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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于我。”
顾贺腿脚飞快,连忙去正房中,端出君子念所有的小印章。
君大老爷收了小印章,把大印章塞进君子念手中:“凭此印,你可去咱们君府所有的分店银号中调用银两,银两额度随你调用。”
“父亲?”君子念拿着大印章,犹如千金重,这是整个君家的重量。
“人生在世,总要做些事,为父也不想一辈子就虚耗在这银子堆里头,你且去随心做罢!”君大老爷忽得笑了笑,“你都不怕,为父又怕个甚么。”
看着君子念拿着君家大印去了自己院落,君大老爷吩咐王管家道:“派个人去回禀庄家大老爷,他适才同我说的念哥儿与季府四娘子的亲事,我无意见,这是门好亲,再让送去念哥儿的生辰八字罢。”
……
今日同时被人说亲的,还有季府的老夫人与二夫人。
皇帝的亲弟,硕王爷的正妃亲自登门,坐在正院的西厅中,笑着向老夫人道:“君家三少一表人才,与四娘子极为般配,连皇后都说,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所以特意把这好事落给我来,让我来贵府沾了这个喜事呢!”
老夫人与二夫人对望一眼,老夫人道:“若皇后娘娘说这是一门好亲,便就是一门极好的亲事,这是四姐儿的福气!”
相谈几句后,老夫人颇为爽快的就将四娘子的生辰八字送了出去。
二夫人近日瞧了许多许多的媒人,听了许多许多的媒,还未犹豫好,竟然碰上了这么一个硬茬,但皇后娘娘亲自保了媒,这面子确实拂不过去了。
天下父母心,王氏只能拽着帕子,心中苦苦向三清祈祷,四姐儿福大面大,这大灾之后必定是大福,这君三少就算日后不高中,也要是个人品端正的男人才好!
第一七一章 山雨欲来()
昨日还下雨的天儿,今日虽无出阳,倒也停了雨。
今日对天下所有考生来讲,都是个极重要之日。
进入贡院,就意味着科举的开始。
这三日一场,一共三场,九天的吃喝拉撒睡全在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进去就锁房门的单间内进行。
这熏死了就算,没熏死没累死就继续吊着命的写贡院科举,对一些富家子弟来讲,实为人生中艰难的一大严峻考验!
季府今年府中应有两位哥儿参考,今日也是热热闹闹。
一行人带着贡院内要求的衣服、棉被、干粮等物,浩浩荡荡、欢欢喜喜送了府中的三哥儿、四哥儿去了贡院门口。
待所有考生都搜了身入内,贡院大门一关,一锁,就开始了正式的春闱!
鲤跃龙门,锦绣前程,全看这么九日功夫了!
第二日,卷纸就一张一张发下去,拿到卷纸的谢飞昂虽心中早早就有了一丝准备,但看着与自己这十日挑灯夜读之下,做过一模一样的试题时,心中的激动之情,手中的颤抖之意,还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七爷这是顶着泄露科举试题之重罪,给自己在铺造仕途之路啊!
同样拿到试题而胸口狂跳的还有君子念,他从未想过,七皇子昨日相问的那些国子监学谕题目,竟然是……竟然是今年的春闱试题!
君三少胸口一阵窒息,只觉得哗啦啦的这小小的贡院单间都要当场倒塌了!
七皇子哪里来的春闱试题?他为何要相告自己这些题目?
半响之后,君子念深深吸上一口气,平复心绪,稳住了心神与手臂,提笔开始写自己的肚中见解。
不管七皇子哪里得来的试题,但本着泄漏科举试题之罪,相问了自己,就是一种信任之意!
他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再则,昨日的七皇子只问了他试题,没有指手画脚给他任何答案,昨日这策略全是他自己所说,就算知晓了试题,也不算作弊,只是早了一日知晓而已。
贡院里头是春闱九天,这外头也是风雨欲来。
宁石站在临华宫书房内,低低向七皇子禀告:“七爷,季四娘子与君三少爷的八字已经拿来了。”
玉珩书写的笔不停,随意“嗯”了一声:“秦羽人如今亦在宫中,你且把八字送到观月楼,请秦羽人批示一下罢。”
宁石应声解决了这件事,又禀告其他事情:“大喜胡同里头的窦念柏宅子旁,小的已经让人去安排好了。”
笔停下来,玉珩抬了首。
他目光停留在宁石脸上片刻,道:“这几日的春闱之内,趁着窦念柏科还未出贡院,最好就能的手,做到万无一失。拖了时间,只怕倒时想要抓住景王泄漏试题的把柄,便是更难!”
