本官定要严加查办!”

    两名衙役随即上前抓住戴强胜。

    “大人饶命!草民绝无中伤毁谤大人和县衙声誉之意,草民只是好心想协助大人找出真凶,大人有所不知,廖大娘骨头硬得很,若是不用刑,肯定不会招供!”戴强胜极力为自己辩白之时,还不忘陷害廖家婆婆。

    方琴突然抬头望着萧洪涛:“大人,人是民妇杀的,与婆母无关!”

    自从她嫁入廖家,婆母一直待她如亲女般爱护,现在婆母担下所有罪责,她明白婆母是希望她好好活着,好好抚养二蛋长大成人。

    可杀人偿命,一旦婆母被处死,她纵使活着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就算最后还是不能洗脱婆母的罪责,她也要跟婆母在一起,黄泉路上好有个伴儿。

    只是二蛋年纪那么小,她实在舍不得,还好有松林哥在,相信松林哥会照顾好二蛋,她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相貌清秀敦厚的青年男子,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萧洪涛面前:“大人,小富表弟是草民所杀,与姨母和表弟媳无关,请大人明察!”

    什么情况?众人都惊呆了:这可是死罪啊,怎么廖家婆媳和木松林均争着抢着担下罪责?

    “大人听到了,廖家娘子和木松林亲口承认杀了廖小富,草民没乱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

    戴强胜顿时兴奋地大声嚷嚷着,然而话未说完,一个衙役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块脏臭的帕子堵住了他的嘴,既无法言语,又挣不脱衙役钳制的戴强胜嘴里‘唔唔’叫着,目光热切地看着萧洪涛。

    “松林(松林哥),你胡说些什么?”廖家婆媳异口同声道。

    木松林一脸平静和坚决:“对不起姨母,表弟媳,我对你们隐瞒了失手杀死表弟之事,对不起!”

    “你住口!”廖家婆婆恼怒地瞪了木松林一眼,转而望着萧洪涛:“大人,不孝子真是民妇一个人杀的,琴儿和松林是出于孝心才会争着替民妇揽下罪责,请大人念在琴儿和松林年轻不懂事,饶了他们!”说完,重重磕头。

    儿媳正是双十年华又要照顾孙子,早逝的姨姐和姨姐夫膝下也只有松林这一个血脉,而她老了且体弱多病,活着也是拖累琴儿和松林,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大人,是民妇杀了相公,民妇甘愿接受律法制裁!”方琴急切磕头认罪。

    而木松林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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