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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熟悉的男性气息,轻柔、低沉的深情倾诉,如一阵暧暧的风,吹散了心头的迷雾。若薇渐渐明白,混乱的思绪澄澈起来,看清楚十二年来的感情归向。
一直是他,只是不肯对自己承认。
爱上这样无赖的男子,她是打心底的抗拒。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会拿宁纪当挡箭牌。可是不管如何逃避,她的身心还是沦落于夏曄的掌握,逃不过命运的摆弄。
她抬起眼,犹沾着泪珠的眼睫,眨着忽喜忽悲的情绪。弄清楚自己的心情,没有因此如释重负,反而湧起更多的不安。
她爱夏曄,但夏曄对她又是存着什么样的情绪?她好担心。
“别生我气了,薇。”他心疼地捧住她的脸,柔情的吻落在她粉嫩的颊上,求和地道。“原谅我好吗?你晓得我见不得你伤心难过,你一掉眼泪我就没辙了。”
“你……爱我吗?”面对夏曄的温柔,纠缠在心底的疑惑,泡沫般往上直冒。发现自已竟是如此爱恋着夏曄,让她无法再容许暧昧不明的情愫存在于两人之间。她直视进夏曄眼里,在深炯的瞳孔深处,看见一抹带着淒涼的苦笑迅速扩散。
“我爱你吗?到这时候还问我这个问题!”不被心爱之人了解的愤怒,刺痛着他。
夏曄頹然放开她。
“为什么你总是不了解?”
他眼里的伤痛,令她为之心脏紧缩。若薇知道自已伤了他,可是……她是那么害怕,必须要得到更肯定的答案。
“我是不了解,夏曄。对于爱情,我仍像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女孩一样懵懂青涩。我渴望,但也害怕。因为我不晓得……不晓得你是不是会伤害我……”
“若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夏曄的心情忽然开朗了起来。“你知道我最不愿伤害的人就是你。若不是爱你,我会这样低声下气哄着你?会使尽手段得到你吗?如果这时候你还不明白,那我真是太失败了!”
“夏曄,你真的爱我?”
“要我说几次?薇,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清楚。敢情每次抱着你,在你耳边喊着我爱你时,你的耳朵都……睡着了吗?”他气愤地道,就因为太爱她,才会连骂她都捨不得。
若薇眨着眼,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以为……”她低下头,双手攀在他肩上,滚汤的脸颊帖着他稳定跳动的心口。“那种时候说的话……只是……呃……反正我不晓得那是有意义的啦!”
夏曄怔了一下,随即闷笑出声。
“当男人还真可悲。原来做爱时喊的话,会被人当成无意义。好吧,我慎重其事地说一次。”他托起她娇美的脸蛋,带着笑意的眼眸闪着炽热的柔情。“若薇,我爱你,而且爱惨了你。连哄带骗地把你从宁纪手中抢过来,就只为了爱你。这次你可得听仔细一点,不准再忘记了。”
“夏曄……”她放心了,喜极而泣地紧搂住他。“人家也好爱你……”
“什么?”夏曄没料到会听到她这么赤裸裸的表白,心情激动。“是真的吗,薇?”
“傻瓜,你不是早就知道。”
“我是知道,可是没料到你肯承认。”他以眼光指责她的迟钝。
“人家比较笨嘛,之前胡里胡涂,现在弄清楚心之所爱,当然愿意承认。你当我那么小气,连爱你都故意不讲吗?”她嘟起小嘴娇嗔。
“你唷。”他摇摇头,吻住她香馥馥、甜蜜蜜的小嘴,要求她对他这几年的单相思予以补偿。直到若薇喘不过气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表情深思。
“是什么原因让你想通的?”自以为爱宁纪十二年的想法,如果那么容易被推翻,若薇不会迟至今日才想通。夏曄深知这一点。
若薇心虚地睨着他,如通夏曄听了后会不高兴。
“我今天去找宁纪……”
“什么?”果然一张笑脸垮了下来,开始鸟云密布。
“还不是你这几日冷淡我。”她任性地把一切都怪在他身上。“人家……才会习惯性地去找宁纪。你知道我一有烦恼,总会去找宁纪替我解決。”
“所以你打算找宁纪把我这个烦恼除掉?”他冷哼着。“就不知道宁纪打算如何除去我这个烦恼?”
“你别想歪嘛。”欺霜賽雪的小手按着他的手臂撒娇,如兰的气息轻轻吐在他一侧的脸颊。夏曄不禁意乱情迷,心头的火气渐息下来。
“宁纪充其量只提供他的臂膀安慰我,可没跟着数落你唷。”
“这点我信得过,后来呢?”