第一次错过城北宅子的当场抓捕,如今再错失这次,定是会打草惊蛇、让景王收拢任何马脚了!
“是,”宁石道,“小的之前仔细探清楚窦念柏身旁伺候他、这杜成的性子了,窦念柏在京城中醉仙楼定席面吃酒,在遇仙阁中找女伎寻乐子,都是这个贴身小厮杜成安排的。如今窦念柏去了贡院之中,杜成得了几日自由,定要出去寻欢的,今日沈三娇堪堪跟他打了个面罩,沈三娇适才便回禀说,五日之内,她必定能拿下这个杜成!”
玉珩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嗯”声:“只可成功,不许失败。”
午后,合八字的帖子送到秦羽人手中,秦羽人自上次进京顺手搭救了一把季云流,后就跟着顺天府衙役去了顺天府做了份供词。
那些刺客在阵法之中,待着阵法一退,见了顺天府中的人,还未动手,各个全都咬舌自尽了,这么一来秦羽人自也是没办法让人起死回生,做了份供词就被皇帝派的人请到了宫中。
宫中有个赏月台,这台虽不如紫霞山的观星台高筑,也已是皇宫中最高之地了。
宁石亲手递着八字到秦羽人手中,本怕秦羽人会拒绝合这样未有爵位之人的八字,没想,他放下手中事,全然不推脱,提着笔,笑意盈盈的就把这八字给批好了:“季四娘子与君三少爷良缘天定,金童玉女皆是大难之后有后福之人,日后必定是和和美美啦。”
宁石拿着红帖,道了谢,马不停蹄,让上门说亲的那庄大老爷与硕王妃又把八字合出来的八字给送到了季府与张家宅子里。
君大老爷拿着八字,看着落款为“秦思齐”名字的红帖,呆呆立了一会儿,深怕遗漏一般,仔细把上头每个字都瞧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这真的是出自紫霞山中秦羽人的手笔手后,他直接吩咐道:“念哥儿的婚事……咱们得迅速一些,这确确实实是一门好亲事。立福,你等会就请个好官媒直接上季府,把庚帖与信物给换了,再让官媒择个黄道吉日,我这边准备准备,过几日,咱们把季府的纳征礼一遍给过了!”
这样的媳妇儿,要先下手为强!
所谓的换庚帖与信物,也只是算口头上的定亲,这亲事有名望的人家自然也不会不认账,但到底有些心思不善的,如张二郎这样的,还想着会退亲的,所以,只要纳征一过,才真正意味着,新娘子就等娶了!
王管家虽诧异君大老爷如此雷厉风行,到底没多问,应了一声,迅速去办妥帖此事。
君三少如今人还在贡院里头提笔彻夜奋战、无所牵挂。这头,君大老爷先忧儿子之忧,再乐儿子之乐,未雨绸缪下,就连自家儿子婚后宴席要几席,成亲所住的宅子要选哪儿,日后孙女或孙儿出世后,他该是在京城中还是在江南都一便打点好了!
君家得了八字批语,季府自然也收到了。硕王妃舌灿如莲,把君家不说夸大百倍罢,夸大十倍总是有,讲的二夫人险些就以为自家姑娘才是高攀的那个人!
君三少那就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天仙!
季老夫人是个比君大老爷的都要老辣的姜,还要陈香的醋。硕王妃夸夸其谈里头弯弯绕绕被她排除一半,落下另一半,也会是个正正好儿郎,之前她还想做主把这样的儿郎配给宋之画,也真是……识人不清了!
八字是秦羽人亲手抄录的,这门亲事两家都是乐见其成,官媒当着硕王妃的面,与二夫人换了信物与庚帖,择好了纳征之日,这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季府君家的两人在交换庚帖后的第四日,开始了纳征。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君大老爷不愧是商贾出来的,那手到擒来的迅速,简直如迅雷过耳一样,什么绸缎、布料、首饰、礼金短短几日之内全数准备周全了。
不仅是二夫人看着那些一担担东西发呆,就是身为刑部侍郎的二老爷都被惊吓到了!
