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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旻是在教她武功,他终于正式开始教她武功了吗!难怪自己居然可以抵挡一二,原来他这是基础性的示范和教习。
心头压抑不住的一阵狂喜。
手中的木剑顿时觉得轻了许多,不由兴致高涨舞得快一些。身子加速躲避着问完颜旻道:“你上次不是说我身体内很可能有巨大的能量吗?”
完颜旻答话,手里的剑却没有停的意思。
“你根本就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炼,即使体内存储着再大的能量,也不能转化为外在的功力。如果急于求成,很可能还会被身体里的力量反噬。武道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只有当你的心智、意念能够成熟地驾驭自己身心的时候,你身体里存储的日月精华才能与修炼者本人融为一体,达到真正的九九归一。”
“什么……什么什么归一。”南月此刻正在兴头上,满心满眼都是剑的走向,有些不太清楚完颜旻说的细节。
“任何一个修道者都要经过十个阶段,而第十阶,就是天人合一。”
又一袭惊风乱叶的小霹雳指向南月。
“练武者,必先问道。只有心中有道在先,武者才能驾驭千变万化的招式,而不是被招式驾驭。”
“武功的核心在于‘功’,武不过是外在显出的形。”
“问道?那前九阶呢?”
完颜旻挥舞着手中的剑,同时纠正南月姿势,将十阶道行一一道来。
“第一阶,混沌开蒙。初学者如同婴儿方惊初眸进入一个对自己完全崭新的武学世界,经过一段练习,心中会自己勾勒出一幅不同于外界的画卷。”
“第二阶,万象始新,这是新人成长最快的阶段。由于刚进入与普通世界里完全不同的天地,身体和心智都会被激发,很容易对心法口诀产生快速的吸收。”
“第三阶,金蝉脱壳。练武者达到这一境界,心神已经可以完全隔离于现实世界,将身心控制在一个清晰而封闭的空间里,对自己身体内脉络筋骨有一个完全的把握。”
“第四阶,乾坤初定。问道行途至此,恰如人至少年,虽然对于“道”的理解仍处于幼稚阶段,但已经相对独立,可以无需高阶者的引导而自行练习。”
完颜旻凌空回手将剑收回,看了一眼南月。
“你的话,只需知道前四阶即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窥视(一)()
“为什么?”
南月手中攥着那把木剑,衣袂随同发丝流转了最后一圈,稳稳地定住。
“为何我就只能知道前四阶?”南月不甘心地问。
“第五阶风雨欲来,第六阶穷途炼狱,第七阶凤凰涅槃,第八阶幻实回环;第九阶沧海伊始,第十阶天人合一。这些都过于艰深,说了你也不会懂。反会徒增负担。”
完颜旻答得很宁静。
南月觉察到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看得很远,她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看到了她看不到的一些东西。
同样的文字或是声音,懂的人去看去听,一定会比别人多得到一方世界。
“小气!”南月嗤鼻。但不服气里透着真正的羡慕。武与道,那一定是个令人神往的世界。完颜旻是如此有幸,在很小的时候就进入到这个世界里去。
同时眼里透着一层迷惘。
师父带她进入过好多丰富的世界。经卷,医道,人心,为何独独不让她碰武?
