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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我当初也是为了让娇娇高兴而已,我本以为这婚事就是铁板上钉钉子,铁定是能成的,哪里知晓皇上怎么就指了一个庄子里来的季六娘子给穆王呢!”
佟相长叹一声:“世间之事本就没有一定能成的,娇娇还小也便罢了,你也跟着一道不做考虑!娇娇这事若是传出去,咱们佟府的脸该往哪儿放!”
“老爷,娇娇已经想开了,这事儿不会传出去的。”大夫人连忙保证,“娇娇从小就知书识礼,咱们让她学什么就学什么,从来不逆老爷您的意思,这事儿必定不会传出去的。”
她的女儿如今也快十五了,错了七皇子,也该寻户人家定下了。
佟相似知晓大夫人的想法,他用手指轻叩了两下桌面,轻声道:“夫人,娇娇也不小了,这亲事……”
“我晓得我晓得,”佟夫人接着道,“老爷,四皇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咱们……”
“夫人,”佟相截住她的话道,“四皇子生母已逝,皇上从来不喜四皇子,这亲事怎可考虑?”
“可是五、六皇子都那般的……”佟夫人努了努嘴,贫穷两字倒是没有说出口。
佟相:“夫人,为夫的意思是想让娇娇进宫……”
“进宫?”佟夫人跳起来,“老、老爷,您再说啥!皇、皇上都快过天命之年,比您年纪还要大些……”
“夫人,你想到哪里去了。”佟相十分无奈,他颇为讨厌的就是跟她的夫人商讨朝中之事,妇人之见真的是愚不可及,“皇上如今见太子勤奋上进,有打算为太子再选一侧妃……为夫的意思,太子如今膝下无子,而太子又喜美貌女子……”
佟夫人这回听明白了,“老、老爷,您是说,您是想把娇娇给太子做妾?”
“这不是妾,是侧妃,太子如今被皇上委以重任,皇上开始交于太子朝中权势,太子登上大统指日可待,而太子如今膝下无子,太子与太子妃关系不和睦,娇娇入了太子府,只要生下长子,日后那孩子就是皇上的皇长孙。”佟相循循善诱,“只要太子登基,娇娇便是皇贵妃,若太子妃无所出,连太子妃之位能不能保住都问题!只要苏氏保不住太子妃之位,娇娇便是后宫之首也未尝不可。”
第二六五章 被人劫走()
“老爷……”佟夫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老爷若是跟她分析七朝中的局势,也就表示他的心意已决了。
但是、但是京中谁都知晓太子那样的贪慕美色……
佟相最后跟佟夫人道:“你莫要觉得这个是火坑,你可知晓如今皇上有意给太子指侧妃的消息一出来,多少人家想送女儿嫁给太子,苏纪熙只怕都在想,要把家中的嫡女再送进太子府中。”
无独有偶,内阁大臣苏纪熙同他的夫人亦在商量要把苏三娘子送进太子府的事儿。
“老爷,”苏夫人听了苏大人说的这话,反应倒是没有佟夫人那般的吃惊,“您真的打算把三姐儿送进东宫给太子做侧妃?”
苏大人隐隐有怒气:“萱姐儿不争气,没有替太子诞下长子,若不是如此,我何须要大费周章还将三姐儿送进东宫。指不定还要在皇上眼中落得个我急功近利的印象。”
见自己夫人同样的一脸忧愁,苏纪熙又宽慰道,“罢了,瑜姐儿进东宫也是一桩好事,她与萱姐儿乃是嫡亲姐妹,日后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他日太子登基为皇,姐妹在后宫之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苏夫人坐着想了许久,叹道:“这事儿,我改日去探探萱姐儿的口风罢,若想让瑜姐儿入东宫,得有萱姐儿的从旁相助才行。若让太子亲自去皇上面前求娶了,这体面咱们府中就能占全了。”
苏大人长叹一声,连连称赞自己夫人的思虑周全。
……
二皇子被皇帝责令闭门思过,又让七皇子奉旨拆房般的一闹,朝臣纷纷看出了当今皇上的意图,纷纷重新站队。
七皇子这儿也是风头正盛,只是人家如今被道法之事吓到紫霞山中相住去了,正经主子见不到,那就走走侧门罢!