这未来亲家,虽是皇后的保的媒,这手脚动作也忒快速了一些罢!君三少似乎还在贡院里头呢,这纳征择吉就一并做好了?
他连自家姑爷是个甚么模样,高矮胖瘦美丑一改不知晓呢!
反倒是老夫人,看着这些十分平静:“此事就这般定了罢,咱们也商议商议这黄道吉日,把四姐儿的大婚之日给定下来。”
老夫人是个开明的,自季六与张二郎的那事之后,亲事之类的都讲究寻问个孩子意愿,自然,硕王妃来了府中说亲时,她第二日也问了四娘子的意愿,但见这孙女一脸通红模样,又跪地亲口承认自己当初滚下山是被君子念所救之后,她对这亲事便百分百赞成了。
早晚之事而已,这定亲后与高中的双喜临门不是更好?
来来回回两天,好了,四娘子的婚期都定好了,就在她及笄之后不久,月月红争相开放的今年十月!
季四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下,这季府肯定是全数传遍了,四娘子当日被老夫人传去问话之后,就知晓,亲自去了季六的邀月院中感谢。
如今,传来传去,自然就传到了表姑娘宋之画的耳中。
她一听季四配给君子念,揪着帕子睁大了眼:“瑶瑶,你说的可是真的?与四妹妹定亲的真是君子念?”
“千真万确的,姑娘!”瑶瑶道,“这亲事是硕王妃亲自过府做的媒,如今二夫人把纳征都收了,连婚期都定好了!”
表姑娘心思起起伏伏,脑中恍恍惚惚,猛然失态:“为何?为何硕王妃会替君子念过府说亲?”
当初,当初老夫人可是问过她的,这亲事……这亲事本来是她坐在闺中等待硕王妃亲自过府提亲的!
宋之画心事连绵起伏,她直着腰身,却觉得自己的腰杆怎么挺都是弯的。
为何每次不幸,落不到好事的全是她,四娘子出生季府嫡女,自己乃是落魄书生家,自己上一刻还觉得君子念只是个商贾之家,下一刻却请得动硕王妃给他过府提亲!
人要是非要钻牛角尖,这里头处处都是黑暗,哪儿都见不到光明。
宋娘子想了许久许久,脸色由白转青,一拽帕子,她定要嫁得那风采如画的宁世子!
……
杜成站在后宅的小门处,扒拉着门缝往外瞧。
他所住的宅子后,前几日搬来了一户人家,那人家的小娘子真真是美若天仙,连遇仙阁的无双姑娘都不能与她相比!
可惜那小娘子的男人却是个瘸子!真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暴殄天物!不对,是暴殄尤物!
他第一日见那小娘子时,是小娘子泪眼婆娑的从院子里头跑出来,无意撞到他怀里的光景。
那样的温香,那样的柔软,真是让他忘怀不掉!
他日日守在这门缝边,为的就是见她出来,与她来个巧遇而已,这几日“巧遇”的多了,他已知晓这小娘子的姓名了,正是“沈三娇”这样的娇柔闺名呢!
第一七二章 一对戒指()
巷子里,沈三娇用帕子半遮着脸出了门,她头垂的极低,缩着肩膀,身子如弱柳,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沈娘子!”杜成见了沈三娇,快速将门打开,假装自己也是刚刚出门模样,“这般巧,今日又碰见你了!”
沈三娇不抬首,直抬眼轻轻一瞥,屈了屈膝:“杜大哥。”
这般屈膝还不没把手帕拿开的情形,杜成自然就瞧出不妥来了:“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哭过的模样?”
眼见抬起首,一脸梨花带雨,委屈不堪、一脸红肿的沈娘子,杜成堂堂男儿怎么还能忍得住,大叫道,“怎么,你家男人还打你不成?”
“我,我我……”沈娘子欲说还休,这般模样让人更觉妩媚,纤弱加妖娆,杜成不自觉上前两步,“三娇,你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杜,杜大哥……我我我的命好苦……我都不想活了……”沈娘子似乎站立不稳,晃了晃身子就要往边倒,被杜成一把抓住了手:“当心呐!”
沈娘子似乎太过伤心、太过虚弱,这么一倒,杜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