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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私养死士,是为了去查探周围小国那些公主的人品样貌是否优劣,才学是否与他自己般配。
天寒地冻,君晨曦捂上胸口,突然之间好想仰天长啸一声,我的金子!
君晨曦与玉玥5()
两人再次到回正院,这会儿太子与太子妃到了,坐在老夫人边上。
太子妃同老夫人一道坐在榻上,而则太子坐在一旁上座的太师椅中。
太子如今已年过而立,相比君子念的续须,太子面上依旧干干净净、白白细细,一身紫袍坐在那儿,远远望去,还以为他只有弱冠年华。
太子妃更是让人觉得她服食了长生不老丹一般,除发饰更端庄贵气之外,其余竟让人觉得半点未曾变过。
“晨曦给姑父、姑母请安!”大狗声音清清亮亮,作揖更是恭敬。
“大狗与玥儿去后院哪儿玩去了?”季云流轻笑一声,却见君晨曦抬起头,眼上一圈黑,“这眼是怎么了?”
玉玥从容站在那儿,坦然接道:“狗表哥被墙头乌鸦吓到踩着雪,摔了,那眼正好撞到鹅卵石便青了。”
“正是呢!”君晨曦挑了眉说,“乌鸦叼了晨曦腰间的金子,玥哥儿为了抓乌鸦可是连刀子都亮出来了,墙外如今一团血呢,指不定等会儿乌鸦全家都要来找玥哥儿寻仇了。”
玉玥半垂着眼,却能感觉自家阿爹正抬眼盯着自己,他站着,不动。
季老夫人看晨曦的眼,心疼了:“大狗来,来让外曾祖母瞧一瞧。”
二夫人见自家外孙这模样,揪着手帕亦是心疼的不得了:“快去让外曾祖母瞧一瞧。”
本来肿着的眼被冷冰冰的风雪一吹,已经青了,红的血管青的经脉在皮下藏都藏不住,老夫人瞧着,抬手摸着唉哟唉哟两声,直道可怜。
太子妃瞥一眼坦然站着的玉玥,转回来,招手唤来九娘,取了两个荷包:“大狗腰间的金子被乌鸦叼了,姑母便补大狗一颗金子罢。”
晨曦接过两个荷包,嘻嘻道了谢,丢了一串一斤重的金花生,得两颗四两的金,也不算太亏。
一屋子女子聚在一起,底下儿孙又大了,聊的自然是那些结亲寻媳之事,这儿数起来,便是季府大房的浩哥儿最大,那个小时经常被大狗忽悠走金花生的娃娃如今已有十八年纪,去年定了内阁大臣陈德育的嫡孙女,剩下的季府大娘子也定了人家,今年商讨的自然要数大狗君晨曦。
“他爹今早儿还跟他说,要将他的亲事早些定下来,不然只怕京中没有好人家女儿嫁他了……”季四坐在那儿,笑盈盈道,“你们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他如今一无功名二无武艺,只剩下财了,让我寻个什么都没有只有貌的姑娘来配他!”
“好的呀!”季五拍手笑道,“届时郎财女貌,不是正好!”
季四笑道:“五妹妹,你说的财可是钱财的财?”
季五哈哈道:“可不正是!”
新年喜庆,一屋子女人因这话儿便哄堂大笑。
“阿娘、阿娘!”晨曦假装苦着一张脸,拿袖子学着姑娘家家遮了一张俊脸,“您快莫要再讲了,再讲下去,我在一众的兄弟姐妹中便没脸了,我日后该拿什么见人呐。”
“你哪里还有脸过,穿开裆裤那会儿已经开始哄骗你的众兄弟姐妹了,除了皇太孙未被你哄骗过,还有谁未曾遭遇你的阴谋诡计!”
“正是呢,大狗,你的脸面那是从京城丢到苏州了,快莫要再喊委屈了。”
“……”
本来内院不可外男入内一直坐着,但太子年年过府拜年时,总与太子妃一道坐在老夫人屋中陪着,其余人哪里有不陪着的道理,因而老夫人的正屋那是越扩越大,现在左左右右坐着三十来人,一屋子闹哄哄。
君晨曦这话一出,众人自要拿着话儿取笑他一遍,直到大家都笑够了,季云流才开口:“宁世子妃前些日子传信给我,说家中大女将要回京,我倒是没有见过宁大娘子的样貌,不过宁世子与世子妃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想来宁大娘子的样貌也差不到哪儿去,配大狗也是般配的很。”
在西域的出生的宁大娘子?
