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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采药,家里有妻儿要养,娃子上学要很多钱,光靠采药材根本过不了日子,最近老婆又生病了,可算是愁死我了,每天外出奔波,心里总惦记妻儿。。。”
可能是听他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听得我大脑昏沉沉的,双眼皮不停的打架,泛起困来,中年人停止讲述发现我的变化,轻声问“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给你守夜。”
‘守夜’两个字让我迷糊的心神瞬间清醒不少,我强撑困意摆了摆手,万一我一睡谁知道中年人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中年人看出我的犹豫往白琉璃身边靠了靠,说“看你困的双眼皮都闭上了,有你的朋友你怕什么?明天还要赶路,身体重要。”
白琉璃双手抱住我的肩膀附和“你放心睡一会儿,有我在。”
我还想拒绝,双眼皮不听使唤的紧紧闭上,无论怎么努力也睁不开,困意如洪水猛兽袭击了我的大脑,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头一歪没有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双眼睁开一条缝,迷糊中看见自己躺在地铺上,身上和腿各盖一件外套,我一起身,身上的外套掉到地上。
一阵清风吹过大脑闪过一阵电流,我怎么会躺在地铺上?我瞪大眼睛看见白琉璃跌倒地上,白皙的额头上有一个青紫色的大包,他慌张的冲我喊叫“那个男人偷了草药!”
我扔下身上的衣服跑到白琉璃身前,仔细辨认,发现峡谷西南方向的杂草剧烈的摇晃是刚有人踩踏的痕迹,我急忙对白琉璃说“你收拾东西,我去追!”
我和白琉璃先后朝峡谷西南方追逐,中年人似乎很熟悉山上的路,黑色的人影跑出去十几米彻底不见了踪迹。
十八章 百鬼宴()
我应该早点发现男人的异常的,金叶石斛被他偷走了,恐怕一辈子也别再想找到一株,金叶石斛一类罕见的草药可遇不可求。
勉强寻痕迹又跑了一阵子我彻底的死心了,不禁放慢速度走在黑漆漆看不清前路的杂草石子中,白琉璃背一个背篓,手抱一个背篓缓缓的跟随。
我们没走多久山路地势变得平缓,竟然在附近发现了几块有人耕种过痕迹的土地,一棵枝叶稠密的大树后隐约透出一点微光。
我瞪大了眼睛,心头一震疑惑,难道说深山里真的有世外桃源。中年人说他是附近的人说不定他住的并不远,想到有可能追回草药,我顿时振奋精神,加快脚步朝发出微弱光线的地方走。
走到树后等看清情况,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意外,呆呆的看向眼前几张方桌,方桌上面用木头塑料膜搭建一个简单的大棚,大棚破旧不堪,一团微弱的光旁边站有一个男人,男人守在一口黑漆漆的大锅前忙活。
大棚里似乎有几个客人,我走近看了看,大晚上的不仅是深山有小饭店,还有几个吃东西的路人!
再看看附近,没有任何其他的房子了,我更加诧异眼前的小饭店孤零零的在深山上更像是海市蜃楼。我觉得饭店老板可能看见路过的人,走进了大棚里,老板提过来一个青花大瓷壶低沉的说“不好意思小,地方没什么好东西吃,路过坐一会儿,喝口水好好休息休息再走。”
我随手倒了一杯水,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背背篓的中年人路过?”
老板摇摇头嘱咐“年轻人,喝点水好好休息休息再走。”
我刚喝进一口水差点吐出来,举起手里的小杯子,水看清来清澈明亮味,道怪怪的根本下不了嘴,老板不知道中年人的事,我打算立刻走人又惦记老板好心叫我休息,不喝人家的水至少休息一下再走,刚坐下又马上离开很不礼貌。
闲的无聊我眼神飘忽不定仔细的观察大棚里其他人的动静,很意外的是深更半夜深山上还有和我一样路过的人,两张桌子人不少。
靠近灶台的一桌人四个人,光线很暗大致看出全是男人,他们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是喝醉了。我对面一张桌子坐一个女人,女人四十来岁,头发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簪子别在脑后,手里倒弄一块绣布一副传统妇女的形象。
桌子过路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身体飞快的跑动,孩子身上有什么东西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的耳膜很不自在。
一眼看去发现不了什么,仔细再看我的心一寒,立刻起了逃跑的念头。老板在大棚前头煮东西,黑漆漆的夜里他不停的往灶口里添柴,一盏油灯放在身后只是一个摆设。
我一直紧紧盯住四个扒在桌子的男人真的睡着了,他们也不会半天不动一下,我睡觉还经常翻身呢,刺绣的妇女手里不停的刺绣同样光线暗淡正常人连针也看不清楚别提刺绣了。
小孩子站在妇女前眼神呆滞,手里一个很大的银色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越发的让人烦躁。
我没有起身,大棚外又走过来两个背背篓的男人,我一时好奇向他们看去,忘记了‘逃跑’。
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五六十岁,三十岁的青年人手中一根手杖狠狠的敲击桌面,大声喊“老头有什么东西吃?给我们全部端上来!”
