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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容伸出嫩生生的脚踢他，没踢动，偷乐取笑：“等下让张婶子看见，小心她追你一条村。”
想起张婶子抓笤帚下手的模样，云绾容忍了忍，没忍住，最终趴在皇帝胸膛上，笑得桃花乱颤。
“你笑，等下朕让你笑不出来。”齐璟琛平静得诡异：“不知者不罪，朕不对张婶子出手。但云贵妃，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云绾容笑声卡住，一脸便秘：“关臣妾什么事？”
“你猜。”
你这样就很无理取闹了，云绾容爬起身：“信不信我现在就喊婶子来，臣妾打不过你，但可以先报复一轮啊。”
反正没好日子过，那干嘛不现在痛快？云绾容胆子渐长。
“朕就看你敢不敢喊。”齐璟琛冷笑，一把按住人，力气之蛮横，云绾容在他面前跟像只小鸡崽似的。
夜风微甜，春宵帐暖。
别说喊人了，云绾容连吱一声都不敢。
被皇帝看得透透的，怂的一逼的云绾容恨恨咬被。
直至子时，浅寐醒来的齐璟琛坐起穿衣，借着月色看一眼正在好眠的云绾容，微微扬笑，曲指弹了她个脑崩儿。
云绾容吃疼迷迷糊糊睁眼。
“朕出去下，等朕回来。”
云绾容唔地应声，等轻轻的脚步声消失，翻个身继续睡。
傻逼才等他。
第563章 这是什么鬼故事？（）
翌日天色渐亮，不知谁家公鸡喔喔打鸣。
云绾容在床铺里伸个懒腰，迷迷顿顿地坐起。
身边位置凉透了，不知皇帝是早早出去了还是后半夜压根没回来。
她穿好衣裳晃荡出门，准备取水洗漱。张婶子听闻动静出来，按住她的手，把活干了：“这双手白白净净的，婶子都不忍心你做事。”
云绾容将手伸到眼前看了又看，没事啊，回到宫里照样能养回来。一转眼张婶子就把水舀好了，云绾容接过来没再劳烦她：“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谢婶子啦。”
“婶子烧了热水，给你打点过来？”张婶子也没等她回答，快步进了厨房。
她兑了暖水，然后站在云绾容身旁，不走也不说话，一脸的犹豫纠结。
云绾容擦脸没留意。
“姑娘啊。”张婶子急性子，最后没忍住先开口。
那声姑娘喊得，心疼中带着烦恼与忧愁，忧愁中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把云绾容听得满脑疑惑，顶住一头的问号侧首看她。
张婶子两次张嘴，说不出口，最后一狠心：“昨夜婶子夜起小解，都看到了。”
云绾容不明白，你看到什么了？
见她不解的模样，张婶子愁煞：“那侍卫后半夜进了你的屋子，傻姑娘，你真就认定他了啊？”
“！！”云绾容庆幸齐璟琛还没回来了，不然张婶子恐怕真会操家伙追他一条村！
见她不语，张婶子以为她默认了，又愁又苦恼：“婶子本不该多管闲事，但话不都说吗，相逢有缘，姑娘这般好，婶子不想你吃亏。”
云绾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觉醒来智商丢了，总有点理解不了张婶子打算做什么。
“所以呢？”云绾容懵懵的。
“哎哟姑娘，你还不明白啊！”张婶子急了：“你该想想以后！”
“以后就和他一起啊。”云绾容眨着无辜的眼：“我倒担心婶子呢，你一个人，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婶子有什么好打算的，回头收养个娃娃，有何难的？”张婶子没被她拐走话题，又绕了回来：“你跟他可以，但就这样无名无分？”
“我私自跟他跑出来，无媒无聘的怎么要名分啊？”云绾容可谓很真诚了，毕竟这方面她真的不懂，也好奇啊。
“婶子替你想过了。”张婶子道：“如今他无父无母，你家人流放不得消息，你俩何不改名换姓。你们往南走，那边灾害连年死伤无数，户籍管的不严，多花点银子没什么办不成的。”
云绾容若有所思。
“你如今情况不一样，现在千好万好，但男人要变心啊，你能捞着什么？户籍什么的先缓缓，先给你男人拴条绳儿。”
