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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琅明澈又疑惑的目光中,林怀瑾不愿将这些阴暗的事情说出,“没什么,当务之急是一定要离开这里。”
林琅同意,她已经听说了常姨娘与林如云的下场,对于他们一死一面容毁败并不同情,路是自己选的,她们当初既然要杀自己与母亲的性命,那么有此结局也是顺应天道,她心中只有快慰,绝不会可怜她们。
尤其是林如云,在那个前世的梦境中,是她亲手杀了自己,如今又设计如此可怕的计谋来害她,林琅怎会心慈手软,不斩尽杀绝已是良善了。
不过她最担忧的,是和林怀瑾一样,想要尽快离开林府这个吃人的牢笼。
谁料林怀瑾看了她一样,突然说:“不过如今你正处风口浪尖,现在离开并非最好时机。”
“啊?”林琅有点懵,“我怎么了?”
“你不知道?”林怀瑾点点头,“也是,如今你在府中,消息不会传的这么快,端王给你送一只鸟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
林琅心口一跳,抿着唇沉默下来,没想到沈连卿的东西刚送来,外面就有了传言,甚至自己的哥哥都知道。
“端王是京中人人关注之人,他有什么动向自然全京都知晓,如今他招摇的送了个东西给你,虽不珍贵,但意义非凡,碍于他在,想来父亲暂时不会再为难你与母亲,只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但我还有问问你,蓁蓁,对于端王你到底怎么想?”
林琅低着脑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什么……我怎么想?”
林怀瑾声音冷淡,含着浓浓的严肃,“蓁蓁,你应该知道,就算我们离开这里,你想当端王妃也是不可能的。”
林琅的脑子一震,瞬间全身僵硬了。
这些话,从前她也是听过的,只是如今陷得越深,在听闻时,心痛的难以自拔,尤其是来自于至亲之人,正因为如此,才知道这话中的真实与残酷。
“我明白了。”林琅轻声开口。
哥哥是在提醒她,那人距离她天遥地远,再走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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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监。
身形单薄的少年走入殿内,“师傅。”
司镜盘坐在蒲团之上,并未回头,便知来人是自己的徒弟明心,她的声音凉凉的,“何事?”
明心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师傅近日频频出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我能否帮助师傅?”
原来是这样,这些日子她去林府的确冷落了他,连每三日一次的教导都耽搁了两次,明心的父母亲眷全部都被斩杀,可以说在世上自己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年岁还小,对她所有眷恋是正常的,这样的心情司镜也曾有过。
她冷漠如冰的神色缓了缓,淡声问:“只是去帮一位友人的忙,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无须挂心。”
友人?
明心问:“是上次来道观的那位林小姐?”
“是。”
明心沉默了片刻,“她家中发生了什么吗?”
一想到林琅与她母亲身上的毒与奇异病症,司镜不禁心底一寒,只是更让她在意的,是明心的态度,据她所知,明心对于他人的事并不会太过关心,而他主动问起这个,应该是因为她说去林府帮忙令他误会了。
司镜依旧背对着他,冷声发问:“明心,你还忘不了家中之事吗?”
少年沉默半响,终究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师傅,暗恨压抑的低声道:“灭族之恨,不敢忘记。”
“从你进奉天监的第一日就该和你曾经的名字一样都忘记掉。”
“我做不到。”明心的脸阴沉下来,眼里的恨几乎使里面发出淡红,“师傅,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抓走,我的母亲、妹妹一直在哭,每夜我都能听到她们的哭声,我忘不了。”
这样灭族之恨,冤屈之恨,他怎敢忘记!
少年心中充斥着恨意与不甘,哪怕知道会受到惩罚,也依旧不掩饰自己满腔之恨。
在他心中,司镜是唯一关心他,照顾他的师傅,所以他不愿意欺骗,然而更可悲的是,他的师傅不会理解他的痛苦。
谁料,司镜突然说了句:“我曾经亲眼看着我的父母死去。”
她语气冷淡,好似平常检查明心进度一般的说着,再把这段背一遍。
明心身形一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傅您说什么?”
司镜沉默了一会儿,明心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催促,在他快等不及了的时候,司镜终于开口:“我父亲因写了一首诗词被同僚状告,而后下狱,他为明志便以死证明,我母亲之后随父亲而去,当时我家中败落——”
明心迫不及待的说了声:“您就也来了奉天监?”
出其意外,司镜缓缓摇头,“自然没有,后来我被一户人家领养,我的养父是一个嗜酒之人,每次他喝醉时,便会打我的养母,在我来了之后,被打的人便成了我,正是因为这个,我的养母才主动将我带回她的家中。”
明心狠狠地愣住了,他万万没能想到,自己的师傅会有这样一番身世,似乎从前,师傅也是一个官家之女,可最后父母死去,她竟然沦落成被打泄愤的对象。
明心觉得难受极了,可他又觉得矛盾,既然师傅的父母是被冤枉的,又被养父母虐待,她是怎么来的奉天监呢?
他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的师傅找到了我。”
司镜冷漠的声音柔了几分,她的师傅无意中发现了她天赋异禀,用钱将她从养父母手中买来,当时自己瘦的皮包骨,难看又沉默,几个月都不肯对师傅说一句话,可她的师傅耐心温柔,安抚她,给她新的衣服,好吃的食物,还教给她武功让她保护自己。
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师傅。
明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那师傅你有报仇吗?”
“报仇?”
“就是你的养父母。”
“没有。”司镜轻轻摇头,“入了奉天监,需受其责,做好分内之事。你若是想报仇,便要靠自己的能力,决不能利用奉天监赋予你的权利。”
“因为只要入了奉天监,一切的过往皆如云烟,以前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我是司镜,你是明心,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起仇恨更重要,有人选择报复,有人选择放下,而奉天监的人,必须忘记,舍弃从前的自己,才能更获得新生。”
这样的事情明心并不理解,在他眼里,明明司镜拥有的权利,可以为自己家翻案,可以报复养父母,为什么要忘记一切呢!
