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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姐姐,你没去看正是可惜呢!”五娘子盈盈一笑,上前就想与她详细说,却见表姑娘福身一礼,打断道,“诸位妹妹,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说完,不看一眼众人,直接转身离去。
“今天的宋姐姐有些奇怪。”连四娘子都瞧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季云流瞧着前头全身都泛着黑气的人:“宋姐姐身子不适,咱们日后少去打扰她,让她清静一些养身子罢。”
这姑娘只怕近日有大灾,谁碰谁倒霉啊!
……
玉珩与锦王在府中略略聊了一会儿,谢飞昂如期而至,他大概近日都在锦王府缘故,进锦王府就跟进自家一样,一入院先是让小厮抬水,沐浴更衣后才姗姗到正院的东厢一道与两人用膳。
“当个状元不易啊!”谢飞昂一身清爽坐在桌边叫苦连天,“打马游街那叫一个累!
六皇子拍着桌子笑道:“瞧瞧,瞧瞧!得了个状元了不得,说话都一股子腐酸味!有本事把这话儿说给天下士子听听!”
玉珩今日亦是高兴,同六皇子一道损了谢三几句类似“有本事去皇帝面前卸了官职”的话语。
随后,府中厨娘送来几只正出炉的烤鸡,几人饮酒吃肉,一道好好吃了一顿。
天色渐黑时,两人才从正院回自己院落入睡。
七皇子一迈出正院,席善靠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七爷,九娘之前传来消息,说季府四周都被监视了。”
玉珩豁然目光冷厉的盯着席善。
席善道:“九娘说,午后季六娘子出府观游街,觉得季府门边的两个小贩不妥,说他们都是官家有武之人,有可能是二皇子派来的死士,想让七爷您去查证一下。”
玉珩微微蹙起了眉头。
景王手段越发狠厉,野心越发不遮掩,竟然连季府都给监视上了。
“你且带人去查探一下,季府周围莫约有多少人。再去告诉九娘,平日要注意好六娘子的安全!”玉珩低声吩咐。
谢飞昂眼看席善离去,醉眼朦胧的探向玉珩:“七爷,我记得六娘子似乎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嫡亲妹妹?”
玉珩看着他不语。
谢三眼带憧憬:“六娘子这般非凡出色,她妹妹也该有几分相似的罢?我去求娶季府七娘子,七爷你觉得可好?”
玉珩想到那个像疯子一样跑过来、对自己福身行礼并且禀告姓名与排行的季七,那张脸长什么样,他自然已经忘了,对季七的印象只停留在“蠢”这个字眼上,当下回答道:“那季府七娘子除了很蠢很恶心人,我想不起其他。”
“……”谢飞昂酒劲都被吓醒了,“七爷,真的有这般糟糕?”
玉珩抬步就走:“你可以自个儿去瞧瞧。”
有人监视,今日的七皇子自然没再去季府翻墙,他在心中拿着百米长剑、捅了二皇子一万个窟窿,才在锦王府的新床上缓缓睡去。
……
日子一天热一天,两日后,季府下人在马车上放上箱笼,季府众女眷坐上马车,启程往宁伯府去了。
宋之画抓着袖子里的小瓶子,坐在车上,神情紧绷又满脸通红。
她前日在市井青衣人手中夺下图册与药瓶后,带着两样东西就把自己锁在了房中。
表姑娘虽已年十六,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未出阁小娘子,起先不知这图册是何物,打开一看才知这是本春宫秘图!
她其实早有猜测,但看到上头画的那些图,亦是忍不住满脸烧了个通红。
这本是景王府中出来的春宫秘图,上头画质与清晰度自不可与坊间的同日而语,表姑娘一边烧脸,一边想着自己与宁世子……把画册都看了遍。
她合上画册,把画册塞进了床垫下,坐在床上打开手中小瓶,想瞧一瞧里头还有多少五石散,该是个怎么样的服用法。
蓦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姑娘,您没事罢!您怎么把门给锁了!”
