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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嬷嬷大喜,见太后想坐起来,连忙上前按下:“太后娘娘您醒了?快歇着,等会药便能来。”
太后慢慢地摆摆手,语气轻弱:“不碍事,你们吵吵闹闹的,倒叫哀家阖不上眼。”
贤妃面色微变,鞠身认错:“是臣妾扰到太后您,还请太后惩罚。”
“哀家都听到了。”太后咳嗽数声,捂着刺疼的胸口缓缓坐起:“贤妃方才之言太过盛气凌人,你如今暂管六宫,脾气要改改。”
贤妃脸色不好看,但不能顶撞反驳。
“哀家老了,但眼没瞎,此事与云昭仪无关,是哀家身子不争气。”太后淡淡看向贤妃,暗含威压。
贤妃唯有将所有打算全咽进肚,咬紧牙,应道:“臣妾明白。”
第348章 何须学旁人?()
寿安宫的事传到坤和宫,皇后立即赶来了。她好似没瞧见贤妃与云昭仪许汀兰之间微妙气氛似的,直接坐到太后榻前,然后将侍疾的事揽下。
皇后的说辞是,反正每日清闲,正好亲自伺候太后,也能尽尽孝道。
太后一脸欣慰,贤妃也不敢说有意见。
太后肯将宫权分于她,但在太后跟前她依旧没法肆意,身份和孝之一字可以压死人。
贤妃见太后醒来四周一群人围着她,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便推脱有宫务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出了寿安宫,贤妃回头瞪了主殿一眼,气道:“也不知那老不死的哪边脑子坏掉了,对云昭仪的胎儿明明在意的很,却又数次三番帮她!”
跟在身边的浅青低声劝说:“娘娘注意些,这还在寿安宫前呢,修容娘娘也让您一定要沉住气,娘娘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贤妃回想着敏修容的话,好不容易压住躁动的情绪,尤不甘心地骂了句:“就让她护着,都吐血了也没几年命!”
浅青大惊,恨不得能捂住贤妃的嘴巴。
她早已觉察如今她们娘娘越来越暴躁易怒,但太医诊平安脉时没觉察问题。无宠之人在后宫之中过的着实压抑,也难免娘娘变成这般。
幸好娘娘对敏修容的意见大多数是听的,敏修容脑子灵光,她老早就知道。
贤妃心里将太后皇后骂了不下千百遍,又将许汀兰也一道记恨。
她哪知道,太后看出她有野心,万不可能让贤妃对付云昭仪。了尘大师的话太后一直记在心底,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矛盾,一会恼她居然先怀上皇长子,一会又忧心了尘大师的预言,以至于到如今对云昭仪还是相护居多。
皇后服侍太后歇下,既然打算亲自伺候,便往小厨房看看药煎的如何了。
到了地方,率先见到的却是许汀兰正弯腰捣弄着药罐子,神色专注。
皇后悄然无声上前,静静站了会,突然开口:“许婕妤在作甚?”
许汀兰身子震了震,像寻常女子被惊到般转身拍拍胸口,缓了下气才跟皇后行礼,说:“娘娘可把妾身吓惨了,您这是要”
这语气,和平日许汀兰森森的感觉大为不同。皇后看眼罐中药材,道:“这是何时的药渣,打算倒了?”
“今早的,原本要倒了,可贤妃吩咐臣妾拿去她那,她要让太医检查检查。”许汀兰垂眸,规矩站着。
皇后拉起她的手,亲切笑道:“宫女的活儿,何须你这当主子的动手。”
许汀兰的声音似带委屈,配着那阴阴沙沙的声音,还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贤妃吩咐,要妾身亲自来做。娘娘您看,夏桃还在候着呢。”
夏桃便是贤妃身边的宫女疏影,云昭仪一句戏言,让皇上给改了,也就只有贤妃私底下还唤原先的名字。
皇后扫一眼疏影,看来许汀兰并非胡说。她不经意间看到许汀兰剪秃的指甲,道:“贤妃任性妄为,但你也是主子不能任她欺负。女人家的指甲蓄起来好看,怎地全剪短了?”