“后来玮玲看到宁纪抱着我……”若薇愧疚地将玮玲出车祸的经过说了一遍。“宁纪始终没注意到我跟在他身后,直到那刻我才明白,宁纪根木不爱我,心里只有玮玲。夏曄,你说玮玲会不会有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夏曄看进若薇眼里,在那双满怀忧虑、歉意的乌眸里,瞧不出一丝嫉妒的情绪,他心上堆压许久的大石头终于崩解成灰。
尽管认定若薇爱的人是他,这些年来她声称爱着宁纪,仍令他耿耿于怀。有许多事,还是需要言词的证实,才能真正教人放下心。
“别担心。我想应该没事。”夏曄将若薇拉回怀里安慰。在未确定玮玲的情況,没必要让她瞎操心。“晚点我们亲自跑一趟宁家,探视玮玲吧。”
“嗯。”将心事说给夏曄听后,若薇放松下来。累积了一个多小时的情绪激动,令她有些微的困倦。这几日总是这样渴睡。
见她眼皮垂了下来,夏曄莞尔。温柔地抱着她躺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他到浴室拧了条毛巾,轻轻拭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痕。轻缓的呼吸声里,若薇睡得像一朵不知人间险恶的玫瑰花般娇贵。他俯身在她的唇上偷得一吻。
“我的玫瑰……”他低喃着,眼中充满浓情爱恋。在许久之前的那个下午,初见若薇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生注定与她羁绊。
就像小王子和他的玫瑰。不管他离她多远,心里总是牵挂着她。这辈子他和他的玟瑰是分不开了。
恋恋不捨地离开床沿,夏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当他转身合上门时,看向桃花心木大办公桌的眼光闪过一抹坚毅光芒。
为了他的玟瑰,再大的难关都必须闯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倦极而眠的若薇迷迷糊糊地被吵醒。有极短暂的片刻,她挣扎在睡与醒之间,还以为奇书Qisuu网那阵惊醒她的声音来自梦中。
但另一股急迫的危机感应催促她摆脱睡梦。她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睁大的眼眸满是惊惧。
一墙之隔的剧烈争吵声,断断续续地传进耳里。刚开始那些声音对她的大脑还构不成意义,几秒钟后,渐渐产生作用。
她害怕起来,听出丈夫愤怒的咆哮声。
夏曄向来冷静自持,是谁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剧烈的碰撞声接连响起,若薇慌张地下床,冲到房门口,一手按在门把上,正打算转动时,嘿嘿嘿的冷笑声阻止了她。
“夏曄,别做困兽之斗。我还不想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说不定我会念在叔姪一场饶你一条狗命!”
“夏……宏欽,你……好卑鄙!”
“别说我没警告你,不管你意志力再怎么强,还是抵抗不了麻药的药效。”
“你……”
“嘿嘿!睡吧,剩下的事交给叔叔我好了,老头子我会替你送终,你那位娇滴滴的老婆我也会帮你疼的……”
“夏宏欽,你不可以动若薇!”夏曄厉声怒吼。
“小子,你自保都有问题了,还管你老婆?放心,我是捨不得杀那么娇滴滴的美人儿的。”
“爷爷不会让你得逞……”夏曄的声音低弱了下来。
“有你在我手中,还怕他不听话?””夏宏欽得意地大笑,一会儿又道:“把这小子架走,依照计画行事。”
“是。”
脚步远去之后的沉寂,像一场恶梦,打击着若薇。巨大的震惊让她无法思考,浑噩之中,一颗心在骚乱与动漾之间飘荡,寻不到落点。
到底怎么回事?
是恶梦,还是真实?
可怕的对话如同魔鬼的爪子扑向她,要撕得她粉碎,握在门把上的手觳觫顫抖。
一定是她在作梦,对吧?
夏曄仍好端端地在办公室里,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恶梦。
蓦然转动门把拉开,空漾漾的办公室里,哪有夏曄的影子。若薇在呆怔之后,几乎要崩潰,摇摆着身子跌坐在地毯上。
办公室里的家具略显凌乱,原先放在夏曄的办公桌上的文件散落地上,若薇跌坐的地毯前方,有一摊腥红的血跡,她瞬间感觉血液冲上脑门,头晕目眩之际,胃部也翻腾起来,忍不住干呕作声。
无边的黑暗袭向她。就像被人从铜墙铁壁、安全无虞的城堡里拉出来,拋进了原始的危险之中。顿失保护的她,不知该怎么办,进退失据的恐慌,使得若薇瀕临疯狂。
她原是娇养的玫瑰啊,当习惯的安全世界在眼前天崩地裂,当依赖保护的良人遭遇灾难,顿时天旋地转,聪明的脑袋起不了作用。
直到感觉脸上涼湿的一片,若薇才如道她哭了。
哭了?这时候哭有什么用?当夏曄有危险时,她就只会哭?
