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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青,你也是同谋!”钟落怒向耶律明修。
水映橙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瞪着水无青满是心虚的脸,嘴里颤抖着含了半天的“爹”字,终究是没有叫出口。
水无青脸上轻一阵白一阵,踉跄地堆在座位上。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耶律明修:“先王待我恩重如山,你,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水无青,你我此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全在你一念之间。跟随本府,你仍旧做你的兵部尚书,本府保你吃香喝辣。如若你与某些老顽固一样冥顽不化,别怪本府不讲情面。”
水无青脸上一层豆大冷汗。
心里极复杂。
“诸位可听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若是愿意为地底下的完颜孤辰守节。今日就别想走出这御花园。”
众臣心里皆有自己的小算盘,多数沉默不语。
“哼,一群愚夫!你们一个个竟然愿意追随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痴儿,也不愿弃暗投明。”
“耶律明修,是你自己该回头是岸!”李延年大怒斥道。
“诸位,你们难道忘了。皇上虽幼年为奸妃残害遭不幸,但诸位亲眼所见幼帝满月时烈麒麟亲现,正是在这御花园,其时天边流霞异彩,万卷祥云。各位今日若是从了佞臣。难道是要违逆天意吗?”钟鸣扬情绪很激烈。
“哈哈哈,天意!老天从来就没有对本府公道过,我耶律明修要做的事,天地不可挡,我命由我不由天。烈麒麟认可又怎样,本府今日就废了这天命为帝的傻子!”
说着向赫连拓叫嚣道:“赫连拓,你的人做事怎就这般拖泥带水。”耶律明修威胁地扛着赫连拓,独目又死死盯紧架在完颜旻脖子上的长刀和围在其身边的众武士。
赫连拓深长快意地笑道:“哈哈哈哈,将军说得在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本应快刀斩乱麻。”
话下慢慢举起两根手指,脸上笑意更加深一层。
耶律明修明修见此,也森森地笑开来,脸上狰狞扭曲。
钟落死死盯着完颜旻,却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迹象。
再看南月,只是由传铃扶着,脸上有惊惧色,似也无可奈何。
罢了,不管皇兄今日作何打算,也不能拿性命冒险。
钟落杀气腾腾将剑拔出,欲跟那帮武士拼死一战,救出完颜旻。
剑已经拔出,寒光耀烁逼人眼。
外围却突然声音簌簌,又闯进一批人马。
直包抄在耶律明修那帮死士外面。
钟落愣住。
新闯入的一批人,是再熟悉不过的鹰眼面具青灰护甲。
紧接着,四围宫宇房顶出现大批的羽林军,皆手持弓箭,精确瞄向最里层那帮死士。
架在完颜旻脖子上的长刀落下。最开始的那帮武士以聂欢为首跪地降伏,拜向南月:“时急势危,我等太子殿护法若是惊吓到皇上,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第六十三章 天光()
耶律明修愣在原地,瞳仁似要迸出目眶来,掌中已开始攒力,周身现火样红光,一头赤发张牙舞爪。
怒火冲天道:“赫连拓!你和那妖女在把本府当三岁小儿耍!”
赫连拓只是大笑,露出一口白牙:“耶律将军,本殿今日是诚心诚意来北冥朝觐,可从来不曾答应过将军你会协助造反。”
周围人傻子一样看着好端端的宫宴出来一幕幕惊吓和反转。
几个精明的老臣也是一惊,但很快恢复平常,默默看戏。
完颜旻身边已经有一众羽林军护着,几个涂鬼面的武士跟随聂欢站到了赫连拓身后。
耶律明修只听得南月清声道:“多谢太子殿下今日陪本宫演就这招瞒天过海之术。解药本宫会亲自命人送往殿下下榻的驿栈。”
赫连拓只不以为然,深深笑道:“娘娘与本殿的交易,可还远远没有结束。”
南月笑着看他:“我们有约在先。殿下可是未来要做西祁国君的人,岂有反悔之说。”
赫连拓只是唇边勾起冷笑。
这时一旁的南清云却突然吐一口紫血,唇色发白。
南月惊急,那把琴,琴弦上……
慢慢转过头,急切焦灼的目光冷冷质问着赫连拓。
太子回以阴险凉笑。
南月顿时明白,他是要一命换一命。
狡诈如赫连拓。
水映橙身体倾了一下,被丫鬟扶住,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耶律明修愈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真是南月与赫连拓合伙图谋。这宫宴是给他耶律明修设的一口好井。
耶律明修掌间愈有旋风之势,须臾间扑向南月。
一排羽林军拼死阻拦。
赫连拓亦示意聂欢前去帮忙。
聂欢似有犹豫,道:“主子……”
赫连拓只是意味深长看聂欢一眼,其中有警示味道。
聂欢只得道:“属下遵命!”