宋之画全身震了震,手一抖,把瓶中的粉大半都撒了出来,她急急忙忙把这些粉倒回去,抬高手掌,对着瓶口却塞不进多少。
“姑娘!您没事罢?您不要吓奴婢啊!”拍门声越来越响。
宋之画心中虚怕,喊了一声:“我没事,让我静一会儿!”而后,她垂首对着瓶口一吹,把粉末吹进了瓶子与自己的鼻子中……
就是前日的这一次,表姑娘知晓了这瓶子中五石散的用法与药效。
那日闻了药的她只觉得自己得到了整个幸福……宁世子用世上最深情的目光望她,伸手抚摸她,在床榻疼惜她,待她如珠如宝……
第二零二章 偶遇世子()
今日的宁伯府之行去了季府几乎所有女眷。
二姑娘坐在了大夫人的马车中,余下的四、六、七娘子加表姑娘同坐一辆。
季七与宋之画同坐一排,见她好端端坐着,脸庞却无缘无故通红一片,奇怪道:“宋姐姐,你怎么了?脸那么红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之画蓦然回神,袖中瓷瓶被她捏的更紧,脸色越发的红。
她看一眼对面而坐、因季七这句话统统看过来的季六与季四,尴尬解释:“没,我没事,莫约是这天越发热了的缘故。”
季七同样抬眼睨视季云流,抿了抿嘴,不再开口说什么。
她之前欲半途“巧撞”七皇子,却被她母亲拖着看见了七皇子对季云流的真正心意,她那时眼泪直流,不敢相信七皇子竟然是真心喜欢季六的。
如今在院子里被何氏重金请来的礼教嬷嬷严加管教了一个多月,若说真正死心,季云妙自然还没有,但若说再蹦哒到七皇子面前直接吐出我是季云妙这样的话,她也不敢了。
大家都不再开口,马车里恢复一片安静,这样一路抵达宁伯府。
小陈氏站在二门处迎接众人进府,且早早就安排好了住处。
宁伯府中可谓是“地广人稀”,当初宁伯爵娶了小陈氏后不久直接出征了,后得到皇帝允许,连小陈氏也被宁伯爵带去随军出征,当时除了除必要的一个丫鬟,宁夫人也是从简随行,以至于生了两个孩子后,宁伯爵在边塞依旧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更别说妾氏。
到后来打了胜战归京,面对当初不嫌弃自己、后又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夫人,宁伯爵哪里还起什么纳妾的心思,依旧守着小陈氏到了老,更是恩爱如初。
如今这座五进的宅子里就五个正经主子,真是空房空院多多,随便你挑随便你住!
陈氏先与小陈氏寒暄几句,后又笑着让府中小娘子去见见宁大娘子,添份妆沾沾喜气。
小陈氏含笑说:“今日佟大娘子,秦二娘子,苏三娘子都在府中,你们年纪都相仿,我就不随你们过去了,省的打扰你们小一辈的说话兴致。”
说完,吩咐自己身后的丫鬟带着众人过院。
众人齐齐向小陈氏福身随着丫鬟后头去宁大娘子的杏园。
一路上宁伯府丫鬟本着不能怠慢客人的宗旨,一一介绍了一下府中的格局与花木,丫鬟是个玲珑人,讲的也是清楚明白。
季二娘子听着那些花木名称,笑道:“咱们季府的园子与这一比,真是黯然失色了。”
季四道:“宁伯府的园子真的好,幽静又整洁。”
季六笑道:“姨母知书达理,府中事物无一不细,姨父可真是好福气呢。”
二娘子再笑:“姨母与姨父情比金坚,姨母不顾安微,随姨父出征,姨父真心相待姨母,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京中的佳话呢!”
这样的感情,羡煞多少旁人,自己日后的夫君若能对自己如此,夫复何求。
一旁表姑娘听着众人对话,揪着手帕,不插嘴言语。
宁伯爵只有宁夫人再无其他妾氏,那她若是与宁世子有了肌肤之亲……会不会宁世子也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表姑娘下意识又想去摸袖中瓷瓶,正伸进手去,迎面茂竹林后突然走出两人,正正是宁慕画与小厮!
宋之画心中怦然一跳,直接把瓷瓶给拽了出来!
众小娘子看见宁世子,屈膝行礼,纷纷唤了声宁表哥。
表姑娘满眼都是宁慕画,拽着瓷瓶不知觉,匆匆跟着行了一礼。
宁慕画早已知道季府今日会来人,笑着现在前头与众小娘子落落大方的寒暄:“今日繁忙,招呼若不周的,还要请诸位表妹海涵了……”
明日他妹妹出阁,今日府中客人众多,宁世子再略略问候过季府众长辈,也就要往前头去接客。
宁慕画是走了,宋之画却拿着瓷瓶羞红了脸。
这样的府邸,这样的风采,就算君子念中了探花,又如何比得上?