武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
想来,师父闭关已经许多时日,再有两月就该出来了吧。届时务要询问清楚。
“你是不是,十阶都已经过去了?”南月仔细赏玩着手里木剑,拿手指划过剑面。无论是剑还是武道,都是完全崭新的世界,令她感到惊奇震撼。
“朕在九阶。”完颜旻有那么一刻的犹豫,还是对南月说出了这四个字。
南月眼里的惊讶让完颜旻有些许颓败和黯然。
她对他看来有着更高的期许。
南月敏锐地感知到这层黯然,骄傲如完颜旻,脆弱如完颜旻。自尊心越强的人,就越是完美,越是骄傲,也越是敏感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过正是完颜旻这种不经意间才会流露的脆弱,隐藏的极好的脆弱,才让她南月敢于靠近,她存在于他天衣无缝的完美里才不会觉得有丝毫的不平等和自惭形秽。完颜旻似乎除了幼年失孤,各个方面都完美得伤人。如果不是这一点点脆弱和缺陷,她南月也会像躲钟落一样躲得他远远的。
他们,都不是与她一个世界的人。
这会儿那颗半圆的月亮从云里移出了一点儿,阴影映在完颜旻侧脸上,衬得骨骼轮廓越发坚毅。也照得那层纤细的敏感越发无处可藏。
南月在这层朦胧的光影里大胆而直接地注视着完颜旻,这样完美里混杂着缺陷的人让她有一瞬的迷失。南月用男人打量美女的目光来打量完颜旻,产生一种有些可笑的想法,准确来说,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说我什么都不懂,你还不是有一阶没过。”
南月无邪淘气地笑,斜着眼睛瞥视完颜旻。
这样孩子气的调侃往常可以让她掩饰许多的哀伤,许多的自卑,现在用来掩饰完颜旻的尴尬。
完颜旻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南月看透,更不知道她已经不着痕迹地帮他掩饰过。目光从什么遥远的地方收到近处,南月在两人目光就要交汇的时候慌忙转过脸去。
她可以看透他,却惧于和他对视。
完颜旻淡淡开了口。
“据朕所知,北冥大陆到达九阶的不到十人。在皇室,两人。”
南月又是一惊,原来他还是那个骄傲的完颜旻,是她善心泛滥了。南月在心里自嘲,把转到别处去的视线又转回来。
“那另一个呢?”
完颜旻没有笑意地笑了:“国丈,南傲天。”
南月眼睛睁大。
南傲天远不似看上去那般书生文弱她这个女儿是知道的,可他武功居然到达这个水平,她却不知。她以为南傲天那些秘密她知道得够深入了,包括曾经有一套秘密打制好又烧了的龙袍。
“他不及你。”
南月感到一阵疼痛的震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不过也是实话。
南傲天人至中年达到九阶,自然不敌完颜旻。
少年帝王还未行冠礼。
她感到疼痛的,是为自己的天真。天真是她改了许久的病,却还是发现,有些人永远比她想象中藏得深。用这一颗太敞开的心去存世,好像时不时要经受一些打击。
直到学会了像他人一样隐藏,把原本那颗真实的鲜红的心封闭得死死的。这样与人谈起话来,才不嫌傻,才不至于总是输。
因为真,总是输得一败涂地。
“没有人,可以过十阶吗?”南月有些低落地问。
完颜旻对她突如其来的低沉感到些许诧异。
“很难。朕十五岁时就已经九阶。”
十五岁……南月心里默算。
即便完颜旻从出生就开始习武,用了十五年就到达前九阶。可第十阶,却足足用了四年也没有。
足见这阶之难。
“你一定要在南傲天之前达到十阶。”
南月忽然很认真地盯着完颜旻。
南傲天那样的人,不能站在那个绝高的位置上,不能!如果非要有个人打败他的话,这个人必须是完颜旻。从心智上,人格上。
完颜旻将目光定格在南月脸上。
奚落地说道:“南相做了皇帝,你便是公主。”
南月不理会他的奚落与刻薄,刻薄的人都是心里酸苦的人。她相信在刻薄这一点上,君主完颜旻不会比他最没品的妃子宁馨儿好到哪里去。
所以之前在赤狱,面对完颜玉照居高临下的姿态,她也只是平静地回了长公主两句嘴,并没有不悦或任何的怨恨。
换句话说,她宽恕了可怜之人可恨的脆弱。
南月只笑了笑,轻轻的:“我已经是皇后。皇后比公主好玩一点。”
完颜旻盯了南月半晌,不说话。
风吹了许久才开口:“你可以走了。”
“额?”南月有些不解,“那你呢?”