晨曦一震,下意识去瞧了玉玥一眼,这小娘子不是说要指给皇太孙吗?怎么是轮到自己了?他可不要啊!
不过这些话也不是他一个小辈能问的。
果然,听得季四问道:“去年听你说宁表哥与世子妃到了云南,如今又是到哪儿了?”
季云流笑道:“说是在五台山,宁大娘子倒是一人回京了,代母探望秦相与秦羽人。”
“宁大娘子可是才十四年纪?”
“正是。”
季四感叹:“才十四年纪,还是一姑娘家,便敢一人从那么远的地方一人来京中,真是不简单。”
季二道:“宁家一门豪杰,宁大娘子区区一女子也是女中豪杰。”
众人一道感叹,在座的小辈从却一点儿也没有这么想,各个心中纷纷道:宁小世子与宁大娘子遇上这么一对无良父母,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大狗使劲朝季云薇使眼色:阿娘,如此彪悍的小娘子,你儿子我是如何都拿捏不住的,千万不能指给我!
大概是君子念瞧出自家儿子的想法,开口道:“宁国公府高门大户,大狗文不成武不就,怕是配不得宁大娘子……”
正说着,外头守门的嬷嬷匆匆来报,说大理寺的林大人来了。
林幕过府?
季相与众人相互看一眼,又统统把眼转过去瞧太子。
大年初三,林幕来此做什么?
大狗瞥玉玥一眼,心里有点虚,眼里有点飘,该不会他这个乌鸦嘴,适才说人证物证俱在,报官也能抓人的事儿成真了罢?
刚做这般想,席善从屋外跑进来,附耳在玉珩的耳畔低低说了一句。
太子坐在椅上,手中茶盏不放下,微微一抬眼,瞥过坐一旁的皇太孙,开口吩咐席善:“那就将林大人请进来,给季老夫人拜个年罢。”
虽是这么说,一屋子人还是严阵以待。
大理寺卿年年都没有过府拜年,怎么今日就来了,定不会是什么拜年这般简单的。
季相在官场这么多年摸滚,哪里不知道太子这一眼的意思,站起来,朝小一辈的摆手:“你等都下去罢。”
太子道:“玥哥儿留下。”
“是。”皇太孙应一声,稳稳当当站着,眼一抬,看见君大狗朝他抿嘴,目中有幸灾乐祸之意,玉玥瞬息便出声道,“父王,大狗表哥似乎亦想留下来,让他也留下如何?”
君晨曦目光还未收回来,脚下因这话一崴,险些就扑在了门槛上磕掉了门牙。
君晨曦与玉玥6()
“晨曦?”君子念为官许久,亦是官场老人,这些年轻人套路还都是他们玩剩的,立即抬眼问他道,“可是你又闯祸了?”
“自是没有的事儿!”大狗眼皮一跳,“爹,您也知晓,我闯的祸只能是当街乱丢金子而已。”
玉玥转过首,冷冷清清的眼盯他,对他勾着嘴冷冷一笑,君晨曦瞬间毛骨悚然。
其余人因有秦相的命令,即便心中再好奇,也只能放慢脚步的慢步出了正屋,不能询问窥探半分。
陈氏见状,亦站起来环视了屋中女眷一眼,小声请示季相:“我等都先出去?”
“母亲不必如此麻烦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太子妃一语断乾坤,“既然太子要将林大人请进来给祖母请安,咱们听一听又何妨。”
众夫人于是又重新坐下来等着大理寺卿入屋。
林幕穿着官服,提着下摆迈进院中来,远远看见屋中的小辈逐一出来向自己行礼,微微诧异,季府竟然这般其乐融融,小辈居然在季老夫人的屋中坐到现在,难道四代同堂,他们众人还坐着嗑瓜子聊茶会不成?
真是……好生无趣!
这些嗤之以鼻的话语自不能当着太子的面来说,林幕恭恭敬敬进门对太子行了礼,对一屋子人见了礼,这才笑道:“不瞒殿下,下官此次过来是因为有人上大理寺报案,说季府之中,有人拿刀子行凶。”他见太子目中波澜不惊,又道,“又因过来告官的人说,行凶之人乃藏在季丞相的府中,下官故而在大年初三登门查探,打扰了太子殿下与季相等人相聚,真是罪该万死。”
这官腔打得就是滴水不漏,既把公事说了个清楚又不得罪权贵。
君子念朝眼神飘忽的君晨曦瞥一眼,心中暗叹一声,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说俗气了,大狗一撅屁股,他都知晓君大狗要干什么。
如今模样,只怕此事就是与他有关。
屋中众人一听季府中人在大年之际持刀行凶,纷纷睁了眼,一脸诧异。
季相沉声道:“林大人,此事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季府之人所为?”
