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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气流划过周身,司空焰落在石崖上,朝天窟走去。窟内均匀散着亮光,却不知是从何发出。她停在降神殿前,抬头便是一块墨玉牌匾,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不渡。
本以为打开殿门需要费一番灵力,没想到她的手刚放在门上,那块沉重的石门就开始缓缓移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司空焰惊讶不已——殿中的上与下皆是与外界颠倒的,清流浮在头顶,而白云却沉在地面。
她小心地踏进去,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面上就会出现血红色的裂纹,一张一收。
四周飘浮着白色的柳絮,以前听夫人说过,风城的历史便是置于降神殿的柳絮之中。不过那些王朝秘密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吸引力。她径直朝前走着,去寻师父的踪迹。
突然,不知自哪刮起一股风,那些匍匐在地面的云朵相继浮起。鼓动的云很快依附上柳絮,揉成一团团小白球,上下浮动着发出尖锐的叫喊。
“这些是风灵军?!”司空焰下意识退了一步,身后的云层亦开始骚动起来,顷刻之间她便四面临敌。风灵军是由极具攻击性的风灵兽组成,传说风城曾有一代君王为了抵御外敌,与风神共创风灵军。这些由灵力化成的白球,所到之处,所向披靡。那一战,风灵助风城扳回了局面,大挫敌军。
无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她耳边炸响,它们抱在一起,飞快地旋转,形成狂风之势,向司空焰靠近。司空焰举起长剑直指风眼,她的灵力不断耗出,反被那些风灵吸了去。
几欲不敌之际,周围又起一声炸响,风灵仿佛受到了惊吓,个个颤抖着逃散开。司空焰剑上的灵力一射,将那些风灵打得无影无踪。她重重喘息着,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司空焰。”一个清冷细腻的声音响起。
只见几缕分明的灰色雾气渐渐拢成人形,司空焰蹙眉一看,“栖迟?”
栖迟绕到她的身边,将那些残留的风灵化去。司空焰又看了看脚下,指着那些裂纹问:“这是什么?”
“血纹,它的长短是由灵力决定的,看来你的资质不错。这个地方,是预言风神的降神殿,你来做什么?”
司空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我师父在哪?”
“君墨?”
司空焰颔首,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剑。栖迟可是风神,如若由他看守师父,那便麻烦了没想到栖迟全然没有同她动手的意思,他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他可不在这,这里是曾经囚禁我的地方,君墨还没这资格。”
“可慕锦”司空焰突然意识到什么,当即撇下栖迟,急速向殿外奔去。脚下血红的裂纹一朵接一朵地急速绽放,还有那些冰凉的云,缠绕着她的身子。司空焰跨出殿门的一刹那,降神殿轰然关闭。
洞外早已围了一大群卫兵,带头的,正是慕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作凄别(1)()
生死殿内,鞭子一下下抽在司空焰身上,血似火焰般漫过司空焰的红衣,燃得愈加艳烈。生死殿以“刑罚狠辣”著称,是风城的主审殿。司空焰的事,本不值得拿到生死殿来处理。但碍于慕锦的身份,他人也不敢多言。
慕锦夺过卫兵手上的鞭子,重重一甩,喝道:“擅闯风城禁地,司空焰,你好大的胆子!”
“放了我师父!”司空焰的声音变得狠戾起来,她不再顾忌殿上坐的是风城之主,还是风城皇族。其实换做从前,她也不定会这般强硬。只是如今她心中积郁过久,正寻不到发泄之法,便将执念尽数拴在师父身上,跌跌撞撞,连命也不要了。
慕忘坐在殿上,正举着玉杯,在满是血腥味的生死殿里饮下苦茶。
鞭子落下去的时候,她只牢牢受着,决不允许唇间漏出一丝痛吟。慕忘瞳中不禁有了动容,又了无痕迹地掩去,这样的她,倒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几次狠打后,司空焰已奄奄一息,但仍撑着身子,不愿在他们面前倒下。慕锦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得意道:“想救你师父,就别生事!将她押下去!”
