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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一紧,他的身影隐入风雪中,掠过所有人面前,下一秒,他已经落在二十步开外。
扑通——扑通——
原本鲜活的十几个人头,纷纷落地,大片大片鲜血飞溅出来,倾落的身体中像溪水似的汹涌出大片血水。
广场上一片死寂。
一个人一个人斩杀太麻烦了,他更喜欢干净利落的。
枫痕收剑回鞘,身披风雪,缓步走回到宫殿,与杨哲明相对而立:“殿下不想做的事,我可以替她做,不需要她动手。”
杨哲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枫痕,你的血脉已经觉醒,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不同了吧。”枫痕握剑的手一紧,就有了出鞘的趋势,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杨哲明转身离开,声音漠然:“你如果还想留在她身边,就收敛好你的杀意,否则,你会害了她。”
火族血脉的觉醒,随之而来是血脉带来的强大力量。这种力量,将会渴求杀戮和死亡。
正因为如此,当年的火族,才被屠尽。
枫痕站在那里,过了片刻,他突然伸出左手紧紧抓住右手手腕,用力挡住那股想要拔剑的冲动,强烈的内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喧嚣着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想要杀人,想要鲜血,想要杀戮。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机关传承()
王都外,大雪纷飞的草原上,慢悠悠行着一辆可容纳十人的马车。周围骑兵环绕,护着马车往风雪深处行去。
那些士兵们,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感受不到风雪的寒冷,仿佛被人操控了魂魄一般。
他们到了一处可为休憩的山坳,众人停下马车,有一双美丽的手撩开帘子,先是几头白狼跃了出来,落在雪地上,轻盈的身姿仿佛一阵风一样。它们雪白的皮毛几乎和白色的雪地融为一体,除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不仔细看压根看不清楚。
紧接着,身着华丽宫装的姜凤兰走了出来,她身着王后宫服,长发高簪,装饰着华丽的黄金首饰,刚参加完北戎王册立王后的庆典,就又一次急匆匆出了门。
她吩咐了一句,几个士兵走进马车中,抬出来一个麻袋。将袋子放在地上。
解开袋子口,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和凤兰有几分相似。
苏和。
他全身被绑住,分毫动不得,紧紧闭着眼睛。
苏和,竟然落入了姜凤兰手中。
姜凤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和慢慢醒过来,他睁开了眼睛,先是被扑面而来的风雪冻得一个激灵,随即看到眼前的一幕,眼底划过震惊、恐惧、担忧,最后都化为无谓的笑:“好手段,姐姐。”
这一声姐姐,当真来的太晚了。
凤兰高高站着,盛装着身,俯视着他,犹如当年他挣扎在生死之间,她依然俯视着他。
她明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却在给予温暖之后,突然抽身而去,连一句话都没有留,就此消失不见,徒留他在地狱深渊中挣扎。
新王后眼中的眸光变幻多变,轻轻叹息:“当年,我也有迫不得已之处。”
苏和冷笑:“我宁愿你当时,就不要来管我,管了我,又扔下我,算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又因为她的消失,他的人生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做出了怎样的决绝的决定,从此万劫不复。
凤兰突然低下身,捧起他的脸,目光如粹了冰雪一般冷厉:“苏和,你凭什么指责我,你知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五岁的时候和母亲一起被拐到北戎,受尽凌辱,孑然一身,就此成了孤儿。为了活下去,她不但要有美貌,还要狠,像野兽一样狠绝,踩着所有人的血肉大笑着趟过去——她憎恨的,她信任的,她依靠的……她身边所有人,几乎都死光了。
她狠狠拽着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我被自己信任的人逼死在悬崖上,是什么一种感受!”她指着自己的胸口:“你在我这里射了一箭,你觉得我恨不恨,苏和,你有没有良心!”
