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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寿的祝词听多了,寿礼来来回回挑贵重的送。乐师奏乐,舞伶也舞了一段时间,皇后抿嘴笑道:“皇上,今日太后生辰,后宫姐妹备下歌舞打算为太后祝贺的,不如让她们一展所长?”
皇上估计见多了没甚兴趣,但他不驳皇后面子,挥手让人去准备。
最先上来的居然是最不起眼的几名御女,舞一曲蟠桃献寿。皇后微微吃惊地看向江修仪,原本第一回该她上来的。
江修仪似没瞧见皇后的目光,低头尝果酒。
其实在场之中的人,贤妃的歌舞十分出彩,但她向来自恃身份高贵,不学舞伶歌姬的把戏。她瞥一眼静静剥桂圆的云绾容,勾唇出声道:“云妹妹进宫半年,别说臣妾了,连太后皇后都没见识过云昭仪的风姿,不如今日献上一舞?”
云绾容动作顿住,睁大了眼睛望望贤妃,又望望皇帝,眼神怎么看怎么无辜。
皇后掩嘴笑道:“贤妃此话差异,琴棋书画诗酒花,云昭仪精通画、花二道,你该往人长处看。”
贤妃心底嗤笑,面上不露:“这么说是臣妾考虑不周了,既然皇后敢说精通二字,云昭仪可不要谦虚,快将你的画拿出来献给太后。”
云绾容深深噎住,贤妃啊,你说话如此不给情面,不晓得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么?
如果拿不出画来,担负精通作画名声的她和出言相帮的皇后都没了脸面。
云绾容忽地一笑,用手帕轻轻擦拭指尖,起身道:“贤妃姐姐说的有理,正巧妹妹带来画作献给太后。给不给姐姐看,却是该由太后做主的了。”
太后打量云绾容身上宫装,知晓她如今的位分,道:“云昭仪说得哀家都好奇了,你快快拿来,哀家让他们开开眼界。”
太后一开口又挖了一个坑,如果云绾容的画像不够精彩,开不了眼界,你以后就在坑里呆着罢。
云绾容回头示意,捧着画像一早上动都不敢动的含笑狠狠松了口气,将长盒转交给尤嬷嬷,自个退到一旁。
云绾容知道今儿无论送什么都会被人挑剔的,所以干脆大大方方献上。
尤嬷嬷接过画打开,只那一眼便看呆了,太后睨尤嬷嬷一眼,凑过去一看,震惊道:“云昭仪,这是”
“仙山贺岁图,还望太后喜欢。”云昭仪朝太后盈盈一礼。
贤妃瞧太后表情不对,不由暗想:云昭仪画的是什么,居然让那老虔婆半句话都不说!
她刚侧身想凑过去看,结果太后亲手将画卷起来,也不管方才还让大伙开眼界的话,贤妃登时落个没脸。
眼见风头将全落在云绾容身上,旁边的江修仪徐徐起身了。她给身后宫女示意,朝太后道:“臣妾的礼薄了些,所以借云昭仪的好彩头给您奉上。”
只见宫女将怒放的鲜红花儿献上,江修仪笑道:“冬日百花凋零,许是太后慈悲感慰了花仙,臣妾方育出鲜花,望太后不嫌弃。”
含笑一看,脸色登时变了,这不是主子想出法子让冬日花开,前两日堪堪绽放的石蒜花么?
第226章 旧人相见()
花盆之上,五朵艳滴如血的红花长于花茎顶端,花瓣向后开展卷曲。
身姿妖娆,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
曼珠沙华,黄泉路上的引者。
当初余清妧将它送到熙华宫,云绾容有意探听口风,才知在这里传说虽有,但未与此花对上号。
云绾容桃花眼微微眯起,夏末秋初乃石蒜花期,她辛苦捣鼓终使得花儿冬日绽放。她先不管江修仪用了何种手段得到的花,光是“送黄泉”的说法,足以令江修仪死上千万遍。
江修仪不会自掘坟墓,又是谁在她背后使计?
太后显然很喜欢江修仪送上的花,这也难怪,大寒冬季除了梅花,华丽绽放的石蒜的确让众人惊诧。
云绾容呈上寿礼便已坐下,含笑眼睁睁看着江修仪将主子的心思盗取,心里怒气丛生。
“含笑,倒酒。”云绾容轻唤。
含笑猛地回神,醒起今日宴席出不得半分差错,便将情绪全压在心底。
云绾容的酒量差,三杯即倒,幸而今日她的被换成清茶,不然几番敬酒后肯定醉透。
“母后,歌舞再多也略显单薄,外边天寒,儿臣在华琼殿搭了戏台,母后可要移步听戏?”一番觥筹交错后,皇后朝太后建议。
太后对皇后的安排还是满意的,略微挑起眼角问:“唱戏的是宫里人?”
