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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可怜”
“乱世之中,谁不可怜”
“尸体都腐烂发臭了还未下葬”
“真是死后都不得安生啊”
议论声四起,白秋抬起头环视周围,围观的群众大多都是粗布麻衣,满脸沧桑,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白秋低下头来打量自己,披麻戴孝,面前挂着一块破烂的纸牌,纸牌上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父。
披麻戴孝?卖身葬父?白秋的眉头紧皱成了川字,妈蛋,这种狗血剧情也能被自己遇到,白秋顿觉有些哭笑不得。
“让开”
“让开”
嚣张跋扈的叫嚣声,来人身上背着枪杆子,挥手驱赶着围观群众,人群分站两边,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男子从轿车上走下来,步步生风,气势逼人。
“是贺长官”
眉峰似剑,透着一股子锋芒毕露的张扬气势,目光闪动间,流露出繁星般璀璨的光彩,仿佛无数的星光倾洒而下。
“抬起头来”
白秋依言抬起头,目光落在青年男子身上,军阀?
“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七”
“去买一口薄棺葬了你父亲,换身干净衣裳来我府上”
贺吉说完将一个装满银元的荷包扔给了白秋,荷包上绣有一弯新月,缜密的针脚,是上好的绣工。
“贺长官真是仁慈”
“仁慈个屁,他肯定是看上那个姑娘了”
“也是,那姑娘生得倒是好看”
白秋摩挲着荷包上那一弯新月,贺长官,贺吉吗?
。。。
军队扬长而去,白秋收了卖身葬父的牌子,寻来一架独轮推车,将交易人父亲的尸体搬上了独轮车,随后推着车在小小的县城里寻找棺材铺子。
入夜时分,白秋终于找到了一家棺材铺,棺材铺子紧闭着门,门口悬挂着两个白灯笼,风拂过,摇曳不止,凭添几分阴森孤寂。
“叩叩叩”
白秋叩响棺材铺子的门。
“砰砰砰”
无人应答,白秋便改为砸门,她已经在这小县城转悠了大半天,不想浪费时间再去找下一家棺材铺子,因为她所过之处皆引来路人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大多数是同情,怜悯,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子推着一具发臭的尸体穿梭在大街小巷,那画面,啧啧。
“谁呀”
“来了”
棺材铺子终于开了门。
“我想买一口棺材”
“没做没做,没有现货了”
店铺老板挥手示意白秋干净走,就像在挥赶惹人厌恶的苍蝇一般,语气也极不耐烦。
“明明有”
白秋不甘心往里张望,看着店里放着好几口已经做好的现成棺材,不明白这老板为什么不做她生意,有钱不赚不符合常理。
“姑娘,那三口棺材是我家自备的,这战乱的年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归天了”
“呃”
白秋竟无言以对。
“砰”
店铺老板关上了门。
“老板”
“您可以再做一口,您还有时间的,我爹的尸体都发臭了,我把我卖身的钱都给您,您就卖一口棺材给我吧”
白秋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语气及其的凄苦。
“老板”
“唉”
隔着一扇门,白秋听见了店铺老板一声轻轻的叹息。
“吱呀”
棺材铺子的门再次打开,老板将白秋领进了棺材铺,卖了白秋一口棺材和一些纸钱,没有多收白秋的钱。
在店铺老板的帮忙下,白秋将交易人父亲的尸体安置进了棺材,随后封棺打上了长钉。
“寻一处朝阳的地方下葬吧”
“嗯”
。。。
白秋不懂风水,至于棺材铺老板说的朝阳之地她也辨不清,推着棺材出了县城,朝一处比较高的坡地而去。
山林间,寒风戚戚,白秋找了一块比较开阔的地方,拿出棺材铺老板送的铁锹开始挖坑。
。。。
破晓时分,白秋终于将交易人的父亲下葬了,看着面前的黄土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啥呢”
“墓碑”
白秋从独轮推车上掰下一块木板,随地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在木板上刻下“慈父李氏之墓,李小七立”
白秋将木板做成的简易墓碑插在了坟头,至此算是做完了一件事。
“咕…咕咕”
肚子传来因为饥饿而抗议的声音。
朝阳的光芒洒落在这片土地上,白秋寻着来时的路回县城,一路上遇到很多人,大多是贫苦百姓,衣服上打满了补丁,手上满是老茧,眼神迷茫。
入了县城,白秋驻足在一馄饨摊前“好香,老板,来碗馄饨”
“好嘞”
鲜香四溢,皮薄馅大的馄饨,白秋用勺子舀起馄饨送入口中,再喝一口汤,热气弥漫脾胃,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
白秋一边吃着馄饨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人,这里像是民国末时期。
“老板,这些人行色匆匆,他们是要去往那里”
“唉”
“乱世之中,自然是逃命”
