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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连他都不知道。
“药香味。”荆歌道。
“药香味？这药馆不都是药的味道？你还能分辨出里面有药的味道？”白长乐说着招呼掌柜过来：“把暗门打开了，我小兄弟要进去找药，还有你给我准备五十株虎杖，这是我答应给小兄弟的，要挑选质量和品相最好的，知道没有？”
二连击杀。
这可真是要命咯。
掌柜感觉心口被连着插了两支箭。
他苦着一张脸应下来，正准备把暗门打开。
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药童，脸色慌慌张张：“掌柜的、少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那个孕妇出事了。”
荆歌最先冲了出去，白长乐也跟在后面，快速走了出去。
医馆里别的大夫已经开始轮流给孕妇诊脉。
这些几乎都是安阳城最好的大夫了，如果连他们都没办法，那孕妇基本就没救了。
第32章 救她没把握（）
在场的人心里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看着大夫一个个摇头离开，表示无能为力，他们都同情的看着孕妇。
看来是没救了。
真可怜，肚子里的孩子都快足月了，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跟着母亲一起死去。
“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孕妇噗通跪在地上，不顾形象的扯着大夫们的裤子，眼泪鼻涕哭了一脸。
下体因为羊水破裂，还伴随着血水，几乎把裙摆染成了鲜红色。
闻者动容、见者落泪。
“唉，不是我们不想救你，实在是根本查不出病因啊。”最年长的大夫，胡须都白了，撸着胡须，愁眉不展。
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来到了孕妇面前。
她看着孕妇，开口问了一句话：“那个男人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孕妇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说我吃错东西了？可是我一直很小心，除了他给我煎服的药，什么都没吃”
“你有看过他熬药的过程吗？”
“没、没有，他说让我多休息，没让我看”
“你的药里，被下了纱子草，这种东西孕妇就算闻到，都有可能会流产，而他直接放进你的药里面一起煎服，加上医馆给你开的药里面，正好有和纱子草相冲相克的药物在。你喝了药之后，不但危害胎儿健康，还出现了过敏的症状。”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孕妇满脸绝望，捂着肚子忍着剧痛，在地上给她不断的磕头，撞到头破血流。
鲜红的血从她的额头流出来，还有女人下体的血刺激了原身留在身体里的意识。
那股子悲伤几乎把她整个人淹没、吞噬殆尽。
荆歌把指甲插进肉里，用疼痛拉扯着神智，硬生生把那股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很抱歉，我救不了你。”
孕妇的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双肩颓然倒下。
“我救不你，但我能让你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只是你要想清楚了，你很可能会没了性命，而孩子因为胎中带毒，就算出生了，也几乎和健康长寿无缘了。”
孕妇的双眼重新充满了期待：“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荆歌转身，差点和站在他身后的白长乐迎面撞上。
白长乐把她拉到一边角落，小声嘀咕：“小兄弟，你可别乱答应啊，这很多人看着呢，医馆里的大夫几乎都是全安阳城最好的，他们都没办法，你真的有把握救她？”
“救她我没把握。”荆歌眉目清冷，面上情绪波动很浅。
“没把握那你还”
“但是我可以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活下来。”荆歌的眼神古井无波，蕴含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她的魔力。