“母后寿辰,儿臣想让您听点新鲜的,今儿请来的是宫外戏班子。”皇后笑答。
太后一听,更感兴趣了。
华琼殿离得不远,后宫妃子和诰命进宫的女眷爱听戏,便离了宴跟随太后而去。
余清妧落在了后头,她抬头见云绾容也往那边去了,急急抬步追去,却不料原本该走在前面的敏修容停下伸手拦她。
“敏姐姐有何吩咐?”余清妧止住脚步。
敏修容望了云绾容一眼,又转回视线看向余清妧,不紧不慢道:“余充媛急着找云昭仪?如今她成为昭仪,你叫了半年的妹妹,如今却要唤她一声姐姐,心里不觉膈应?”
余清妧心底轻笑,又是想挑拨她与云绾容关系的人。
余清妧心里亮堂得很:“宫中规矩,妹妹不觉难堪,姐姐究竟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但愿云昭仪担得起你满腔真情。”敏修容别有意味地笑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何那人离开你的视线?”
“妹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充媛别装糊涂,后宫之中你死我活,哪有什么好姐妹,你当初与云绾容亲近为的不就是那人么。”敏修容道。
余清妧心底咯噔一跳。
“那人回来了。”敏修容的话耐人寻味。
余清妧又是一惊,极快掩饰内心波动,抿笑道:“姐姐打哑谜,妹妹脑子笨听不明白。宫里头来来去去的人一茬又一茬,有何奇怪的?”
她说完便迈步向前,刚走两下听到敏修容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也罢,回来你也见不着,那人身受重伤还被皇帝摘了职,宫门进不了。”
敏修容以帕轻掩嘴角,从顿住的余清妧身边擦肩而过:“就是你曾经的好妹妹,现在的好姐姐,让皇帝拿了他前程的。”
敏修容的一番话,说得余清妧乱了心神。再回神时,殿内女眷走的七七八八,仅剩朱儿在身边轻扯她衣袖。
冬日天黑得快,再加上隐有降雪之兆,天空阴霾阴霾的,天色愈发朦胧。
戏台前置了案椅,云绾容随众人落座。皇后坐在太后下首,请太后点戏。
太后看着单子,指着最后头一行问:“这是甚?哀家从未听过。”
皇后看了眼,笑道:“这出戏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戏班新排的。因今日是祝贺母后您生辰,故事不搭衬,所以放在最后头。”
太后笑着拍拍皇后的手:“皇后有心了,既然是新戏哀家倒想听听,反正都是取乐子,没那么多忌讳,先唱寿曲再唱它。”
皇后应下,自己和贤妃各点一台戏,然后轮到淑妃手里。
不多时,锵锵的敲锣声响起,戏子台前唱戏。云绾容觉得曲儿与云府听过的并无大不同,她正专心对比着,身旁突然传来唤声:“昭仪娘娘,皇上让奴才为您添的桂圆。”
小太监轻手轻脚在她桌前放下小半碟桂圆,恭敬地退下。
这下云绾容打眼了,有人认出太监是乾和宫的,意思猜的七七八八,就连太后都瞅了她一眼。
云绾容大汗,皇上啊,您还真是分分钟不忘给我拉仇恨!
戏台上唱罢一曲又换新调,云绾容一看,不得了了,上面才子佳人男配女配、凡是个人都死清光奇葩剧情怎么这般眼熟?不就是当初在齐璟琛那找到的戏本吗?这么看来,是皇上特意为太后准备的?
“云昭仪,云昭仪!”