司空焰推开那些侍卫,抬头直视着慕锦,冷笑道:“锦妃的恩情,司空焰必结草衔环、感恩戴德!”言罢,她咬牙起身,转身走向殿外,步步皆是红叶。
红叶蜿蜒着延伸至视野的尽头,在纯白的地面耀耀夺目。
“哐当——”慕忘手中的杯子不知何时掉落,摔得粉碎。在空荡而寂静的殿内激起清晰的声响,在场者无不惊颤。这才想起殿内还坐着位风城之主,皆回过头来,慕忘的脸阴沉得如一潭死水。
“太过了。”
慕锦吓得脸色惨白,急步至慕忘身边,“王累了,我”
“苏幽,孤有事与你相商。”慕忘拂袖而起,众人尽如惊弓之鸟,不敢言语。
慕忘回到赏清轩时,已面露疲惫。他饮过苏幽递来的茶水,便端坐案前,左手抚琴,右手拨弦调音。苏幽刚想开口,慕忘就从容道:“让慕锦自以为得了意,便不会有这许多聒噪,不是很好么?”
苏幽自是知晓,慕锦性格骄纵,打小就事事顺心如意。如若不顺着她,定要回慕嵩那添油加醋一番,搞得风城不得安宁。不过也不能令她太过放肆,毕竟慕家之势已锋芒毕露,所以慕忘才又忽然声色俱厉。
苏幽淡淡道:“王说得是。”
“只是焰儿”慕忘皱起了眉头,“依她的性子,当是睚眦必报,又怎会这般忍辱。”
她竟能为君墨做到这番地步,君墨,又是君墨!
慕忘的手不觉加快了弹奏,心中自觉烦闷无比,结果一个失意,竟划破了手指。慕忘看着流血的伤口自行愈合,愤然将厚掌重重在弦上一击。好在此琴坚实,慕忘又留了力,才未断绝。但琴身发出的巨大声响,在轩中长长回荡。
慕忘叹了口气,不免兴意阑珊,径自又离开了。
苏幽看着慕忘的反应,心中顿觉这个君王又有些小家子气了。苏幽也不想再劝些什么,这世间情债,只有系铃人自己来解。
栖迟不知何时飘了过来,道:“苏相倒是看热闹。”
苏幽笑道:“我只是不明白,王怎么突然对司空姑娘这般上心了。”
栖迟拨弄着那些刚生出来的花草,咧出半唇笑意:“这有什么奇怪的,人生八苦,这其中一条,便是求不得。”
夜里寂静,湿冷的牢房中连一床完好的被褥也无。一只白狐窜至牢门前,对着司空焰连叫了几声。内中人早已昏睡,白狐猛地窜进牢门的缝隙中。怎料到没选好姿势,卡在了铁条间。白狐凄惨地嗷嗷两声,最终,还是用了灵力才把自己弄进去。
白狐爬到司空焰身上,用爪子在她脸上戳了戳——没有反应。温绥只好化出人形,替司空焰号了号脉。这一号,却是了不得。
“竟伤得这样重!我非杀了慕忘不可!”
温绥赶忙拿出病欢给的护灵丹,只要护住她体内的灵力,她便可自行调息。温绥给司空焰喂药时,不慎被那熟悉的呼吸撩了心弦。他自小就喜欢这姑娘,可是焰儿心里呢,只有练剑练剑练剑!现在更可怕,竟然被慕忘那小子抢了去!他一萌二白,哪比慕忘差了,不甘心啊!
温绥心有愠气,看着司空焰苍白的唇,不禁起了邪念——反正焰儿也昏迷着,吻一下也没关系吧,他边想边不由自主地靠上去头顶突然掉下一块石子,砸在他的头上,一下子将温绥砸得清醒。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脸颊骤然一红。
四下寂静,温绥心虚地开口教训道:“焰儿啊,你这丫头总是这般倔强!又不如我们狐狸狡猾,真真遭罪。你本就大病未愈,如今又被那坏女人痛打,要是我,就当场给她一爪子!你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如何这般忍让?!”