比一般人要浅一些的眸色，波光潋滟，一根根分明的睫毛，浓密纤细，眨眼睛的时候，好似两把小刷子，一下又一下，搔刮到人心底去。
“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吧。”白长乐松开搭在荆歌瘦小肩膀上的手，眼神幽深的看了她一眼。
第33章 凶多吉少（）
“找一个有经验的接生稳婆来，还有准备热水之类的生产必需品，另外我闻到这里有百年灵芝的味道，你去切一点，熬成汤汁，一会给孕妇喂服。”
“好。”白长乐一一记下。
立即叫人开始筹备东西。
他刚离开，有几个看不顺眼荆歌的年长大夫，开始吹胡子瞪眼睛。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这里是白家的医馆，要是在这里医出了人命，就算你不是白家的人，到时候连累的也是白家的名声。希望你看在和我们家少主有几分薄情的份上，仔细想清楚，别冲动犯下大错。”
“所以你们是害怕承担责任，才不敢对她用药？才会做出见死不救的行当？我还当是所有医者都有着一颗父母心，人善医善才是医者的本心，没想到你们倒是让我长见识了。”
荆歌说话毫不留情面，惹得这群老东西纷纷跳脚。
“你个臭小子，知道你对着谁说话吗？你别以为少主子待你为兄弟，你就真的可以上天了，我们这几个，在安阳城，谁不敬服几分，得罪了我们，以后在安阳城没你好日子过。”
这老头话说完，剩下几个老头也纷纷附和。
荆歌不愿与他们耽搁太长时间，毕竟人命关天，她既然承诺了会让那个孩子活下来，就会尽她最大的努力去做到。
她需要一个帮手。
但这几个人很显然，不愿意出手帮她。
她扫了一圈，瞧见一个躲在老头们身后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那人年纪约莫和白长乐差不多，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学徒。
她对学徒招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小学徒哆嗦着走上来。
“叫什么名字？”
“余小明。”
“一会你帮我。”荆歌说了这句话，立即招呼了两个打杂的下人，把孕妇抬到里屋的床上。
“公子，我只是个学徒，还什么都没学会，恐怕帮不上忙。”小学徒诚惶诚恐的跟在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荆歌后面。
即使荆歌身高才到他嘴巴，他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之意。
“没事，一会都听我的。”
荆歌走到床边，握住了孕妇的手，给她加油打气：“我只能帮你，至于能不能生下来，还要看你自己，如果你不努力，你和孩子都活不下来。”
满头大汗的孕妇，感激的对她眨了下眼睛：“我会的，谢谢你。”
“稳婆找来了。”白长乐一路狂奔回来，身后跟着一支抬着花轿的队伍，也一路跟着狂奔。
花轿落地，立马有人把门帘撩开，露出里面被晃晕的稳婆。
稳婆扶着门走出来，脑袋上还围绕着一圈星星。
走了条曲线进来，喝了一口小厮递过去的热茶，才平复下来，嚷嚷道：“难产的孕妇在哪儿？快带我去”
刚说着，就看到了床边的孕妇。
迈着大脚步，快速朝床边小跑过去。
稳婆看了一眼孕妇被血染红的裙摆，心疼的拧紧了脸，她撩开孕妇的裙摆看了一眼里面：“不好，羊水快流尽了，胎儿却偏偏是脚先出。”
她为难的看了荆歌一眼，看荆歌坐在这里，以为她是这里的小大夫：”小大夫，这怕凶多吉少呢。”
第34章 孕妇晕了（）
稳婆自然知道医馆也是要名声的，这般提醒荆歌也是为了让她考虑清楚，要不要换个地方，或者直接放弃。
趁着人还活着，赶紧送出去。
荆歌掀起眼眸看了她一眼：“孩子平安生下来的把握有几成？”
“如果只要孩子的话，大概有一半机会吧，但是她羊水都流光了，体力也没了，怕是一成机会都算多的。”
“按照你平时做的给她接生，剩下的听我指挥。”荆歌翻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盒银针。
这还是上次在都城的医馆里窃取的，想着还有用处，便清洗消毒藏了起来。
稳婆有些犹豫，但眼前的小大夫，目光坚定不移，气势不凡，拿银针的手，丝毫不颤抖。
看着并不像是不懂事的毛孩，或许真有办法也说不定。
若是能有办法，她稳婆自当不该见死不救。
“开始吧，只要孩子平安生下来，少不了你的辛苦费，至于别的，有我担着，你只管放开手做，仅需记住一点：人命关天。”
稳婆再度被荆歌身上散发出来那股威压，和上位者惯有的霸道气息压得几乎想磕头认错。