云绾容惊回神,瞧见江修仪在唤她。
“为何出神了,皇上过来不起身见礼?”江修仪提醒道。
云绾容往东边一看,皇上果真来了。
“皇上,母后正惦记你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皇后欢喜上前相迎。
齐璟琛扫过戏台,淡然落座,看样子是留下了,皇后喜不自禁。
“母后可喜欢这出戏?”齐璟琛淡声问。
“皇上有心了,哀家喜欢,喜欢!”太后心情十分好,笑容都比往日慈祥:“皇上惦记着哀家,备下寿宴,哀家心中欢喜。”
皇后见皇帝不开口,便笑盈盈地圆了话:“能孝顺母后,是我等的福分。”
太后笑道:“皇上向来有心,哀家之前常与皇上置气,今日想想实在可笑。皇上为让哀家欣喜,准备颇多。今日哀家回皇上的礼,带个人来也让皇上开怀开怀。”
皇后听得一愣。
“来人,将如珂姑娘请进来。”
不多时,一身着素衣年约二十的姑娘款款而进,发簪黄花、垂珠微动,长发垂腰未梳高髻,却是闺中女子打扮。
待看清来者面容,齐璟琛平静的眸光蓦地一动。
“旧人相见,想必有一番情怀重叙。”太后满意地端详如珂的装扮,然后朝皇上笑道:“哀家仗着今日寿辰讨皇上一个恩准,汀兰那孩子在冷宫受够了罪,不如看在哀家这寿星的份上放她出来?”
众人屏住呼吸,惊疑不定。
第227章 好大一场戏()
这位叫如珂的姑娘是何方神圣,居然让太后向皇上开口提放出许汀兰的条件。在场之人无不揣测,或紧张或谨慎地偷偷窥探皇帝神色,企图弄懂突如其来的谜团。
一声“旧人相见”,让后宫女子无不警惕提防,如果皇上应下太后条件,那便证明,两人真有旧情?
皇上性情冷淡,怎会应下太后条件呢。
结果众人期待落空了,淡漠如常的齐璟琛,指尖却微微动着:“朕准了。”
云绾容看透两人神情,心头蓦地一紧。她蹙眉望向齐璟琛,正巧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不过短短一瞬,又收了回去。
“皇上应了,皇后,还不亲自将人接出来。”太后满意地颔首。
皇后藏在凤袍下的手攥紧成拳,当初她认定皇上不会放许汀兰出来的,所以说了皇上松口便亲自去接的话,没想到今日太后拿她之前的话扇她耳光。
旁支出来的许汀兰,小小婕妤居然让一国之母去接,好大的排场!
皇后嘴上扯出敷衍笑意:“儿臣定当仔细去办。”
云绾容稳住心绪,看着太后胸有成竹的笑容,忽地明白了。
不管这如珂姑娘是什么,反正太后是准备用她打压皇后,重捧新人维护许家。正巧,如珂与皇上曾经有点什么关系,带旧人进宫还能刚好分她的宠。
太后仍不死心,想拿捏住皇上,控制后宫。
“今日的戏唱得极好,哀家通通有赏!”太后笑得眼角皱纹叠起,朝尤嬷嬷伸出手:“时辰也不早了,哀家今日尽足兴,这会感到有些乏。你等还想看戏的留下,倦了的便散去罢。”
尤嬷嬷扶住太后,缓缓往寿安宫回去。
戏台散了,宾客亦各自散开。云绾容起身站在原处,看到有宫女将如珂请走,皇上朝着反方向去了。
“咱回去罢,晚些怕要降雪。”云绾容抬头望天,黑漆漆的一片,夜色已经降临了。
“姐姐且留步。”后边的余清妧将她唤住。
云绾容愣愣,才反应过来那声姐姐是叫她:“妧姐姐何不直接唤我闺名。”
余清妧笑了:“不外是称呼,若外人听到你还唤我妧姐姐,恐怕要挑错处,不如你也直接叫我清妧?”
两人相视而笑,各自读懂了对方想法,没再在姐姐妹妹的称呼上绕来绕去。
“今儿这个如珂姑娘”余清妧欲言又止。
“你觉得不对劲?”云绾容侧首看她。
余清妧摇头:“我进宫之前从没听过皇上有心上人,进宫后更没听宫里老人提起半句。”
云绾容浅笑:“我看你眉中似有忧绪,恐怕不是因为如珂这人吧?可愿与我说说?”
余清妧微怔,没想到云绾容观察如此细致。自从方才敏修容跟她说了那些话,她的确变得忧心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云绾容的,敏修容多半空口说白话想套出她手脚,但心里依旧忍不住的不安。
这些话不能跟云绾容说,不然会坏了两人间的情谊。于是余清妧勉强一笑:“我瞧见父亲了,没想到他辞官后还会出席寿宴,父亲又添华发,清妧担心他。”
云绾容见她低头掩盖眼中神态,抿了抿嘴不再追问她不愿说的,顺她话说道:“你父亲曾是太傅,皇上念他的好,不会让你父亲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