同行的老年人坐下来神色严肃也不说话,看样子他们也是路过的人,肚子饿了看见有饭店过来吃饭。
‘叮叮当当’小孩子手里的铃铛声音急促起来,弄得我有种大喊一声的冲动,老板走到我的身边,我忍住冲动听他说“年轻人多休息一会儿,等他们来了一起有肉吃。”
我好奇的说“他们?是多少人?”
旁边桌子的青年不耐烦了‘砰砰’使劲的敲击桌面,愤怒的大喊“没听见我的话吗?我们辛辛苦苦连夜赶路,路过你的地方想吃碗热乎的东西,叫你端东西出来,磨磨蹭蹭的跟那个臭小子说什么废话!”
老板细心解释“我这里没有东西给你们吃了,只有等他们来了,你们可以一起吃碗肉汤。”
其实青年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不满的嘟囔“小地方穷的揭不开锅做什么生意?他们多少人,算什么大角色,让我们等?”
老板回答“大约一百多人。”他又朝我说了一句“快了快了。”转身返回灶口。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百多人!三更半夜一百多人到深山上做什么?我迟疑要不要马上离开,不安分的青年人一只脚踩在我坐的长凳上,对对面的的白琉璃说“你们背篓里装的什么?有没有吃的东西?”
青年人见白琉璃斯斯文文的认为好欺负,我很不喜欢青年人,但是不想惹事,憋了一口气主动把背篓里的地瓜干贡献出来“我们只有地瓜干,你拿去吃。”
青年人拿过地瓜干也不说一声谢谢,好像是别人做什么都应该的,大口吃了两块还不满足的又往背篓里看了看,发现什么东西,声音冰冷的质问“你们上山采药的?”
他知道了我也不好隐瞒,低声说“只采到一点不值钱的货。”
青年人点点头终于返回老年人的桌子,他们两个一边分享我的地瓜干一边嘀嘀咕咕。老年人声音苍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听说附近有野生冬虫夏草,本地人采的干干净净根本轮不到我们。”
青年人想起什么用,他那根手杖敲了敲我的桌子,问“你们从哪边过来的?有没有看见一个年纪四十多岁,下巴留短胡须的男人?他背一个小背篓,也是采药的。”
我愣了愣,偷我药材的中年人极有可能是他说的同伴,他们知道我和中年人的事,气氛肯定闹僵,三个人对阵我们两个人没多少胜算,我念头一动,敷衍的说“我们是东北方向过来的,一路上没看见任何人。”
十九章 锅里人头()
他们两个人和中年人是一伙的,我不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随机而动,他们走,我偷偷跟上,他们三个人汇合我再找机会下手,总算是有点办法了,我又兴奋又紧张。
不知道老板说的一百多个人是做什么的,奇怪的盼望两个人快点走,我好跟他们一起走,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青年人和老年人很快把地瓜干吃光,竟然一点也没发现大棚里的异常,青年人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显然几块地瓜干远远不能满足他,他走到大灶前骂骂咧咧的说“煮饭怎么不把灯弄亮一点,也不怕螳螂掉进锅里!你说的一百个人该不会是骗人的吧,怎么还不来?快饿死我了。”
老板不停地往灶口添柴,一簇簇火光把老板的脸照的红光满面。
青年人可能真是饿了,伸手要去揭锅盖,老板连忙双手阻拦把青年人推出半步,厉声说“他们来了才能吃,出了事,你担不起。”
青年人不屑的说“真的有一百个人来了我也不怕,一碗肉汤而已,多少钱我照价给你双倍。快别废话了,给我先盛一碗!”