这个意念像利刃般穿透她陷在雾里的理智,割裂她的心。
她必须救夏曄。
从灵魂深处冒出的强烈念头,带给若薇无比的勇气。尽管仍然惊慌,尽管仍不知所措,却不再软弱失去主张。
犹如新生的鹿儿,顫魏魏的撑起抖顫的双腿。必须救夏曄的强烈意念,支撑若薇回套房拿了随身的背包往外走。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夏曄的秘书古君并没有在位子上,总经理办公室外的秘书办公区仍如她来时空无一人。
如惊弓之鸟的若薇,此刻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只能掩藏行踪悄悄离开夏氏公司。
来到车来人往的马路上,她招了辆计程车坐进去,心里空漾漾,只叫司机往前开。
沉默地掉泪,哭得眼睛模У孟窈液耍净灯祷赝啡八肟悖晕⑸耸裁词隆H艮焙貌蝗菀字棺±幔屑瞥坛低O隆W咴谀吧慕值郎希页梢煌诺哪宰尤阅岩栽俗鳎肫鹨酝康庇薪鉀Q不了的事情,除了夏曄外,就只有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帮她。
不假思索的,若薇拿起行动电话拨给宁纪,听筒却传来收不到讯号的讯息。她再接再厉打到宁纪的办公室,与宁纪醇厚男中音十分相似的悦耳声音,令她眼中的泪水再度禁不住的狂流。
第二章
“请你们救救他,夏曄被人绑架了!”
说完这句话,若薇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似的,软弱地倒进玮玲怀抱,泣不成声。
“若薇,你说清楚一点。”若薇的话炸得大夥儿目瞪口呆,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复过来的玮玲,连忙扶着若薇柔弱的肩膀追问。
若薇的眼泪掉个没完,忙得玮玲又是哄、又是递面纸。宁纪的母亲云秋到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帮若薇拭脸,忙了十来分钟,若薇的情绪才镇静下来,娓娓道出事情经过。
“你是说你听到夏曄和他叔叔夏宏欽的争吵?”宁纪沉着地问。
“嗯……我听得很清楚……”若薇擤了擤鼻子,泪雾迷濛的眼里满是淒惶。
“对方没发现你吧?”宁縉关心问道。
若薇打到公司的电话就是他接的,听见若薇哭啼不休,他赶紧问明她在哪里,亲自开车接她回宁家。
他和若薇也算青梅竹马,从来没见她这么慌乱过,知道出了大事。可惜若薇什么都不肯说,嚷着要见宁纪,只好请母亲上楼把兄嫂请下来。
“应该……没有。中午我去找夏曄时,办公室里都没人,古秘书大概去吃饭吧。后来……我睡着了。”她说得模模糊糊,想起夏曄的温柔,盈泪的眼眶掺杂着一抹甜蜜,心头酸涩。“房门是关上的,除了夏曄外,没人知道我在套房里。”
“你离开时,没人看到你吗?”宁縉接着问。
“没有。我离开时,古秘书仍没回来。那时候已经超过午休时间,快两点钟了。”
“咦?照理说,古君应该回来上班了。”玮玲认识夏曄的秘书古君,她向来敬业负责,这种迟到早退的事,不像她的作风。
“我也觉得奇怪。只是当时我心情很乱,急着离开,没有细想。”身扰围绕的都是信得过的朋友,若薇不安的心镇定下来,思绪如常运转。
“阿縉,你以宁纪的名义打电话到夏氏,探虚实。”
玮玲这个女诸葛一下令,宁縉立刻依计行事。
时间将近五点,电话很快接到古君手中,当宁縉以兄长的名义要求跟夏曄说话时,古君答道:“总经理到香港去了。宁董找总经理有什么事?”
“夏曄到香港?”宁縉看向玮玲,无声地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玮玲从宁縉手中接过话筒。
“古君,是我啦。”
“玮玲?”听筒传来古君惊讶的声音。
“是啊,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还好啦。倒是你当了宁董事长的夫人,还不肯在家里享清福,跑到老公的公司监督啊?”古君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