于是,季府乃至谢府每日总会收到一些“小礼”。
太子的东宫更是门庭若市,朝臣似乎都良心发现一般,各个登门去“协助”太子在京中的道人遣送查办之事。
太子与太子妃最近忙的脚不点地,不知是不是有点同命相连惺惺相惜的缘故,太子与苏大娘子的情意反而日益精进了一些。
京城中风云突变,紫霞山中依旧安安静静,远离了京城中的种种喧嚣。
皇家别院中,玉珩拥着季云流,两人同躺在榻上,在明兰院搭了天棚的庭院里仰望空中万辰。
天气炎热,庭院中正是纳凉好时机,两人衣裳单薄,季云流脸贴穆王胸口处,低声的跟他说众人入了幻境之后,她如何从幻境中出来,如何让山脚下头小厮上来搬运他们下山,再去紫霞山中的事情。
“七爷命相虽贵极有折损,既然那小美人蕉说愿意借些生机与你,我就以便宜师妹的身份,请师兄我一道做法咯……”
月光从天而降,落在季云流的手腕上,如暖玉一般的莹润,玉珩抓着她手腕把玩她的手指,爱不释手,时不时低低问她一些话语,与她交谈。
莫约做法受累之故,季云流讲着讲着声音渐低语言逐渐模糊,而后呼吸开始绵长,竟是枕在玉珩的胸口处睡着了。
玉珩静静拥着她,温软平和,心中竟然从来没有觉得像这一刻一样的高兴与快乐。
这人的每一声呼吸,每一声心跳,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感受的明明白白,他独自睁眼看了会儿夜阑星辰,目光瞥见站在月洞门旁有话要禀告的席善。
玉珩示意他在那儿莫要过来打扰,而后坐起身,抱起季云流入了明兰院,把她安放在床上,盖上薄被,这才走出里屋,站在芜廊下听席善的禀告。
席善接到的是京中传来的飞鸽传书:“七爷,小温来报,被皇上收押在大理寺中的楚道人昨晚被人劫走了!”
“被人劫走了?”玉珩目光一冷,“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应该是楚道人的同伙,莫约也是有道法的道人,据说大理寺的狱卒全都昏迷不醒,身上却无伤口,楚道人被救走时,他们全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席善又想起了一件事儿,“七爷,大理寺牢中的张元诩同样被劫走了。”
玉珩:“大理寺可去查了张府,宁慕画那头呢?”
席善点头:“大理寺去了张府,但没有查到什么,张侍郎还去了大理寺击鼓,要大理寺查寻他孙子的下落。宁世子那儿也未有查到什么。”
玉珩转首瞧身后的门帘,他倒不怕那什么张元诩,这人已是废人,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担心的是就走的楚道人的那人,前日自己府中刚刚出了被人布阵做法的事情,今日楚道人就被救走了,这人是不是前日的做法道人?
若还有会道法的余孽残留,会不会对季云流怀恨在心而不利?
就算现下再焦急,此刻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玉珩前后全数想了一遍,吩咐道:“你且让宁石多多注意着张家,张舒敏乃大理寺少卿,就算那些贼人会道法,只怕也有张舒敏的从中帮助,你且让宁石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张府,若有动静,都来禀告。”
席善应了一声,再说了皇上今早透出欲替太子纳侧妃的事儿。
玉琤就算娶了天下所有女人也同他玉珩无关,玉珩简单相问了两句,直接作罢了。
太子纳侧妃,最蠢蠢欲动的便是苏家,趁着这件事瞧一瞧朝中到底还有谁能为他所用,谁是攀附皇权的,也是一件好事。
玉珩听完席善的禀告,时辰也已不算早,九娘见七皇子掀帘子进了屋,她福了一礼,只低声道:“奴婢在外间守夜,殿下若有吩咐,唤一声奴婢即可。”
玉珩淡淡“嗯”一声,脚步不停,又掀帘子进了内寝。
里头,床上的人依旧保持着他出去的姿势熟,身上的衣服倒是被九娘换过了,此刻穿的是一身寝衣两只手规矩的叠在被上,舒心睡着。
玉七瞧着不禁轻轻笑起来,几步过去站在床边自己除了衣物,换上一旁备好的寝衣,躺身进床,像在适才外头榻上一样,拥住了季云流。
第二六六章 老夫老妻()
七皇子如此一番举动,就算是猪也被弄醒了,何况是季云流这样睡眠一直不像猪的人,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略略抬起头看见躺进来拥着自己的人,咕哝了声“老公你回来了”,又把脸埋进玉珩胸口处接着睡。
玉珩拥着她的腰,轻应了一声,手指伸出与她叠扣在一起,脑中却想着“老公”这两字的意思,似乎在前日,她亦喊过自己老公两字。
老公在宫中可不是宦官的俗称、老者的通称?
