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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本天成-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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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月看起来像是一动不动地坐在一把靠椅上。从窗外看去也是一个直立的侧影,似睡未睡,有些奇怪的姿势。

    仍是她惯常的白衣。

    完颜旻瞬间影移,一双手冰铁般卡住南月的脖子。

    “呃……”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开,声音立刻被脖颈上加紧的力道掐灭。

    一线惨淡的暗光映出完颜旻棱角分明的脸,细眯的暗眸写着桀骜和冷酷。

    “凡是跟南傲天有关的,朕都要一件件毁掉。”话语从没有情意的薄唇里吐出,每一个字都透射出掷地有声的凉意。

    对面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恐惧,猛烈而寂静地摇着头。完颜旻在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动作有所迟疑,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获得他的信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心志。

    他有一条用二十年人生铺就的血路。

    但凡阻挡在路上的人,会被一并摧毁。

    尤其是,欺骗者!

    椅子上坐着的那袭白衣被“哗”地一下撕裂。

    一道亮紫色闪电猛地从窗外的天空劈下来,寝殿里忽如白昼。看清了对面那张脸后,完颜旻的瞳孔微微张大。

    大而密集的雨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从远空遥望椒房殿,方块状的楼宇被淹没在寂静里。

    这年天象确实反常,冬季里头一次见闪电。雨势也像夏季时一般充沛而磅礴。

    但空旷一片的练兵场上,一匹机警的竖耳马如忽得甘霖,借着滔天的雨势释放着被压抑的天性。

    马儿本不该关在囚槽里。

    这匹棕色骏马很快被雨水浸湿了全部皮毛,马屁股上的皮肤紧致油亮,被策马人用鞭子一抽,四蹄扬空,咴咴的马鸣声显得更加放肆和欢悦。

    身躯瘦小的策马人两腿僵直地夹住马腹,早已浑身湿透。雨水从额头分成小溪状的淙流,在眼前流淌成道道雨帘。

    南月扬起头,让瓢泼一样的雨浇在她脸上。她有些喜欢这种肆虐的狂欢,因为这么盛大的雨水泼下来,好像一场决堤的泪洪。

    南月很小的时候就敏感地察觉到自己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悲哀,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人生最悲哀的时刻并不是眼泪肆虐成河,而是她连哭的权力都没有。

    她是生来不会哭的人。和脸上那道骇人的疤一样,成了她最为丑陋的标志。唯一的不同在于,后者是千夫可指的丑陋,前者是唯有己知的缺陷。生命实在是很脆弱的东西,小小一滴眼泪的缺失都可以成为巨大的缺陷。

    “老天,我南月上辈子可是做了什么千刀万剐的错事,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吼得撕心裂肺,声音瞬间被雨水吞没。

    眼前也开始模糊一片,周围是一片片白茫茫的混沌。

    她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有脑子里一幅幅挥之不去的影像扯得心脏生疼,足以令人发疯。完颜旻,南傲天,溪娘之死,还有那两滴噩梦一样融合在一起的血,每一幅画面都是赶也赶不走的魔障,纠扯着每一根敏感又迟钝的神经。

    “完颜旻!你个笨蛋!你个混蛋!”

    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真正的信任。他在朝堂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使他最为坦诚的想法昭然若揭。即使没有今天这两滴血,也会有明天的八滴血,后天的十滴血。

    她早就应该明白,她模糊不清的身世是完颜旻心底抹之不去的芥蒂,也会是横在他们之间永远的屏障。

    有些感情就如同空中飘舞的苇草,随便一阵风吹来,就足以那根摧折细嫩的茎,一刀两断。

    “月丫头,是你吗?”

