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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青眼眶渐红:“含笑已经去了,谁还能在您身边劝您?若奴婢死前能再为娘娘做些什么,这条命便值了,娘娘”
“够了!”云绾容怒喝,桃花眸中愠火暗升:“看来去熙华宫也是借口罢,尤嬷嬷是你叫来的?既然是想来相劝,何苦转着大弯!本宫最恼的便是你这等明里相好暗里谋算的做派!”
檀青心口咯噔一下,想起了余充媛的所作所为。
原来,主子已经隐约知晓真相?那她此刻所为,岂不是在揭人伤疤?
恐怕主子恼的不仅是凶手,还有自己识人不清?一旦自怨自责,心结岂非更加难解?
檀青心事转了千百回,云绾容已要拂袖而去。
看着那直直挺起的背影,檀青却似感受到她的伤痛,哽咽道:“娘娘,是奴婢不对。但娘娘您不闻不问不理会,奴婢等人担忧,秦夫人进宫定然心痛,若含笑泉下有知,又如何能安心投胎转世。”
云绾容脚步凝住,未曾转身。
“还有皇上,他给您的,您当做视而不见岂不是辜负了圣上的情意?娘娘,您之前不是这样的。”檀青说到最后,居然留下了泪。
云绾容僵硬转身,面庞紧紧绷着,语气微冷:“辜负?檀青,你又怎知这是情意,而不是仅仅的一份愧疚?”
檀青跪地,看着主子淡淡的眼神,无言辩驳。
云绾容独自离去,檀青跪到膝盖发麻仍不起身,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一只带皱褶的手将她扶起:“檀青姑娘,你跪着又有何用?”
檀青听出高德忠的声音,连忙回头,却见到皇上反向而去的背影,当场急了。
第386章 要不要,全凭娘娘一句话()
高德忠并未久留,将檀青扶起后,又是长叹一声,未曾多言,便朝皇帝方向追了去。
这两人,闹闹和和的,当真揪人心。
云氏醒来,皇上也没心情应付太承殿上的人,将前来议和的北岭国三皇子安排妥当又折返乾和宫,没想到道上碰见方才一幕。
御书房里,高德忠悄悄抬头,见皇上脸沉如水手中奏章许久没翻动,估计心里也不舒坦呢。
高德忠缩回脑袋,又站半晌,终归看不过去想出言劝和。但他太监的身份由不得他置喙皇帝之事,一时间神色纠结欲言又止。
齐璟琛心头烦躁,奏章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啪地合上,一抬眼就看到高德忠那为难样,却偏不想搭理他。
倒要看看他能憋多久。
高德忠被座上之人看的额角冒汗,颤颤上前道:“皇上这般看着老奴,可是有事吩咐?”
“不是你先看的朕?”
森森冷的语气钻进耳朵,高德忠一个寒战,舌头都不利索了:“皇皇上,是老奴有事禀告。”
话出了口,高德忠唯有硬着头皮说:“自乾和宫下了禁令,皇后已往那去了好几趟欲探望贵妃娘娘,如今娘娘醒来,是否该撤令了?”
高德忠说罢小心抬头,见皇帝拧眉,连道:“许是老奴多虑了,娘娘方醒,定有许多事未曾理清,若撤禁令还需应付前来探望之人,难免劳心伤神。”
齐璟琛心中一哼,何止未曾理清,脾气都朝他身上发来了!
高德忠忐忑躬身站立,唯恐圣上恼怒之下治他多嘴之罪。结果站了许久,御案之上传来细微响动,接着眼前出现了一双龙靴。
高德忠惶惶抬头,却见皇帝紧盯着他,高德忠脚肚子一颤,险些没出息地跪下。
“高德忠,贵妃的宝印,送过去罢。”
高德忠尤未从惊恐中回神,磕巴到:“要要宣旨?”
齐璟琛语气变冷:“高德忠脑子被狗吃了?在朕面前提贵妃二字,用意自个不清楚?”