七皇子与季云流惺惺相惜不是走了后门的,也不愧是心有七窍、心细如发之人,很快就把老公意思想明白了,在一些民间俗语中,这两字却是夫君一类的称呼。
想明白后的七皇子满意了,心中一片的明朗的拥着心上人一道缓缓睡去。
……
楚道人躲在张府的地窖里头,看着青离抱来一动也不动的黄袍道人,眼中泪水一下子泄出来:“师傅!师傅您怎么了?”
青离哭道:“师兄,师傅是为了救你才来得京城,他是为了想瞧瞧到底是谁让师兄你吃亏才想着去会会那会道法之人,哪里知晓竟然、竟然就变成这个模样……师兄,你可要为师傅报仇啊!”
楚道人适才已经听这个师弟说了前因后果,如今在听这话,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帮师傅报仇的,我要让景王、让那季府六娘子,还有七皇子全数血债血偿!”
张元诩看着两个道人信誓旦旦要报仇的模样,自己往角落里又缩了缩。
他现在的心境他自己都无法描述,本为阶下囚,而后却被自家的父亲联合不知名的道人把自己从牢中劫了出来……如今自己躲在自家的地窖内,却连阳光都不能得见,他都不知道是喜是忧。
……
破晓鸡鸣,太阳从东而起,季云流睁开眼时,床旁已经没有玉珩的身影了。
这人应是去外头打拳练武去了,季云流也不相问,起床洗漱,之后正要用早膳,七皇子跟算好了时辰一样,带着满身大汗进了屋。
“你用过早膳了吗?”季云流坐在桌边问。
“还未曾,想与你一道。”玉珩答。
两人明明还未成亲,相处模式倒是老夫老妻了。
下面摆膳的丫鬟,亦或为七皇子更衣的婆子,统统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般,做完自己手上的事退了出去。
用膳时,玉珩把昨日席善跟他说的那些事儿提了提:“楚道人从牢中被劫,那人若是前日做法的同谋,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季云流侧着头想了想:“上次那个人按理说应该使不了坏了。若那时还有同谋,那同谋的道法若在那人之上,应该当初就会相助他了,也不会等到去劫个亦是个半桶水的楚道人再对我不利。这样说不通的呀。”
玉珩听她这么说,心中虽稍稍放心到底没有大意,想着在山中几日,不如再去秦羽人那儿请到平安符算了。
……
苏夫人乃是苏大人的贤内助,苏大人头一晚与她商讨了要苏三娘子给太子做侧妃的事,今天一早她就让人备了马车,去了东宫。
苏氏见母亲,亲自站在二门处将人迎了进来。
苏夫人与她说了几句,聊了聊太子近日的变化,又聊了聊子嗣的事情,见苏氏平常清淡的容颜上露出了一丝的羞涩之意,就向她委婉的提起了苏大人的打算:“我与你父亲的意思,你日后入了宫中,在宫中多个姐妹帮衬着,亦能更好的统摄后宫,再说了,瑾瑜乃是你嫡亲妹妹,她在你身旁,总比其他的狐媚子迷着太子殿下来的好。”
苏氏睁大眼睛,揪着帕子,张张嘴:“阿娘……”
“这事儿你再好好想一想,萱姐儿,这件事,母亲考虑的是你,你入东宫已经八年,而你膝下却只有一女,你妹妹入了东宫,说是侧妃,到头来还是一个妾室……母亲本来也于心不忍,但是为了你……”苏夫人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声音咽噎道,“这事儿我都还未跟你妹妹提起,我怕她不同意,会以死相逼……”
苏氏连忙扶了苏夫人,说了娥皇女英共事舜帝的事儿,含泪感谢苏夫人的相助,连三保证若三妹妹进东宫,她必定会善待她。
“我的女儿命苦了……”苏夫人抱着女儿哭了几声,擦了眼泪,同苏氏商议起要如何让苏三娘子入了太子眼中,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