“那老板你为何不逃”
“我呀,家在这里,根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白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种情怀她可没有,她自认肤浅,认为活着才重要,活着才有希望。
。。。
“贺府”
中午时分,白秋找到了给自己银元的那个人的府邸,不知道这个贺长官是不是交易人的诉求人物贺吉。
“那里来的叫花子,滚滚滚”
白秋刚上前,便被站立在门口的哨兵驱逐。
“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
白秋怼了回去。
“哎呀”
哨兵抬手作势要打白秋。
“住手”
清冽的声音传来,两个哨兵马上低眉垂首退下了。
“不是让你换身干净衣裳再来吗”
“你叫贺吉吗”
白秋不答反问。
“大胆,敢直呼长官名讳”
刚退下的哨兵又凑上前来斥责白秋,白秋闻言莞尔一笑,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刚来便遇到了交易人诉求的主要人。
“我的钱用完了,没有钱买干净衣裳了”
白秋这才回答了贺吉刚才提出的问题。
“跟我进来”
“嗯”
白秋跟着贺吉步入贺府,很陈旧的宅子,府中有婢女。
“来人”
“老爷”
一眉目慈祥的婆子迎上前来站在贺吉两步开外,俯身行礼。
“带她去梳洗”
“是”
白秋跟在婆子身后穿过廊堂,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贺吉在看着她,看着她的背影。
“小姐,这是你的衣裳,老爷命人新裁的”
白秋蹙眉看着婆子手中的粉色衣衫,上好的布料,她以为贺吉买她回来做婢女的,现下看来并不是。
“我不喜欢粉色,有没有颜色深一些的衣服”
“没有”
“哦”
婆子退出了房间,白秋环视周围,这房间也不像是给婢女住的,算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褪下粘腻的衣衫,抬脚跨入热气腾腾的浴桶,身体瞬间被暖意包围“真爽”
。。。
白秋洗漱完毕,换上了那套粉色的衣衫,类似于旗袍,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灿烂夺目,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吱呀”
房门被从外往里推开,贺吉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白秋湿漉漉的头发上。
“过来”
白秋楞了一秒,缓过神来马上走到了贺吉面前。
“拿一块布巾来”
“是”
候在门外的婆子马上递了一块布巾到贺吉手上,接下来贺吉的举动惊到白秋了,贺吉居然给她擦头发,白秋很别扭只想逃离。
“别动”
“哦”
贺吉的手上动作很轻柔,神情很专注,白秋微微仰头注视着贺吉坚毅的脸庞,认真的男人果然是魅力难挡。
“好了”
“去吃饭吧”
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贺吉将布巾递还给婆子,伸手牵过白秋去往饭堂,贺吉的手常年握枪,手心处有薄薄的茧。
白秋看着自己被贺吉牵着的手,这tm的什么鬼,什么剧情走向啊。
“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白秋看着满桌的精致餐食,美食当前,白秋也顾不得贺吉的话有什么不对,顾不得此前贺吉根本不认识李小七,又怎知她喜欢吃什么菜。
“谢谢”
白秋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贺吉看着白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好看的弧度,虽知眼前的人与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大相径庭,只是有一张七分相似的皮囊的而已,可饶是如此,他也开心不已。
。。。
白秋在贺府过着米虫的日子,有婢女服侍,有绫罗绸缎穿,有饭吃。
“真是好运气”
“是呀,长了一张和新月小姐相似的脸”
“一个赝品罢了”
婢女们的议论之词一字不落的传入白秋的耳朵里,一张相似的脸?赝品?原来贺吉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重要吗,于李小七而言重要,于白秋而言不重要。
“小七”
贺吉回来了,聚在一起八卦的婢女们低眉垂首鸟作兽散。
“小七,我带你去听戏,你最喜欢的贵妃醉酒”
“哦”
贺吉果然是把自己当做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叫做新月的女人,该是贺吉心上的朱砂痣吧。
。。。
梨园中,只有贺吉和白秋二人,白秋感叹一句真是有钱有势,听个戏还包场,台上的角儿咿咿呀呀的唱着。
白秋听过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听过古时的清新小调,唯独没有听过戏曲,此时听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你可知道贵妃醉酒的故事?”