他独自絮絮叨叨个没完,可这次司空焰再也没有捂住耳朵,或是跳起揍他。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逐渐小下来,看着一动不动的司空焰,深深叹了口气。
温绥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才再次化作狐身离开。
等温绥走后,黑暗中藏着的人影方显现出来。慕忘黑长的袍尾在地面滑过,让那冰冷的地方添了一丝温度。
慕忘抱起司空焰,将袍子紧紧裹住她发冷的身子。虽说温绥给她喂了药,但如若司空焰自行调动灵力,未免伤神。他十指扣住她的手,缓缓渡去灵力。他叹息道:“焰儿,如你这般折腾,定要命折于此。”
司空焰双眸紧闭,全无意识。他又何尝愿意看到她这样,只是局势不稳责任加身,君墨他断不能放。至少如今不能。
他抚摸着她的如瀑长发,手心里全是凉气。他俯下头,轻轻撕咬上她的唇,双舌交缠,温热却没有回应。他心口多了几分苦涩,内心陷入矛盾的旋涡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舌尖微微动了一下,慕忘生生愣住。他慌忙睁眼一看,她却仍旧昏迷不醒。他不免有些失望,但即便是梦中的微弱回应,也足以让他多沉溺一分。他再次闭上双眼,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吻得更深。
夜色渐晚,月光沉沉睡去,无声无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作凄别(2)()
司空焰醒时,身上已不再似昨日般剧痛,只不过伤痕还是在的。她起身望了望窗外,天已大亮。空中飞过几只风鸟,沉重地叫唤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奔了过来,那人扑到牢门上,长发滑入空隙中。
“焰姐姐,你快走!”
“小央?”司空焰看到那个娇小的人影,微微诧异。
慕央举起一个小小的珠子,用灵力将它打入锁孔中,珠子融为流水状,贴合着锁纹凝成一把钥匙。慕央伸手一转,牢门应声而动,“我从侍卫那偷来的钥匙,你快出去吧。”
“那你”司空焰恐自己连累于她,犹豫不决。
“放心吧。”慕央将牢门打开,牵住她的手,“哥哥不会把我怎样的。”
司空焰心中急着救君墨,便不再犹豫。她问道:“你可知我师父被囚于何处?”
慕央叹息着摇摇头,道:“我本欲打探,但他们各个守口如瓶,我试了几次皆探寻不到。此事我着实帮不了你,你还是先离开吧。”
司空焰一阵失望,却也只能打起精神来。
却听慕央又道:“我刚还看到那只白狐好像去了赏清轩,估计是为了你的事,所以焰姐姐你还是快走吧!”
“温绥去找了慕忘?!”司空焰诧异道。这只白狐,又插手做什么,不行,她必须去看看。想着,她便拉起慕央,迅速朝外奔去。
外面的侍卫已被慕央支开,四下空旷。司空焰在牢门前与慕央分别,径直去了赏清轩。
也许慕忘那边,还可以打探到师父的消息。
秋风呼啸在大地上,把红叶卷过一圈又一圈。红色的身影融在红叶之中,她踏着那些叶片飞身而过。漫天红景,稍稍失神,便要迷了眼。司空焰虽未有苏幽栖迟那般轻盈的身姿,也未有慕忘君墨那样浑厚的灵力,但是凭借着风术,仍能加快行动的速度。
尘起风落,红色的身影,如一片薄翼,轻轻藏在红叶树后。
清幽的轩子却不似往日平静,此处早已有了外来之客。温绥瞪着慕忘,一双尖耳朵竖了起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你接近她,只因她是风神?!”
慕忘闻言,双眸微变。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琴弦之上,拨了几个音,暗暗浮动的灵力将气氛拉了下来。
温绥怎会知道司空焰是风神的身份?他对这团狐狸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如今更恐他破坏苏幽的计划。
“不用猜了!”温绥冷哼一声,“我无意间在君府听到的!”
慕忘眯起双眼,思量他话中的真假。他睥睨了温绥一眼,语气中似有轻蔑道:“孤凭什么要告知你?”
“我要带她走!”温绥见他没有反应,更加急躁起来。
慕忘冷笑一声,亦愠道:“你以为司空焰是谁?她是我风城的神,生生世世护我风城社稷无忧。与风城同生同灭,同兴同亡,这便是她的归宿。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你闭嘴!”温绥双手骤变,尖锐的指甲尽皆露了出来。他的焰儿自小便受众人疼惜,到了慕忘那竟成了风城的附属之物,还归宿?!哈,当真笑话!
温绥的爪子冲着慕忘狠狠划去——慕忘手下一拨,琴声顺势而起,化为道道利刃挡住了温绥的戾气。温绥被震得退了几步,只因心中愠气难平,纵知不敌也翻身又去。
二人还未再次交上手,忽有剑气贯穿而来,红色的衣服飘然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