她扔下了他,苏和全身被绑摔在雪地,却扬起头,目光泛红,声音嘶哑:“那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就痛快了!”他顿了一顿,道:“我也痛快了。”
就此恩怨两清,没有谁再欠了谁,他们这悲苦的人生,终将需要一个了结。
姜凤兰站在那里,抬手抹了一把泪,突然像是卸去了全身的气力,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个士兵扔出一袋粮食和水,落在苏和身边里。
“你走吧,离开北戎。”她声音平静,仿佛刚刚一切激动和愤恨都烟消云散:“祭司已经死了,地宫已经完了,苏安已经决定臣服于大梁。”她目光冰冷:“那个位置不属于你,你不用肖想了。如果你再敢回到北戎,我会亲手杀了你。”
苏和仰头望着她,笑得风流肆意:“我现在这样,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你不如现在杀了我。”
姜凤兰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木盒似的东西,托在手上递给他:“我可以给你一样东西,等你了解它,你就会发现世上很多东西与整个天下相比,其实都是虚妄的,脆弱的,短暂的。而这样东西,它足以改变你的人生,让你知道什么可以永恒不变,流传千古。”
她目光如九天神女,俯瞰着众生蝼蚁:“但,付出的代价非常昂贵,要做好心理准备。”
苏和疑惑,解开包裹,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那本机关秘籍。
他挑眉,看向凤兰:“你们不是费尽心思想得到这本书,如今却转送给我?”他就不信里面没有猫腻。
姜凤兰轻笑:“是,咱们的世子爷心血来潮,想得到的时候,可以不择手段,不想要了,就能随手转送,你永远不懂他的想法。”
她目光有些飘渺:“他不想要这个东西,愿意给你,但是同样的,你要自己去找懂这种文字的人。一里之外,有你以前旧部的兵马,大约百人,再往东千里,是大海,大海当中岛屿千众,有一座岛上的人,懂这种文字。”
苏和皱眉:“你让我自己去找这些能看懂文字的人?”
姜凤兰目光落在他身上:“苏和,我从没有说过这是一条简单而轻松的路,你想要达成永恒,其中的千难万难不经历一次,又怎么能涅槃而生。”
她声音温和,带了点谆谆教导的意味:“行千里路,方知世外诸事。你一生都在北戎,不知道世外大千婆娑世界多么精彩,去一次世外,你或许有不同的收获。”
苏和合上书,抬头看着她,目光冰冷:“你们可别后悔。”
凤兰蹲下身,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弯刀,割断他手腕上绑着的绳子:“苏和,咱们世子爷,从来不会后悔。更何况……”她的刀锋点了点苏和的手腕:“你身上中了醉花阴的毒,很疼吧,很难忍受吧,还能和谁动手?”
苏和猛地脸上闪现过一丝厉色:“给我解药。”姜凤兰拿出一瓶药:“这个,不是解药,只能抑制毒发,一年一颗,共有五颗。”
她声音温和:“五年后,如果你习得机关术有成,咱们会再次见面,到时候,机关秘籍,你要给我带回来,换真正的解药。”
她只给他五年时间,如果五年之后他依然无法摸透机关术的精髓,那么传承之人,就该换一个了。苏和,也就没有用了。
第三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弱肉强食()
姜凤兰手指点了点那本书:“机关秘籍,传承至今,也是有灵性的。它会选择有缘人作为它的主人,你同它有没有缘分,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苏和咬牙道:“万一我死在半路上呢?书,你们就拿不到了。”
凤兰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我的好弟弟,姑且当做,咱们都流着同样的血吧——我相信你,不会轻易死去。”
他们两人,都是从死亡地狱挣扎着回来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在求活的路上。
“你骨子里,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别人越是打压你,你越会反抗,求得一条活路。”
苏和沉默片刻,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她了。他站起身,抢过药瓶,率先吞下一粒,觉得四肢的痛感渐渐消散,通体舒泰了起来。凤兰吩咐士兵给他一匹马:“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他侧过身看向姜凤兰,语气戏谑:“那些大梁人怎么办,你们怎么交代?”姜凤兰道:“这些事自有世子处理,你不必担心。”
苏和弯腰拾起那袋粮食,翻身上了马,风雪越来越大,五步开外,已经看不清路途。他只能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前行,才能掩盖他的行迹。
姜凤兰目光落在他手腕上,他的手腕上,依然戴着她当年送给他的狼牙项链,因为那时候项链比较小,他现在只能改成戴在手上。
白狼的狼牙项链,只有两串,一串给了苏和,一串给了她的儿子苏凌。他们两人,是她在世上仅存的亲人。
她也说不清楚,她和苏和这段孽缘,到底该是个什么说法
“保重,苏和。”
她低声道,声音瞬间就被风雪掩盖过去了,也不知苏和有没有听清楚。
苏和深深看了她一眼,拉了一下马缰,转身奔入铺天盖地而来的风雪中,转眼没了踪影,消失在呼啸的风雪中。
——保重。
安宁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木箱里两只还没长毛的小狼,它俩趴在一个刚生崽的母狗身下,一个劲的喝奶,发出狠狠的吞噬声。
她低声问道:“这样子,没关系吗?”
