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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一阵子新兵的任务就是把东梁安排在京城外的暗卫一网打尽。
话说回来,太子的确不擅长用兵,但他很清楚自己这个缺点,也在尽力弥补和改正。
论努力,太子无可挑剔。宗彩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喜欢太子的原因,好像只有他不是个好皇帝这一条。
韩烈偏巧也感慨道:“我兄弟们其实都不错。”
没有疯子,也没有傻子,所以言行都能守着最后一点理智,没有人或事会闹得不可开交,毫无挽回余地。
韩烈都替他爹欣慰,前世若真是他们兄弟内斗不休,让韩汇之夺走皇位并坐稳江山,他爹要是泉下有知只怕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二人又是边说边笑,一起来到坤宁宫外。
高皇后听了禀报,连忙把二人请进门来。韩烈与宗彩向高皇后与高小公爷彼此见礼,二人便发现高小公爷笑得十分勉强。
毕竟是亲儿子,韩烈的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亲妈身上。
高皇后嗔道:“还不是为着娇娇弄出的那柄大家都趋之若鹜的匕首?你舅舅也动了心思。”
高小公爷这会儿脸上更挂不住,不过他终究不敢向皇后甩脸色,只是轻声嘀咕,“姐姐也不替弟弟遮掩一二?”
“有求于人,还遮掩什么?”
高皇后这话听着是把宗彩摆到了一个很超然的位置上,实则就势逼宗彩答应让高小公爷也插上一手。
宗彩觉得高皇后肯定知道高小公爷此番出面背后有太子的推手。
我还不是你儿媳妇,就想着挖我的墙角?宗彩倒不恼火,只是轻叹一声,“此事不全由我做主。”
韩烈立即忠心护……媳妇,“舅舅以为刚才我和娇娇到乾清宫做什么去了?”顿了顿又直截了当道,“那工坊就选在宝塔山。”
高小公爷似笑非笑,“也好,回头我去问问姐……圣上。”少拿圣上压我!
高皇后却比她弟弟敏锐多了:她能理解替娘家人说话,半逼迫宗彩露点口风或者干脆点头,宗彩会很不高兴,而小九也会站在宗彩那一边……
不过她是皇后,小九和宗彩不高兴也只能不高兴去。她自认并不过分,毕竟这两个小的在扶摇居也没给她弟弟什么脸面。
可当小九主动提起宝塔山之后,皇后立即意识到此事她不该再多问了,尤其是也别让她这个憨实的弟弟再乱开口。
于是她冲着弟弟笑道:“一会儿圣上就过来喝茶说话,正好方便你问。寒梅,”她招呼起她的贴身女官,“去向圣上通禀一声。”
就冲这一句话足以证明高皇后在圣上心中地位。
不一会儿,圣上果然驾到。刚刚见工部和内务府几个宝贝一样老工匠对那些铁锭爱不释手,双眼冒光,此时圣上对宗彩的宽容度又达到了新高处。
见小舅子还一副被气饱了的样子,也生起了恨铁不成钢之心,圣上便对高小公爷道,“你也成家立业的人了,别什么事儿都听风就是雨。”
高小公爷没少受圣上敲打,多少有点麻木,此刻则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工坊真要建在宝塔山?”
有京郊大营亲自守卫的地方,不可能随随便便出得了“意外”!
没错,高小公爷的主意就是宗彩好声好气一起合伙便罢,不然就动些手段让她自顾不暇焦头烂额,再威逼利诱或者干脆关住她,好从她口中得知真正配方……
也得亏这主意他对他姐姐以及太子都没说出口,否则他就有幸见识一下经常卖萌好说话的韩烈能有多癫狂。
圣上也是无奈,扭头问向高皇后,“瞧瞧,他这是不信?”
这时高皇后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她弟弟在圣上这儿碰壁不是一回两回,这次为何……面露狰狞?
皇后深信太子跟她一样,最多就是以势压人,撑死几句话的事儿……不论成与不成,脸面必须要。
而且圣上与小九的反应也不大对,难不成这匕首牵涉极大?莫非她弟弟还打算用点歪门左道不成?
皇后也见过大风浪,她立时就猜得到,万一宗彩出了什么事儿,这黑锅必定通过她弟弟转到太子身上!
这不是要亡宗彩,这是有人要亡她和她的太子!真是安稳这么多年,她险些就没想到……
高皇后忽然笑了起来,“弟弟,圣上都发话了,你还不赔个不是?”