贺吉问,白秋迟疑了一下,李小七应该知道吗,不应该,随即答道“不曾听过”
“唐朝有贵妃名杨玉环,闭月羞花之姿,得皇帝盛宠,却不知足,妄想得到更多,我不希望小七成为和杨贵妃一样贪得无厌的人”
白秋将目光从角儿的身上移到贺吉身上,他在警告自己,白秋回想自己这些天在贺府是做了什么越矩之事吗?
“老爷是警告小七吗”
“府中婢女议论的事,你也猜到了七八分吧”
“嗯”
“她们说的是真的,你只是一个替代品”
“我不会成为杨贵妃那样的人,杨贵妃她是真的很爱唐玄宗,而我不爱你”
“乖”
贺吉闻言勾唇一笑,伸手摸摸白秋的头,白秋第一感觉,这男人好妖孽。
“小七会谨记老爷的叮嘱”
贺吉撤回了手,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白秋。
“砰”
“砰,砰砰”
枪声四起,台上的唱演之声戛然而止,贺吉起身拉过白秋护在怀中。
“贺长官,是陈锋的军队”
“来得好”
贺吉不怒反笑,目光里带着阴狠“告诉兄弟们,打赢了这一仗,山东就是我们的了”
“是”
军队?打仗?多么危险的乱世啊,怪不得李小七愿意用余生来换取贺吉的安全。
“砰”
“砰,砰”
枪声不断的冲击着白秋的耳膜,耳朵有些嗡鸣,贺吉一直将白秋护在身侧。
“轰”
“哗”
炮弹的冲击力让周围的房屋不堪重负,纷纷化作瓦砾,满地皆是尸体,鲜血染红了街道,这就是那段中国世上最灰暗的历史,人命如草芥。
第76章 李小七(二)()
“保护好她”
“是”
“别乱跑,等我回来”
“嗯”
贺吉抱了一下白秋。
贺吉将白秋推到他的副官面前,自己带着属下去冲锋陷阵,眼眸中的那股子狠劲儿挥之不去,野心写在脸上,注定了他在乱世之中成为一代枭雄。
这一仗,贺吉胜了,他将陈锋的辖地占为已有,白秋也从小县城来到了山东的首府泉城。
“我回来了”
白秋侧目看着贺吉,回来了?言下之意他是泉城人,也是,那穷山恶水的小县城怎养得出贺吉这样的人。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眨眼而过,白秋觉得这个任务简直不要太简单,贺吉那般强大,怎么会需要别人保护。
不过白秋还是分出了一些魂力附着在贺吉身上,以免他真有不测,自己便能第一时间感知。
“小姐”
“有一位姓张的小姐来访,说是老爷的旧识”
“老爷不在,让她改日再来吧”
“那张小姐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