    恍恍惚惚里南月用所剩不多的神志分辨出风雨里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似十分熟悉。

    混沌的黑暗里奔过来一大团暗红的颜色,在马背上高高下下地颠簸。

    那团颜色移动的速度非常快,近了一些之后,暗红变成鲜红。

    她认出那是钟落。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有些平静的愤怒。

    有时候一个人的狂欢被别人当作痛苦,这是一件让人有些郁闷的事。

    有时还要大发慈悲强行安慰,这是更让人郁闷的事。

    “找你。”钟落回答地有些呆滞和生疏,也有些小心翼翼。

    南月脸上全是水的样子令他感到惊异和痛楚。

    他什么时候见她不是欢蹦乱跳的样子。那颗脑袋里层出不穷的鬼把戏,从来都是她笑,别人哭。

    有次两人划拳比酒,南月无意间告诉他自己是无泪之人。

    可是为什么雨水流在她脸上,像极了万恶的眼泪,每一滴都打在她脸上,却戳在他心上。

    “找我做什么,你也来看笑话?”她顶着湿漉漉亮晶晶的头发,无神地质问。

    “我去过椒房殿,知道皇兄把你禁足……我只是,我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钟落有些语无伦次,他是多希望在这里碰到她,却在见到那张小脸儿的第一刻又断断不希望在这里碰到她。

    南月脸色苍白如纸。

    “就算你是南家的女儿,他如何能这般对你!”钟落的吼嗓里突然带出怒音。

    “他是君王,君王的眼里不能容下钉子,我就是那颗钉子。”

    南月声音颤颤地说着,突然仰面倒下。

    “月丫头!”

    钟落一个旋身,从自己的马背上跃起,跳到南月那匹棕红色马的马背上,接住她虚弱而冰凉的身躯。

    钟落心一横,抽紧了马鞭。

    “驾!”拇指的关节处骤然凸起,马蹄在湿润的草地里奔跃,抛起一坑一坑明晃晃的水迹。

    一红一白的狼狈身影乘着黑夜离去,马蹄声消失在去往钟王府的方向。

    皇兄,从小到大很多东西落儿都可以让给你。唯独这次,既然你不屑珍惜,不如让我们公平一战。

第一百九十六章 雪妃() 
椒房殿门前,御风努力了几个钟头才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懊悔不已。百般警惕还是让南月给逃了。

    好一场李代桃僵。他没有低估南月的功力,却还是疏忽了她的计谋。

    那根从窗纸伸出的草茎,里面定是加了阻塞气血流通的药材。

    可是,如果南月已经离开了椒房殿,里面的人会是谁。

    御风轻微运功调整了一下气息,决意不可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开了寝殿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他觉得人生又丰富了一层。

    完颜旻衣衫不整地斜卧在皇后寝殿那张雕花大床之上,雪白色的中衣如云流淌。周身的气息看起来似慵懒不羁,内里确是清醒而骇人的冷意。

    御风有些羞涩地将脸别过一个角度。

    确切地说,他是有些羞耻地转过脸去。

    但长期为完颜旻效力的敏锐还是让他本能地多看了一眼。

    完颜旻旁边熟睡一名女子,断断不是南月。

    ****的属下顿时忘记了羞耻,他一膝落地行了最严肃的请罪礼。

    “主子,御风该死,未能看管好皇后娘娘。”

    完颜旻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着颜如玉传朕旨意,相府嫡女南清雪甚得朕心,择日册封为雪妃,为中宫之外各妃嫔之首。”

    “皇上!”

    御风震惊之下叫错了称呼。

    他极少称完颜旻皇上。他知道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完颜旻却在片刻之间裹上了那件素日里的黑色宽袍,衣着严整地站到御风面前。

    “父皇曾为母后清六宫,后宫暂无其他宫舍,皇后与雪妃既然姐妹情深,不如就让雪妃暂居椒房殿。命宫人们好生照料。”

    说完,踪影不见。

    “主子……属下遵命!”

    南月在钟王府待了一宿的事不知如何沸沸扬扬地传到宫里。御风看到完颜旻得知此事的时候脸色青了一青。

    而南月得知宫里如何多出个雪妃后脸色白了一白。

    两人都只是浅浅的反应。

    “如果长姐喜欢,椒房殿就让给她去住吧。”南月站到了椒房殿门口,从宫人们口中得知消息时,再也不打算进去。

    她永远都不会再进去。

    “皇后娘娘,主子命您去盛轩宫一趟。”

    御风在狭长的宫巷里截住了魂不守舍的南月。

    南月笑了一下,都用了命字了,那便去见一见吧,见最后一面也好。等见完了,她便要彻底地离宫去。

    “罪女南月,见过皇上。”

    完颜旻正孤绝地立在窗边,听到这声音猛地一回头,见到一张清绝的小脸。

    她脸色煞白,身上换上的是钟府女眷的服装。

    “昨夜在钟府,休息得可好。”