青年人和老板推推搡搡,几句话不和眼看要打起来,我以为老板要吃亏了‘啊——’一声尖叫,朝他们看去却是蛮横的青年人倒在地上。
灶口的火光明亮几分,清晰的看间青年人趴在地上,双手胡乱的在地上抓,一双盛气凌人的眸子充满恐惧,瞪大的眼珠布满血丝快要从眼眶里崩裂。
我猛然警惕起来,青年人嫣然活见鬼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一下子反差这么大?同伙的老年人灵敏异常,听见声响,手拿手杖几大步冲向老板,大喝“黑心的作死老头,想害我们,找错人了,看我不弄得你后悔莫及!”
气势汹汹为同伙出气的老年人一走到灶台前像是受到了极大地刺激,又是一声大叫,一米八的高大身躯一颤差点倒地,老年人还是比青年人冷静许多,转身奔逃,大喊“快跑!”
‘叮叮当当’小孩子手中的铃铛声音一下子连成一片,隐约听见什么人喊了一嗓子“子时已到,鬼门大开。”
我还没弄清楚两个人到底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的不成样子,铃铛的声音来回飘荡耳际,满脑子或急或缓装不下别的声音,像是受到什么指引,感觉时候到了,身体僵直的起立,缓缓朝大棚外迈开步子。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脑子混乱行尸走肉的走了几步,感官骤然敏感,双眼看清楚了现在的处境,不知何时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满满的竟然站了一百来号人!老板说的是实话,真的有那么多的人,我完全不记得怎么多了一百多人,气氛诡异至极。
人群整整齐齐的排列成两排,我站在队伍的中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破泥碗,活像沿街乞讨的乞丐。
老板说等一百多个人到了喝肉汤,青年人和老年人靠近灶口看见锅里的东西吓的连滚带爬的逃命,什么肉汤会让人恐惧?
我侧脸看见一个从锅里盛好肉汤的满脸脏兮兮的长头发男人坐在大棚一根支柱下面,双手捧一个破泥碗,双眼欣喜的看碗里冒油花的汤,汤刚出锅很烫,然而长头发男人伸手毫不顾忌的往汤里捞出什么东西塞进嘴巴里吃的‘咯吱咯吱’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再仔细的看向他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人的一根手指骨!吓得我浑身发寒,双脚不禁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人,一回头,白琉璃手里同样拿一个破泥碗,一脸疑惑的看向我,我急忙吩咐“你先离开!”
我率先离开长龙般的队伍一大步跨到灶口,老板用大漏勺盛出一颗血红的心脏对我阴深深的一笑,说“新来的客人迫不及待了吗?碗举起来,心脏是给你的。”
我胃里一阵翻腾,空气中充斥一股血腥味差点忍不住吐出来,荒无人烟的深山中一百多号人竟然分食一具尸体,我还成了其中一员!我后退一步不愿意接受老板特别‘照顾’,无意见看见大锅滚滚翻腾的汤水中一颗人头起起伏伏,起伏中隐约看出人头的主人是个男人,下巴留有短短的胡须,正是偷我药材的中年人!
追逐消失后的短短时间里中年人的境遇太离奇了,成了锅中之食,我一阵后怕,不知道早到中年人一步锅里的人会不会换成我?
恍惚间‘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变得急促紊乱,毫无章法,震的耳膜发痛,大脑晕乎乎的,心里烦躁的想骂娘,我双手使命堵住耳朵,抬头间,双眼的事物越发诡异。我看见一个个手拿破泥碗的人蓬头垢面,有的嘴里嚼动骨骼‘咯咯’作响,有的手里不知道抓住人体的那一部分吃的津津有味,他们相同的眼里冒出幽幽的光,在深夜里如同窥伺猎物的狼群。
‘叮叮当当’的声响一点一点变大,震的我头痛欲裂,身体颤颤巍巍的走向摇晃银铃的小孩,一把抢过银铃,狠狠的掷在地上,状如疯狂的双眼猛踩,几下把银铃踩的稀巴烂。
烦躁的铃声终于停止了,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回眸间仿佛周围的世界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