一排羽林军在耶律明修面前如纸墙,瞬间覆没。
“耶律明修!”南月机巧躲闪开来,目光灼灼看着耶律明修,对他急叫道:“你喝下的酒里可不是简单的蒙汗药,即便你能躲过其迷醉成分,却避不开酒中毒素,若是敢动用丝毫内力,就是自毁了。”
“什么?”耶律明修动作顿了一下,脸色稍变,已察觉到体内气息的反常。
但随即似毫不在乎一样地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耶律明修脚步踉跄着在留音台中央盘旋。两臂狂风一样张开擎天,完全伸展开的袖子因功息强飓而鼓起阵阵阴风,整个人如同邪魔附体。
“爹!”
着水蓝色宫装的女子担忧切切地看着耶律明修。
那女子果然是耶律明修的女儿。
这番情景之下居然并未崩溃,声音里没有声嘶力竭,只是一种……甚至带着冷静的哀婉。
南月不禁对这女子产生好奇。同时密切注意着耶律明修动向。
耶律明修却怒骂道:“你这个不孝女。不要叫我爹,你母亲当日就不该用性命把你生下来。”
那女子眼中哀意深一层,更似有畏惧,不再言语。
毒眼的首府将军发出丧心病狂的怒吼:“赫连拓,本府不像你这种软货,因为一个女人的威胁就做了胆小鬼。本府自生下来起就受够了这假惺惺世道的残羹冷炙。性命于我早已可有可无,这世间唯一真心待本府的人就只有阿姝。可是你们,你们把她也要从本府身边夺走。我耶律明修丧妻之仇不报。虽死不能瞑目。”
说着猩红眼珠离开南月,转瞬盯住完颜旻,双手间再起内力。
“完颜孤尘欠我的。本府要他的傻儿子拿命来偿!”话间嘴角已经一注猩红。
“爹!”耶律明珠轻轻叫道,脸颊滑过一滴清泪。
耶律明修却不顾体内已毒发,掌间戾气越发深重。眨眼间向只大雕一样腾起,五指一团乌黑瘴气,直逼完颜旻。
完颜旻身边护着的一众羽林军被强烈的风息七零八落地震开,有些立失四肢。人从腹腔向外爆炸了一样分崩离析。
钟落把剑艰难地横在眼前,背后乱发横飞,双目紧闭,脸上忍耐地抵挡着迎面而来的强风和随风荡起的沙石,无力上前半步。
眼见耶律明修已经到了与完颜旻近在咫尺的距离,南月眸中惊慌无处可藏,近乎本能地抓起近旁一柄剑腾空跃起,借着师父教的一招掩云遁月之术,逆着耶律明修强大功息飞身至他脑后。
耶律明修感到身后被人所扰,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愤起,反身攻向南月,轻而易举一把箍住南月脖子。
南月挣扎着,身子已被耶律明修提到半空。
只片刻,已无力动作。
完颜旻刚刚才使用暗力躲避过耶律明修掌力,抽出身来,无法相信地看着眼前景象,心一瞬间冷到窖底。
眼中漾起冰山一样的杀意。
四指紧握欲腾空。
同时发力欲起的还有钟落与赫连拓。
三人的心都在嗓子眼上,屏息不敢出。
空中此时却突现意异相。
南月周身突然出现明亮的银白光环,一圈一圈阔大开来。
连带着耶律明修的身体缓缓上升至半空。
完颜旻三人难以置信地愣住,暂时停下手中动作。
其余人杂更是目瞪口呆。
耶律明修睁大眼,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
直觉得一道强大的透明玻璃样光晕将他与南月隔离开来。紧接着,似有一种极强大的力量开始反噬他的内息。渐渐地,耶律明修竟感到那股力量开始摧他心肺甚至揉骨裂髓。
底下众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
连素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南傲天也开始紧紧皱目。
南月此刻像是睡着了一般,在白衣里安静地闭着眸,周围裹了一层月华般光晕。
众人惊疑间。