“自然,不然下官定要打报官之人五十大板说她诬陷才可。”林幕朝后头大理寺丞一个眼色,那人便掀开帘子,让另一大理寺丞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众人定眼望去,只见皇上赏的一把凤鹤匕首躺在那儿,匕首上头正还留下不少血迹。
“这是……”屋中女眷除太子妃皆未见过此匕首,但见上头镶嵌的宝石也知晓,这把该是出自宫中的内务府,“府中谁的匕首?”
“这是皇上赐给皇太孙殿下的凤鹤匕首。”季相声音越发沉重,“世间唯此一把……”
“晨曦!”如今刑部尚书的二老爷一拍扶手,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君大狗:……
外公,这明明是皇太孙的匕首!
君晨曦当即撇关系,扑通跪下来:“外公,外孙什么事儿都没有做!”
刑部尚书偷眼去瞥一旁皇太孙,却见他背挺如松笔直而立,面上眉目宁静肃远,似乎前头的匕首不是所有他的模样。
皇太孙如今不过十三年华,这副容天气度果然是不一样呐。
刑部尚书心中做这般想,一旁季相又哪里不是这样想,他满意皇太孙气度,觉得大昭储君盖世,天佑大昭,可永世昌明。
于是出声替晨曦解围道:“二弟,事情还没查清楚,莫要妄下定论。”
太子坐在虎皮铺坐的椅上终于缓缓出声:“林大人,这把匕首伤了何人?又是在何处将人给伤到的?那人伤情如何?”
太子口齿与思路清晰,简简单单就问了关键之处。
林幕来了这儿,自然也是将前因后果梳理好才来的,于是道:“被伤那人乃是秦府的米大娘子,报案人乃是宁国公府的宁大娘子,宁大娘子说,她带着米大娘子回京,行至季府东墙下,却见墙里头飞出一把匕首,直往她们而来,正中米大娘子肩头,而下官也去秦府瞧过米大娘子伤口,御医说,正是这凤鹤匕首所造成的伤口。”
一屋子的人听了林幕诉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行在路上飞横祸,形容的正是那两个小娘子了。
“米大娘子?”季云流瞬息眼一亮,“可正是我季府远亲,蕉姐儿的女儿?”
林幕点首:“正是。”
京城之人都知晓,十年前,京中出了一桩极为热闹的亲事,那亲事正是秦府与季府的结亲。
当初的秦府与季府已经没有适龄哥儿姐儿,也不知道是秦府与季府的哪房表亲,不仅让两家大摆筵席还让紫霞山中的秦羽人当众做了证婚人,但那次虽秦府与季府大摆筵席,除了至亲,却无人知晓新郎与新娘是何人。
就到现在,众人谈论那场浩大的亲事时,也要以太子妃嫁妹妹来形容。
如今林幕也是听闻那米大娘子是太子妃表侄女,又见这匕首乃是皇太孙所有,这才在大年初三迫不及待赶来季府通知两家人。
“她如今伤势如何?”太子妃急忙问,“可有大碍?”
“御医说流血颇多,得在床上修养一段时日。”
太子妃点首,瞬息间,沉了脸,问下头站那儿的玉玥:“玥哥儿,你从实招来,怎么伤的你米表妹。”
再见太子玉珩,从容坐在那儿,端茶而啜,似这等小事全凭太子妃做主模样。
“儿臣行至东花园,正瞧乌鸦叼了君表哥腰间的金花生,儿臣欲帮君表哥拿回金子,便出了匕首……却不想乌鸦飞太高,匕首随乌鸦出了季府墙外头刺伤了米表妹。”玉玥垂首站在那儿,面上正色,前因后果讲得清楚又明白,“母妃,儿臣刺伤米表妹,有错,还请母妃责罚。”
君晨曦不能抬首也不敢抬首,他跪在那儿,心中对皇太孙啧啧称奇,对着他人波澜不惊一本正经说假也便算了,满屋众人的眼皮下,竟然还能不动如山不透颜色,皇太孙果然是干惯了这等事情的厚颜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