高小公爷一脸迟疑,“啊?”
高皇后此时一点都不想遮羞,有些话必须及时当面说透了,“可是太子让你盯着娇娇这……匕首买卖?”
高小公爷大惊,“姐姐……你怎么这么问?”他这一结巴,大家都心里有数了。
圣上闻言眯了眼。
宗彩精神一震,哎哟,有好戏。她身畔的韩烈则微皱了眉头,那个人这辈子居然谋划得这么早……莫非父皇前世驾崩也是“意外”?还借了母后的手不成?
第三十五回()
数月的朝夕相处,宗彩对韩烈心情状态也算有点心得。
毕竟韩烈做过大半辈子的帝王,演技毋庸置疑。他感情外露,那八成是因为他愿意外露,也就是说他要是硬装没事儿人,只凭细节很难发现。
但宗彩就是觉得他应该想起了他前世很多不大愉快的人或事。她轻轻把手按在韩烈的手背上,轻声道,“还早,不急。”
比起韩烈和宗彩,帝后默契了十好几年,高皇后眉头微蹙,圣上都能猜着皇后在想什么:不就是宗室里那些不安分的老少爷们算计了皇后与太子吗?
圣上比高皇后更想得开,于是他也开口安抚道,“梓潼无需介怀。”
高皇后也是输人不输阵,眨眨眼便笑了开来,“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有些沉不住气。这回,”她特地对宗彩诚恳道,“我也是听风就是雨,娇娇别放在心上。”
作为一国之母,能当众对外甥女致歉,高皇后的气量可见一斑。而且宗彩也不担心高皇后秋后算账:一,高皇后不是这种人,二,她宗彩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了去。
圣上的意思是皇后太子母子处在这个位置,肯定少不得算计阴谋,一时没有料到也没什么,及时探查后再回敬就是。
高小公爷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圣上默许太子指使他,不过他好歹知道**公主这闺女比他想象得要重要。
这可怎么办?回去得跟太子讨个主意。
高皇后不高兴,自有圣上安抚。高小公爷让他姐姐以眼神逼退,只得无奈告辞。
韩烈和宗彩也出了坤宁宫,韩烈主动道,“到我那里坐一坐?”
整个皇城的东南方是东宫,而东北方则有几处宫室,所有不曾成亲的皇子都住在这里。至于已然成亲,但还没得到封爵的三四两位皇子,以及两位公主则住在对面,也就是宫中的西北方。
总之兄弟住得近,往来十分方便,但……谁宫中来了客人基本也瞒不住人。
反正就是韩烈刚把宗彩领入自己的书房,他四哥和七哥就跟闻到腥味儿的猫一样,循~声~前来拜访。
韩烈脸色不怎么好看,“我心情不好,刚想跟娇娇说说体己话,你们又来!”
四皇子韩焘道:“兄弟俩来说正事,咱们说完,你想怎么发火兄弟都陪着娇娇一起劝你怎么样?”
韩熙笑道:“咱们若是真帮着劝,九弟怕要动手松快松快了?”
拳脚接触哥哥们的皮肉……这感觉确实舒爽。既然他们要求,韩烈就勉为其难的应了吧。
他问,“怎么?咱们先去校场比划比划?”
宗彩一把拉住韩烈的手腕,“别闹。怎么也得给表哥个座儿。”
韩焘故意道:“娇娇,虽然咱们以前交道打得不多,但记得你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现在……真是‘才’大气粗,当真不可同日而语。”话虽如此,其中讨好之意哪个听不出来。
“岂止是不可同日而语?”韩熙望着宗彩,双眼冒光,“只加了几种矿石,就有如此变化,还请娇娇教我。”
韩熙天生求知欲旺盛,是诸位皇子之中最爱好也最合适做学问的,管人的本事也挺不错。
不过像韩熙这样的身家地位,宗彩拿不出一个够轰动的大项目,肯定请不起这尊殿下做自己的技术总监。
对,宗彩承认这就是她的私心,两个人有缘没份,但可以让他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呀。韩熙毕竟知根知底,无论性情还是才华都是上上之选。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跟韩烈谈一谈:她对韩熙的心意没什么不能对韩烈坦白的。
于是大家落座之后,宗彩对韩熙道,“真感兴趣?回头工坊建成,亲眼瞧见不算什么,亲手试过才算有趣。”
韩熙郑重点了点头。
宗彩又转向韩焘,“怎么样,四表哥忽悠到多少人了?”