南月周身的光晕突然扩散开来。疾速向外扩张,掀起一圈巨大而颤抖的气流。透明颤动的气圈周围似镶嵌金边,巨大威力一时释放,薄薄边缘横切耶律明修腹部。
耶律明修像只负伤鹏雕一样急速而沉重地从高空跌落。
瞬间落地,高高喷出一口鲜红血液,独眼狠狠地瞪着天。
耶律明珠一步一步似千斤般,不敢相信地移到近旁,重重跪下。
完颜旻心神忐忑地凝视着高空里的南月。她似乎并未收到伤害,身体在那层不知是什么的奇怪镀光屏障里缓慢地转着圈。
可慢慢地,那光竟一层层渐渐地弱下去。
第六十四章 帝苏()
南月周身的光晕彻底黯淡。
光最终全部消失的时候,身体像一只轻盈的蝶,被周围的茧突然释放,疾速陨落。
完颜旻抢在钟落前面,以迅雷之势绝尘而上。
刺金游龙黑袍在夜色里掀起一阵势大而障眼的旋风,众人只察觉到腾空而上的影子。
完颜旻广袖收拢,稳稳接住南月单薄的身体。没能及时稳定下来的冲力使得二人身体又在半空里微微上浮些许。
完颜旻深邃的黑眸垂直向下,紧紧盯住南月安静沉睡的眼睑,那张一向生机勃勃的小脸此刻看起来苍白得不像话,如同全副的生命力被抽走。
完颜旻一分也不敢将视线轻易离开,仿佛一旦如此她就会像雪一样在他的怀抱里融化而消失不见。
复苏的痴帝抱着他的皇后,黑白衣衫鲜明交织,被夜风有秩序地凌乱。二人悬浮在如水月晕里款款回旋下落,周围娆舞着因惊吓而脱离母体的满天落花。
飘摇衣袂落地,四围寂静无声。
完颜旻挺拔俊朗的身形在黑色曳地龙袍的衬托下直显幽暗摄人的冷峻威仪。刀裁的容颜,流云悬瀑的乌发。清疏眉宇,灿朗星眸,只是目光冰冷如雪不视四下。
这是真正的帝王。
所有看客,目光、动作、心神、判断力,皆如同冷凝。
眼前傲岸身影的主人不再是当年那个痴傻多病的幼帝,而在一瞬间成为带天然凛冽气息的君王。
难以接受。
正常人的心理状况都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
众人的脑子都在极努力地想办法将今晚发生的一系列记忆片段严丝合缝的穿结起来,以确定眼前发生的事情全是真实场景而非梦中幻境。
南傲天如同被抽了筋骨一样吐出一口冷气,静驻着,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眸。
萱后!
他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的精明。
那到底,是完颜孤辰的女人。可以十几年坐于冷殿而帷幄天下。
风声和月影一样鬼魅,撩拨着暗夜的沉寂。
没人敢弄出一声响动,去招惹完颜旻那张面如铁石无颜色的脸。
怒到极致是平静。
完颜旻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从薄唇里幽幽传出,在空旷天宇里显得清晰慑人。
众人只听完颜旻叫道:“贤王钟鸣扬!”
钟鸣扬还没从巨大的惊愕里缓过神来。
即使是亲母舅,十几年来也未能从萱后处知道分毫内情。
完颜旻一字一顿,没有多余的语气:“西祁太子同其党羽、兵部尚书水无青、罪臣耶律明修尸体,皆打入赤狱。重兵严守将军府邸、兵部尚书府邸,任何人不得出入。”
钟鸣扬只是愣愣地听着。
半晌,双膝瘫软跪地,洪声颤抖道:“臣……遵旨。”
钟鸣扬老眼里有泪。
先帝啊,先帝终于有灵吗?
“皇上……皇上恕罪啊!”水无青胖脸上布满了汗珠,头狠狠向地砸去,额角已磕出血。
水映橙整个人已经双目无神地呆住,木偶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赫连拓眼里也是满满的震惊,只是并未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