高德忠后背冷汗津津,他劝解的话还没说呢,皇上却已经全都看透。
“妄测圣意,高公公是活腻了。”
高德忠慌忙跪下:“老奴不敢,还请皇上恕罪。”
自宫中进来个云绾容,高德忠揣测圣意的事还真没少干,若皇上真想拿他性命,估计十条也不够。
高德忠得了差事当即带着俩小太监往乾和宫去,手里亲自捧着宝印,红绸覆面,看到的人还以为是皇上见云氏清醒,安抚的赏赐下来了。
云绾容听闻高德忠求见,瞥了眼殿内角落站着的檀青,让小满传见。
高德忠满脸带笑地进来,好像压根不知这位又和皇帝闹矛盾的事,原本就小的眼睛这会都笑不见了,屈身哈腰道:“娘娘,有件东西皇上祭天前便让人去造了,无奈娘娘昏睡收不了,这会您醒来,皇上让老奴问问您东西可还合心意,若喜欢,还请您收下。”
“皇上的赏赐?”云绾容狐疑地打量高德忠,觉得这老狐狸笑成这般,定没好东西。
孰料高德忠闻言肃色道:“娘娘,照皇上意思,这不是赏赐。要不要,全凭娘娘一句话。”
第387章 这不是补偿()
高德忠如此说了,云绾容对红绸之下的东西倒有几分好奇,她让高德忠起身,又朝檀木托多打量了几眼。
高德忠一见,极有眼色地掀开红绸,上方置金宝,龟纽。
自开朝以来,后宫有所规定,“皇贵妃而下,有册无宝而有印”,云绾容原本伸出想将东西拿来仔细看看的手顿了顿,略微怔楞,缓缓收了回来。
她轻笑了笑:“高公公,东西没拿错罢?”
这可是皇上亲手交给他的,哪能出错,高德忠举着宝印往前送的姿势一动不动,道:“娘娘,就算您给老奴大缸做胆,也断不敢弄错。今日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高公公不妨直说。”
“娘娘未曾醒来时,皇上每日处理完朝事必陪在娘娘身边。娘娘您封妃的旨意在太后薨逝前已拟旨,后宫上下皆知。”
云绾容听此,心中躁痛压郁涌出,但因高德忠乃皇上之人,不好当面甩脸色便强行压制。
高德忠见云绾容不曾出言打断,连忙接着道:“原本这宝印早该赐您手上,但皇上却偏留住不发,娘娘您可知皇上用意?”
云绾容自嘲轻笑:“皇上心思,谁敢去猜,猜不猜得到又有何不同。”
高德忠一听,知道这位还在置气呢。若今日不将话挑明白,估计他要白忙活了,于是说道:“娘娘何须去猜,皇上早有封妃意思,可是世事弄人,娘娘糟了难,皇上的一切用心看起来倒像是弥补愧疚。”
高德忠抬头:“如果仅仅是愧疚懊悔,皇上只需直接把东西赏下,何须来问娘娘想不想要。娘娘,这不是补偿,您可明白?”
云绾容目光微动。
“接了宝印,后宫谁敢再为难您?别人说话行事都得看您脸色呢。就算娘娘不想理会皇上,又何须跟自个的舒坦日子过不去,娘娘您说对不对?”说到最后,高德忠笑着,好似方才面色沉重替皇上辩白的人不是他。
不愧是宫中活了一辈子的人,既劝了两人间敏感的事,后又递出台阶给人下。
就算云绾容不愿承认是否自己误解了皇帝,也能有个理所当然的理由受下宝印。
云绾容似笑非笑:“高公公好口才。”
高德忠的心思被人看穿,也不觉羞迫,笑答:“娘娘谬赞了,不知这宝印”
云绾容清浅的目光落在龟纽上,表情淡淡的叫人揣测不透,许久未动。
高德忠见此,心沉了再沉,就在他以为没戏的时候,檀木托一轻。
高德忠大喜,撩袍跪地,殿内众人随即哗啦跪下,俯身磕头。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云绾容抬首,这声音真够响亮。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圣意早下,有了金册金印,云氏至此便是名正言顺的云贵妃。
高德忠又是劝又是说好不容易将事办完,不再多留,满心欢喜地去回禀差事。
云绾容握着宝印须臾,缓缓放至案上,慢步踱到窗前,看着窗外天空白云散聚,淡声道:“檀青说罢,这两月里都出了何事?”