云绾容：“！！”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学了学了！
“东西放你屋了，你准备准备，等他回来先把亲成了，拜过天地，敢悔婚老天都招雷劈死他！”张婶子说完急忙忙去准备。
剩下个云绾容捧着湿毛巾一脸懵逼。
等下，成亲？成什么亲？这天地我也不敢拜啊喂！
回神的云绾容赶紧丢下毛巾回屋看看。
张婶子不知何时把新人喜服都给办上了，崭新整齐地叠着，一段红绸，一对喜烛。
“”张婶子是个能人啊。
云绾容绕着桌子急得打转，玩脱了，怎么收场？
齐璟琛就在这时候回来的，踏过门槛，看见云贵妃双目迸发惊人亮光朝他飞奔而来，那模样，跟见了救世主似的。
齐璟琛感觉不妙，警惕而视。
“你回来的正好，来来来，快坐快坐。”云贵妃异常殷勤地拉他大手。
简陋单调的屋子，桌上大红衣裳太夺人目光了，齐璟琛指了指问：“这是什么？”
云绾容就怕他不问，闻言弱弱开口：“不如您先看看？”
瞧那心虚样，齐璟琛淡定了，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嗤笑开口：“不看，急不死你。”
他不急，有人急了。
张婶子忙完那边过来，见两人半点动静都没有，腰一插，怒朝齐璟琛问：“你是不打算负责了？”
齐璟琛：“？”
“别让婶子瞧不起你，快点，今日就听婶子的，把衣裳换了。”
齐璟琛：“？？”
“正好今天宜嫁娶，虽然婶子不知你俩八字，但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别太信那些。”
齐璟琛：“？？？”
他就出门查了查河堤，他是错过什么了？为什么话都听不太懂！
齐璟琛觉得需要好好捋捋，张婶子已经将一套红衣强塞进他怀里。
“快出去把衣裳换了，婶子没本事请不了宾客，但吉时不能误。”
齐璟琛慢腾腾拎起衣领抖开，一套简简单单的男子喜服在她手上。
“”他明白了。
回头瞅瞅云贵妃，眼神飘忽压根不敢看他，那怂样，齐璟琛简直想笑。
他也确实笑了，笑声低沉，屋里人听得明明白白。
张婶子看到也跟着笑：“你看新郎多开心，姑娘先换衣，婶子帮你梳喜髻？”
云绾容对上齐璟琛的目光，脸上表情从满满认真的“别看我！不是我安排的！我不背锅！”到“是人你就开口帮帮忙”，齐璟琛只想把昨日云贵妃猖狂的哈哈哈全还回去。
云绾容听到皇帝不合时宜的大笑差点原地爆炸，气成河豚：“你怎么这样，能不能好好过了？！”
“娶媳妇还不让我笑？”难得见云贵妃自己挖坑自己跳，齐璟琛毫不同情，乐到不行，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就是，你凶他干嘛。”
靠山山倒，连张婶子都不帮她了，云绾容简直想哭：“婶子我错了，其实我和他”
齐璟琛目光缱绻地打断：“我跟在小姐身旁七年有余，陪你从幼学之年到碧玉年华，早已情愫暗生，能与小姐长相厮守，实乃三生之幸。”
这是什么鬼故事？云绾容嗷地一声哭出来了。
张婶子觉得她是感动的。
齐璟琛依旧眉目温柔：“劳烦婶子梳妆，我必定好生相待，不负小姐终生。”
“行行，就交给婶子。”
云绾容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是盟友，却在瞬间翻了船。
想死，无力挣扎。
第564章 这般叫人心疼（）
其实云绾容内心认为，齐璟琛并不会换上喜服，知道事实始末的他不会陪着张婶子胡闹，身为帝王，他所遵守的条框比她多得多。
她拒绝不了张婶子一片热情，穿好衣裳，坐着让张婶子挽髻。
张婶子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紧张了，说道：“姑娘若非落难，出嫁时候该请全福夫人开面梳髻，坐大红花轿，哪像婶子办得如此简陋，稀里糊涂的。”
“婶子很用心了。”云绾容说。
张婶子不放心叮嘱：“这些都是做给外头的人看的，没能办得热热闹闹，许是遗憾。但姑娘你记住，最要紧的是南下落好户籍后，赶紧补上婚书。”
云绾容抚了抚袖中细密针脚，轻颦浅笑：“不遗憾，我本没想过，有一天还能穿上嫁衣。”