建工坊那是要银子的!
宗彩全部身家加在一处也不过几万两,还都是爹娘给的,这点钱未必够平整完土地。她的皇帝舅舅包了大半的人手和防卫,这已经算是很大一笔股份。建房和原料出货运输再让舅舅掏钱,除了宗彩这点技术入股,差不多就成独资了!
真要让皇帝舅舅一手独大,独享这超越时代的冶炼技术,她何必又拉上几个表哥,让他们再四处活动,叫上各自的小伙伴?
如果圣上一家独大,完全可以想见这份技术注定很难普及。
现在成本不低,这些新材料只能用于精锐的~武~器~甲胄。等过段时间技术成熟扩大生产,成本下降产量上升……反正在几年内,宗彩希望大晋寻常百姓家里的锅铲与菜刀,以及耕种的农具都能用上这些坚韧又不易生锈的新铁。
目前为止,皇~权~与~民~生相冲突的时候,宗彩肯定偏向后者——因为她不是皇帝呀。当然,事到临头,她也会努力在两者之间做平衡就是。
而她的皇帝舅舅显然没看出这外甥女的真正目的,只是觉得小姑娘有才华更有心机,还没嫁过来就知道为小夫妻俩攒家底了。
不过娇娇不独不贪,这种大好处也早早就拉上一众“大伯小叔子”……这种“有钱大家赚,省得便宜外人”的样子,圣上心中满意,当然有求必应。
也正是因为皇帝舅舅心甘情愿做靠山,宗彩行事才越发自在,“我急脾气,别卖关子呀四表哥。”
韩焘无奈一摊手,“匕首让父皇扣住了,光凭我一张嘴……”
韩熙立即道:“连父皇都动心的东西,就凭这一条,他就让人围住了,没有我哪里能脱身了?”
韩烈半天都没说话,宗彩见状轻敲了下他的大臂。韩烈回神,才道,“娇娇把宝塔山那一片地给要来了。”
韩焘也是个庶务小能手,他稍一计算,难免惊讶,“连工坊带库房,还得加宿舍,防备警戒的营地另算,这是打算要建千人左右的大工坊不成?”
宗彩伸了三根手指,“四表哥,光禁军就三十万。光换掉~兵~器咱们得全力生产多少年,你算过吗?十几年前咱们大晋不安生,吃了东梁许多亏,这事难不成就揭过去了?”
关键是圣上想着报复回去,作为圣上的儿子不管你想还是不想,都必须顺着父皇的意思,而且这件事儿毫无商量的余地。
韩烈也道:“咱们产粮不如东梁,若真是大战时僵持不下,亏得还是咱们。”
宗彩笑道:“所以得扬长避短。”这就是粮草拼不过就靠黑科技。
韩烈又牵住宗彩的手,“可若是胜了,谁参与都受用无穷。”
韩焘肃容颔首,“哥哥省得了。谢九弟与弟……娇娇教我。”
本来炼铁做~武~器~甲胄就是暴利的买卖,只不过这买卖投入也极大。
有九弟与九弟妹交底,韩焘立时想起,若是用了这批~武~器~甲胄的禁军在与东梁大战时获得大胜,那么入股这工坊的皇室宗亲们不仅有真金白银入账,更有什么时候都拿得出手的……政~治~资本!
原本他还怕亲戚们钱太多太踊跃,把娇娇吓住,如今一看,真是小人之心了。如今他也是明白为何在九弟与娇娇明明已经定下婚事,太子与楚王还依旧念念不忘,甚至……有点伺机而动的意思。
身边四哥韩焘满腹心思,韩熙也不逊色,沉默了一小会儿他忽然眼神坚定,“不成,我忍不住了。你家里那个小工坊我能去瞧瞧吗?”
操!
这就是韩烈此时的心情。他就不想到娇娇地盘上那神秘的小工坊里瞧瞧?怎么可能!
他待娇娇历来小心翼翼,生怕为这点事儿冒犯了他,结果他这个七哥就这么大喇喇地……还当众说出口,你是笃定娇娇不能当众给你没脸吗?
宗彩都没犹豫,“好啊。你要来提前说一声就成。”话里话外没有一点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