第388章 皇上亲儿?()
檀青原本以为惹了主子不喜,必会被冷落许久,却没想到高公公一番话后主子便重新召她说话。
檀青随即上前,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紧张忐忑。她不知道为什么娘娘听了高公公之言会变了主意,但娘娘开始尝试回顾两月前的苦难,不再闷结在心,是好事。
“不知娘娘想从哪里听起?”当日惊变牵连颇广,檀青不得不小心请示。
云绾容收回眺望的目光,微紧了紧拳头:“你就跟我说说含笑罢。”
檀青愕然,以为主子问的必定是那失去的孩子及幕后凶手呢。想起含笑死前模样,檀青紧咬了下唇,道:“含笑的刀伤正中心脏,奴婢赶到时只看见邵侍卫从湖里救起娘娘,含笑已经当场断了气。”
那日里满地的鲜血着实刺目,如今檀青夜里不眠时总会浮现那日情形,叫人痛心。
云绾容深吸一口气,气息里有着控制不住颤抖和极力隐藏的悲痛。她紧握起拳头,指甲戳到了掌心里,闭目哀道:“含笑她,是为我挡的刀。”
她还记得那冰冷逼人的刃光,恶人双目肆虐的杀意。被击晕的含笑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奋不顾身挡住致命一击。
凶手回过神后再次杀向自己,她以手挡拦劈向面门的冷刀,手上镯子阻了力道碎成两半,手腕刀伤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云绾容抚上左手手腕,伤疤未消去,此时想起似乎又在隐隐作痛,那里曾经经历的锥心痛意恐怕此生都难忘记。
可与含笑的死比起来,这又算什么呢?
含笑陪她长大,为她而亡,到最后连一句话都没能留下。
檀青只知含笑身死,却不知她是为了主子而去。她动了动嘴唇,最终也说不出劝主子想开些的话。
难怪娘娘自责至此。
殿内的沉默揪人心绪,还是云绾容再次开口,问的却是含笑尸骨何在。
檀青放轻声嗓,似乎这样能让主子好受些:“皇上隆恩,命人将含笑送归故里。”
云绾容缓缓睁开双眼,眸里染了层水光:“皇上有心了”
檀青见她情绪波动,担忧地看向她。
云绾容提口气,忍住泪意:“是谁主持追查此事?”
“是皇上。”想到主子醒来对皇上不冷不热的态度,檀青忍不住帮皇帝说话:“娘娘落湖之事乃皇上派亲信查探,亲自审问的,欲加害娘娘之人皆被皇上惩处了。”
“可是江充容?”
“是她。”檀青内疚道:“当初娘娘是否已察觉端倪,所以叫奴婢一直留意江充容宫中?都怪奴婢,如果奴婢细心些,也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云绾容摇摇头:“说到底,是本宫的疏忽。”
檀青略微犹豫,还是把江充容的死说了出来:“那会皇上怒极,当场斩杀了江氏,死状极惨。江充容对娘娘下杀手,原是因大皇子的身份。”
檀青解释道:“大皇子就是小公子,那日之后,皇上恢复了他身份。”
“皇上亲儿?”云绾容插问。
第389章 事情始末()
檀青担心地悄悄抬眼,见主子面色平静,略加思索道:“大皇子的生母原是江充容身边丫鬟,当时局势紧张皇子夺嫡争得头破血流,皇上也是一不留神招人算计。江充容抢了那宫女的机会,说那夜的人是她。”
“之后皇上很快称帝诸事繁忙顾不得理会这些,而后到了对女眷封位的紧要关头,江充容不好动手斩草除根,暂未有机会处置便将那宫女带了进宫放跟前盯着。”檀青语气不曾停顿:“后来江充容发现她隐瞒身孕,而后宫局势渐稳,便悄悄派人杀害。”
但宫女没死成,被哑李救回了冷宫。
之后的事,在大皇子被接出冷宫后哑李便全交代了。
檀青说完紧张地看向云绾容,就怕她心里不舒服呢。毕竟后宫人人道皇上无子,主子又是喜欢着皇上的,突然知晓皇上早跟别人有了孩子,搁谁身上都不痛快。
而因这孩子的事,自家娘娘受了无妄之灾,还失去了亲骨肉。
“怪不得晟儿与皇上如此相像。”云绾容却只是轻声感叹,叫人瞧不出心里想甚。
主子不表露情绪,檀青不知该如何接话。
云绾容从窗边转身,一步一步慢慢往回走,徐徐坐下,转着左腕上的新红玉镯,声音微哑:“江充容是怕本宫查出晟儿的身份,害她多年的隐讳公之于众被追责,所以先下手为强?”
“回娘娘,确实如此。”
“如此说来,桑榆和术安,还有冷宫查看枯井尸首的俩宫女之死,也是她的手笔?”云绾容又问。
檀青点头:“江充容死前认了罪,往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