许汀兰缩缩手:“太后说云昭仪从不留长甲的。”
皇后神色一顿,原来太后还没放弃让许汀兰承宠的想法?对于太后的死心眼,皇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看了会许汀兰圆圆的指尖,叹道:“云昭仪那是因为要经常作画练箭,留甲不方便。汀兰的美无人能取代,何须学旁人。”
见她一如即然低垂脑袋安静得过分,皇后只好松开她的手,说:“听你声音一直不见好,回头本宫宣太医为你看看,你还年轻莫留下病根。”
她知道许汀兰的嗓子自冷宫出来后变成这般,过分安静的人往角跟一站,猛地出口时阴森沙哑的声色,着实骇人。
许汀兰垂下的眼底闪过一抹轻讽。
谁都没问过她在冷宫受的苦,如今她也不需要别人假惺惺的关怀。
距离上次下雪已有大半个月时间,这日午后,天空飘起雪花,等到晚上时积雪已经覆盖了地面。夜里雪不曾停,第二日云绾容推开窗,入目尽是皑皑白雪。冰棱挂在树枝,像开了一树茸花。
雪地里一窜凌乱的梅花印,肉松撒欢地朝前蹦跳。雪深之处一个跟斗,肉松小小身子便扎了进去,好一会才从雪里钻出来,抖抖身上积雪又跳起来。
云绾容关上窗,昨晚太后让尤嬷嬷将菩萨佛像交给她,今日上午,油彩画笔也送来了,云绾容做在书案前仔细观察菩萨神态,心里大致有了框架,展开画纸打算临摹。
含笑将暖手炉子倒空添新炭,这时檀青领着个太监进来,道:“娘娘,这是鸿公公。”
云绾容抬眸,淡道:“何事?”
“回娘娘,奴才奉皇上旨意,请您到浮翠湖锦亭赏雪。”
怪不得檀青将人带了进来,倘若有个尚算眼生的人跑来引主子出去,檀青当然不放心。毕竟雪天地滑路偏人少,最怕有人作鬼。
云绾容对此人面貌隐约有些印象,问道:“你是乾和宫的人?今日高公公在忙?”
“回娘娘,奴才是高公公手下的,先前在茶房当差,是乾和宫的人。此刻皇上已在暖亭,高公公抽不出身所以让奴才跑一趟。”鸿公公详尽道。
云绾容疑惑的是皇帝好好的哪来的兴致赏雪?这风雅之事,与他脾气着实不符。
“高公公还吩咐了,娘娘出门要当心足下,最好让檀青姑娘和小傅子相伴,切勿独自一人出来。”鸿公公哈腰道。
云绾容闻言挑挑眉,放下了画笔:“檀青,取大氅来。”
檀青嗳地应下。
浮翠湖亦被冰封,夏日盛放的荷花如今只剩数枝冻在冰面的杆。雪花飞扬,远望宫殿,殿顶白雪之下是朱红的墙,颜色甚为鲜明。
锦亭四周垂帘,隐约可见一明黄身影,而高德忠候在亭外。
云绾容往前走,一位披青色大氅的男子顺道迎面而来,走至跟前侧身让道行礼。
原来是宇文堇。
第349章 皇上还好这一口!()
云绾容颔首,两人擦肩而过,她直直走着,没发现宇文堇停下后瞬间的回眸。
亭内四角添了暖盆,石凳之上皆放了厚厚锦垫。齐璟琛正在煮茶,炉子里升腾起水雾,他修长的指执起青瓷杯,放了一对在跟前。
“皇上,昭仪娘娘到了。”高德忠禀告。
帘子被打开,一阵北风窜进,吹得炉子里的热雾四处飘散。
齐璟琛倒了杯茶,放到云绾容面前。
云绾容受宠若惊,今儿皇上中了什么邪,不仅做风雅之事,还学君子之行,换了个人似的。
齐璟琛平静地抬眸,不过一眼,淡道:“云昭仪心里又在说朕的不是,是觉得亭内暖和,想到雪地里冷静冷静?”
一开口,直接打会原形,君子什么的都是幻觉啊,云绾容哀叹。
“皇上为何突来兴致,邀臣妾赏雪呢?”云绾容见皇帝不再开口,识趣地找话题。
齐璟琛悠哉悠哉道:“上回赏雪还是四年前。”
云绾容脑子直接处理成“好久没装逼今天来玩高格调”,瞬间大汗,默默举杯喝茶。
却不料半道伸出只手把她的茶给劫了,皇帝剑眉微挑:“朕何时说是给你喝的?”
云绾容:“”摆我面前,难道是给我看的?
“云昭仪年纪不大记性却差,四年前在护国寺,朕见过你,忘了?”
所以你是在想当年?云绾容把记忆往回翻,然后没印象。她瞬间有些心虚,皇上,一个人的回忆啊,等你知道真相会不会恼羞成怒让我好看?
云绾容缩缩脑袋。
齐璟琛微微眯眼,语气危险:“莫非云昭仪忘了?”