她没再犹豫，转身接过仆人送上来的剪子和热水，开始了接生工作。
“不好了，孕妇晕过去了。”稳婆双手都是血，抬头看向荆歌。
她满头都是汗水。
接生几十年的稳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的案例，这若是换成寻常人家，怕是只能等着一尸两命了。
但是眼前的小大夫，却给人一种莫名的自信，让人忍不住信任，也跟着相信，孩子会平安生下来。”
“余小明，你先出去，在门口等着，一会叫你再进来。”荆歌摸了一下孕妇的脉搏，转头对余小明说。
余小明听话的转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站在外面等着的白长乐，看到他出来，赶紧走过来抓着余小明肩膀问：“怎么样？生了没有？”
余小明被吓得浑身哆嗦，颤抖着说：“没、没有。”
白长乐松开他，又开始紧张不安的来回度步。
不知道的人，怕是会误以为里面生孩子的是他的娘子。
却不知道，他其实担心的是他的小兄弟，荆歌。
若是里面一尸两命，孩子和孕妇都救不回来，外面那些老头子们，肯定要拿小兄弟做文章。
一想到自己要罩着的人，被他家医馆养着的人欺负，白长乐就浑身不舒坦。
“把她衣服全部脱了，盖着被子。”荆歌开口。
稳婆虽然奇怪，但她毕竟活了一把岁数，见识的东西多了，好奇也能憋着不开口问，照着荆歌所说的，把孕妇的衣服全部剪开，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层被子。
荆歌打湿一块热毛巾，把孕妇身上需要扎针的位置，擦洗干净。
把银针摊开，挑选不同长度的银针，利用火折子消毒，再扎入不同穴位。
第一枚银针下去，昏睡过去的孕妇立即醒了过来。
“啊，好痛。”孕妇神智开始清醒，伴随着数十根肋骨同时断裂般的疼痛，双手揪紧身下的被单，大声叫出来。
第35章 孩子生下来了（）
“深呼吸、深呼吸、用力、再用力”稳婆的声音有些紧张，但还算镇定，孕妇的出血量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这种情况下，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就会一尸两命。
孕妇的下面已经鲜血淋漓，孩子露出来的一只脚，都是红色的。
这样生产的孕妇会比普通的妇人痛苦很多，加上孕妇本身身体底子差，力气弱，生到一半，又晕了过去。
“再这样下去，孩子会窒息的。”稳婆不安的说。
荆歌翻手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把匕首，消毒过后，递给稳婆：“给人开过口子吗？”
稳婆点点头，接过刀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稳婆我几十年来，接生过的妇人家，少说也有两三百了，其中割刀的不少于十个，可是没有一个撑得下来。孩子有八个活下来了，有五六个多了个后娘，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稳婆眨了眨眼睛，把老眼中的泪花眨回去，口中虽然还在簌簌叨叨，但握刀的手，却不再颤抖。
“你说到底为了什么？做亲娘的，用生命换下来的孩子，却被人当成牲畜一样虐待，吃不饱穿不暖，没有享受过一日亲情，更不懂什么是母爱。
这样活下来有意义吗？亲娘的牺牲有意义吗？还不如当初死的时候，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也好过把孩子留下来，受苦受罪”
在稳婆的声音中，荆歌听到了刀子割破肉体的声音。
还有鲜血汩汩涌出的声音。
她麻利的在孕妇身体止血和止疼的穴位，扎了几针。
但也只能勉强减轻一点点。
孕妇还在生产，不能够让她对自己的身体失去知觉，失去知觉并不利于生产，而孕妇也会找不到出力点。
“啊，啊”孕妇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床上的被子也几乎被血染红。
荆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血差不多流干的时候，居然会有这么多。
又过了十几分钟。
伴随着物体滑出的声音，稳婆双手托住一个浑身血淋淋的肉球，抓着腿颠倒过来，熟练的拍了一下。
随即，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稳婆快速把婴儿放到温热的水中，清洗掉婴儿身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