北戎历史上这一场大雪来得甚为浩大,草原上白雪皑皑,积雪深可覆人,压根走不了路。安宁不可能马上回到大梁,一行人滞留了下来。
北戎经历了一场政变,加之天灾人祸,几乎每个人都忙得筋疲力尽,就连乔五乔四,都忙着根据国书条款和进贡货物的数量和大臣们锱铢必较,事事躬亲。
于是安宁她们倒成了闲人,一边养伤,一边养狼打发时间。
那只母狗由着柳娘按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任由两只小狼喝奶,过了一会儿就当成自家的崽了。
柳娘笑道:“殿下,野兽都是一样的,要喝奶。等过几天长牙了,就可以把肉剁碎了给它吃了。”她心中腹诽着,也不知道姜凤兰忙着什么事,把两只幼崽交给公主殿下养,她身为公主身边服侍的人,总不能让安宁公主亲手折腾,只要硬着头皮学着养狼。
狼和狗不一样,它们野性是天生的,吃得多,长得快,长大后很难驯养,带进大梁后宫之中,肯定会引起鸡飞狗跳——这一点,就有的让殿下头疼的了。
养一头狼,绝对不是一件易事。安宁当初头脑一热答应了下来,如今也开始深思熟虑,带进大梁宫中养,是不可能的,只能让她祖父乔国公想办法给她折腾个别院,还有一些养狼有经验的人来照顾它。
幸好的是,白狼和其他狼不同,它们十分通灵性,而且爱干净,她只能期许它长大后能听话一些,少惹祸。
她给它取名,小白。陌上白云间,小白是也。
安宁的目光落在那头小母狼身上,当时在冰河里呛了几口水,它的气息十分微弱,差点就冻死了。这就是冰河神白狼最后一只母狼了,它要是死了,那白狼这个种族将会危在旦夕,没有了继续繁衍的可能。
随即她转了目光,在墙角里,趴着一只很年轻的白狼,正在闭目养神——金雀自然不会单独留下小母狼,还给她配了个护卫,看来对这只小母狼十分上心。
安宁和青烟她们头一次,能够近距离看到一只活的成年白狼,惊奇不已——这是一头极为漂亮的白狼,让人惊艳的是它的皮毛,非常柔顺,非常白,像纯白的雪,不染一丝尘埃。
它的尾巴很长,覆在四肢周围,就那样气定神闲地趴在那里闭目养神,姿势十分优雅,令人惊艳。
众人的目光围着它团团转,它也丝毫不在意。
就单单凭这样的样貌,安宁已经开始期待小白长大后的模样。
只有当外人进来时,那头年轻的白狼才睁开那如苍穹般湛蓝无波的眼瞳,那双眼睛似含着大千世界,所有沧桑巨变,漫长的岁月,当它静静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似乎能看到人心里,让人瞬间心情平静下来,静谧无波。
乔五和乔四走了进来,两人看到那头白狼望着他们,不禁激灵了一下,脚步也微微放缓,怕惊扰了什么。
乔四弯腰蹲在狼窝边上,看着那头小狼,对比了一下自己手掌大小,对公主道:“殿下,这要是不小心把它给养死了,北戎人不会找我们算账吧?”
青烟轻轻拍打了他一下笑骂:“乌鸦嘴。”安宁余光扫过墙角懒懒打了个哈欠的