“如果我做不到呢!”
司镜的声音冷如冰寒,“离开,若是触犯门规,格杀。”
沉默的寂静蔓延整个大殿。
明心突然问了句奇怪的问题:“那埙呢?你为什么不喜欢埙?”
司镜眼睫颤了颤,一瞬间浑身绷紧,良久才开口:“因为……我的养父每次喝酒时都会吹埙。”
等他酒醉,就又是一场暴怒的鞭打虐待,埙的声音于她而言,就是催命魔音。
这影响直到长达,依旧无法摆脱。
突然,有低暗的男声在身后出现,撩动人心的诱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举行祭奠仪式时阿镜不喜欢听埙声呢。”
这声音?
司镜恍然回头,看到高殷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明心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高殷并未注意,反而调皮的对愣住的司镜眨了眨眼,“怎样,我学你小徒弟的声音还蛮像的吧。”
第113章 属于()
在来奉天监前,高殷正在太子府正欣赏一尾刚刚被奉上来的色彩斑斓的鱼,据说此鱼生于千里之外,历经万苦才送达京城。
说起来,这鱼形状倒也正常,最奇异之处是鳞片上的流光溢彩,美艳如西域妖姬,也是高殷平生头首见。
老管家围着玉色鱼缸,觑着高殷的脸色,见他表情还算和悦,稍稍松口气,“殿下,此鱼名为鲯鳅,鲜有人见,是赵大人精心安排从簨州运来的,奇就奇在这鱼生时鳞光璀璨,不过若是死了,颜色就会迅速褪去,和普通河鱼并无差别。”
“哦?”高殷挑起一侧的眉,声音淡淡:“你说它死了就褪色?”
老管家呐呐点头,心中惧怕的很,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好,就惹得这位殿下不悦了,好在高殷只问了句,并未表现出什么,他这才放下心来。
他咽了咽口水,趁着高殷心情还好的时候,接着道:“殿下,阿绿姑娘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高殷闻言浅淡的眼珠转向老管家,目光森然,沉默不语。
老管家浑身的冷汗直流,开始后悔说这话了,太子殿下一向阴晴不定,更不喜欢别人干涉他。
就在老管家以为高殷要发怒的时候,高殷眼角一扫,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病了?”
老管家战战兢兢的点头。
“病了就去找大夫,她让你跟我说这话,无非是想让我过去。”女人这种小伎俩,他见惯了,不过说起来,他也的确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
一来是执政后事务繁忙,二来自从想得到司镜,再看其他女人总有些索然无味,提不起劲儿来。
他舔了舔下唇,暗自回味上次在宫廷内的血吻,要是阿镜别那么用力咬他就更好了。
“若是再闹,就让她们都滚。”高殷冷酷的开口。
老管家打了个寒战,太子府里的女人不多,但有几个也算是常年跟着高殷的了,如今说扔就扔,就算人能出府,京中也没人敢碰太子的姬妾,可见其有多么无情。
这些事老管家也没少见,只是每每还是觉得惧怕心寒,然而他深知自己无能为力,除了叹息一声,再无法他,于是他当下应了一声,也不开口劝阻。
高殷目光冷冷的看着在缸中戏游的彩鱼,珍贵,难得,世上难寻,可并不是唯一。
他想要的那个人,还没能得到。
每每见到,她依旧是冰冷的神色。
高殷明白,强压与夺取并不能得到司镜的屈服,有的人会在强权下服软,是因为骨子里向往强者,而司镜自身便是强者,因此以强碰硬,并不能令她软化。
高殷突然想到了林琅。
自从皇宫那次强吻之后,司镜再不肯见他,若不是因为遇到林琅,她担心对方,绝不会出现。
还有林琅的那番话。
失去不再得。
很多次,他都想毁了司镜,得不到就杀掉,这样才能永久拥有,这是他的人生教条。
可林琅的事情给了高殷另一种启发,无法抢夺,那便软化。
以弱者的身份靠近,对于司镜这种保护者而言,不是更方便吗。
就如她发现自己身有残毒,明知自己心怀不轨,却依旧愿意为他驱毒。
她是国师,从小便被训练保家卫国,为民为天下,他对此嗤之以鼻,但不碍于他明白这道理,并借此得到他想要的。
高殷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盖住了鱼缸,在老管家惊颤的目光下,刀影划出,顷刻之间,清澈的水中蔓延出血色,倒映出高殷冰冷阴森的脸孔。
他看着鱼尸上面多彩的鳞片迅速变白,眸光阴森的低念:“最美的鱼儿,只要我看过就可以了。”
如同他想要的那个人,让她活着反而更好,但,必须关起来,让他一人欣赏即可。
按捺不住想见司镜的心情,他动身去了奉天监,没有惊动任何人,意外的发现,他的阿镜竟然在和小徒弟讲述自己的身世,这些事情若不是她亲口说出,他人是查不出来的。
他静静听着,直到末尾,问出自己的疑惑。
原来,这就是她在祭礼上闪过一丝痛苦的原因。
嗯,等下次祭礼,一把火烧了那些埙,她便不会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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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高殷,司镜的心沉了下来,现在这种时候,决不能让明心见到高殷。
“明心,你退下。”
明心稚嫩的脸庞满布恨意,暗红的一双眼瞪着高殷,杀亲仇人就在面前,让他如何离开!
司镜的声音冷寒极了,又喝一声:“明心。”
这一次,她语气明显的冷厉。
明心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自幼的教习令他养成了沉稳的性格,他知道司镜在此自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而且也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