“朕无睡意,在这里继续练几式。”
南月明白他是打算彻夜奉献给武道,他十几年来有多少个夜晚都完整的奉献给求道练武了吧。无怪乎进展得如此之快。
他岂只有十九岁。
磨炼夺取快乐,同时使人成长。
她又岂止十七岁。
南月冲完颜旻笑笑,笑他们原来如此相像。
完颜旻没懂南月这笑的意思,至少没有完全懂。
他以为她没听明白,又交代一句话:“方才的招式,心中默记牢固。朕每日寅时会来这里习武,你陪练。”
“今日已晚,便回去休息。橙妃一案,还需你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单单朕,救不了你。”
南月笑得更深些,完颜旻终于承认,那案子是他有意相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窥视(二)()
“让我猜猜,皇上在帮我脱罪?”南月负手看着完颜旻,眸子里笑吟吟。
“只是碰巧抓到有意栽赃你的丫鬟。若不然,你有罪便是有罪。”声音一往如前的平静无情绪。
但南月已经不是初识完颜旻的南月。这种否认无论如何听起来有些无力。
她本就没指望他会承认,她会自己弄清楚。
南月站在原地不动。
完颜旻视线固定在她身上。
“皇后进盛轩宫如履平地,难道还要朕送你回去?”
帝王的眼里带着一丝少有的玩味。
完颜旻的理性从来拿捏得很好。她与他之间最放肆的暧昧,也不过限于这一点点的玩味。上次南月昏迷时,那是纯粹的意外,是完颜旻心里窃喜也好后悔也好却永不可重复的意外。
儿女情长岂能牵绊左右,有些人生来任重而道远。
何况南月姓南。
不管她笑得多入髓,她的姓氏在完颜旻的底线里都是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的罪过。
“不不不,我自己回去。”南月下意识后退几步。
还是她自己回去更为安全。
完颜旻见她这幅躲闪的样子,心中有些按捺许久的东西逃逸出来,那东西绝不仅仅限于被挑衅的尊严,还有一种我们姑且称之为渴望的情绪。完颜旻像是突然改变主意一般,以光样速度移到南月面前,连带着将她整个身子牵带到一根粗壮的树干上。
自己则以微微前倾的姿势,一只手掌抵着那棵粗壮的树干,鼻翼几乎与南月鼻子相贴。
声音很轻,呼出的气息却很强势。
似有一层包裹得完好的怒火隐得深深,最终皆归于平静。
“朕很可怕吗?你素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他在,怪罪她本能的动作上的逃离?
南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本能地往后躲。
然而那棵树与完颜旻之间,没有太多空间容她有多余的动作。即便后脑勺紧贴在树干上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完颜旻呼吸的温度。
她用自己惯常使用的方式打哈哈:“怎么会,皇上,是……很好的君主。”一边答着,一边努力侧过脸去。
南月心里有另外一个南月在强烈地鄙视着自己。鄙视这个对完颜旻温顺谄媚的南月。
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素来只有力不从心。
南月即使忍不住骂娘也不得不承认,完颜旻到哪里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者的态度。这态度非一般人刻意练就即能取得,让人畏惧与臣服是完颜旻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很可怕吗?这要她怎么回答。
她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种担忧与隐惧,却不是完颜旻想象中的那种害怕。
头不能动,眼睛不看他不就行了。
完颜旻感到南月整个人都要缩回自己小小的身体里去。就这么看着她眼帘低垂的样子,左面上的疤在昏暗月光下像一只静栖的黑蝶。
他不再问她话。
安静。
汹涌。
同时存在,毫无违和感。
南月脑子里紧绷着一根弦,她此刻无处可躲。不管身体还是心绪,都被完颜旻强大的气息套牢。
空气与动作都僵持着,南月索性不再躲,两人在薄如纸缝的间隙里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完颜旻看出了南月的不安,即使已经比刚开始平静很多,微微颤动的肩膀还是昭示着这幅单薄身体主人的柔弱。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出的那么强大。
强弩一样的手臂离开树干。
清新的空气袭来,南月有了大口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