    “尚可,虽不比皇上春宵一度,却难得好眠。”

    “落儿可是照料地无微不至。”

    “皇上,若臣女有罪,请皇上明示,也好让我早些承担;若臣女无罪,请放我离宫。”

    “你休想!”完颜旻听到离宫二字之后眼睛几乎是本能地靠近卡住了南月的脖子。

    她吃痛轻哼了一声,竟头晕目眩地向后倒去。

    完颜旻伸手撑住她,一时有些慌。不知是为眼前人突然倒下的身体还是为她刚才那句话。

    她要离宫。

    这时宫外忽然传来钟落的声音。

    “御风,你让我进去,我要见皇兄。”

    完颜旻一只手扶住南月,一边冲殿外命令道:“御风,让他进来。”

    钟落急不可遏地冲进来就是一跪:“皇兄,不管月丫头犯了什么错,她昨日在雨中淋了一夜高烧不止,请皇兄以人命为重,免得让自己后悔莫及。”

    完颜旻心下警醒,察觉到南月身子果然烫得骇人。

    “臣弟不知道皇宫在传些什么,但我和月丫头清清白白,皇兄大可不必多疑。昨日那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去了练兵场,就在她昏睡的时候也是一直念叨着要找皇兄来解释。可是皇兄彼时在哪里……”

    “落儿对皇后可真是事无巨细。”完颜旻深邃地看了钟落一眼。

    “我只问你,雪妃的事是不是真的?”钟落目光里有火,用的是一种质问的语气。

    “朕亲自册封,无假。”

    “很好,我大概永远也比不上皇兄。因为我永远都做不到皇兄这样的无情和决断。”

    小郡王情绪很激动,他怒视着自己一向敬仰的兄长,吼道:“册封雪妃,你这样做要将月丫头置于何地?”

    “你倒是先问问她和南相要将朕置于何地。朕被她蒙在鼓里,几个月之久。朕的皇后,果真厉害。”

    “月丫头说的没错,你果然,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她。”

    完颜旻仰起头,用那种游离于天地之外的眼神说道:“朕信不信她,始终与你无关。她的病,朕来治;她的罪,朕来治。”

    “她死不了,你可以回去了。”

    “皇兄,钟落始终敬让皇兄。但皇兄如果不愿意守护手中的珍宝,钟落来守。”

    “臣弟告辞,还请皇兄保证月丫头安然无恙。”

    完颜旻没有再说什么,把南月平放到了床上,试她脉息。

    南月的额头极烫,与完颜旻冰凉手指的温度形成极大反差。

    完颜旻只好下意识地从南月背后运功输入一些真气好使她恢复。但他的脑子里,是不太清楚该拿她怎么办的。

    昨夜他确实是情绪失控,却没想到椒房殿里的人会是南清雪。不过,既然两个都是南家的女儿,那就都要付出代价。顺水推舟立南清雪为妃,也刚好算是对南月的惩罚。

    在完颜旻看来,南月无论如何都要为验亲的结果付出一些什么。那女人那样严重的欺骗,已经足以威胁到整个北冥的安危。故而,她所要承受的,才刚刚开始。

    可是完颜旻到底忽视了,自己对南月的怒意,绝大部分并非建立在她和南傲天的血缘关系对北冥安危的威胁之上,而是建立在他自己内心深处难以启齿的不平衡上。

    他自小练就的习惯是对形势的洞若观火,对人心的了如指掌,对大局的运筹帷幄,以及对自己思路的一清二楚。

    可是南月,将他蒙在鼓里几个月之久……并差些让他放纵了,那些不该放纵的感情。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雪妃(二)() 
那是一种……被人利用顺道被人吃干抹净的羞耻……

    他是一国的王。

    而她不过是奸相家无足轻重的庶女。

    他却被她耍了……所以在家国天下的利益之下还深深浅浅地埋着一个小男孩关于情窦初开那点事的尊严。所以不管是心思如海的帝王还是幼稚的小男孩,完颜旻都要运用一些手段,把这点尊严给拿回来。

    而南清雪,无论是用来制衡南相,还是用来赢回他败在南月身上的尊严,都是上好的筹码。

    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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