最起码,那世袭的身份,君家这辈子也是得不到的!
众人起身复又前行。
季云流瞥到从后飘过来的黑气,带着季四往前走几步,转回首,看见满身黑气拿瓷瓶的表姑娘,轻声道:“宋姐姐,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可是身体不舒服,大夫开的药么?”
这位姐姐身上黑气越发浓重,险些都要将自己淹死,到底什么执念,越发想不开?
荣之画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把五石散都拿出来,猛然塞进去道:“嗯,嗯,大夫开的药,我只是怕丢了而已……”
季云流看着她破绽百出的演技,若有所思。
这表姑娘该不是看上了宁世子要下药之类的吧?
季六回想之前宁慕画的面相与额中人气,倒也不算太黑,今日他也不见得有什么大灾。
算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也不可能各个人的命运都能横插一脚,顺其自然罢。
季四没想那么多,听得表姑娘随身带药,便真心的提醒了她几句要注意身体,只是你好心,人家却不领你的情,宋娘子只觉得这人是在讽刺她,小门小户还毛病众多……
前头丫鬟见府中世子爷都打了招呼,顺带就多讲了一些宁世子的日常,连他是住在茂竹后头的院落中,都给说了。
宋娘子一一记下自己住的院子过园子的路,当丫鬟讲到宁幕画的种种时,她更是一点都不遗漏。
季七一路不语,旁观者清,还真让她看出了宋娘子的一些不寻常小细节来。
……
很快,众人到了宁大娘子所在的杏园。
宁大娘子为府中唯一的姑娘,受宠程度丝毫不比公主,这杏园前前后后加起来,比季府老夫人住的正院都要大。
就算丫鬟说,已经到杏园了,可到底还是走了近一刻钟才到杏园的上房处。
宋娘子看着这穿山过水、名花贵树种满的杏园,本来压下来的心思再次翻滚起来。
同是大娘子这个称呼,她这个宋娘子在宋府的闺房却连人家丫鬟的厢房都比不过。
都说天道公允,其实天道何尝公允过?
第二零三章 府内打脸()
伯府有先一步的丫鬟去禀告了宁大娘子,这会儿宁大娘子也是站在月洞门处等着了。
两厢人见了礼,季二姑娘道:“宁姐姐太见外了,这天儿这么热,宁姐姐还亲自来门边接。”
宁大娘子在战场出生长大,九岁知事那年才随家人回到京城,宁伯府才得了尊贵的伯府称号。
她虽是家中唯一女儿受尽父母哥哥疼爱,性子依旧爽朗大方:“咱们乃是亲戚,诸位妹妹过门过客,我没在二门迎接众妹妹已是不该,若此刻还要呆房子等着你们来,岂不是连待客之道都没了?”随后展颜一笑:“快些进来,外头晒着呢,今日佟大娘子、苏三娘子还有秦二娘子都在我院中,我给你们介绍。”
众人跟着她一路赏着路边景色一边往里走。
庭院深深深几许,里头三个娘子同在花架下坐着,正聊得高兴。这地方树荫茂盛,繁花似锦,白玉石桌放在树荫下,观看着就觉凉爽与惬意。
宁大娘子站在树荫下就相互介绍。
见了礼,苏三娘子瞧着季四、季六笑道:“季府的四娘子与六娘子我与佟大娘子可是认识的呢。”
“喔?”宁大娘子道,“你们何时见过的?”
苏三娘子道:“可不就是在长公主府中的那次赏花宴上,我说了,那次珍姐儿你没去真是可惜了。”她瞧着季云流蓦然展颜一笑,带了一丝诡异,“因有了季六娘子,那日花宴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热闹呢!”
因这人上次已口无遮拦相问过一遍张二郎,如今露了这样笑容,话语又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季云薇心中一紧,伸手暗暗抓住了季云流的手。
季云流略一笑,看着苏三娘子:“我只不过是个过府做客的,长公主若听到了苏三娘子对那日赏花宴的这般夸讲,必定心中是非常高兴的。”
苏三娘子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