云绾容试探地挪到他身旁,挨着他臂膀无骨似的赖上去,讨好笑道:“皇上天人之姿,忘不了。”
齐璟琛不吃她这套,斜睨她一眼,冷哼道:“说的似是而非,定没将朕记住。云昭仪脑子里一天到晚记的不知是甚!坐无坐像,给朕挺直腰杆!”
云绾容条件反射坐直身子,小媳妇似的搓衣角,楚楚可怜的神态都叫人不忍心欺负了。
齐璟琛上下扫她几眼才收回目光:“昨夜梦里看见,朕才想起这回事,便叫了你过来。”
敢情你也忘了,所以你哪来的底气一本正经的教训人?云绾容整个人不好了。
“云昭仪你看,今日的雪可美?”齐璟琛施施然地问。
云绾容心塞,你倒打开亭帘让我赏个真切啊。
“啧。”
这一声偏让云绾容听出嘲笑意味。
皇上居然嘲笑她,自个都不记得的人还好意思嘲笑她!云绾容被刺激得脑袋神经嗡嗡响,几乎不曾思考,扶扶发簪扭身攀了过去,半边身子靠他怀里来了句:“皇上,你说是雪美,还是臣妾美?”
女子粘腻腻的声音飘在耳边,齐璟琛执杯的手一抖。
“皇上不必羞赧,臣妾自知是人美,不然皇上也不会放了四周亭帘,独独赏臣妾一个。”
齐璟琛看到云绾容自我感觉颇好地掩住娇笑,还一甩帕子来了句“爷你好坏!”。
齐璟琛心肝一疼,简直要被闪瞎了眼。
“云昭仪去过勾栏院?哪学的这般作态。”齐璟琛脑仁开始作疼。
“臣妾良家妇女,何曾出入过风月之所。”云绾容纤纤玉指戳他胸膛,娇嗔道:“哪来的官人,说话如此轻浮。”
齐璟琛啼笑皆非,气都岔了哽在喉间:“云昭仪,你可真是”
云绾容顺手拿起方才茶杯,一手搭着他的胸,身子半倚,另一手将被送他唇边:“爷不让臣妾碰茶,您便替臣妾喝了,这可是爷亲手泡的呢。”
眼见茶倒进了口,云绾容刚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握住,还捏了捏。
一抬头,便见那丹凤眼含戏谑光芒。
他展臂将人圈进怀里,低头只离她半寸远,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脸颊,暧昧道:“美人在怀,若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倒是爷不知趣了。”
人长的俊占便宜,亲昵的举止让云绾容没出息地噌红了脸。哎哟妈呀,角色代入了,皇上还好这一口!
云绾容小心肝颤抖着推他胸膛:“皇上别闹,大家看着呢。”
一直在闹的难道不是她云昭仪?齐璟琛好笑地掐她脸蛋:“周公之礼都行了,居然还脸红,朕还道你天不怕地不怕,云昭仪这张脸真实诚。”
被嘲笑的云绾容再度忧桑,先前的嘚瑟劲了无踪影,好半晌憋出句:“都怪臣妾气血好。”
齐璟琛闷声低笑。
道行比不上人家,云绾容恼羞成怒往他腰间掐了把,齐璟琛吃疼,将她两手禁锢住。
他扬手让太监挂起朝南的帘子,视野霎时空旷。雪花纷纷扬扬,旖旎飞舞,蹁跹缠绵。
“那日,你披着火红的大氅,进了宫里,却没能见你再穿一次。”
云绾容微楞,抬头看他。
她好像想起来了。
原来许久之前,皇上已经见过她?
片片飞雪遥遥坠落,晶莹剔透,缠绕间如情人的低喃轻述,旋转开来,如痴如醉地翩舞。
今日的雪确实很美。
亭内没了声响,檀青悄然抬头,见两人相倚,遂收回目光。
浮翠湖旁,有个太监快步朝此处而来,低声在高德忠耳边说了几句话。
高德忠犹豫地看向亭内,挥手让那太监先行离开。
高德忠好纠结,也不知此刻打扰皇上,会不会被他一掌拍到雪里。他来回踱了几趟步,最终狠下决定般停在锦亭前,垂首弯腰传道:“皇上,吕副统领得了新消息,已进宫等候召见。”
云绾容听罢,在齐璟琛怀里蹭了蹭,慢腾腾地起身坐了回去。
国事不可耽搁,云昭仪懂得分寸。
齐璟琛感受到她的不舍,勾唇笑道:“随朕去御书房?”
能让皇帝回去而非直接在锦亭召见的事,多半不能打听,她也没有窥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