张婶子挽发的手停顿了下，不知方才那淡淡的涩意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低头看了她一眼：“好姑娘，别说丧气话。”
云绾容知她不明内情，只笑了笑，没再开口。
“喜服本该新人买来红布自己做的，因婶子早有打算，一时半会镇上又找不到成衣，所以连夜给你俩做了身。”张婶子拉她起来，绕着转了转看她身上衣裳：“婶子不知你俩何时离开，做的有点急，花都来不及绣，不过姑娘穿上去尺寸挺合适。”
云绾容见她看得起劲，微微抬手，起身转了一圈。
伊人红妆，嫁衣如火。
“好看。”张婶子眼神一亮，不知该如何表达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艳。
她上前理理嫁衣裙角，惋惜道：“可惜还缺双喜鞋，婶子实在赶不及做了。”
“已经很好了。”云绾容试着走了几步。
大家闺秀，一言一行无不严苛规矩，行不露足，裙袂不扬，缓急有度，轻重得当。
张婶子看得呆呆的，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教养。
屋外传来叩门声，张婶子疾步而行，打开房门。
云绾容一回头，便见一身红衣的齐璟琛随光而立。
四目相对，云绾容忘了细品内心是何复杂滋味，只觉心口微微一缩，有点涩，忽又砰砰乱跳，像泼了甜。
倏地眼眶就湿了，背过身去。
“怎么了？”齐璟琛进内，扯了扯她的手。
云绾容不肯转过来，带着鼻音闷闷的说：“我要一双喜鞋，要最好看最好看的！”
齐璟琛失笑：“好，给你。”
张婶子看着一对新人，欣慰笑了：“好了出来吧，去拜天地。”
她拿来红绸，塞进二人手中，一人牵着一端，又执起盖头，盖在云绾容头上。
云绾容看着盖头慢慢落下，眼前一片大红。
她知道在前面牵着她的是谁，她脚下的每一步路都不觉惊惶害怕。
云绾容希望脚下这点路能再长些，或许能够让她去想象，父母迎聘，兄弟送轿，八抬进门，为妻为母。
前面之人停下了，云绾容握住红绸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婚堂简单极了，没有宾客，没有高堂，只有张婶子紧赶慢赶贴上的双喜窗花，倔强地显示着它的欢喜。
“婶子给你们唱礼，行完礼你们就是夫妻，往后记得相互扶持、同甘共苦。”
她清清嗓子，唱道：“一拜天地——”
云绾容神色动容。
红绸的另一端轻微动了，她垂下眉眼，白生生的双手指尖紧紧互扣，犹豫与忐忑不过瞬间，举手半掀起红盖头。
眼前变得明亮，她看见心上人鞠身拜向天地，没有半丝的敷衍、将就和不情愿。
他是当真的。
云绾容的泪蓦地涌出，她微微抬头，然而泪水忍不住，收不回。
她一动不动，这个天地，只有齐璟琛一个人拜了下去。
张婶子不明白她这是为何，第二句终究没念出口。
齐璟琛望向她，凤眸之中尽是不解之意。
“婶子对不住，恐怕要白费你一片心意了，让我先跟他说几句，可好？”云绾容泪中含笑。
张婶子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可奈何，不知因甚，总觉得心疼不已。
张婶子离开了，云绾容牵住人，沉默地回到屋里。
齐璟琛看着云绾容一点一点地折起红绸，哑声问：“你不愿意？”
云绾容折完，走到他面前，替他宽衣：“没有不愿意。”
齐璟琛皱眉，抓住了她的手：“你抬头看朕。”
云绾容顺从地抬头。
齐璟琛看到她眼中未干的泪，心头一抽，暴躁地抬手用袖口擦干：“朕又没欺负你，哭什么！”
“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啊，看到你为我穿上喜服，眼泪就下来了。”云绾容抿唇。
她没让这份沉默扩散太久，敛眸低声道：“你我都知今日不过儿戏，别演下去了，别给臣妾不切实际的幻想。”
“朕没当作戏。”齐璟琛不太痛快：“云贵妃想要的，朕为何给不得？”
“臣妾也一直以为，您给得起的，臣妾理所当然要得起。”云绾容看着他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